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哪怕要他死,也心甘情願,浴血承歡,五度言情
軍隊便這樣平平淡淡的走上了好幾天,祁夜和戚默相處下來,也越來越熟悉,並且兩人之間相安無事。
幾天下來,原本戚默和祁夜高度警惕的神經,也變鬆弛了很多,原本一直小心翼翼的戚默,彷彿也放鬆了,和祁夜相處得平安無事,甚至兩個人越發的熟悉,自然,也許在外人看來,便真的像是相處得很好的老夫老妻一般。
但是戚默知道,自己只是把祁夜當作了一個朋友,一個她不再排斥的朋友,所以纔會那樣放鬆的。
雖說,祁夜真的很好。
戚默幽幽的伸了個懶腰,每日安營紮寨之後,用完晚膳,祁夜便會和將領們在一起商量行軍之事,一邊警惕着南北二國的任何蛛絲馬跡,一邊秘密謹慎的和其他國家的軍隊算計着匯合。
一切事情可謂都在祁夜的掌控之中,他真的是一個強者,力量和智謀都是一等一的人中之龍,戚默根本什麼也不需要操心,因爲他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好好的。
家國大事如此,就連戚默的生活也是一樣的,百忙之中,他也一樣將戚默的生活安排得妥妥帖帖的,女子行軍本來便多有不便,但這些在祁夜的細心照料下,似乎都沒有了關係。
戚默因爲前幾日生理週期,用他們的話來說,便是天葵。又麻煩又尷尬,好幾日都困在帳篷裡幾乎沒有出來過,如今身體好不容易舒服了一些,困了幾天的戚默也想出去走走。
那麼幾天來,戚默晚上散步解悶從來都沒有出過軍營的範圍,只是今日夜色很美,天氣涼爽,天上繁星密佈,叫人忍不住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看看星星。
於是戚默便走遠了一些,她知道青羽是一直跟着她的,也越發的安心了。
本來只是出了軍營不遠,戚默只打算在那小小的草地上坐一會兒,只是人還沒有坐下,便看到了夜裡星空下螢火蟲幽幽的飛舞了起來。
說起來,來這個世界那麼久,竟還是戚默第一次看到這螢火蟲,一個個螢光閃閃,就在身邊,雖然不多,但是依舊讓人覺得彷彿身處繁星之中,猶如置身仙境。
戚默的神經越發的放鬆,心情也舒暢了起來,也是這時,安靜的夜裡響起了一陣陣的笛聲,若說是笛子的聲音,但這笛聲又比較尖細,該是小型竹笛一類。
在和軍營相反的森林裡傳來的,那幽暗安靜的森林彷彿隱藏着什麼天大的秘密,和叫人恐懼的怪獸一般。
突然想起的竹笛聲,算不上悅耳,只是叫戚默皺了皺眉頭,但是卻猛然彷彿被無形的牽引了一樣,原本疑惑的表情也漸漸變得平淡,那雙眸本是映照着螢火蟲的瑩瑩光輝,而如今彷彿也變得一陣陣的黯淡無光,像是突然失去了靈魂一般。
戚默的表情猛然呆板了下來,她什麼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彷彿突然陷入了一片安靜,突然什麼想不到,什麼也不知道了……只是腳步竟是無聲的朝着森林深處的方向一步步的走去了。
“小姐……不能再往前走了!小姐!”青羽擔憂的幾步追了上來,本來作爲奴婢她是不應該阻攔的,她的責任只是默默的跟着,祁夜特別的交代過,除了注意她的安全外,一定不能叫她感覺到半分的不自由,不能讓她以爲,青羽是在監視她,所以無論她有什麼行動,都是不可以阻止的。
只是這夜太過詭異,深林裡猛然傳來的鬼醫的笛聲,叫青羽的心裡不免有些七上八下,又看着戚默往前走去,心裡越發的不安,她心裡是很擔心戚默的安慰的,所以哪怕逾越了規矩,她竟也是忍不住幾步上前,想要提醒戚默不要走遠。
只是她在戚默的身邊喊了好幾句,竟然都沒有得到戚默的反映,青羽又急又惱,但是卻不知道究竟如何了,只看到戚默的眼直勾勾的看着森林深處,面無表情,彷彿失去了靈魂一般!
“小姐!你怎麼了?小姐,不能再往裡面走了!”青羽焦急的一把抓住了戚默的手,才發現戚默手涼如冰,而且她這樣一把抓住了她……戚默還是一點反映都沒有,甚至還在往前走!
“小姐!”青羽一着急,本能的想要拖住戚默,黑暗裡卻一點沒防備到身後突然襲來的一陣冷風。
當她感覺到那異樣的殺氣後,她猛然轉身,那暗器是一根小指一般粗的管子,前面尖銳,青羽正覺得不對時,那管子頂部突然噴出一陣白煙來,青羽不妨……剛聞到一陣奇異的香氣,沒來得及閉氣,便已經整個人栽倒在地,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佈滿了繁星的天空,沒有月亮,因爲遠離了軍營,所以也遠離了黑暗裡唯一的一絲火光,夜顯得越發的黑了,那笛聲幽幽的,詭異的吹奏着,聲音不大,但是在黑夜裡總透露着一種叫人毛骨悚然的詭異。
戚默一步步,彷彿傀儡一般的走向了森林的深處,腳下磕磕絆絆,摔倒了……又毫無表情的爬起來,手按在林子裡那些雜亂的地上,被藤條或者雜草上的刺刺破了肌膚,卻也一點感覺都沒有的往前走着。
這森林的深處,是不見天日,黑暗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戚默輕輕的停下腳步時,還是那樣傀儡一般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時森林裡傳來了一些細碎的聲音,是林子裡那些遮天蔽月的大樹的枝椏上,閃現出十多個黑衣人的蹤跡,那些人匍匐在暗處,接着枝葉擋身,彷彿是這森林裡黑暗中只有一雙陰寒眼睛的惡魔一般。
戚默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一陣冷風驟然吹過,黑暗中有一個黑衣人緩緩從樹上跳了下來,落在了戚默的跟前。
她蒙着面,只露出了一雙冰冷陰暗的眼睛,那人身形嬌小,就算是穿着黑衣,也玲瓏有致,是一個女子窈窕的身姿。她在戚默的跟前繞着走了好幾圈,目不轉睛的觀察着戚默。
然後停在了戚默的跟前,目不轉睛的看着戚默毫無神采,六神無主的空洞眼神,然後冷笑了起來,手中一管小小的竹笛輕輕翻滾,便到了嘴邊,又發出了那種尖細詭異的聲音來。
戚默的手跟着擡了起來,然後又放下……然後戚默幽幽的轉了個身,當笛聲停止時,她便又一動不動了的站在了原地。
確定了戚默已經早控制之中,那黑衣人似乎才放了心,在戚默的身前冷笑道:“哼,戚默,是你自己不知好歹,我本不想趕盡殺絕的,但是你竟然都走了,又爲何要回來!”
那聲音陰冷得很,透露着一種狠毒的瘋狂,是鳳柳衣。
雖然已經不是她平日柔軟清甜的聲音了,但是她一邊說着,一邊取下了臉上的蒙面黑布,那張精緻美麗,但是卻冰冷狠毒的臉在黑暗裡便更像是惡毒的巫婆了一般。
沒有了平日一丁點的溫柔。
“是你逼我的!”鳳柳衣突然睜大了眼睛,盯着戚默,然後像是有些瘋狂的道:“是你逼我的,戚默!你不該……不該在他的身邊,不該走了又回來!不該讓他牽你的手,不該對着他笑!都是你的錯!是你不知好歹,是你!都是你逼我的!”
樹上的黑衣人們無聲無息,黑夜裡只有鳳柳衣的怒吼聲,而戚默毫無表情甚至呆滯的站在原地,任由她發火也沒有一點的反映。
鳳柳衣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似乎平復了下來,她突然伸手,將一把短小的匕首遞給了戚默,然後冷冷的笑了起來。
“這次,我一定要讓他徹底死心!要讓他親手殺了你!”鳳柳衣的眼閃着瘋狂的光,她死死的握着戚默的手,將匕首塞在她的手裡,然後狠狠的握着,顫抖着脣瓣,一字一句的道:“戚默,這是你咎由自取!去吧……帶着你的仇恨,去見他吧。”
戚默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幽幽的離去了,身影搖搖晃晃,還是一如既往的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
就那樣一步步的轉身朝着來時的路,一點點的朝着軍營的方向走去。
夜還是一樣的繁星似錦,軍營還是一樣的戒備深嚴,篝火燃燒着,映紅了戚默的臉,戚默幽幽的穿梭在軍營裡,沒有人敢懷疑她,更不會有人敢攔她。
對於戚默,士兵們都是很尊敬的,她在任何地方都穿梭自如,雖說她和祁夜並沒有什麼,但是在外人看來,連行軍都被祁夜帶上的女人,還住在一個帳篷裡,那麼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知道兩個人不一般的關係。
所以對戚默,尊敬並且從來都是退避三舍的。
戚默就那樣握着袖子裡的匕首,然後毫無阻礙的回到了帳篷裡。
剛進去,祁夜就從裡面出來,兩個人差點撞了個滿懷,好在祁夜一把扶住了她,祁夜看到她時,心裡才鬆了口氣,忙道:“你去哪了?孤回來許久沒有見到你,剛纔讓人在外面找了一圈,也說沒有,孤還以爲出什麼事了。”
戚默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那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祁夜,這時祁夜才發現事情似乎有些不對,看着戚默平靜得幾乎沒有表情的臉,看着她直勾勾的眼睛,說不出來……究竟什麼不一樣的,但總覺得詭異。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祁夜有些着急的問了一句,然而戚默只是伸出了一隻手,輕輕的放在了祁夜的胸膛,然後推着祁夜一點點的退回了帳篷裡。
祁夜一步步的後退,也沒有放開戚默的肩膀,戚默跟着他一起退回了帳篷。
帳篷裡沒有人,祁夜看着不對勁的戚默,忙問道:“有什麼事,你一定要說出來?我能解決的!”
戚默沒動,只是那隻手就那樣輕輕的擺放在祁夜的胸膛處,正好是他心臟的位置,那顆跳動的心,健壯的在戚默的手下‘咚咚咚’的有力的跳動着。
“戚默?”祁夜皺着眉頭,擔憂的看着戚默,卻又沒有發現她有什麼不一樣,除了白衣上沾了些泥土,髮絲間微微有些凌亂外,沒有什麼不對勁的。
可是他不知道爲何,看着戚默的樣子,越發的擔憂。
“到底……”他才張口還想問個究竟的時候,戚默突然朝他靠了過來,就那樣直勾勾的看着他,便靠了過來。
祁夜一愣,戚默的脣已經輕輕的湊到了他的脣邊,毫不猶豫,甚至說……就那樣平緩卻又順理成章的吻上了祁夜的脣。
所有的話都被堵住了,戚默就那樣看着他,然後親吻了他!
祁夜瞪大了眼睛,看着戚默,看着她空洞的眼睛,正覺得有什麼不對時,戚默已經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然後她柔軟的脣便在祁夜的脣上開始輾轉的親吻。
祁夜想推開的,但是他扶着戚默肩膀的手,哪怕用力了,卻也只能那樣用力的握着她的肩膀,怎麼也無法用力將她推開……
戚默的吻,她的靠近,她的一切……怎麼能讓祁夜推開?
一切本來是夢寐以求的,不……也許是做夢祁夜也想不到的,卻來得這樣的突然,只是戚默的吻輕輕的輾轉,她的脣有些冰涼,但是這一刻,祁夜哪裡想得了那麼多?
腦袋裡已經一片空白,只有戚默湊近了的容顏,輕輕閉眼時,長長的睫毛覆蓋在她的臉上,那樣美麗的弧線,那樣柔軟忍心的臉。
祁夜渾身僵硬,但是耐不住戚默輕柔的吻,他小心的甚至輕柔的迴應了一下,戚默並沒有抗拒,甚至戚默猛然的伸開雙手,主動的抱住了祁夜的脖頸。
祁夜一愣,卻是怎麼也無法自持,原本是抓着戚默雙肩的手,因爲戚默突然的投懷送抱,他竟也將她抱了個滿懷,緊緊的抱在了懷裡,然後忘情的深深吻住了戚默的脣。
他比她吻得火熱,只因爲他面對的,是他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人,雖然祁夜一直想控制住自己對戚默的佔有慾,可是有的情緒,哪怕控制住了,但是一旦被點燃,便是毀滅性的。
如今,是戚默先惹的他,而且祁夜的深吻並沒有招來她的抗拒,她柔軟的身子被他就那樣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他吻她,一發不可收拾,越來越霸道的,幾乎要奪取了她的所有呼吸一般。
久違的吻,祁夜知道,她的味道,她的一切,他都知道,也都那樣深刻的銘記在心,她的脣,是什麼樣的溫度,有多柔軟,她的味道,她的一切,都還在祁夜的心裡牢牢的印刻着。
有的事情,祁夜以爲應該是忘記了,如今才猛然發現,那些回憶就在祁夜的內心深處,如今翻天覆地的便涌了出來。
戚默,是他第一個吻的人。不論是誰,他從來不親吻任何人,當初他對鳳柳衣很是小心翼翼的呵護,從來沒有越過雷池半步,雖然他不介意,但是他並沒有親吻過鳳柳衣。
所以,戚默的脣……是他第一次,也是他生命中唯一觸碰到的,唯一親吻過的女人。
祁夜的心猛然的沉淪,沉醉在戚默的香甜之中,他緊緊的抱着她,彷彿害怕一鬆手,一切就像是幻影一般的消失了,他也不敢睜眼,害怕一睜眼……看到的一切,便都是假的。
他知道,他心裡明明白白的知道,他從來沒有完整的擁有過戚默,曾經那些夜晚,那些折磨,對於他來說,也許不算是折磨……只是他表達他佔有慾的方式,而他知道,那並不是真的擁有。
因爲真正的擁有一個人,該是包括她的人和她的心,該是不會讓對方感到痛苦的。
他並不是現在才懂得這個道理的,當初……他和鳳柳衣在一起時,他懂的,他知道這個道理,所以纔沒有碰過鳳柳衣,給了她足夠的尊敬,想等着大婚之夜,只是沒想到,那場大婚,磨滅了祁夜的所有,包括他的心和他的人格。
全部都被攪碎了,如今他又痊癒了,被戚默的堅強和她那雙不屈不饒的眸子,一點點的又治癒了,他又想起了當初的自己,又開始有心,有情,開始像一個真正的人了。
也許早在他沒有發現的時候,他便已經被戚默吸引了,早在他不知情的時候,他就被戚默一點點的治癒了,只是他發現得太晚了。等他發現的時候,他已經傷她到了極致,哪怕再想補償,也早已經得不到任何的諒解,也不配得到諒解了。
祁夜明白的,從他再次有了心的感覺後,他便比誰都明白,自己究竟有多可惡。
所以如今若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機會……哪怕是付出他的生命,只要能換回哪怕戚默的一丁點兒回心轉意……哪怕要他死,他也甘願!只要戚默能夠解氣,只要她能夠開心,只要是她的意願,哪怕她要了他的命,也是應該的。
他這樣想着,竟是微微的笑了,睜開眼睛最後看了戚默那長長密密的睫毛下,被燭光映襯剪輯得完美的臉龐。那被印刻在祁夜的心裡,似乎永遠也不會褪色的臉龐,最後一次……柔軟了祁夜的心。
然後祁夜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吻住了戚默的脣,是啊……哪怕是要他死,他也心甘情願。
戚默手中的匕首早已經閃閃發光,就在祁夜後背心臟的位置……那樣毫不留情的,在沒有任何認知的戚默的手中……狠狠的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