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變幻
陽明山的聯合總指揮部，故總裁的別墅。
1975年以前，蔣老先生一直居住在這裡，其實六十年代後期以後臺灣的權力一直由經國先生掌握，這裡就實際上成爲了老先生的休閒地，臺北的官邸反而空閒着。所以，沒有雕樑畫棟的輝煌，也就沒有官府的氣派，整個別墅也就自然地隱藏在青山與翠柏之間。
一條曲徑通幽的石板路從左面的居住區延伸到了後面，一個五層的辦公區便映入眼前，辦公樓左邊是一個四層附屬樓，右邊是安全人員的臨時居住和生活保障區。從辦公樓進入保衛嚴密的地下室，再乘坐電梯向下120米就是整個的臺北當局的臨時指揮所，這是60年代末期蔣氏花費了22億美元打造的地下“三防”指揮所，面積高達8000多平方米，設施繁多，有衆多的功能分區，可以提供1000人生存2年以上，可惜的是這個龐大的設施從來沒有開啓過，一直處於閒置狀態。
4月20日以後，由於美國人的逐步介入，在國民黨高層的推動下，馬先生決定啓動這個絕密項目，把主要的高級官員和立法委員們都轉移了進來，同時也給聯合指揮部劃定了500平方米的辦公區。當然馬英久不能來這裡，領導人的身份使他得繼續待在臺北市的總統府裡面。。。
秦總帶着一羣“少壯派”軍官進入以後，沒有選擇地下室而是挑中了附屬樓三層作爲大陸方面指揮部所在，二樓也被以參謀總長爲首的北軍指揮部用來作爲辦公點。
“少壯派”是北軍三個秘書指的大陸軍除了5個將軍後的40多個校官，軍銜大多是中校和上校，少數是大校。很不幸的是，已經穿着少將軍服的張羽也沒有逃脫秘書小姐們的評論，同樣被她們稱爲“少壯派的領頭人物”而倍受騷擾。
聯絡官的工作實在太零亂，才兩天就感覺不適應的張羽摩蹭了秦總如願以償地換了個海軍大校來接替自己，然後在聯指和空軍一起策劃M計劃。所以，張羽享受的是和秦總幾乎一樣的待遇~~~15平方米的獨立辦公室，這可是讓其他將軍們嫉妒得眼紅的地方。
現在的時間是5月5日14點，三樓作戰室裡面巨型長條桌旁邊聚集着聯合指揮部的成員，左邊是聯合指揮部的北軍大員~~~參謀總長，空軍參謀長，陸軍參謀長，海軍副司令，右邊是揹着手來回踱着步子的秦總，手裡端着茶杯冥思的張羽，不時看着門外大廳的空軍作戰部長和海軍副司令，還有接替擔任聯絡官的海軍大校。大家都在緊張地默默等待着前方消息的回傳，9個人聚集在一起立刻使本來還挺寬敞的作戰室顯得有些焦躁和不安的氣氛。。。
M計劃是由空海軍共同提出的方案，即憑藉着颱風的絕佳機會採用複合手段攻擊，爭取重創美軍的一個計劃。對於這個計劃，張羽並不熱心，確切地說，是空海軍的攻擊力量和後續手段都不是很強大，計劃也不嚴謹，和林肯號的情況根本沒法比。當時美國人雖然有也有兩艘航空母艦和陸基戰鬥機，但是地面部隊的防線已經被撕裂，美國人必須要用空中力量去照顧地面部隊，所以才被伊朗人突破。
而現在，可以用的手段無非還是戰鬥機，潛艇、彈道導彈，“最有創意”的是空軍還要求特分隊以大型運輸機爲平臺用電磁炮先行打擊美國人的預警衛星。11顆衛星，要動用多少門機載電磁炮？況且第一顆第二顆被擊中，美國人不會變軌嗎？完全是臆測！而且，還有可能遭到美國人的反擊，等我們也沒有了偵察衛星，還怎麼和美國人拼？同時，美國人完全可以不管地面部隊，自然也就可以出動全部的可用機動兵力~~大約500架戰鬥機來決戰，甚至在危急情況下還可以得到沖繩基地的陸基飛機支援，這可不是方案中1500架大陸和北軍戰鬥機就能夠對付得了的。
M計劃提給秦總進行內部研究，直接反對但並不熟悉空海軍作戰的張羽實在想不出好的修改意見，資歷淺薄的張羽自然也無法阻止方案的通過。結果可想而知，急需一場勝利來提高士氣和緩解對戰局進展批評的聯合指揮部在斟酌討論了一整天以後認定11號颱風是執行M方案的最佳時機。
看着聯指已經被“速勝和急勝”的觀念所籠罩，位卑言輕的張羽雖然深知計劃實在是太牽強了，也只能主動參與進來爭取獲得最大的戰果或者是~~~最小限度的損失。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令人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疑懼的消息一點一點傳遞過來：
5月5日11點，“布什”號向北偏西方向移動了90公里；
13點，颱風從“布什”號擦肩而過轉向西南方向；
13點20分，“布什”號出動大約兩個中隊的戰鬥機對基隆附近的第27集團軍進行攻擊；
13點25分，第38集團軍在北軍的配合及前期已轉場過來的大陸軍陸基戰鬥機爲輔助開始攻擊北港、臺南縣及楠西鎮的美軍和叛軍；
13點30分，在仁愛潛伏了3天的第27集團軍第33師2個團大張旗鼓地以T99坦克爲前導強行翻越中央山脈沿着“仁（花）蓮”公路順坡而下開始進攻，兵鋒指向花蓮；
13點40分，潛藏在含流坪的第33師1個團與和社的北軍2個團分別沿着“含萬（榮）”路及“和玉（裡）”路開始進攻，以造成地面三路突擊花蓮~~臺東公路的態勢；
13點58分，在蒲田等福建省一線機場起飛700架戰鬥機，14點5分，戰鬥機改變航線撲向釣魚島方向準備截擊美第2、3中隊；
。。。
遭到6路地面進攻和3處空中攻擊的美軍陷入手忙腳亂的境地，但是僅僅過了不倒5分鐘，訓練有素的美軍就已經高效運轉起來：
13點45分，美軍自花蓮起飛40架F16對東面的第33師進行攻擊。13點50分，美軍從屏東、高雄起飛60架陸基戰鬥機對抗正在對北港、臺南縣及楠西鎮的美軍和叛軍進行打擊的大陸軍戰鬥機。同時，命令受到攻擊的地面部隊保持聯繫堅決反擊。
面對美軍優勢的反潛力量，大陸軍潛艇無法靠近兩個航母羣。
14點12分，接到返航命令的第2、3中隊迅速撤退至“肯尼迪”號，同時“肯尼迪”號起飛3箇中隊向北支援“布什”號。14點40分，臺南方面派遣了3架空中加油機向北支援“布什”號。
14點17分，中美第二次大規模空戰在基隆東北方向300公里處展開。
14點20分，大陸軍自福建前線機場起飛600架J7、150架SU-27SMK，50架SU-30在4架MIG31指揮下開始攻擊臺南市、高雄市的美空軍基地。面對大陸軍800架戰鬥機的來襲，南面的三個航母編隊起飛了全部機動兵力160架戰鬥機和陸基180架戰鬥機進行對抗。
而正在臺灣北部和福建待命的700架J6無人駕駛機及150架飛豹轟炸機和改進後的J10及SU30戰鬥機則焦急地等待着南北兩端的空戰消息。
15點10分，率先傳來南部的消息，雙方空戰不過40分鐘，大陸軍69架J7、16架SU系列戰鬥機被擊落，29名飛行員被俘，美軍僅損失了19架F-16和4架F-15，剩餘大陸軍戰機被迫後退。
隨後，北部的消息再次傳來，一開始，大陸軍取得了較大優勢，處於絕對劣勢的兩航母編隊160架艦栽機被擊落了42架。但自14點50分開始，局勢被逆轉，臺南方面增援的200架美軍戰鬥機和空中加油機打破了大陸軍的優勢。在兩方夾擊下，已經艱難戰鬥一個小時大陸軍因燃油耗盡，加油機被擊落被迫返航，美軍進行追擊但遭到了突然出現的北軍幻影及F16機羣的攔截，雙方混戰十餘分鐘後美軍從容後退，北軍未敢追截。
聽到消息，正在焦急等待的空軍作戰部長王宇南中將無力地坐回到椅子上，連手裡面的香菸也掉在了桌上也沒有發現。
北軍將領們則無言地注視着對面的軍官們。
沉默。。。
張羽輕輕碰了王宇南中將一下提示他快說話，但是對方沒有反應，似乎還在痛苦和愧疚中。
再不停止執行M方案就什麼都完了，實在不能再等了，張羽正準備說話卻被才轉身的秦總髮現了他的動作，秦總以嚴厲的目光將張羽要說的話逼了回去。
清理了下嗓子，秦總下達了命令：“現在先不說其他的，命令立即終止M方案，地面部隊停止進攻，脫離和當面敵人的接觸；海軍潛艇後退至安全地區；特分隊停止M-W方案；二炮32師停止M-D方案。大家都去休息一下，只留下聯絡人員就可以了。您看呢，劉總長？”
“好吧，就這樣吧。”北軍參謀總長劉吉安一級上將點頭表示同意，隨後他帶領着部下默默地離開了作戰室，隨後，海軍聯絡官乖巧地關上了大門退了出去。
再次是沉默，異常難堪的沉默。
“呯！”秦總的手掌拍在桌子上，放在桌沿上的茶杯“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恥辱！簡直是空軍的恥辱，解放軍的恥辱！更是國家的恥辱！空軍在幹什麼？800架戰鬥機這麼就敗了？被擊落85架不說，還讓美國人有能力抽調飛機去支援北面！你們空軍就是這樣訓練的嗎？就是這樣來回報國家每年1000多億經費的嗎？”
看見王宇南中將已經要埋到桌子下面去的頭，海軍副司令刁寒中將連忙打圓場：“這次，也不能全怪空軍~~~”
“還有你們海軍，北面的飛機是海軍航空兵吧？別以爲你們擊落了點飛機！佔盡了優勢，爲什麼一個小時都沒速戰速決？要不是方案最後臨時變動由北軍戰鬥機提供支援，恐怕你們也要和空軍一樣連內褲都輸掉！！”
“作爲總指揮，我有不可推卸的領導責任，我會向危機處置組請求處分的，但是，對於空軍的問題應該深入研究和探討，戰損大不要緊，畢竟我們的飛機要比美國人差很多，但是空軍沒有貫徹執行方案中的拖住南線美軍的任務，導致北線海航部隊被夾擊纔是影響整個方案進程和最終任務失敗的根本原因。800架戰鬥機，連1個小時都支撐不了，相關的責任人要嚴肅處理。我希望~~下一次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說到這裡秦總以目光示意張羽講話。
“秦總，王部長，刁司令，這次沒有完成方案中對北線航母編隊的攻擊，損失了184架戰鬥機”張羽小心地斟酌着用詞：“但是，我認爲，戰果還是不錯的，畢竟~~~擊落了美國人68架先進戰鬥機，比第一次的戰損比好了一些，至少說明空軍和海航部隊的作戰水平已經獲得了提高，而且，我發現美國人的戰鬥機的數量明顯比他們能夠使用的全部可用機動兵力要多了很多。我想，這也是我們這次任務受挫的重要原因。”
畢竟，現在給處於風口浪尖上的空軍一點力所能及的雪中送碳，至少可以給空軍的實力派人物~~作戰部長一個友好表示，張羽明白這是秦總對自己的關心，但他還是沒想明白，雖然和自己比較熟，但要說是秦總這麼關照自己的話。。。咳！現在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張羽不禁暗自痛罵自己也開始象個時刻關心政治鬥爭的政客一樣。
看見張羽停止說話，詫異的秦總以爲張羽在等自己的表示，馬上揮手示意繼續。
“是這樣，截止昨天，美軍陸基戰鬥機應該是220架，加上艦栽機160架合計380架，但是南線他們一共起飛了440架，而美國宣佈從國內轉場的戰鬥機還沒有到達。這是第一點。
第二、這次，美國人竟敢連一艘航母最低限度至少一箇中隊的留守都不要，只留了20架，比方案中我們預計的130到140架參戰多了大約15到25架左右，加上前面的60架，美國人就憑空多了80架戰鬥機參戰。這也說明~~~說明我們的方案戰前可能就已經被泄露了。”
“你是說他們是從~~~沖繩起飛參戰的嗎？”刁寒詢問正在喝茶的張羽。
“應該不是，就算是從沖繩起飛的也應該是先支援北線，而且從戰場進程來看應該沒有從沖繩來的飛機，況且在我們和美國人的戰爭纔開始的時候，日本人還不至於傻得主動讓我們找到攻擊的藉口。”秦總眉頭皺了起來。“我想，440架，多了60架，應該是~~~應該是~~~叛軍的F16纔對。對，是叛軍的，叛軍的F16A/B型不能進行對地攻擊，只能空戰。但是，叛軍的空戰能力應該不會這末強吧？”
“叛軍的F16肯定已經被升級了，從屏東、高雄起飛的60架對地面部隊進行打擊的陸基戰鬥機應該就是叛軍的飛機”王宇南急切地想給自己減輕負擔：“還有，方案泄露的問題，我們這裡應該沒有什麼可能，北軍知道的也不多，泄密者應該是~~~這個大樓裡面的”
“還是先不下結論的好，我們也只是推測而已，而且現在這麼說很容易讓北軍以爲我們是在推卸責任，記住，下次做了方案以後，我們這邊的計劃可以保留一點，留個圈套讓美國人來鑽。”秦總決心利用間諜給美國人一個意外。
“是！”三個軍官整齊地回答上司。
“好了，王宇南同志，立即把報告寫出來，我簽字呈報中央，但是第二點不能寫。都暫時休息一下，大家肯定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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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回覆很快就來了，似乎是爲配合聯指工作一樣，北京對這次的事件作出了較大的反應：福建前指空軍司令，空3軍軍長被調離，戰役策劃者王宇南中將被記過一次，南線的戰場指揮官--空3軍參謀長被撤職。
和以前一樣，各國都認爲中國的戰鬥機還是差距美國人太遠了。
日本人暗自高興起來，媒體已經在叫囂要全力配合美國或者是乾脆直接參加戰爭。
美國人雖然打破了M方案對北線航母編隊攻擊，但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大損失。受到批評的太平洋戰區司令辯解說，不能就近使用沖繩方面的陸基戰機纔是損失的主要原因。
一石激起千尺浪，議員們開始批評政府禁止使用沖繩基地的命令，參聯會甚至要求允許日本正式參加戰爭，美國右翼媒體也開始給政府施加壓力，要求改變不能就近使用沖繩基地的禁令，並且配合倭國的要求開始了新一輪的戰爭升級論調。
但是這些要求遭到了國務卿的堅決反對，國防部長也表示不同意讓總統減輕了不少的壓力。
地面部隊也回到了開始前的狀態，除了小規模的戰鬥，雙方都在等待和積蓄力量，美國人是在等待國內轉場的280架戰鬥機和第4機械化步兵師。
那末，中國人在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