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雄興沖沖而來,敗興而去。
他一打眼就知道抓得這三個人,就是普通混混,跟間諜根本就扯不上一毛錢的關係。
但是山羊的擔心有道理,他剛去執行秘密任務回來,就有人闖進了自己家,從邏輯上說,對方是有這個嫌疑的。
就是沒有嫌疑——你特麼瞎眼了,我們團的人你也敢坑?
況且拜託他的還是山羊,當初雖然沒與山羊搭夥,但是最起碼名義上兩人是組長與副組長的關係,也算是有些交情。
何況通過這事,還能與周大毛那個滿肚子心眼的人交好,倒也不虧。
他明白山羊的意思,畢竟與當地縣長協商的一條就是,普通治安案件,歸當地警局,但是涉諜事務,必須交給風寒統計調查科。
這也算是程序正確,也能讓當地的一些人閉上嘴。
紋身大漢還不清楚自己接下來要遭遇的是什麼,那軍官跟他說得是要配合調查,只要說清楚,那就可以回家。
於是他老老實實被蒙着臉,被押上了卡車。
他內心百感交集,人生第一次坐車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這不怪光頭雄太過小心,畢竟他以爲是間諜,怎麼小心都不爲過。
等到了地方之後,紋身大漢就被帶到了陰森的審訊室裡。
等他頭罩解開,適應了昏暗的燈光之後,再看看周圍情況,頓時就嚇得快要尿褲子了。
這風筒怎麼是這麼個地方呢?
說好的配合調查就沒事了呢?
他不顧捆得發麻的雙手,膝行到坐着的光頭雄面前。
“長官,我是冤枉的,我真是冤枉的啊!”
光頭雄嫌棄地擺了擺手:“豁牙,老規矩,先上甜點跟酒水。”
他一直秉持李景林的審訊概念,上來先下重手,然後從對方的表現上再考慮接下來的審訊流程。
豁牙嘿嘿一笑:“好嘞,雄哥你就瞧好吧。”
紋身大漢的體格可比豁牙大了不少,可在豁牙手裡,就像是一個遭受凌辱的小姑娘,只在那拼命得大喊大叫。
光頭雄被吵得腦殼疼,好在地下審訊室隔音效果十分好,不怕外面的人聽到。
他從上衣口袋掏出香菸,輕敲下盒底,彈出一根香菸叼進嘴裡。
“豁牙,你在這先審着,我去二層看看那鬼子娘們咋樣了。”
說完之後,他不等豁牙回答,就出了審訊室。
來到一號牢房門口,光頭雄從牢門看去,就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正趴在那一動不動,像是死去了一般。
但是光頭雄卻從對方輕微的起伏中,看出來這女鬼子並沒死。
忽然他腦中一道靈光閃過,一個主意冒了出來。
他讓守衛打開牢門,蹲在對方旁邊,苦口婆心地勸說。
“河田小姐,你這是何苦呢?你看你才二十三歲,還有大把的青春等着你去揮霍,白白浪費在這裡,值不值得?我們中國有句話說得好,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都這麼久了,你那些情報大部分都沒了價值,我只是想從你那把這些沒價值的情報掏出來,好跟上面交差而已。”
河田柰子的眼睛微微張開,怨毒地看了眼光頭雄,偏過頭去不再說話。
光頭雄勸道:“我們團座說了,只要你肯坦白,不僅會赦免你的罪行,還會給你一筆錢,讓你遠走高飛,甚至都可以把你安排到美國去。河田小姐,這李氏電擊療法你也試過了,你看你都大小便失禁了,再這樣下去,怕是你以後連孩子都沒法生了。”
說完他嘆息了一聲:“一個沒有孩子的女人,那將是多麼令人遺憾的事情啊!”
光頭雄緊緊盯着河田柰子的眼睛,果然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波動。
可是那股波動轉瞬即逝,這讓他心中有些不好判斷。
“唉,河田小姐,要是你一直這樣拒不配合,那接下來,就不僅僅是李氏電擊療法了。你看,你現在的這張臉,我們一直都小心呵護,就是怕你毀了容,今後找不到丈夫,可要是你一直這個態度,接下來的我們,只能顧不了那麼多了。”
這話一出口,河田柰子的神色果然有了波動,只是她在竭力掩飾。
只聽她沙啞着嗓子回道:“我已經把我知道的情況告訴你們了,你們這樣做,是違反日內瓦公約的。”
光頭雄灑然一笑:“什麼狗屁的日內瓦,這可管不到我頭上,而且相比於你們的獸行,我這已經很……很啥來着,對了,很人道主義了!”
慢慢地,光頭雄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河田小姐,我們團座給我的時間並不多,我並沒有特別多的時間浪費在你身上。忘了跟你說了,我又抓了幾個你們的人,似乎是來營救你的?不對,我認爲他們是想滅了你的口,我想要是你坐在對方的位置上,也會滅了你的口吧?”
河田柰子眼珠微微轉動了下,果然從上面聽到隱隱約約的慘叫聲。
其實這段日子以來,她的精神已經面臨崩潰。
長久的折磨,讓她渾身多處肌體受到嚴重創傷,好幾次都產生了自殺的念頭。
但是面前這個可惡的支那人,竟然深知如何預防犯人自殺,根本就不給她自殺的機會。
聽說可能會毀容,這讓她內心有了些波動。
只是從小進行的教育,讓她內心抗拒把機密告訴對方。
“我要見你的長官,就是那個李團長。”
她明白,即使面前的人說得是假話,那總部派來的殺手也不遠了,總部不會讓她活着把秘密透露出去的。
她只是好奇,那個叫李景林的支那人,爲何懂得東西這麼多。
會打仗,還會諜戰,這就算了,從對方的書房中,她分明發現此人對數學、化學、經濟學、國際學等等都有所涉獵。
要知道這種優秀的全才,即使在她們本國,也是十分稀缺的。
她的職業病讓她還是想打探下李景林的秘密。
光頭雄臉色大喜,他認爲這是對方招供的跡象,想見團座,只是想從團座那獲得一份保證。
“很好,河田小姐,我這就彙報給團座,你做出了一個十分明智的決定。”
說完之後,他就出了牢房,同時不忘叮囑門口的守衛。
“去弄點肉粥給她,還是不準有筷子與湯匙,碗還是老規矩,用木碗。”
吩咐完守衛之後,他就興沖沖往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