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三爺。”阿德拿出調查好的資料。“戴維,戴老夫人的長孫,也是戴氏集團唯一繼承人。”
陳鬼三對這些不感興趣。“我陳鬼三的女兒不缺錢, 重要的是人品。”
“戴少不願繼承家業, 在英國留學並且是自籌學費, 現在在一家康健研究中心做醫生。”
“嗯, 倒是個勤奮上進的年輕人。”陳鬼三點頭, 又繼續問道。“他的父母?”
“幾年前先後去世了,只剩下戴老夫人和戴少相依爲命。”阿德近一步詳述着。
“身世清白,家世簡單, 等馨兒嫁過去也不用伺候公婆,很好。”陳鬼三百裡挑一, 綜合指數就屬戴家令他最滿意。
“三爺, 如果大小姐知道是爲她相親, 恐怕會不來。”這是阿德最爲擔心的事。
“先不讓她知道,過幾天沒準兩人都對上眼了, 想拆散都難。”陳鬼三有信心,這麼好的年青人,他女兒不會錯過。
戴老夫人和戴少準時前來赴約。
這位戴老夫人已過花甲之年,滿頭銀髮,沒有刻意去漂染, 可見自信了得。撇開她臉上的皺紋, 還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美人的影子。她身後的年輕人, 鼻樑上架着無框眼鏡讓他更顯書生氣, 眉宇間卻有着自己的主見。
陳鬼三見到真人更加的滿意, 這個女婿選得好。他心裡高興,嘴上一陣欠意。“真是失禮, 小女還沒到。”
“沒關係陳先生,現在堵車的厲害,我們就是來聊聊天敘敘舊。”戴老夫人客套中表明來意,是否相親還要再研商研商。
都是在商界打拼多年的人,又怎能不知此行的目的。戴老夫人礙於多年的交情,勉強前來。要與她戴家聯姻可沒那麼容易,陳家大小姐的名聲她早有耳聞,可跟‘好’字不沾邊!
藍馨接到德叔的電話,剛巧信在樓下處理突發事件,她只好獨自一人趕到倚味。她一路納悶,爸爸怎麼好端端要來倚味吃飯?
“爸爸。”她剛進入包間,不止德叔的陪同,還有兩個人在。
陳鬼三正與戴老夫人寒暄,見藍馨進來。“馨兒快來,我給你介紹兩位尊貴的客人。”
藍馨本來就不愛來,又要應酬什麼客人,這頓飯不用吃了。只見她娃娃臉一沉,不情願地走上前。
陳鬼三相互介紹着“這是戴老夫人和戴少。我女兒陳藍馨。”。
一道伴着驚喜的聲音響起。“藍馨是你嗎?”
藍馨擡起頭一看。“戴醫生?”
戴維繞過桌子,拍着藍馨的肩膀。“我還在想這次回來能不能見到你,沒想到在這遇到!”
“戴醫生你什麼時候回國的?”藍馨也很意外能再次遇到他。
“兩天前,回來給奶奶過生日。”
陳鬼三自然樂見兩個年輕人的熱絡,戴老夫人出言打斷了他們。“維兒,你們兩個認識?”
“奶奶,藍馨是我在英國的病人。”戴維解釋着。
戴維的話讓陳鬼三更加確定緣份天註定,在千里之外的英國都能相識,不錯!
陳鬼三大有提前進入岳父的架勢,招呼着。“都坐下,我們邊吃邊聊。”
這頓飯吃得賓主盡歡,當然除了戴老夫人外。飯菜剛離席,她便聲稱腰痛不能久坐,帶着孫兒離開。
“馨兒,覺得這年輕人怎麼樣?”陳鬼三試探地問着。
藍馨把玩着戴維留下的名片。“戴醫生人很好,在英國他很照顧我。”
“那就好,我看他人也不錯。有空多聯絡,你也要多交幾個朋友才行。”陳鬼三沒有說明點透,擔心女兒逆反心理,反而弄巧成拙。
藍馨回到藍殿閣樓,辦公桌上沒動過的飯菜已經涼了。信從裡間出來,“又偷偷跑去吃冰淇淋了?”
藍馨白了他一眼。“纔沒有,是爸爸叫我去吃飯。”
“三叔?”鼎盛集團的領導人會在百忙之中,有閒暇陪女兒吃午飯?信暗自揣測着疑問。
“還有個英國的朋友。”她嘟噥着,眼神中有一絲小跳躍。
信以爲是陳鬼三的朋友,並沒有在意。直到第二天他發現了問題,一向坐不住的藍馨靜的出奇。窩在沙發裡的她,手中一直襬弄着名片。
‘在英國她一度拒絕康健訓練,在戴醫生超凡的耐心下精心安排訓練計劃,並一直陪伴在她左右進行指導。通過聊天,他們居然在國內同一個城市,自然多了共同的話題,成了朋友。
身處異國他鄉獨自療傷的她,他的存在尤如梅雨天氣裡的一杯熱可可,縷縷濃香讓她短暫忘卻陰冷的窗外。’藍馨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給戴醫生打電話?太過主動不好吧!
信倏地抽過她手中的名片,上面簡潔的只有名字和一串電話號碼。“他是誰?”
“還給我。”藍馨立刻站起來,來搶落在信手裡的名片。
他只是逗弄成份,沒想到她在乎的舉動讓他生疑。“回答我的問題。”
藍馨深知硬來,自己肯定是他手下敗將,只好實話實說。“英國的一個朋友。”
“什麼朋友?”信暗自猜測着陳鬼三老謀深算,能邀請此人一同與女兒吃飯,一定深有含義。
“在英國的醫生,你問完了沒?”藍馨的潛臺詞是,‘可以把名片還我了吧。’
“你不是最討厭醫生嗎,名片沒有必要留着。”他介意她眼中的急切,手腕一轉將名片扔向窗外。
藍馨靈巧的身體隨着飛舞的名片,整個上半身緊跟着衝出窗外。信眼急手快抓住她的腰。
“混蛋信,你幹嘛亂扔我東西?”藍馨又變身炸毛的小狸貓。
他由介意變成妒忌,在看她雙手抓了空時心情突然又舒暢了。“我記得還有很多工作要處理,不陪你玩了,小狸貓。”
“混蛋信!”藍馨氣得直跺腳。
經過一天人神交戰後的藍馨躺在牀上,雙手高高舉着那張失而復得的名片。她的笑容佔據了整張娃娃臉,將名片湊到嘴邊用力地親了一下。
原來,藍馨在懸掛窗外的一瞬間,手指夾住了掉落的名片。在被信拉起時,把名片藏在了袖子裡。
她就知道信那個傢伙,就是看不慣她有好日子過,所以多留了個心眼兒。‘戴維醫生斯文又體貼,從來都是客客氣氣的。不像混蛋信人面獸心,總是用武力欺負她。不對不對!他們兩個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的人,完全沒可比性。’
“馨,還不睡嗎?”
信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臆想,她慌忙將名片放在被子裡。一扭身,沒理他。
信不以爲然,他們之間脫離了吵吵鬧鬧,那才叫不正常呢!
藍馨很賴牀,特別是今天。她做了一個美麗的夢,夢到與戴維醫生去吃野餐,漫山遍野的綠意,美得像一幅畫兒,不捨得醒來。
“馨該起牀了。”
一道熟悉的輕喚如同轟鳴的馬達,將她的夢攪得細碎。可惡的信!連夢裡都能聽到他的聲音。
藍馨揉着不願睜開的眼睛坐起來,那張名片迫不急待地滾下牀。在她伸手去撿時,毫無懸念地被信看個正着,並搶了先。
“知道跟我玩捉迷藏了?”他噙着笑意,卻未達眼底。
藍馨雖然膽突突的,冒着被制服的下場,還是豁出命去搶他手中的名片。信比她更快,將名片撕毀並踩在腳下,如同法海鎮壓妖孽般的正義凜然。
“混...”
還沒等藍馨抗議出聲,就被他推倒在牀上壓在身下。他的眸光閃着暗芒,脣齒輕啓冷意叢生。“我的小狸貓不聽話,如果拔掉她尖尖的指甲,會不會變得像貓咪一樣乖乖地撒嬌?”
藍馨原本一肚子火氣硬生生被他冷意襲身,冰凍得不剩一絲小火苗。只剩下睜着驚恐的大眼睛,猜測着他下一步要做什麼。
他雙手撐起身站起,牀邊漆黑的陰影完全籠罩着藍馨嬌小身軀,讓她敢怒不敢言。信卻像什麼都沒發生,又換成雅緻的模樣,溫和並微笑地說。“馨,吃飯了。”
藍馨錘打着被子,在心底狂罵混蛋信八百遍。
如果說藍馨在是否主動聯絡戴維醫生上,還存在着些許的猶豫不決。但經過信惡劣的所作所爲後,倒是給叛逆的她推波助瀾。果斷撥通了那串看了多少次的號碼,她早就明記於心。
“那個...有沒有打擾到你?”藍馨不擅長地尋問着。
戴維爽朗地笑着。“沒有,我早就想聯絡你,上次忘記向你要電話了。”
藍馨絞着腦汁想着,接下來要說些什麼?越是認真地想,就越是想不出話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