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不敢的?”馨兒再次厲聲道,“你敢說你沒有其它意圖,敢說你沒有欺瞞皇上嗎?你到底是如何進的皇宮,又是如何知道皇上喜歡君子蘭的?學我一樣去給君子蘭澆水,你知道君子蘭的習性,知道它的用途嗎?”
“皇上!”小木子用力一叩頭,顫抖着道,“奴才該死,奴才不該欺瞞皇上!”
小木子這句話一出,馨兒總算鬆了一口氣!她咬住小木子混入宮裡一定是另有圖謀,而且是有人指引。加上那辣椒水裡混入天仙子,天仙子其實就是一種產生幻覺,讓自己的意志力薄弱的藥。當她一連串的質問,強烈地暗示他已經犯下了欺君之罪,他除了急着求饒,根本就沒有想到要如何辯解。
龍軒御一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冰寒的語氣厲喝:“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欺騙朕!老實交代,朕便免你一死!”
小木子被龍軒御的這一聲厲吼,嚇得全身打顫:“謝,謝皇上……奴才,奴才就是爲了貪圖榮華富貴!有人到宮外找到奴才,說皇上現在特別寵愛小木子!恰好宮裡的小木子失蹤了,奴才正好補上。她還告訴奴才,那個小木子每天都做些什麼,要奴才照着做便是了……”小木子惶恐的交代着,後面的話已經變得紊亂而不清楚。
“有人到宮外找你?是誰?”龍軒御眉頭一擰,再次看向旁邊的幾名宮女,“你擡頭看看,那個人是不是就在這大廳之中?”
小木子擡眸,向那幾名宮女望過去。隨即,擡手指着最後的那一個,道:“就是她,紅豔!”
那名叫做紅豔的女子,臉色隨即一變,拔腿就向大廳外面跑去。只是。她剛跑出幾步,便被外面的一名侍衛一掌擊打回來,再次跌在了大廳之中。
擡眸,看着大廳裡所有注視着她的人。最後對着地上的小木子道:“小木子,你真是沒用!你明明是真的,現在到變成假的了!”
“是真是假,皇上心中自然有數!”馨兒急忙搶過她的話,質問,“你一個宮女,肯定沒有這麼大膽!你背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名叫着紅豔的宮女,扭頭望着她。嘴脣抽搐了兩下,繼而痛苦的大笑。笑聲還沒有結束。她的嘴裡便淌出烏黑的鮮血來。她的臉漸漸烏紫發黑,然後“砰”的一聲倒在地上沒了聲。
“啊——”其餘幾名宮女不禁嚇得輕呼,一個個地往一起擠。
小木子看見紅豔突然死了,自己兩眼一白,也暈了過去!
馨兒上前看看已經斷氣的紅豔。故意驚訝道:“這也太不經打了,一掌就斷送了小命!”
“皇上,這名宮女是中毒而死,並非臣一掌打死的!”那名侍衛走上前,跪身道。他是把馨兒的話當真了,不希望大家認爲是他一掌打死的。
龍軒御點了點頭:“按照宮裡的規矩,把屍體葬了!今天的事。任何人都不可隨便議論。記住,這叫着紅豔的宮女是突發疾病死亡!好了,該做什麼的,就去做自己的事!”
那些宮女都退了出去,紅豔的屍體由劉公公領着兩個小太監擡走了。大廳裡,就剩下龍軒御和馨兒。還有地上昏迷的小木子!
“你還在這裡幹什麼?”龍軒御擡眸,望向了她。他是讓所有人都退下,自然也包括她在內。
“皇上,他……怎麼處理?”擡手,她指了一下地上的小木子。既然現在確定地上的小木子是假的。他總應該有個處理的方法。
龍軒御望着她的眸光再次微睨,完全的審視!他對她依然不太相信,或者說,就是不信她。不過,他只略略頓了一下:“怎麼處理,不是你操心的事!”
“可是,那個叫做紅豔的宮女,她同樣是有人指使!一個小宮女,她寧願服毒自盡,也不願說出她背後的那個人,這件事肯定不簡單!”
“這件事自然不簡單!而你,更是不簡單!”龍軒御的一句話,讓她愕然無語。
她微微躬身,輕聲道:“皇上,小木子……”
“皇上!”一名暗衛的突然閃身而來,打斷了她剛剛說出口的話。馨兒認得這名暗衛,正是在那座廢棄殿宇,負責看守她和那位婆婆的暗衛。
龍軒御一擡手,這名暗衛向他走了過去。暗衛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什麼,龍軒御隨即起身,疾步向外面走去。
偌大的大廳裡,此刻只剩下她和小木子!看着地上的小木子,她不禁勾脣一笑。抓起桌子上的茶壺,把茶水向小木子的臉上倒了去。
“啊,啊……”小木子驚呼兩聲,醒了過來。隨即,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磕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你犯下欺君之罪,皇上怎麼可能饒你呢?即便是饒你死罪,活罪也夠你受的!”馨兒湊在他的身邊,得意輕笑的語氣。
小木子擡起頭來,這才發現,大廳裡只剩下了他們兩人。他望着面前的馨兒,憤怒道:“我纔是真的小木子!”
“是,你是真的小木子!不過,你是真的,現在也成了假的!因爲,你犯了欺君之罪,不是嗎?”依然輕笑。
“但是,你根本不是小木子,你是假的!你同樣犯了欺君之罪!”
馨兒擡手,用力拍了一下小木子的腦袋:“你腦子進水了,是吧!紅豔爲什麼會死?說明有人指使她找的你,你不過是被別人利用了!你是真的,可是皇上要的並不是你這個真的小木子,對吧?皇上認識的就是我這個假的小木子,在他心中,當然我纔是真的了!我問你,你還想不想活命?”
“想,當然想!”小木子急忙道,“你可以救我嗎?”
“其實……”她故意頓了一下,“皇上已經判你死罪了!”
“啊?”小木子再一次攤在地上。
“不過呢……”繼續道,“因爲你冒充我,所以,皇上讓我處置你!不過,結果都是一個字,必須得死!”
小木子兩眼翻白,隨即,又猛的爬了起來,抓住馨兒道:“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以後,我再也不進宮了!”
“你說話算話?”
“算話,算話!只要你不殺我,讓我離開,什麼都成!”這個時候,只求活命,哪裡還顧及得那麼多。
馨兒狀似猶豫了一下:“好!不過,你一定得按照我說的做!而且,即便是死,也不能說你是小木子。因爲,只要你說出你是小木子,你就會死得更快!”
“知道,我一定不會說的,一定!”小木子再次猛然點頭。
馨兒伸手,拉着小木子走進了裡面一個僻靜的房間。她將小木子易容成了她的模樣,並且給他換上了宮女的服飾,還給了她所謂的離開皇宮的路線圖。而那個路線圖,就在那座廢棄宮殿的外面繞了一大圈。她現在是小木子,正好,也讓小木子做一回她!
小木子只知道爲了出宮,自己裝扮成了一名宮女,卻並不知道自己到底裝扮成了什麼模樣!他記住馨兒給他說的路線,然後偷偷地離開了御坤宮!
看着小木子離開的身影,馨兒不禁樂了!不過,想着龍軒御打量審視她的眼神,她的心中還是發虛。她總感覺,龍軒御並不相信她。不過,他既然不信,爲何又沒有揭穿她呢?
算了,估計夜如墨這兩天就回來了。只要他一回來,她就沒有必要這樣幸苦。她也好想回去看看她那兩個孩子,他們還那麼小!
龍軒御匆匆離開御坤宮,是因爲那名暗衛稟報,廢宮關着的那名醜婦不見了,只剩下被玄鐵鎖鏈鎖着的醜陋老婦人!
“什麼時候發現不見的?”他站在空蕩的室內,眸光觀察着周圍的一切。
“今天早上送飯進來時,就發現不見了!我們已經找遍了每一個房間,根本就沒有人!而且……我們幾個人一直守在外面,根本就不可能出去!”那名暗衛甚是不解。
龍軒御的眸光再次落在那名老婦人的身上,蹲下身,他把飯食端在老婦人的身邊,語氣居然變得柔和:“朕綁着你,其實沒有惡意!只是心中有太多疑惑,需要你的幫忙解開!不過,朕如果放開你,你定然會離開!你兩次不殺朕,想必也不想與朕爲敵!如果,你願意幫朕解開心中的疑惑,朕便替你解開鎖鏈!”
老婦人擡眸,暗沉的眸光裡有着濃烈的悲痛與哀傷。她似乎很想看龍軒御一眼,但是又害怕被他看見她自己的那張臉。她望了他一眼,隨即把頭扭向了一邊。
不過,僅僅是那一眼,龍軒御還是爲之一震。因爲,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近的距離,這樣清晰地看見這張臉。難怪,當時小木子看見這張臉時,會嚇傻了一般。那張臉,哪裡還稱得上是一張人的臉。或許鬼怪魔獸都比她要好看一些吧!
然而,他心中更多的並不是害怕,而是難過,爲這位老婦人而難過!爲她所經歷的一切難過!
既然她不願意說,他也不勉強。或許,她還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