在只剩下內衣褲束身時,她猛然間意識到房間內還有一個人,並且是個男人!藍馨迅速裹着浴巾看向客廳,果然那個變態在色咪咪地看着她。
藍馨跑到廚房,拎着剔骨刀向他衝了過來。
信抓着她的手,摟着她的腰,還不忘調侃。“嘖嘖,從來沒見過拿着刀子投懷送抱,馨你還真是重口味。”
“變態,人渣,偷窺狂!”藍馨渾身燒着一團火,大聲喊叫。
“我哪裡偷窺了,我是正大光明地看。”對於她噴出的滿腔怒火,他博以清朗淡然的笑。
藍馨沒了辦法,只能怒氣衝衝地跑回浴室,等着水蒸氣將混蛋信的臉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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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着我。”藍馨加快腳步,已經走了好幾條街,就是甩不掉這個煩人又可惡的影子。
他提脣淺笑,看着前面的裹着大衣,踩着小碎步,開始跑動起來的小女人。他又怎麼可能再次輕易讓她跑掉!
藍馨氣喘吁吁躲在街角,長舒一口氣。偷偷看向身後,終於看不見那個纏人的傢伙了。
“馨,你是在找我嗎?”
他的突然開腔,讓她嚇了一跳!他正靠在廣告牌旁,抱着肩膀欣賞着她的驚惶失措。
‘這個混蛋,永遠都是那麼優雅從容地看她的笑話。’藍馨走過去,一腳踩到他的鞋子上來泄憤。
他像是看透了她的意圖,腳沒有躲反而向前一伸,剛好拌住她的腿。她因動作過猛的慣性,向他懷中倒去。
他好看的脣角又向上提高八度,“我全然接受你的投懷送抱。”
“你...”她的臉瞬間繚繞起緋紅。
如果就這麼乖乖就範,她就不是陳藍馨!只見她眼珠一轉,放開嗓子喊叫。“非禮啊!抓流氓!”
路上的行人開始駐足圍觀並指指點點。有的人已經拿出了手機要報警,還有一個壯男擼胳膊挽袖子,大有英雄救美的高姿態。
藍馨抿着嘴,順勢故作掙扎。眼睛卻盛滿了即將得逞的笑意,看向身後的他。
‘用不了一分鐘,本大小姐就解脫了。看你怎麼收場,最好真被當成臭流氓,打成大豬頭纔好呢!’
信並沒有因爲對自己不利的場合,而放開她。對着接近羣情激憤的人們,聲音不高不低在她耳邊說了句,“寶貝兒別鬧了,都是我不對。”
這濃情蜜意的話語,分明是一對兒鬧彆扭的小情侶。人們紛紛散去,還有的說起了風涼話。“看這小丫頭就不是省油的燈。”
“就是,這麼任性的女人還能找到這樣的帥哥,上哪說理去。”
“喂,你們別走。憑什麼罵我,給我回來!”藍馨的苦肉計沒演成,反倒被人數落。
“馨,我的臉似乎要比你更讓人信任。”他不忘火上澆油。
“啊!啊!啊!”她氣得沒話說,只能用尖叫來發泄。
“乖,喊壞了嗓子會沒辦法吃飯,哥哥給你買糖吃。”他像安慰小貓小狗一樣,拍着她的頭。
—— ——
‘咚’輕微的悶響。即使在寂靜的深夜也不是那麼的明顯,但還是被睡在客廳沙發上的信完好地接收到。
他精準地感知到是從臥室裡傳出來的,起身走過去察看。
皓月當空,銀光如水瀉了一室。長毛地毯如白雪皚皚,上面蜷縮着玩累的山間精靈。
他側身躺在她身邊,撫去一縷碎髮露出安睡的小臉,沒了白日裡的嬌蠻,迴歸了原有的純真。將她輕輕摟在懷裡,看的有些癡了,情不自禁在她眉間落下一吻。這個夜晚註定寧靜而美好。
早上六點一刻藍馨會準時醒來,他提前把她抱回牀上。這是他最期待的時間,鬧鐘一響,她的黑髮像溪水一樣蜿蜒地披散着,白皙的肌膚在晨曦的照耀下已近透明。
她惺忪地揉着眼睛,意識遊離在半夢半醒之間。這時候跟她說話,她會最本真地回答你。
“馨,早。”
“嗯,早。”
“昨晚睡得好嗎?”
“好啊。”她靠在牀欄杆上,仍然打着盹兒。
五分鐘後,徹底清醒的小狸貓可就不那麼好對付了。問什麼都不會搭理,好看的娃娃臉蒙上了冰霜,一整天都不會吐出半句話。
信首先打開僵局,無奈地說。“馨,我站在原地只用一隻手,你能打倒我,我就不再跟着你。”
“真的?”她猛然擡頭,現出應有的活力。
“我說話從來都是真的。”
“我贏了,你就離開?”藍馨盤算着,就算他再怎麼厲害只用一隻手,自己肯定能大獲全勝。
“只要贏了我。”本是緩兵之計,卻在她臉上看到欣喜的光,還是讓他的心沉了一下。
這個沒良心的小狸貓,還真是期待他離開。
藍馨從小學的是合氣道,對付街頭混混不在話下。但,在遇到像信這樣精於擒拿格鬥的高手來說,結局可想而知的毫無勝算。
再由於兩人存在懸殊的身高差,一個187CM,另一個155CM,勝算更是降至到負數。幾個回合下來,藍馨跌坐在地板上,信還是紋絲未動,穩穩地站在原地。
他眸中閃過一抹逗弄。“還打嗎?”
“不打了。”她嘴上說不打,趁機出腿敏捷地踢向他的膝蓋。
他被出奇不意的一踢,身體向前傾,重重壓在她身上。其實,以他的身手是完全可以避開的,但他又怎麼可能錯過,這個她主動送上門的好機會。
“啊!你好重。”藍馨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說好不打了,怎麼還踢我,嗯?”他捏着她的下巴,瞧着這隻狡猾的小狸貓。
藍馨有那麼點心虛,咬着嘴脣。“我...我是腿抽筋,不小心踢到你的。”
“那真巧了,我最擅長擺平這種小毛病了。”說着,他故意嚇她,摸向她的大腿。
“喂,你敢亂摸我!臭流氓!”果然,她受驚的大叫。
他修長的手指,最終只是點了點她的小嘴。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不喜歡你把我當空氣。”
藍馨懂了,他根本不是誠心要跟她比試,更不會真的離開!而是對她這幾天來默不作聲的小懲罰。
“臭傢伙,你耍我!”她揮起手向他打去。
他毫無懸念地抓住揮舞的小貓爪,輕笑一聲。“我喜歡聽你說話,但不包括你罵人的話。”
新的一天伴着怪異的氣氛而開始。
“信哥哥,我做好了三明治嚐嚐看。”藍馨燦爛的笑顏,就這樣明晃晃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信打量着她,只一個晚上就變成另外一個人,是她做了奇怪的夢,還是他現在沒醒來?
“是不是我以前給你的印象太糟了,讓你很討厭我對不對?”她臉上現出失望,收回舉着三明治的手。
他受不了她閃現受傷的眼神,拿過她手裡早餐,咬了一口。“我從來沒討厭過你。”
“好吃嗎?”她一臉期盼地尋問。
“嗯,沒想到你還會做早餐?”這樣的場景,只有在他的想像裡出現過。
“我還會做西紅柿炒蛋,改天做給你吃。”她炫耀着廚藝。
“你...怎麼?”她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不免讓他生疑。
“你是說,我怎麼突然360度大轉變?我爸爸說過,不能打敗對手,就只能加入對方。我打不贏你,趕不走你,只好認命接受你嘍!雖然有點無奈,不過以後要好長時間都要在一起,我們就好好相處吧。”她拿起牛奶,做出和解的姿態。
看她已經接受現實,逐步要接納他的真誠。他回以溫暖的笑意,與她乾杯。
吃過早飯,她主動收拾餐具。
藍馨殷勤地跑過來對他說。“我幫你放好了洗澡水,算是在醫院還有這幾天照顧我的回報。”
“馨,其實我對你......”他對她是有照顧,卻也用過極端的方式來懲治過她。看到她陽光明媚的道謝,他升起些許的歉意。
“哎呀,先別說了,一會兒熱水會涼了。”她催促着,推他進浴室。
在藍馨幫他關好浴室的門,浴缸中的熱氣將阻隔他們透明的玻璃牆,變得異常繚繞飄渺。
他專心享受着她的心意,疏於防備...
一罐催淚瓦斯悄悄滾了進來,當他發現時已經遲了,咔噠一聲浴室的門在外邊落了鎖。
與此同時,響起了藍馨氣勢洶洶的喊話。“混蛋信,讓你一面流着眼淚,抹着鼻涕洗個夠,對着水管子折磨到死吧!這就是你欺負我,耍我的下場,好好嚐嚐本大小姐贈送你的雙料大禮包!”
藍馨終於出了這口壓在心頭的惡氣,十分滿意地拍了拍手,瀟灑地出門。
身邊沒了跟屁蟲,就連泛陰的天也看着極其的順眼。從出院以來就沒去過平民區,都是因爲混蛋信的寸步不離。她拿出口袋裡的小冊子,翻看着裡面記錄標註過的可疑地點。
剛走過鬧市區,遠處有驚雷閃現。都十一月末了怎麼還會打雷?藍馨正納悶之際,隱藏在黑暗中一股極大的力量,將她整個身體拽到陰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