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抗日形勢的好轉,恢復和加強自己的部隊成了冀南各軍分區的首要任務。自去年十月,各軍分區先後將已經縮編的小團,採用縣大隊升級和個別擴兵的辦法,逐步恢復爲大團。今年三月,第六軍分區健全了運東地區聯合指揮部。四月,他們又以夏津大隊兩個基幹隊和魯西大隊、分區特務營爲基礎,編成夏津獨立團(轄四個連),團長馬神,政委李開道。五月中旬,第七軍分區恢復了第二十四團。第二軍分區第二十五團,由五個連擴編爲兩個營,各轄三個連。南宮、新河兩個縣大隊各擴編成三個基幹連。六月上旬,第三軍分區將路南支隊、滏西支隊的正規部隊,分別擴編爲第二十六團和第三十一團。第二十六團團長由路南支隊副司令員張智法兼任,政委由路南支隊副政委趙北原兼任;第三十一團團長由滏西支隊副司令員羅崇富兼任,政委由滏西支隊副政委劉昌兼任。
隨着部隊的充實和加強,抗日隊伍越來越壯大。六月二十日,冀魯豫軍區首長又報請中央軍委同意,成立了冀南指揮部,統一管轄原冀南軍區的第二、第三、第四 、第五、第六和第七軍分區。王宏坤兼任司令員,杜義德任副司令員,彭濤任政治委員,原第四軍分區司令員雷紹康任參謀長。胥光義接任第四軍分區司令員。
隨後,王宏坤便召開了冀南指揮部第一次全體會議。參加會議的人員有:司令員王宏坤、政委彭濤、副司令員杜義德、參謀長雷紹康、政治部主任劉明輝等。王宏坤在會上首先介紹了冀南軍區一年多以來,開展攻勢作戰的情況。他說:“從一九四四年春季開始,我們連續發起攻勢作戰,取得了局部反攻的重大勝利。截止到現在,我們共進行大小戰鬥三千六百多次,收復了十二座縣城,攻克據點、碉堡近五百處;擊斃日僞軍一萬七千多人,俘虜僞軍兩萬九千九百餘人。……這些勝利,極大地鞏固了冀南抗日根據地,爲開展大反攻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王宏坤接着又宣佈了軍區將要開展‘成臨安戰役’的決定。他說:“太行軍區將於六月底,集中五個軍分區的主力部隊,在平漢鐵路以西發起‘安陽戰役’,向長期盤據在安陽以西的僞‘剿共第一路軍’,展開大規模進攻作戰。爲配合‘安陽戰役’,冀魯豫軍區決定在平漢鐵路東面的成安、臨漳、安陽地區,發起‘成臨安戰役’,消滅僞靖安軍有生力量。此役共組成南、北兩個作戰縱隊。南縱隊由冀魯豫軍區部隊組成,在冀魯豫軍區作戰,這裡不再詳述。北縱隊由原冀南第二、第三、第四、第七軍分區的第十一團、第二十二團、第二十三團、第二十五團、第二十六團、第三十一團和第三軍分區部分地方武裝組成,統由孔慶德、高厚良、李福祥指揮。下面請彭濤同志介紹北縱隊具體的作戰部署。”說到這裡,王宏坤將目光轉向彭濤。
彭濤站起身,大聲說:“北縱隊的作戰計劃是:以第二十三、第十一、第二十五團爲第一支隊,由王貴德、何濟林、胡超倫指揮。進至西李崗、馮崗、米崗一帶打擊殲滅由臨漳、成安、賈河口方向來援之
敵。以第二十二團、路南支隊爲第二支隊,由曹丕堂、靳毅、張智法指揮。主攻北皋集據點,堅決消滅僞軍郭清部主力。以滏西支隊及部分地方武裝爲第三支隊,由羅崇富指揮,圍困馬豐頭、東範町、前後王村、泊兒、仁望集等據點,並相機攻克之。”說完,又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王宏坤向大家環視一週,然後說:“如果沒什麼問題,都回去準備吧。”
……
六月三十日,“成、臨、安戰役”正式開始。
曹丕堂、靳毅、張智法帶領第二支隊,悄悄進到北皋集附近,並很快形成了對北皋集的包圍。
當天下午,曹丕堂便召集幾位首長,在臨時指揮部研究作戰方案。人員都到齊後,曹丕堂向大家說:“我們的部隊已經基本上包圍了北皋集。這一仗究竟怎麼打,請大家暢所欲言。”
路南支隊政治委員邱新野說:“我對北皋集的情況比較熟悉。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北皋集是個有寨圍的大村。寨牆雖然是用土築成,但卻相當高大堅固。敵人在寨牆上,相隔不遠就設置一個火力點,構築了強大的火力網。這裡駐着郭清部的一個團,還有日軍的一箇中隊。武器裝備也很精良。而且敵人是以逸待勞、居高臨下。這確實是一塊很難啃的硬骨頭。”
張智法問:“北皋集周圍的地形有什麼特點?有沒有對敵人不利的地方?”
邱新野思考着說:“要說對敵人不利的地方,那就是西南方向了。因爲那裡是一條小河溝,一出小河就到了敵人的前沿陣地。從那裡我們可以給敵人出其不意的打擊。”
靳毅問:“其他三個方向呢?”
邱新野說:“其他三個方向都是平地,不利於我們攻擊敵人。”
曹丕堂又問:“敵人在四個方向的防禦工事,有強弱不同嗎?”
邱新野說:“沒有。都差不多。”
曹丕堂沉思了一下,然後說:“我建議,把主攻方向確定在西南方向。讓二十二團的第一營在此方向擔任主攻,第二營在東北方向助攻,第三營在西北方向助攻,路南支隊在東南角打援。”
“好。”“好。”大家都表示同意。
……
六月三十日晚,擔任主攻任務的一營從西南角展開攻擊。戰士們從小河溝裡悄悄接近敵人前沿陣地,然後突然發起猛攻。就在戰士們剛剛躍出小河溝,往前衝了不到兩三米,敵人的槍聲就響了,而且還十分激烈。很顯然,敵人已經嚴陣以待。八路軍擺開這麼大的陣勢要攻城,敵人能不知道嗎?雖然這段距離只有十幾米,但敵人槍炮齊發,戰士們還是紛紛倒下。幾位首長只好又讓戰士們退回來。隨後,他們又發起三次進攻,都因爲敵人火力太猛,戰士們傷亡太大,而被迫撤回。其中一次戰士們都衝到圍牆底下了,由於敵人不斷往下扔手榴彈,許多戰士被炸傷,無法組織登牆攻擊,只得又返回原地。
這時,天已經快亮了。戰士們也都十分疲乏,於是便撤出了陣地。
上午,幾位
首長聚在一起總結昨天晚上進攻的經驗。大家都認爲昨天的進攻方案沒有錯,應該繼續執行。於是,在七月一日晚和二日晚,他們又組織了兩次進攻,仍然未能攻破。
三日早晨,他們再一次聚在一起制定今天晚上的作戰計劃。大家都覺得,應該認真總結一下連續三天未能突破的教訓。二十二團政治委員靳毅分析說:“我們選擇西南方向作爲主攻方向,是因爲這裡是敵人防守的薄弱環節。而敵人呢,肯定也知道這裡是他們防守的薄弱環節,便也把這裡當作防守重點,佈置了重兵。這樣就形成了硬碰硬的打法。如果我們今天晚上反其道而行之,把主攻方向換個敵人想不到的地方,肯定能打敵人個措手不及。”
大家聽後頻頻點頭,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張智法說:“我建議,讓二十二團的第三營在東南方向擔任主攻,二營在東面助攻,一營在南面助攻。路南支隊作爲總預備隊,向西北方向警戒,並準備破寨後參加巷戰。”
路南支隊司令員李大磊聽後,說:“別的我都同意。只是讓我們路南支隊當預備隊,我不同意。至少應該讓我們負責一個助攻方向吧?”
曹丕堂反問:“你覺得預備隊不重要嗎?
李大磊說:“不是不重要,而是撈不着仗打。”
二十團團長趙鶴亭說:“預備隊可不是可有可無的擺設,他是我們的最後一張王牌。哪裡發生了險情他都要上,而且一上就是慘烈的戰鬥。所以,預備隊是最重要的。”
李大磊也不得不點頭同意。於是,作戰計劃就這樣確定了。
三日中午,二十二團第三營接受了主攻任務。三營長隨即便做出了戰鬥部署:以五連爲突擊隊,另四個連爲二梯隊,準備接續五連擴大戰果。
當日黃昏,發起總攻擊。三營從東南角首先攻入城門。當他們衝到一條小街裡時,遭到一股敵人的拚命阻攔,他們便和敵人展開了激烈的拚殺。三營長率先衝進敵羣,先捅死一個鬼子,又和圍過來的兩個僞軍戰在一起。拚殺中,十幾名戰士英勇犧牲,另有多名戰士受傷。戰鬥持續了二十分鐘,纔將敵人全部消滅。
接着,戰士們又繼續往前衝。可衝了沒多遠,又有一股敵人攔住他們的去路。他們又和敵人拚起了刺刀。……從村子東南角到大街上,只有半里地,戰士們就遇到了敵人的五次反撲。在這連續的拚殺中,戰士們傷亡重大。
此時,一營和二營也分別從南門和東門攻入城內。他們呼喊着向敵人猛衝,形成了對敵人的包圍之勢。敵人知道大勢已去,紛紛繳械投降。北皋集很快被八路軍佔領。
接着,他們又先後攻克回隆鎮、郝村、東馬頭等據點。殲滅僞軍一千五百多人,擊斃日軍四十多人。
這期間,第一支隊殲滅了臨漳、成安、賈河口方向的來援之敵。第三支隊將馬豐頭、東範町、前後王村、泊兒、仁望集等據點的敵人死死圍困,還攻克了兩個據點。
七月三日,“成臨安戰役”勝利結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