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羣人直愣愣地擡頭看。
雲禮揉了揉眼睛,先是不可思議,隨即恨不得掐自己一把,滿臉的哀怨。
這就是神文的力量!
他看過了,石頭只是普通的石頭,一點兒異樣都沒有。
這麼要緊的寶貝,竟然被隨隨便便地用掉,還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用出去的!
雲禮欲哭無淚。
這時,月光傾瀉而下,點點月華,化作一條長龍,竟然直直地飛入玉石之中,形成了一道彩虹,一道只有月光色的彩虹。
萬物生髮!
那棵槐樹東邊半邊竟然瞬間燃燒起來,紅豔豔的,可西邊依舊枝椏健康,毫無不妥。
只燒了片刻,火焰熄滅,大片大片的灰塵落地,皎皎月光竟一點一點地散落在受了傷的樹上,一瞬間,樹木肉眼可見地生出樹幹,樹枝,樹皮。
整個老槐樹頓時煥發新春,掉落的葉子漸漸長出,變綠,枝繁葉茂起來。
天上忽然落下雪花。
起了一絲微風。
隨風而來的是一陣陣沁人心脾的香氣,雲禮的目光朦朧,所有人如在夢中,周圍的一切好像都變了樣,人人感覺到身體輕飄飄的,那麼的舒服,那麼的痛快,煩惱都不見了,周圍的環境變得那般迷人,山也清,水也秀,土地也芬芳。
連冬日裡都能聽到鳥鳴,那鳥叫聲甚至那麼可愛。
天空中浮現出薄薄的一層霧氣。
映襯得半空中的月光橋,更是宛如仙境。
衆目睽睽之下,地上薔薇花叢內女子屍骨,忽然化作塵煙。消散無蹤,只從身體裡飛出一抹光暈,也匯入月光,鑽進了那塊兒玉石內部。
“呼!功德無量!”
“阿彌陀佛!”
雲禮一衆僧人,同時道了一聲佛號,衆人才回過神,一個個的目瞪口呆。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王半仙也被驚得渾身冒汗。卻是大喜。
只看這幫老百姓們眼裡冒金光的模樣,就知道他這回必須能做成一堆大生意。
家裡滯銷的那些個風水法器,收斂收斂。能賣的都給賣出去,還有別人的,也給幫忙找找銷路,如今生意難做的可不只是他一個。好多正經靈師玩壞了,沒什麼用的法器之類也積攢了不少。平日裡都是當廢品壓箱底,佔地方還浪費,如今能處理掉,大家得利。
果然如他所料。不少百姓,就連不是周圍的那些人,也都四下打聽。想把紅塵拉家裡給看看。
王半仙趁機笑容和煦地介紹了下自家的福運自來。
當然,架子擺得很高。如今讓人家求上門,就不是他自己招攬生意,還必須得拿喬,不能什麼生意都接。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讓人惦記,以後他們福運自來,那接生意就要精挑細選才行。
紅塵一出手,聲勢浩大。
外面本沒過來的,也隱約察覺出不對,蜂擁而至。
陳晨好不容易纔湊到紅塵眼前,一臉的溫柔體貼,低聲笑道:“小姐,外面風大,這裡也不乾淨,恐怕還得讓人處置處置,要不咱們去前面找地方歇一歇。”
此時整個宅子再無陰森之氣,哪怕明知道不久之前,還有屍體,衆人心中的彆扭,竟然還抵不過這股子舒坦,沒一會兒就拋在腦後。但那是別人。
陳晨幾個經歷過那番恐怖,這裡顯得再好,他們也不敢進去。
紅塵點頭。
一行人就轉身向前走去。
高曉高跟雲芳咬了咬耳朵,雲芳就把地契什麼的塞給他,高曉高也有點兒猶豫,覺得應該對眼前的小姐更禮遇有加,直接塞房契什麼的,還有點兒俗。
可這房子云芳絕對不敢要,她雖然是光明正大地跟紅塵爭奪,且爭到的房子,現在想來,她還不如輸掉,再說,給她一百個膽子,這房子她還敢要嗎?
“咦,老神仙!”
正走着,前面不遠處過來一人,正是韓森,身着便裝,卻是一副官老爺的模樣。
看到是紅塵和王半仙在這兒,登時驚訝,卻隨即滿臉的喜悅。
“原來是二位,那就不奇怪了,我就說別人也腦不出如此大的動靜!”
他朗聲大笑,意氣風發:“還沒謝過二位,自從得您二位指點之後,我兒病癒,韓某也是,咳咳,一切順遂,果然是立竿見影!”
現在韓森是真恨不得把王半仙當神仙供起來,當然,紅塵這位郡主也一樣。
自從那日祖墳上種了靈木,家裡立時發生了好幾樁好事,兒子病情痊癒,認認真真去讀書。
書院的先生還直言他有大進步。
韓森自己官升一級,他的一個死對頭還莫名其妙得了馬上風死了,死得很不名譽。
就算別人說,這一切都是巧合,韓森自己也不信,他這人一向對風水玄學很是信任,這下更是把一切好事兒都歸功於王半仙和紅塵,滿懷感激,也帶着說什麼都要好生抱緊大粗腿的意思在。
剛纔吳家舊宅出事兒,他正好在附近,和一朋友碰面,聽見動靜便過來看了看,沒想到一眼看到郡主,登時嚇了一跳,也大喜。
其實不能說完全是巧合,整個京城說大很大,說小它也小,韓森是經歷過王半仙和紅塵忽悠之後,纔對各種奇聞異事都很感興趣,正好他新結交的朋友就在鬼宅附近住,提過晚上房子裡陰森森,很不乾淨,他就過來看看,要是真不好,把朋友介紹給‘福運自來’,那是功德一件。
此時乍一見月色‘彩’虹橋的瑰麗景色,他到是覺得理所當然,噼裡啪啦把王半仙和紅塵的豐功偉績說了一遍,衆人恍然大悟——怪不得這般厲害呢,人家早就名聲遠播了。
不過。韓森說的那些故事,紅塵自己聽了都覺得有點兒神,好像不是自己能做出來的。
傳言嘛,大部分都是越傳越誇張。
所有人都累了半天,精神疲敝,事情差不多算過去,紅塵就和王半仙一起告辭。
這會兒也沒人敢攔着他們。
上了馬車。紅塵吐出口氣。閉了閉眼睛,眼前就浮現出一個虛影。
王半仙正捶胳膊捶腿,嘰嘰喳喳說話。猜測不到明日,他的福運自來就要賓客滿門,不過要好好挑選才好,這陣子都不接這麼累。又嚇人的活兒了,接幾個輕鬆的。忽悠就能完事的……一擡頭,看到那個虛影,整個人都僵硬。
那虛影是個冰肌玉膚的漂亮女孩兒,盈盈下拜:“多謝仙師助我脫離苦海!”
紅塵失笑:“是你的造化。塵世苦難忘不了也無妨,你將來有漫長的時間追尋你的道。”
那虛影嘆了口氣,一眨眼就隱沒了去。
王半仙:“……”
他眼花了?
紅塵輕聲說了幾句話。說得王半仙目光發直,忍不住感嘆:“命運還真是難測。以後我得多做好事兒,多積功德,說不定上天有眼,也能記着我,給我一場造化。”
說白了,此事應該是冥冥中自有定數,那棵老槐樹,千百年來吸收月華,已經深具靈性,可惜天材地寶出世總是艱難,上天斷其生機,香香姑娘死時,正好是它生機流失的最重要的時刻,它本能求生,汲取了香香的血肉,竟把她的魂魄也吸入樹中,樹沒開靈竅,後天卻給了一個靈,竟矇蔽了天機,讓老槐樹和香香姑娘都得以存於世間。
香香得此機緣,甚至三年就初步成了氣候,可惜她是陰魂,連老槐樹屬性也極陰,槐樹爲木鬼,本來就是鬼木,修行之人一不注意,只能當這地方來了一個鬼王,連大雲寺都弄不清楚這般錯亂的因果。
還是紅塵過來,知道鬧鬼之事,追根尋底,尋到老槐樹身上,和它溝通了才瞭解因果。
修行三年,香香身上的戾氣卻沒有全部消除,實在是她死得太冤,怨氣不除,她將來也成就有限,紅塵乾脆就助她一臂之力,幫她消了最後一點兒怨氣。
王半仙抱着腦袋嘀咕半晌,恍然道:“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原來真是做戲?”
紅塵勾了勾脣,低下頭喝茶。
王老神仙捶胸頓足,和人家郡主娘娘一比,他這些年東騙西騙的,簡直都是小兒科啊!
隔日,王半仙就把兩張地契外加一疊銀票給紅塵送過來,都塞給羅娘,進了她的腰包。
其中一張地契就是吳家那座舊宅子。
雲芳那四個人,特意抽了一日,拿着東西恭恭敬敬地登門拜謝,不光是把地契給了王半仙,還死活求他收下,各種其它禮物,金銀財帛也是送了好大一堆。
“不過,我覺得陳晨那小子不安好心,要不要探探他的底細?”
紅塵失笑:“不相干的人,不必多事。”
說實話,那宅子,羅娘也有點兒不敢住,畢竟是鬧出過人命,而且槐樹裡頭還住了一隻鬼,變成槐樹精,在她眼中那也是鬼怪,一時半會兒還不會離開了。
紅塵一看這個,乾脆放着,就當租給槐樹精,正好還有‘人’照料,不用僱傭人手打理。
永昌坊這一塊兒地段很好,沒準兒放個三年五載,羅娘就不在意那點兒事兒,也或許還能有別的什麼作用,所謂狡兔三窟,多幾處住宅是好事兒。
一連多日,郡主府裡諸般雜事處理完,羅娘她們幾個一門心思放在過年上,家裡添了好多人口,紅塵郡主府的班子算是齊全不少,總管太監什麼的並沒有要,卻有幾個小太監進了府,宮女,姑姑,嬤嬤什麼的,到足足有幾十個。
羅娘和小嚴一行人,都讓紅塵託了皇后娘娘幫忙,做了女官,女官那是正經千金大小姐才能做的,做個幾年,能拿朝廷俸祿,也不影響婚嫁。
要是將來不想嫁人,在郡主府一塊兒過日子,也不算特別糟糕的出路。
許是老天爺也知道人間老百姓。過個好年不容易,快到年跟上,天變得晴空萬里。
雨雪初停,陽光正好。
家裡剛宰了兩隻小羊羔,片成薄片凍起來過年涮鍋,剩下的羊骨頭,挑選軟骨脆骨。小火慢燉。燉出來的湯煮麪,骨頭酥爛,拌了煮熟的胡蘿蔔。扒下來的魚皮,還有些雞胸骨,加了幾個雞蛋,滿滿一大盆子給家裡的狗狗們加餐。
至於家裡的老虎。豹子,好像都很想冬眠的樣子。趴在窩裡懶洋洋不動彈。
羅娘特意給它們準備的兩頭大山羊,從微微顫顫四處躲避,到亂蹦亂跳地在它們跟前曬太陽,幾天下來。竟然膽大包天,不再懼怕老虎的威勢了。
“可別是吃壞了肚子?怎麼都不肯正經吃飯。”
小嚴皺了皺眉,看着紅塵一臉不以爲意。隨手又扔出去一把紅果子。
那果子聞起來沒什麼味道,看着也小小的。不像多好的水果,雖說冬日水果新鮮,但老虎豹子那是正經的肉食動物!
可現在呢。
兩個懶洋洋的東西,一蹦三尺高,一口就把紅果子吞了,還搖頭晃腦擺尾巴,一臉的陶醉。
什麼時候對虎豹來說,水果的吸引力,竟然比山羊還大?
薛柏橋蹲旁邊一塊兒大石頭上,張着嘴哈哈大笑,看熱鬧看得興高采烈,和在朱雀街看耍猴戲似的。
要是換了別人家,遇見這麼失禮的客人,肯定都會生氣,不過紅塵這邊大家習慣的很,連那兩隻老虎和豹子最多也就是一轉身子,把屁股衝着他了事。
幾個人閒來說笑半天,薛柏橋磨磨蹭蹭就是不肯走,紅塵家過年吃的美食都是新鮮花樣,他現在是一個藉口都不找,每次都掐着飯點過來。
曲三娘曲大廚子,這幾天老打噴嚏,也不知是傷風,還是讓寧侯家的廚子天天詛咒。
下人們擺好飯,薛柏橋自動自發先佔了一個位置,香噴噴的烤羊蹄剛剛上桌……他的小廝就急匆匆進門,也不顧郡主當面,急道:“小侯爺,小姨奶奶沒了,您看看,這正好趕在年根底下!”
薛柏橋愕然:“等等,我哪來的小姨奶奶?”
他祖父到是有一個妹妹,但落地不久就夭折了去,他們家往上都是獨苗,到自家父親那一代,才生了兩個兒子。
愣了半晌,薛柏橋纔回過神,臉上露出幾分迷惑,很是不可思議:“啊,你說的是燕姑姑!”
燕姑姑不姓燕,只是夫家姓燕,他祖父在時,曾與這位是忘年交,感情很好,家裡向來叫她小姨奶奶。
小姨奶奶的身子骨是有些不好,經常病,這個年歲故去,到也很正常,只是時間選的不大好。
念頭剛一轉,他就被自家小廝拉着匆匆而去。
過年的時候遇見這等事,怕這個年是過不好了。
紅塵嘆了口氣,就招呼羅娘她們繼續吃飯。有生就有死,世間生靈,多少個能長生久視?這到也用不着忌諱,本來這事兒,和她並沒有多大的關係,也就是這幾日薛小侯爺不會再到家裡來閒逛,招貓逗狗的惹人煩,還能多幾日清淨。
“小姐。”
結果還沒到天黑,羅娘就神神秘秘,一臉八卦相地湊過來,“小侯爺那個小姨奶奶,就是那位燕姑姑……您猜是誰?”
紅塵看了她一眼,低下頭把盤子裡的硃砂盒蓋好,漫不經心地道,“燕九爺的母親嗎?”
羅娘登時愕然,臉上的神秘還沒收起,就好沒意思地坐下,“小姐竟然知道!”
隨即又恍然,也是,小姐在京城雖然時候不短了,可不光親眷沒有幾個,認識的人也並不算多,姓燕的,自己會提起,自然多多少少得有一點兒瓜葛,猜到和燕九有關,又有什麼稀奇!
京城上層的那些家族,大部分都沾點親帶點故的,那位和小侯爺有點兒親戚關係,也不奇怪。
紅塵沒說話。
這等事,本不適合拿來玩笑。
羅娘一提,紅塵心下嘆息,忽然有一點兒悲涼:“在哪裡停靈?我們也去上三根香。”
好歹和燕九爺認識一場。
或許是臨近年節,或許還有些別的什麼原因,燕家那位姑姑過身之後。悄沒聲地運出城去,停靈在郊外老宅。
村子裡白幡到處都是,來往的人面上顯露出幾分悲涼之意。
紅塵一行人也換了素淨的衣裳,遠遠而來,從車窗向外看,村子裡竟有幾分喧鬧,卻還透着一股子蕭索。
來悼唁的人不算很多。乍一眼看去。卻三教九流的都有,她進了村子,就遇見幾個和尚。一個尼姑,兩個道士,還有一幫穿着打扮到很富貴,可看氣色就知道。都是撈偏門生意的那幫人。
“就是她?”
他們一路坐車慢慢而來,眺望周圍。村口不遠處,也有人在打量這邊。
問話的是個容色平常的年輕女子,二十三四歲的模樣,氣勢卻極冷冽。大冬日裡,只着單衣,褐色的長袍。肌膚如雪。
“榮安郡主?”
她的尾音宛轉悠揚,卻沒有好奇。沒有輕蔑,什麼都沒有,空空蕩蕩的,聽得人略有些不自在。
燕九就站在她身邊,氣色不太好,孃親去世,作爲一個孝子,自然傷心難過的很,嘆了口氣:“是,你要不要去見一見?說起來,曲烏小姐和榮安郡主,同是年輕女子,又都是極爲高明的靈師,說不定很有話聊。”
曲烏低着頭,也沒人看得見她的表情,聲音到是半點兒不好奇的樣子:“有緣總會見,我還有事,走了。”
話音未落,她就慢吞吞地遠去,一走動,風吹過裙襬,嘶嘶作響,慢慢走出村口,才忽然回頭又看了一眼紅塵的馬車,搖了搖頭,繼續向外走去,走着走着,她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團黑乎乎的人影,不覺略微駐足,向來平靜無波的臉上,露出幾分詫異之色。
那團黑烏烏的東西像是個人,倒在山腳下,蜷縮着身體,眼睛卻發着綠光,看着她的目光,充滿了祈求。
曲烏忽然就意動了下。
她這種靈師,向來相信自己的感覺,少做沉吟,就慢慢走過去,蹲下身子輕聲而笑:“有意思,現在還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修習邪術,罷了,就讓我瞧瞧結果。”
師父說過,心不正,修邪術,終將招來惡果,可惡果是什麼?她沒見過。
打了聲呼哨,身邊立時出現兩個戴面具的漢子,一言不發,拎着那團人就消失不見。
那人也沒掙扎,只是臨走,舉頭看了看紅塵的馬車,眼睛裡流出兩行清淚,還有彷彿能直接把人燒死的憤怒。
曲烏心下多少有些詫異,不過也只是一轉念而已——幹她何事?
“小姐,到了。”
紅塵也不是隨時隨地都和周圍的各種靈物溝通,自然不可能知道,身後不遠處還發生了這麼一個小插曲。
下了車,上了香,紅塵默默唸誦了往生經,便從靈堂出來,以她的身份,即便是微服,燕九也不可能怠慢,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親自陪着她去客廳,結果還沒進客廳,就聽見裡面咿咿呀呀的唱戲聲,唱曲的聲音。
除此之外,竟然還有人高聲唸佛號,有人唸經,還有幾個道士打扮的,開壇做法,甚至有一個神婆在那跳來跳去。
紅塵:“……”
燕九臉上也有些黑,咳嗽了聲,不好意思地道:“呃,我娘她,她年輕的時候交的朋友多,前幾天清醒時,忽然寫了好多信出去,這幾天來的都是她的朋友。”
他其實也很崩潰。
母親去了,滿心傷感,結果來了一堆三教九流,神神叨叨的傢伙們,手裡還都拿着親孃的信函,有的要給母親唸經,有的要給母親超度,若是分開來還好,偏偏母親信裡交代,就要在一處進行,還必須同一天……
燕九乍見這場面,他都哭不出來了。
不光他,其實裡面那些也尷尬。
紅塵一進去,發現和尚唸經有點兒磕磕絆絆,不在調子上,跳舞的臉色通紅。
還有熟人在——坐在角落,恨不得把腦袋鑽地縫裡的一個女孩子,竟然是因爲和她搶鬼宅而倒大黴的雲芳。
好在雲芳和她身邊一個老人家,到沒什麼奇怪舉動,雲芳顯然也認出紅塵,眼珠子凸出,臉色爆紅。
紅塵看了看她和她身邊的那老人一眼,若有所思——這女子身上煞氣重,她猜測可能家裡是盜墓的,再看這老頭,身上帶有一絲紫氣貴氣,說不定是個官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