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白天就這樣在藍馨的焦急煩燥, 又完全沒想到值得實施的好辦法,來贏了這個傢伙而荒廢!
夜在藍馨極不情願下,如期而至。她在牀上烙起了大餅, 信沒有制止, 反而很享受。這樣的她才符合小狸貓的習性!他調到最好的視覺角度, 欣賞起她瀕臨崩潰的翻滾。
凌晨, 藍馨折騰累了, 瞪着不服輸的眼睛,盯着計時器上所剩不多的時間。她想把它砸了,砸得稀巴爛!
微微的呼嚕聲, 讓她扭頭看向地毯上的信。這個傢伙睡得這麼香,她可是整晚都沒闔眼, 心裡的嚴重不平衡!真想踹醒...電光火石間, 才發覺自己的笨。
這是天賜的良機, 趁他睡的正香,絕對是下手的好時機!她偷偷爬到牀沿兒, 耐心地觀察了幾分鐘。
他緊閉的雙眼、沉穩的呼吸、微翹的嘴脣。這傢伙睡覺還不忘帶着笑,一定是做了有顏色的夢!哼!混蛋信!
藍馨意識到自己的跑題,用手指輕輕在他臉上戳了一下,做着試探。沒反應,一動不動, 應該是睡的很死。
她得出肯定的結論後, 開始行動。
她將身體探出牀外, 伸出手慢慢靠近做夢都想得到的指環。她拇指和食指已經摸到它了, 棒極了!現在就差從他手上脫下來, 就大功告成。
好緊!指環緊緊錮在他的手指上。混蛋信是胖了嗎?這時,信一個側身, 藍馨顧不得多想,將自己拉低趴到牀上,生怕露出馬腳驚動了他。
還好,他沒醒。只是她的手沒能及時收回來,被他握在手心裡。
藍馨一根一根地,輕輕掰開他的手指。他的手指細長,不粗,不似保鏢粗壯肥厚的手,更像是彈鋼琴的手,柔軟靈活。手掌上的薄繭,祛除着多餘的陰柔,宣示着他陽剛本色。
她轉動着指環,現出一道深深的印跡。
印痕中藏着他從藍殿地下室將她撈出、從火場中把她救起、把在爸爸書房中接受處罰的她帶走...
回憶的符咒一張張貼到她身上,將她定格,僵在原地。直到倏然被他拉到懷裡,又將她欺身壓下。
她在他身下掙扎,後悔錯過良機。
他擭住她的下巴。低喚輕語,“馨,看着我。”
四目相對,他眸光中的溫情,隨着時間的流逝未少一分,反而愈加的濃烈。她偏過頭,不想繼續沉溺在那深邃的泥沼中,不能自拔。
他在她的瞳孔中,掠過猶豫、羞憤、置疑、逃避、躲閃的層層曼紗,露出清澈明晰的本真,她對他還有着放不下的眷戀。
信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輕捏她的鼻尖,起身與她拉開距離。
“馨,你不會想要耍賴吧?”他指了指計時器上,又一次的四個零。
藍馨咬了咬嘴脣,有一種打掉牙往肚子裡吞,以及自取其辱雙向的悲催感。不甘心還是不甘心!
“如果你不甘心,還可以加時,我不介意。”他擺出一幅大度包容的笑容。
藍馨陷入了選擇的難關。如果再加時,看似對自己有利。可他的附加條件會一加再加,她會越輸越慘!
狡猾奸詐的混蛋信纔不會那麼好心呢,一定是有着更大的陰謀。她不會讓他得逞!
“我認輸。”
“不後悔?”他看似確認,卻是在品嚐着勝利的甘甜。
“纔不會!”她扭過頭,不願看他欠揍的臉。
“那就按事先說好的,不準....”他故意放慢語調,欣賞着她的氣餒。
“你煩不煩,還要嘮叨幾遍?我說到做到。我們只是保護與被保護的關係,其它都放在一邊!”藍馨惱火地瞪向,滿嘴角都是勝利滋味的壞傢伙。
真是嘴硬的小狸貓,無論她躲到哪裡,都躲不過他的手掌心。
——
警局。
“看到沒有,有錢就是好辦事。老子有得是錢,警察照樣不敢把我怎麼樣!”
黑蛇忠在簽過大名後,扔掉筆,牛X哄哄地與隨行律師走出警局。這時,黑鱗從外面剛好與黑蛇忠走個對面。
“這不是夾着尾巴,逃跑的黑殿嗎?看你西裝革履的,混的還不賴,多虧我當年的金玉良言吧!哈哈!”黑蛇忠拍搭着黑鱗的肩膀。
黑鱗看了眼落在肩上的手,冷笑着靠近黑蛇忠,耳語了一句。
隨後,黑蛇忠臉色突變,掄起拳頭打向他的臉,無框眼鏡打落在地。“你特麼找死,老子廢了你!”
黑鱗舉起雙手向警察求救。“警官,他打人。”
警察都知道黑蛇忠是何等貨色,只因他花的起大價錢,請了大律師爲他開脫保釋,屢次三番讓他逍遙法外。這次的交通肇事案也是如此,愣是拿他沒辦法。現在又在警局裡鬧事,猖狂程度令在場的警察忍無可忍。
閃亮亮的手銬被戴上,黑蛇忠對律師大罵着。“你特麼白癡啊,嘴巴便秘了?”
隨行律師深感頭痛,一刻不停地給這種垃圾收拾爛攤子!“警官,我們可以私了。我們願意賠償這位先生的一切損失。”
“按照治安處罰條例,打人者要被拘留五日以上,十日以下。通過走司法程序,因爲還構不成犯罪,只能進行民事賠償,要求打人者賠償醫藥費,賠禮道歉和賠償精神損失。我說的沒錯吧?”黑鱗看向黑蛇忠的律師。
律師先是吃驚於,黑鱗的精通法律,又轉圜地小之以情。“先生,我們時間都很寶貴,何必在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上,消耗彼此的精力呢。”
黑鱗微微一笑,斯文下掩藏着鬼魅。“你說的沒錯,我的時間的確有限。不過,我是一個善用法律維護尊嚴的人。”
‘哐啷’,黑蛇忠剛離開的鐵窗還沒涼透,就又被關了回來。
“放老子出去,等老子出去就把這全踏平!”
一窗之隔的黑鱗撫了撫無框眼鏡,像觀賞動物園裡抓狂的黑猩猩。“出去是不行了,除非是換監獄裡的牢房。”
“你這喪家之犬,你少特麼在這嚇唬人。”黑蛇忠隔着鐵窗,暴戾恣睢地狂喊。
“這是我的新身份,你涉嫌交通肇事案的控方律師。”黑鱗拿出名片,擺在黑蛇忠的面前。
“哈哈”黑蛇忠一陣狂笑,“沒證人出庭作證,你又能把我怎樣?”他收到消息,陳藍馨已經拒絕出庭作證。
“看來你不僅弱智還是個法盲。只要有筆錄做爲證詞,加上直接物證,就可以定你的罪。”
黑鱗拿出照片,正是黑蛇忠跑車上掉落的碎片。他竟伸手去搶,無奈鐵窗阻礙了他的行動空間。
黑鱗倒是很大方,把照片扔到鐵窗內,還給了個‘這種照片他要多少就有多少’的眼神。
“老子就是做牢也是一兩年的事,等老子出來看怎麼弄死你!”黑蛇忠的小眼睛噴射出嚇人的毒液。
“做牢是肯定的,不過時限要遠遠超過你想像,甚至是超過你生命的長度。”黑鱗拿下眼鏡,露出玩弄獵物的快感。抽出西裝口袋的手帕,不緊不慢地擦拭着鏡片。
“你知道嗎?當我看見你多年來犯下的案子時,讓我吃驚的同時又讓我驚喜不已。”黑鱗的眼中盤踞着一個強大的惡魔,青面獠牙地向黑蛇忠襲來。
黑蛇忠被他強大詭異的氣場,嚇得倒退幾步。
黑鱗又重新戴上眼鏡,言語平和卻又尖銳異常讓他認清現狀。“不要抱有任何幻想,這是一個牆倒衆人推的時代,恨你的人,希望你死的人,不計其數!”
黑蛇忠還有最後一張王牌。“你敢動我,三叔不會放過你的。”
黑鱗嗤笑一聲,他鋥亮的皮鞋踐踏在,黑蛇忠肆意膨脹的希望之火,將它踩熄的不留半點火星。“放心,很快他就會來陪你。”
他那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發出駭人的迴響。
——
藍馨癡癡等在電視前,連肉丸子都放在了一邊不予理睬。今天是公佈交通肇事案的結果,她要第一時間知道。如果不是瘋婆子去渡蜜月,肯定會藉機打賭賺錢。
“馨,你這是隔岸觀火,還是坐山觀虎鬥?”
藍馨知道信話中的意思,無非是說她不厚道唄!她纔不在乎。“別人都是在看我的笑話,輪也該輪到我,看別人的熱鬧了吧。”
“你希望誰會贏。”信坐到她旁邊,一同觀看結果。
在這一點上她確信無疑。“肯定是黑鱗贏。”
“這麼肯定?”黑蛇忠岳父的財力相當雄厚,頂級律師組成的戰隊,實力不容小覷。
“黑鱗可是鼎盛最有頭腦,最睿智的人物。輕鬆贏黑蛇忠根本不算是什麼難事。”藍馨的語氣不自覺地,帶着炫耀自家哥哥的過人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