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受傷,逞強的祁夜,浴血承歡,五度言情
“怎麼了?生病了?我……我幫你叫御醫吧?”戚默焦急的站了起來,想上前去,卻又止住了腳步,倒是從來沒見過祁夜這樣?
一直以爲他這樣強大的男人,該是不會生病的吧?因爲那身影,總是高大強壯,挺直得一絲不苟。
“不用……既然你決定了,孤便送你去,你只要知道,進了那裡,便誰也幫不了你,只能生死由命!”祁夜的臉色已然有些鐵青,好不容易忍住了咳嗽,捂着脣的手放了下來,緊緊捏成了拳。
“不,生死不由命,由我!”戚默其實一點也不擔心祁夜的身體,畢竟他給人的印象,是絕對不會輕易倒下的。
祁夜起身,那捏着的拳頭一絲也沒有放鬆,擡腳就走。
戚默也不攔着,早走早好,省得礙她的眼,不甘心的瞪了祁夜一眼,卻不想猛然看到他腳步一晃,搖晃着差點摔倒在地。
“喂!”戚默叫了一聲,想也沒想的上前一把扶住了他,可是他太重,就這樣一個人的倒了下去,扶不住不說,竟是把戚默都壓在了身下。
“喂!”戚默使勁的推了推他的身子,那樣的沉重,只聽他悶咳了幾聲,便強撐着起身。
戚默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祁夜卻自己支撐不住而跌坐在地。
這樣的祁夜從來沒有過的狼狽,他的嘴脣上似乎有一絲腥紅,因爲臉色和脣色都蒼白一片,所以看着越發的明顯。
他咳血了?
“你……受傷了?”戚默這才覺得,祁夜的樣子不像是生病的緣故,一般的病痛怎麼可能輕易的擊敗他?
祁夜擦了擦脣,也是這時,戚默眼尖的看到他的掌心一片鮮紅……竟是剛纔咳出血了?他死死的捏着拳頭,是不想被人看到?
“沒事吧?”戚默看着祁夜虛弱的坐在地上,伸手想扶他起來。
“別碰孤!”祁夜一巴掌毫不留情的甩開了戚默的手,眉頭皺在一起,竟是覺得那眼神無比的憤怒。
他的臉色更差了,轉過頭不看戚默,冷哼道:“孤不需要任何人扶。”
竟是這般的逞強,連氣都喘不過來了,還有心思兇人,戚默白了他一眼,也不理了。
他在地上坐了一會兒,竟是搖搖晃晃的支撐着站了起來,那樣的虛弱,連腳步都是搖晃的,一步步踉蹌着朝門邊走去。
“你這樣出去,是要所有人都看到你這模樣?”戚默不知道爲什麼多嘴,就是脫口而出。
祁夜的身影僵住,虛弱的靠在了門上,那高大的身影越發的消瘦了一般。
“逞強!”戚默暗暗的罵了一句,上前不由分說的扶住了祁夜的手腕,祁夜又甩開了她,幾乎是憤怒的吼道:“孤說了……”
“別逞強了,有本事自己走回去椅子上坐着!”戚默聲音更大,毫不猶豫的打斷了祁夜的話,抱着雙手站在一邊看着。
祁夜的眼睛有些赤紅,看起來很嚇人,他目不轉睛的盯着戚默,像是要將她一把掐死似的。
可是戚默知道,他這樣子,怕是也只能想想了,要對付她……就省省吧。
“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戚默不知道爲何,有些樂了,起碼,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祁夜恨得牙癢癢,而不能拿她怎麼樣的表情。
強硬的一把扶住了祁夜的手腕,就往軟塌那帶去,“休息一下,待會有力氣了,再來兇我吧!”
祁夜掙扎了幾下,又咳了起來,幾乎將他所有的力氣都咳盡了,卻還是掙不脫戚默的手。
被戚默強制性攙扶到了軟塌上躺下,戚默給他蓋上了小毯,嘆道:“我去找冷炎。”
說着,轉身離開。
祁夜怔怔的看着天花板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不經意的捂住了被戚默攙扶過的手臂。
他第一次被人這樣攙扶着,因爲他從來不需要任何人來扶他,那隻會增加他的憤怒和厭惡。
所以,就算是祁星,在他受傷時,也不敢上前來扶他,只能站在一邊看着。
可是她……
祁夜閉上了眼睛,他是討厭別人同情他,可憐他,也從不相信人,所以他只相信自己,遇到任何事情,也只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
只是……爲什麼她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他的原則呢,明明心裡恨不得他不得好死的,又何必……
祁夜不知道爲什麼,腦袋裡迷糊一片,什麼也想不出來,也想不明白,他捂着自己被攙扶過的手臂,只覺得像還有她手心的溫度殘留在上面一樣。
是捨不得放開?還是厭惡這樣的感覺?
祁夜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迷迷糊糊的……便昏睡了過去。
戚默出了門,像往常一樣,門外一個人也沒有,往四周看了看,應該是有人在暗處守着的吧?
“冷炎?冷侍衛?”戚默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
只覺得冷風掃過,冷炎已然站在了身側,和他的主子一樣,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罩着眼罩只讓人覺得更加陰森的臉,他看着戚默,“娘娘有何吩咐?”
“那個……”戚默看了看四周,小聲道:“王好像有些不舒服,你看……是不是叫個太醫來看看?”
冷炎挑了挑眉,他就知道祁夜的身體根本經不住這點顛簸,非要去看什麼冰舞大賽,動了氣……現在冰天雪地的又跑這裡來。
其實要見戚默,叫她過去就行了,非巴巴的跑來。
冷炎心裡嘆了一聲,雖然心裡一直在抱怨和擔憂,可是面上卻一絲情緒也沒有,只道:“我這就去!”
說完,轉身就消失在了雪地裡。
戚默愣了一下,若不是看冷炎去得那麼急,還真是看不出來他有一點的擔憂呢。
怎麼這皇宮裡的人,個個都跟冰塊似的?連她宮殿裡這些花樣年華的小宮娥的臉上,也少有笑容。
更別說那些個個背脊直挺的侍衛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比這天還冷。
真是什麼樣的主子,教出什麼樣的屬下啊。
戚默嘆了一聲,回了屋子,冷炎很快帶着一個年老的太醫來了,爲祁夜把了脈後,老太醫一臉愁眉不展的撫摸着鬍子。
“怎麼樣了?”冷炎忙問了一聲,看祁夜睡得這麼沉,和昏過去有什麼區別?
“這傷勢洶洶,五臟俱損,本來將養了這幾個月,好不容易好了一些,本就不該下牀走動,如今又受了風寒,傷上加傷啊……”
老太醫蒼老的聲音,帶着惆悵,又微微嘆了一聲,“還好王的身子一向硬朗,否則……”
戚默站在一邊,看着祁夜蒼白着昏睡過去的臉,他有那麼虛弱嗎?要是病死了……她豈非要跟着陪葬了?
猛然的打了個寒顫,戚默忙道:“那怎麼辦呢?”
太醫幽幽的寫了方子交給了冷炎,“老臣先爲王扎針驅寒,這幾日最好不要調動,就讓他好好修養着……待醒來了,也切不要下地走動,天寒地凍的,沾了地氣,又得受寒了。”
說着,已經開始爲祁夜扎針了。
“娘娘,既然不易調動,王……能否就歇在這裡?屬下這就去讓人煎藥,還請娘娘代爲照看?”
冷炎雖然說話冷冰冰的,但是卻小心翼翼的徵求戚默的意見,聽他這語氣,恐怕以爲戚默是不會答應的。
戚默咬了咬脣,“我知道了,但是他只能睡在這軟塌上。”
冷炎有些張口結舌,想說什麼還沒來得及開口,戚默就打斷道:“就這樣辦,你去吧!”
想說的話堵在的喉間,也只能化作一句,“屬下明白!”說完,冷炎急急忙忙的拿着藥房離開了。
太醫紮好了針,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宜,這才收拾好了藥箱,慢悠悠的走了。
剩下戚默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看着祁夜蒼白的臉,只恨自己……爲什麼要答應呢?
這樣天天看着他,不是恨死了?
只是……若是他不醒過來,十日後,誰送她去赤練之域?
怎麼好好的會受傷呢?誰還能傷了他?
戚默一想,腦海裡卻浮現出雲笙那日不經意的一句話來,‘祁夜這幾日怕是顧不上我們了。’
難道……是雲笙打傷了他?竟傷得這麼嚴重?
而他,竟是吃了這個啞巴虧?也沒來找戚默報復?
怎麼總覺得,祁夜像是變了?還是他受了傷的緣故,因爲太虛弱了,所以沒那麼強勢了,就讓戚默覺得他的態度好了許多?
該是這樣吧,待他好了,她也該去赤練之域了,也就不怕他生龍活虎的來報復了。
若是他們之間沒有那靈魂的牽制,她現在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了,多好啊……
戚默伸了個懶腰,竟是第一次覺得在這皇宮裡,自在了許多……因爲來自皇宮的唯一壓迫感,現在昏睡得不省人事了。
兩日過去了,祁夜沒有清醒。
而爲祁夜端藥喂水的重擔,也不知道爲什麼就落在了戚默身上……
也許,是她看不慣冷炎那粗手笨腳的模樣,而其他的宮女也不知道爲什麼那麼怕祁夜,一靠近就手腳顫抖的……
灑了他一身的藥不說,弄得滿屋子都是一股子藥味,苦得人鼻子都要掉了。
戚默一點點的將藥喂完了,又替祁夜擦了脣角的藥漬,才伸了個懶腰,他身上的藥味越發的濃厚了,冷炎站在一邊,欲言又止的好一會兒了。
“你想說什麼?”戚默看了他一眼,幽幽的問了一聲。
“那個……”冷炎那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彆扭了,小心翼翼的道:“你有沒有覺得……王身上的味道怪怪的?”
戚默揉了揉鼻子,無所謂的道:“這日子我都習慣了,一股子藥味,滿屋子都是這味道。”
因爲灑在他衣襟上的藥汁的緣故,而沒有人替他換過衣服……
“那個……”冷炎又扭捏了一下,試探着道:“王是該換件衣服了吧?”
“你叫人幫他換把,我出去一會兒!”戚默無所謂的說着,邁腳就往外走,她這兩天守着祁夜,都沒出去過。
“那個……娘娘,不如你……”冷炎叫住了戚默,話還沒說完,就被戚默打斷了,“想都別想!”
她還幫他換衣服?做夢去吧!她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戚默惡狠狠的轉眼瞪着冷炎道:“可別說別人都不敢來換衣服啊?平日裡他的衣服是誰穿的?”
“他……自己。”冷炎小聲的嘀咕了一聲,戚默已經吼道:“那就等他自己醒了自己換!我可不伺候!”
說罷,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冷炎呆在原地,半晌,轉身看向祁夜,嘆了一聲,“那只有……委屈王……暫時就這麼……將就下吧。”
畢竟,祁夜從來都是自己穿的衣衫,很少讓人碰他,他也……不喜歡別人碰他,若是別人來換衣服,他猛然醒了的話,不知道得氣成什麼樣。
殺幾個人都是好的了,可別又把自己氣得吐血了纔好。
還是不冒這個險了,既然戚默不願意,也只有這樣放着不管了。
冷炎將悄悄藏在身後的乾淨衣衫放在了桌子上,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