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司令!”張子政快步迎上去,緊緊握住徐深吉的手。
徐深吉也緊握着張子政的手,問:“頑軍的情況都掌握了嗎?”
“都掌握啦!”張子政點點頭,然後又激動地說:“可盼到這一天啦!徐司令,你知道這一年我們都過的什麼日子嗎!不僅要提防鬼子的‘掃蕩’,還要隨時提防國民黨從背後的襲擊。同志們都說,不怕日本鬼子來‘掃蕩’,就怕國民黨來襲擊。”
吳富善不解地問:“這是爲什麼?”
霍子瑞接過來說:“日本鬼子來了,我們可以放手去打。不敢和他正面交戰,就從背後襲擊,側擊旁擊,想怎麼打怎麼打,消滅的越多越好。可國民黨就不一樣了。他是我們的友軍,首長又一再要求我們採取剋制態度。弄得我們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受夠了窩囊氣!有不少同志沒死在抗日戰場上,卻窩窩囊囊地被國民黨殺害了。”說到這裡,他的眼圈都紅了。
徐深吉十分理解當地同志的處境。他深有感觸地說:“這一年來,大家在鬼子和國民黨軍的夾縫中生存,受了不少損失。現在好了,中央爲了儘快扭轉我軍‘前門打虎,後門拒狼’的被動局面,決定發起‘反頑戰役’,對那些經常向我軍挑釁,並對我軍構成嚴重威脅的頑固派,予以堅決打擊。劉鄧首長決定,冀南反頑的第一仗,就是殲滅王子耀這股頑軍。我們要像打日本鬼子那樣,把他們趕出冀南。不走,就把他們徹底消滅。”
張子政高興地說:“我們終於可以出口氣啦!”
徐深吉說:“我們現在就研究一下,這一仗應該怎麼打?”
吳富善補充說:“你們主要是介紹一下頑軍的兵力分佈。”
張子政想了想,說:“王子耀的‘民軍獨立旅’有一千六百多人,旅部在蓮子鎮,主力也大都駐在此鎮。”
徐深吉問:“蓮子鎮的防衛如何?”
霍子瑞說:“防務很堅固。四周有高牆深溝,易守難攻。”
吳富善問:“他們的外圍部隊都駐在哪裡?”
張子政說:“都駐在附近的幾個村子裡。據我們瞭解,西面的肖莊和賈莊住着不到一個連,北面的東、西店子和東店馬村住着約兩個連,南面的辛店、東莊和王家莊也住着約一個連,再往南的任縣邢家灣還住着一個連。其餘部隊都住在蓮子鎮。”
徐深吉思考着說:“他們是以蓮子鎮爲中心,分散駐在南、西、北三面的村莊裡。東面爲什麼沒有駐兵?”
張子政說:“原來東面的白家寨和北鹽池也住着少量兵力。聽說首長率領大軍向這裡開來,他們都悄悄撤走了。”
吳富善說:“我建議將部隊分成三路,從南、西、北三面向頑軍發起攻擊,先解決其外圍各村的武裝,逐步縮小包圍圈,最後消滅蓮子鎮的王子耀旅部。”
張子政說:“東面就交給我們隆平縣游擊隊吧。如果敵人從這裡逃跑,我們堅決把他們堵住。”
“好。”徐深吉表示同意。
於是,他們很快制定出具體的作戰計劃:徐
深吉率領七七一團趕到蓮子鎮以北,消滅東、西店子和東店馬村的頑軍;吳富善率領青縱二團趕到蓮子鎮以南,解決邢家灣和王家莊的頑軍;二分區政委彭學桂率領二分區基幹部隊趕到蓮子鎮以西,消滅賈莊的頑軍。隆平縣委書記張子政率領隆平游擊隊,負責截擊向東逃竄的頑軍。將外圍的頑軍消滅後,全部集中到蓮子鎮,圍攻王子耀旅部。
當天(八月二十七日)深夜,徐深吉帶領七七一團,在當地嚮導的引領下,進到東店馬村村北,然後從北面悄悄向東店馬村靠近。到了村北頭,當地嚮導低聲說:“這村裡住着將近一個連的兵力。連長就住在村子正中的一座大宅院裡,排長和士兵都分散住在他的周圍。”
徐深吉說:“你頭前帶路。我們儘量不要驚動他們,悄悄將他們的駐地包圍,然後再發起攻擊。”
……
於是,大家順着一條南北街摸進村裡,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頑軍駐地包圍了個嚴嚴實實。然後,徐深吉一聲令下,戰士們突然從四面向頑軍發起猛攻。頑軍從睡夢中驚醒,迷迷糊糊地抓起槍往外跑,迎面撞上衝進來的八路軍,有的被當場打死,有的繳槍做了俘虜。
這時,天已經亮了。徐深吉向大家分析說:“東店子、西店子兩個村,才住着不到一個連的兵力。我們兵分兩路,一營和二營由團長吳誠忠和政委王貴德指揮,負責解決西店子村的頑軍;我帶領第三營去解決東店子村的敵人。馬上行動!”
大家分別向相距不遠的東店子、西店子兩個村衝去。
徐深吉率領第三營剛走到東店子村附近,村頭的機槍就響了。原來,這村的敵人聽到東店馬村的槍聲後,把所以的兵力都集中到了村北頭,準備阻擊八路軍。所以,戰士們一到這裡,敵人就開始猛烈射擊。戰士們趴在地上,被敵人的機槍壓得擡不起頭來,不得不後退三十米。
接着,戰士們又發起了兩次衝鋒,都被敵人的火力壓了回來。七七一團團長吳誠忠走到徐深吉面前,焦急地說:“徐司令,我們要想個辦法,減少戰士們的傷亡!”
徐深吉低下頭沉思了一下,說:“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讓一營繼續在這裡攻擊,吸引敵人的注意力;讓二營和三營分別繞到東面和西面,從東西兩側同時向敵人發起進攻。”
“好。”吳誠忠高興地說:“敵人遭到我們三面夾擊,一定會丟盔棄甲,倉皇逃跑的。”
……
半小時後,二營和三營從東、西兩個方向,向敵人發起猛攻。敵人果然招架不住,一部分被殲滅,一部分向蓮子鎮逃跑。戰士們立即向蓮子鎮追去。
來到蓮子鎮北面,發現其他部隊都還沒到。徐深吉讓大家原地休息,等候其他部隊。
傍晚,其他部隊也先後將面前的敵人擊潰,聚集到了蓮子鎮四周。
周圍各村的敵人,除了被殲滅或逃跑的以外,全部集中到蓮子鎮,憑藉高牆深溝,負隅頑抗。
徐深吉讓戰士們將蓮子鎮團團包圍,並決定第二天凌晨發起總攻。
凌晨五
點鐘,各部隊從四面向頑軍發起猛攻。戰士們冒着敵人的炮火,越過敵人的壕溝,利用雲梯翻過圍牆,衝進蓮子鎮。……
王子耀見大勢已去,帶領幾個隨從,趁着混亂溜出蓮子鎮。其他官兵有的交槍投降,有的趁亂逃走。
王子耀逃出後,跑到堯山縣城投降日軍,當了漢奸。
……
在徐深吉接到圍殲王子耀命令的同一天,東進縱隊又接到一二九師首長的一道命令。陳再道打開命令,只見上面寫着:
陳再道、劉志堅等:
張蔭梧在冀中充當搞磨擦的急先鋒,瘋狂向八路軍挑釁。他手下除各地“民軍”外,還有三個主力團,自稱“核心團”。他不僅在冀中經常和八路軍搞摩擦,還與日僞軍暗中勾結,秘密訂立向八路軍進攻的協定。經中央批准,冀中八路軍在博野將其三個主力團大部消滅,一部分逃到贊皇、元氏一帶。八月十二日,張蔭梧率三千餘人在贊皇中馬峪,襲擊一二九師獨立支隊的駐地。八月下旬,我三八五旅主力和青年縱隊、獨立支隊、冀西遊擊隊各一部,採取分進合擊的戰術,從各個方向進到元氏、贊皇地區,將張蔭梧的部隊包圍。經過激戰,頑軍大部分被殲滅。張蔭梧率殘部越過平漢鐵路,逃向冀南趙縣、欒城地區。現在命令你們,立即組織一支精幹部隊,火速趕到趙縣、欒城一帶,務必將張蔭梧殘部全殲。
一二九師 劉鄧
陳再道看完後,將命令交給劉志堅。劉志堅看後,和陳再道商議說:“張蔭梧已經逃到了趙縣、欒城一帶,我們必須儘快趕到那裡,迅速將其殲滅。”
陳再道說:“我看這樣吧:由我帶領東縱二團、三團,去完成這項任務。”
“好。”劉志堅表示同意。
……
八月二十六日,陳再道帶領部隊趕到趙縣梅花鎮以南的柏舍村。一分區司令員徐紹恩早已等候在那裡。陳再道問:“張蔭梧殘部在什麼位置?”
徐紹恩說:“他們都在距離此處四五里地的唐家寨。”
陳再道迅速指揮部隊將唐家寨團團包圍,並決定明天(八月二十七日)拂曉前發起總攻。
第二天凌晨四點鐘,總攻開始。各部隊猶如生龍活虎一般,從四面八方,呼喊着向唐家寨衝去。
張蔭梧從睡夢中驚醒,慌忙穿上衣服,在幾個衛兵的保護下奔向大門口。還沒跑進“過道”,就聽從大門外的街上傳來八路軍的呼喊聲。他們又慌里慌張地向後院跑。來到後院,幾個衛兵幫助張蔭梧翻過後牆,從衚衕裡向村外跑。剛到村頭,就發現前面的大道上,也有許多八路軍向村裡衝來。張蔭梧等人慌忙躲到一個小衚衕裡,待八路軍進村後,他們才躡手躡腳地溜出衚衕,逃出唐家寨。……
至此,鹿鍾麟所能調動的軍隊,被八路軍悉數殲滅。
鹿鍾麟在河北主政一年多,不僅沒有牽制住八路軍,反而處處受到八路軍的牽制。蔣介石認爲其“政績不佳”,撤銷了他的“河北省主席”職務,但仍保留冀察戰區總司令一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