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冒着滾燙的熱氣、散發着撲鼻的臭味的東西被裝在盆裡端到了城頭上。
這是金汁！
金汁，說白了就是把屎加尿煮沸了，變成金黃色。即可以用藥，也可以當作生化武器在戰場上使用。
屎做出的熱湯，不僅臭氣熏天、噁心，而且能燙傷敵人，最重要的是燙傷皮膚後會直接引起細菌感染，讓敵人必死無疑，是當之無愧的生化武器。
大盛士兵看着眼前滾燙的屎湯，噁心得屏住了呼吸，端起來瞄一眼下面爬城牆的北乾士兵，直接一盆子就就澆了下去。
大盛士兵剛把金汁澆下去就忍不住乾嘔了起來，滾燙的屎湯實在是太臭太噁心了。
而登雲梯上的北乾士兵就不僅僅是噁心這麼簡單的了。
他們被迎頭澆了一身金汁，還沒看出來是什麼呢，就感受到了身上被燙傷的感覺和那撲鼻而來的惡臭味。
站在城牆一邊的預備士兵看到大盛拿出一盆屎黃色的東西的時候就猜到了是什麼，不禁大驚失色。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提醒登雲梯上的士兵，金汁就澆到戰友身上了。
隨着登雲梯上的士兵一聲慘叫哀嚎，就從上面掉了下來。
剛剛煮沸的屎湯，溫度很高，夠北乾士兵們喝一壺的了。
而其他站在地上沒被澆上的士兵看到一個個渾身上下被屎黃色液體灌滿的人從登雲梯上跌下來。
他們同火人一般在地上翻滾哀嚎，同時爲地上的士兵帶來了金汁的味道。
整個地上都瀰漫着屎特有的臭味，所有站在一邊的士兵都忍不住低頭捂着鼻子乾嘔，而被澆了一身的士兵是什麼悲慘的感受就更不用說了。
他們要同時承受生理和心裡兩重創傷，口鼻耳中都被灌滿了金汁，嗅覺幾乎報廢，而全身的燙傷也幾乎讓他們痛得要死。
而一邊的其他士兵看了之後更加膽寒，這種生化武器，誰也不想捱上一下，嚐嚐什麼滋味。
但是戰鬥已經進行到這一步了，死了這麼多人，退回去不久前功盡棄了嗎？那些士兵不就白死了嗎？
北乾將領這麼想，所以他不去理會倒在地上掙扎哀嚎的士兵，因爲他們必死無疑。同時再次指揮士兵繼續登城。
攻勢要更加猛烈，才能頂住大盛澆下的金汁，拿下城頭。
可惜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經歷了這麼幾次的進攻失敗後，北乾士氣所剩無幾，勇氣也消耗殆盡了，硬着頭皮上完全是因爲恐懼不聽軍令的懲罰。
北乾沒有士氣，加上大盛守軍雖然被壓在城牆內不敢露頭，但防守也堅固，攻了幾波也沒能拿下。
而此時天色已晚，接近黃昏，太陽逐漸變成了紅色。夕陽西下，月亮初露輪廓，天邊一片赤紅，倒是爲這片戰場平添了幾分荒涼之感。
這時後方的北乾中軍處傳來一陣響聲，正是鳴金聲，告訴他們要收兵了。
而正在爬登雲梯的北乾士兵聽到這聲音一時間是如蒙大赦，急忙從登雲梯上下來了。
而北乾將領擡頭看了看依舊巍然矗立的高聳城牆，再轉頭看看身邊堆積成山的屍體，緩緩地一聲嘆息。
這麼多帝國的兒郎白死了，這麼多血白流了，某真是愧對耶律大人啊。
士兵整頓一下便向後方撤退了，要不是實在沒錢了，誰想來戰場這鬼地方送命。
而大盛這個城的守軍將領探出頭去，看着失魂落魄，毫無士氣的北乾軍隊退走，一直緊繃了臉總算是露出微笑。
他對準北乾軍隊大聲喊道：“各位記得下次再來啊，還有許多好東西等着你們呢！”
確實，除了剩下許多的金汁，還有個武器沒用上呢。
而北乾將領聽到他這話，知道對罵是沒有意義的，只得暗自發狠，心中暗下決心：下次一定要把這座城打下來。
這個將領剛回到中軍，就被召集去開會。
耶律一堂給所有的高級將領總結了一下今天的情況：大城池一個沒拿下，小城池拿下了七十多個，還有許多城池被大盛直接放棄了，沒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
而取得這樣的成果，卻傷亡了足足七萬多人，這才僅僅一天啊。
如果這麼打下去，他們這六十萬兵力也撐不了多久。
接下來耶律一堂就準備開始制定下一步的計劃，讓每一個將領都踊躍發言，闡述自己的意見。
這鎮遠府，是必須要打的。要討論的，就是該怎麼去打。
一個將領看了看身邊的人，站起來說：“末將以爲，可以求助異流，讓他們幫我們合圍鎮遠府進行攻擊，勝算更大。”
耶律一堂聽到他的話，點了點頭，道：“嗯，有道理。還有嗎？”
那個將領想了想，道：“要不圍而不攻，斷絕其糧食來源……”
還沒等他說完，耶律一堂直接打斷他的話，道：“放屁！我們什麼處境你不知道嗎？敵人還沒餓死我們先餓死了！”
他們被包圍在大盛北方萬里平原上，失去了鎮遠府的通道就失去了糧食供給。
“那要不和寧國、康興溝通一下，讓他們開個路讓我國的運糧部隊通過。”有一個將領站起來說道。
“平時這倆就恨不得和我們死掐，現在還指望他們，你腦子叫驢踢了嗎？”耶律一堂聽了他的話，如此說道。
這個將領說的路就是讓自己國的軍隊繞過好幾個國家，走利州給他們送糧。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耶律一堂捂着額頭，彷彿在思索着什麼。
“哎，算了，先派人走利州偷偷聯繫異流吧。攻下鎮遠府，了結後顧之憂纔是重中之重。”耶律一堂對在場將領道。
之後討論了一個時辰，也沒討論出什麼好辦法，只好讓他們先去休息，明天繼續進攻。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天色剛剛矇矇亮，一抹陽光灑在軍營上空。
北乾將領走出營帳，看向遠處的城牆。他明白：今天，又是血流成河的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