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等了一會兒卻沒感到疼懂，陸小小有些疑惑地睜眼一看，才發現對方正站在自己面前。他低頭皺眉看着陸小小，一臉嚴肅地問。
“我……”陸小小一時間語塞，她這明擺着就是在偷聽裡面的人講話，不過對方要是這麼一本正經的問自己的話，她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我從不濫殺無辜，但是我不允許有任何人傷害到大人，既然你說不出來的話，就不要怪我了。”男子似乎是沒有任何情緒地對陸小道，他一邊說着，一邊舉起手。
這一次她大概是真的在劫難逃了。陸小小感覺到男子下定決心的殺氣，她放棄了逃跑，正決定認命的時候，就好像在頭頂的位置聽到了煙流蘇恨鐵不成鋼的聲音。
“陸小小，你果然就是個甩不掉的大麻煩！”
那個男人似乎也聽到了，他猛地擡頭一看，然後就聽到頭頂的磚瓦上有人走動的聲音。男子表情一變，順着聲音追了出去，在他剛走不久煙流蘇就從另一邊上來，拉住陸小小的手就急匆匆拽着她離開了。
“誒？流蘇姑娘？”陸小小看着眼前一身紅衣的煙流蘇，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對方此時沒工夫搭理她，陸小小也只能閉上嘴專心的跟在煙流蘇身後跑出鸞鳳閣。
她原本還想問煙流蘇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過一想到景誠就坐在那個神秘男子的房間裡，一時間也就沒什麼好問的了。
不過……
“我剛剛明明是聽見你的聲音在上面的啊？那你是怎麼甩掉那個男人的啊？”
“是我的聲音沒錯，不過後來他追着出去的腳步聲，是嚴筠的。”
煙流蘇頭也不回地答道，她拽着陸小小走出鸞鳳閣很遠很遠，才終於停了下來。煙流蘇背對着陸小小，冷冷地說道：“本來今天我們就是跟在少爺身邊出來做事的，那個男人表示暗中保護另一個人的，如果不是我們恰巧在的話，今天你就沒命了。”
“我知道，謝謝。”陸小小感覺自己的喉嚨間乾澀得很，她張了張嘴，只覺得臉上臊得很，憋了半天也只能說出這一句話。
沒想到這句話確實戳中了煙流蘇的怒點，她氣沖沖的轉過身來豎着眉毛對陸小道：“我記得我之前明明跟你說過不要再給我們添麻煩了吧！爲什麼還會發生這種事？”
“我……我是……”由於心裡沒有底氣，陸小了一半就停了下來。她心裡很明白，今天的事情的確是錯在自己，而且如果要是沒有煙流蘇和嚴筠的話，自己說不定真的會死，一時間什麼也說不下去了。
看她這幅委屈的樣子，煙流蘇更是生氣，她就不明白，像陸小小這樣子什麼本事都沒有，什麼事情都做不好還總想湊上前摻兩腳和稀泥，這樣沒用的女子爲什麼能得到少爺的青睞呢？
陸小小她，憑什麼！
“雖然已經說過了，不過我看你好像沒有聽的很懂的樣子，所以今天我就再說一次。”說到這裡，煙流蘇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壓抑自己的怒意。
煙流蘇再睜開眼睛，看着陸小小，冷漠的說道：“只要有你在少爺身邊，總有一天會把少爺害慘了，所以不管你要說我多冷血，我也要說，請你離我們少爺遠一點，能多遠就多遠。”
煙流蘇嚴肅的表情告訴陸小小她是認真的，而且是十分認真。今天遇到了太多事情，陸小小隻感覺渾身冰冷，她看着煙流蘇看着自己的眼神，又想到剛剛毫不猶豫走進房間的景誠，一時間覺得心累無比。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知道了。”
陸小小不想再多說什麼，她不敢擡頭看煙流蘇生氣的雙眼，一句話都不想多說地低頭離開了。
自己做的這一切到底有沒有意義，她現在在景誠身邊，隱藏在夏家裡面，究竟是爲了什麼，陸小小要好好想一想。
“女兒？你的手腕怎麼了？怎麼都青了！”
懷揣着委屈的情緒失魂落魄地回到夏家，陸小小卻正好在後庭院遇見了正好要外出的夏鴻雲。他看見陸小小之後便大驚失色地走了過來，聽到夏鴻雲的話，陸小小這才後知後覺的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那上面有一圈青紫的淤青，陸小小想到這大概是煙流蘇在拽着她逃出鸞鳳閣的時候傷到的，就搖了搖頭，對夏鴻雲說：“老……爹，沒什麼，一點小傷而已。”
等了許久卻沒聽聽分夏鴻雲的聲音，陸小小疑惑地擡頭，卻看見夏鴻雲正定定地看着自己，神色複雜。
“女兒啊，你打扮成這個樣子是去幹什麼了？”
“？！”
聽到夏鴻雲這麼一說，陸小小才突然想起來自己剛剛在逃出鸞鳳閣之後雖然丟掉了易容的面具，卻忘記把衣服換回來了。看着夏鴻雲陰晴不定的臉，陸小小侷促的站在原地，支吾着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誒……”等了一會兒也沒有收到回答，夏鴻雲又看了看陸小小的裝扮，表情不太滿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說道：“女兒啊，快回去把衣服換回來，然後到書房來找我。”
“……是。”擔心一節的身份被發現，陸小小此時什麼都不敢說，只能點頭答應。說完，她就看到原本打算出門的夏鴻雲愣是換了方向，朝書房走去。陸小小也不敢耽擱着讓他等太久，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小廝服，頭痛地捂住腦袋，然後趕緊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院子。
“啊——今天真是太不順利了，我又被煙流蘇說了一頓，結果還在回來的時候被夏老爺看到了穿小廝服的樣子，我是不是要完啊巧兒？”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裡，陸小小的滿腹委屈就忍不住了，她嘮嘮叨叨地說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沒人迴應自己，陸小小覺得奇怪，又探頭在房間裡四處找了找，邊找還邊叫着巧兒的名字，結果卻毫無收穫。
“巧兒這個傢伙，到底去哪裡了啊？”時間緊湊，陸小小也沒時間多想，想到夏鴻雲還在書房等着自己，她就沒有多想，趕緊換了套衣服就往書房走去。
“扣扣。”
懷着緊張的情緒敲了敲門，裡面很快想起了夏鴻雲的聲音，“進來吧。”陸小小深吸了口氣，慢慢推開門走了進去。
“其實有件事情我很久之前就想說了，不過礙於很多原因，所以我一直裝作不知道。”
陸小小一進來，就看到夏鴻雲背對着自己站在書桌面前，他一邊沉穩的說着，一邊轉過身看向陸小小，臉上沒有之前熟悉的笑容。
他說：“陸姑娘，這些日子在夏家裝作我的女兒，一定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吧？”
“什麼？！不……啊，我是說還好。”
陸小小在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夏鴻雲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是在她剛進去夏家的時候就知道了呢？還是她的破綻太多了讓他發現了呢？陸小小現在還不知道。
“不是你的問題，陸姑娘。”看陸小小一臉糾結的表情。夏鴻雲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他看着陸小小。笑着說：“不說別的，普天之下哪有認不出自己親生女兒的父親呢？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我這個父親可就太過失職了。”
“老爺……”
陸小小看着夏鴻雲浮現出慈愛的眼睛，心裡對於夏筱筱忍不住生出一些羨慕，有這樣深深愛着自己的父親，夏姑娘一定很幸福吧，也難怪她那麼用心地想要保護夏家。
“沒關係，之後你還是叫我爹爹就好。”夏鴻雲走到陸小小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臉色又突然嚴肅下來。
“其實在最初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小女了。只不過那個時候我摸不清你的目的，所以沒有打草驚蛇。”
“那爲什麼現在？”陸小小想繼續問，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在夏鴻雲看出了她的不自在，直接順着她的話往下說：“後來景少又來夏府拜訪過，他跟我說了一下，我就明白了。”
夏鴻雲邊說邊搖搖頭：“景少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他示意我先不要聲張，畢竟一個差池就可能釀成大禍，我後來又自己想了想，覺得這關係到我夏家的興亡，對於這件事情，就只好裝作不知道了。”
聽到這裡，陸小小纔想明白，之前夏鴻雲偶爾那不自然的表情代表了什麼，她想到這一切都是景誠授意的。心情複雜。
看陸小小不說話，夏鴻雲嘆了口氣，接着說道：“陸姑娘，我看你現在還是要以大局爲重，萬一要是打草驚蛇就不好處理了。”
“我知道了。”聽夏鴻雲這麼一說，陸小小知道他一定知道自己這幅打扮是在做什麼，連忙點頭，心裡對於景誠，卻是越來越多的不理解。
如果他那時候說的是真的，如果他真的喜歡自己的話，那爲什麼還要瞞着自己那麼多的事？陸小小心中隱隱透着失落，覺得自己好像看不清景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