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3黃雀3

88.3黃雀3

隔壁房間裡面,正在苦苦思索如何把正在被圍困的大龍成功逃跑出來的駐軍司令滿頭是汗,純粹屬於個人愛好的駐軍司令哪裡是從小浸在黑白世界裡面的木子對手。

對局纔不過40分鐘,手裡面拿着黑子卻發現選擇左衝右突溜出去或者就地做活都不是什麼好辦法。

“嘻~~”,木子淺笑着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對方現在已經沒有選擇,要麼粘上兩塊棋自斷一氣,要麼從右上角斜跳出去拋棄大尾,反正兩者都是一個字~~輸,當然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自己投子認負。

“叭”,駐軍司令考慮良久終於選擇了最強硬的手段,猛然把對方斷開試圖挑動戰鬥在混亂中獲得機會,然而,似乎對他的選擇早有預料,木子僅僅後退兩步給了個任你表演的機會,自己卻就地扎丁~~

我不理會你,看你怎麼辦?

“哦”,自斷一氣卻沒有任何機會,只好含笑推秤認負。

“承讓了”,傾向前方點點頭,然後又坐回椅子上慢慢地邊回收棋子邊又微笑着詢問對方,“張~~司令,我總覺得你的計劃。。。是否可能稍微改變一下?我是說關於我們銀行破產的方案”

“哦,爲什麼呢?”

“其實怎麼說呢,這個銀行也算是我們家族花費100多年的時間才從一個小小的郵政儲蓄所發展起來的,實在是太艱難了。你不知道,上個世紀初家族遷移來的時候,他們第一代移民的日語都不怎麼好,又舉目無親,口袋裡面甚至只有300日元,也就只能給人家做長工而已,女人就全部呆在家裡操持。就依靠艱辛的20年多打工才獲得了一點點的積蓄,然後購置了。。。”,用手在房間裡面比劃了一下,“大約也就比這個範圍大一點點的木房,結婚、生子,又繼續打工。一直到了第二代人成長起來才稍微改變了一下自己的地位,全靠自己的努力獲得了一點晉升的機會。1932年才取得了輝下區一個郵政儲蓄點的經營權,又經過30多年的發展,到了1964年才正式成立串本商業合作銀行,而當時整個家族也不過才5千萬日元的股本(當時僅折約25萬美元)。。。好不容易到了今天這個地位,雖然我們現在還在不斷地遭到來自三菱和住友銀行這樣大跨國企業的吞併威脅,但是我們再怎麼也算是串本的頭面人物。。。”

木子掉眼淚不是沒有原因,主要是因爲一旦破產父親必須就此離開串本去生活。

在日本這個島國,既沒有資源也沒有能源,什麼東西都沒有,有的僅僅是大海和火山地震而已。因此,在每個日本人內心世界裡面優惠意識都非常強,而整個國家也經常性地在不斷窺視其他地區,試圖找到最安全的生存方式。

但是日本人的這種憂患意識也培養出了一種很奇怪的人才結構,其他國家都是金子塔形,唯獨日本是上中都比較小而基層大的異形。最高層不用說,最底層也不用說,但是日本人的中間管理人才卻極度缺乏,這樣一個怪狀是因爲偏執於集體觀念造成的(早在學校中,日本學生其實已經被分成了三六九等,越到高年級這種區分越明顯,優秀學生很早就開始拔尖,也很早就形成一個個以自己爲中心的小圈子,在這個小集體中他就是頭,其他親近的都願意聽從他的分配。而這種情況就以從東京大學等名牌出來的學生爲最,不僅異常風順,畢業以後可以順利地進入大中型企業或者公務員系列從而獲得相對比較高的起點,自然,多數高級管理職務也是爲這些傢伙準備的。反過來,多數中下素質的日本人也喜歡於盲從,上級指示如何,堅決照辦絕對不脫泥帶水,這也就是爲什麼日軍侵略中國的時願意按照上級指示去屠殺的原因。而也正因爲這種習慣造成日本中間人才極爲缺乏,一旦指揮官身亡,只能空投一個新的高級指揮官來,因爲各個中級軍官平時就沒有機會得到高級指揮職務的訓練,其他平級軍官也不會認同他的領導)。

所以,這也是日本人近乎極端地愛好面子的源頭,農民欠收還不了貸款,就選擇自殺來逃避債務;企業經營嚴重虧損無法向股東交代,也選擇自殺來解脫自己的責任;甚至就連學生遭遇挫折,如果覺得沒有希望活下去也要選擇自殺。同樣,在一般的情況下,如果井上家族經營的銀行破產的話,那末作爲實際掌門人的井上端午也沒得選,只能以自殺來表示對股東的謝罪。

倘若,井上端午不願意選擇自殺就必須躲起來,以後也都不能在串本出現了。

半晌無語。

“是啊,你們這麼多年來的確很艱苦,能夠從一貧如洗的移民發展到今天這個樣子,也的確是凝結了五六代人的心血,但是。。。”,張凌風嘆了口氣,“國家的需要,還有一個軍人的職責。。。我也沒有辦法。而且,我始終都覺得,你們家族雖然現在有一點積蓄但並沒有真正發展起來。其實困守在這裡也不是一個什麼好的辦法,何況現在的方案已經非常照顧你們了,如果操作好的話,你們的損失一年就可以補回來,而且以後完全可以成爲一個很有前途的實業集團。。。我想,我的意思你都明白的。”

“哼~~”,木子長喘了一口氣,家族傳統的正常生意現在竟然要被轉變爲集中了黃、賭和人口販賣的業務,這是對李氏家族的羞辱。雖然利潤會很高,雖然李何王三家的主要股東(包括他父親和兩個姑姑)都已經一致同意支持佔領軍的方案,雖然整個家族也將因此跨上一個全新發展臺階,但是。。。井上木子不停地問自己,我們真的需要爲此而揹負這個道義上的責任嗎?

“雅蕾小姐,如果你有什麼具體的好建議,我可以幫助修訂部分可以更正的地方,但是關於破產計劃。。。應該說沒有什麼還能夠比這個還能夠有效地。。。破壞這裡中小企業和居民正常生產生活秩序了。何況按照我們的計劃,這些收購資金根本就不可能順利回收,而如果爲了要保存銀行而要求這些企業提供有效抵押的話,貸款的金額就不能保證達到我們預定的3000億規模,那末,整個計劃也就沒有什麼繼續執行的必要了”,張凌風有點擔心,作爲名義上的董事長,如果連井上木子都不能想通的話,會很麻煩。

“不是,我一直都認爲,既然我父親願意選擇放棄這家銀行,作爲女兒我自然也應該尊重他的意見,但是。。。我們家族還是有很多人都接受不了。。。”,低下頭,木子輕輕擦掉淚花,“呵。。。讓您見笑了”

“我們都已經基本議定了賭博公司的管理人員,雅蕾小姐將出任新公司的董事長,也就是說,您父親將重新擔任銀行董事會主席,其實,他這麼做也是爲了你好。。。”

井上端午當然是爲了家族才準備回任董事會主席的,這也是爲了給女兒留夠的發展空間並洗脫掉濫用職權的責任,反正自己已經一把老骨頭了,主動承擔責任自我流放也是爲了充分作出一個願意爲北京犧牲的形象,以進一步讓張凌風感覺上欠下一個大大的“人情債”而已。

別說,這樣運做下來的實際效果還真不錯,井上家既獲得了賭博集團明面上的15%股份(柳野家得到的22%是何王兩家共同擁有)還將實際得到董事長的職務,這是一個很划算的買賣,唯一的代價就是井上端午將“拋家出走”永遠不再回串本露面而已。

最重要的問題是,從張凌風拿出賭博牌照開始,整個井上家族的三大巨頭就已經正式達成了默契,管他何家是否參與競爭,管他駐軍有什麼樣子的紀律都要不惜一切代價地把張凌風給“招募”進來。

可憐的少校,在不斷算計日本企業的同時自己也不自覺地就陷入了井上家族埋伏的網中去了,後來竟然還甘心情願地把自己名下所有的財產約1億5千萬歐元也全部投入到井上家另外兩個產業上去了。雖然,他最後實際選擇的是目前才16歲的蘭子爲妻,但對於井上家族來說整個目的已經完全達到了。

後來,在回顧這段往事的時候張司令雖說總覺得不對頭但還是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那裡,直到某一天,某個遭到算計的人才恍然大悟過來,原來自始至終當年自以爲得意的計劃都在另外一個人的預料之中。

得到這個結論的張司令也就只能苦笑,一直都以爲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一直都以爲自己就是最後的那隻黃雀,但是現在看來,自己也不過是一隻螳螂而已,最多就是一隻僅僅比串本統治精英們稍微高一點的螳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