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今天更。;晚上還有一更,還是……時間不定…度正有……咳咳咳T
還是凌府的小書房,只不過房裡的人除了展眉和舒綠之外,還多了一個夏涵。
夏涵眉頭緊鎖,眼睛盯在那封“密信”上,半晌也沒吭一句聲。
信上的字跡非常潦草,看得出是在極爲倉促的情況下寫的。內容也只有短短的幾句話,可就這幾句話,便足以讓三人心頭壓上一塊大石。
“唉……”
舒綠無奈地揉揉眉頭,嘆息道:“這算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麼。”
連展眉也是一臉苦笑,搖頭不已。
就像舒綠猜測的那樣,這封信是用加了明礬的草藥水寫出來的。要讓字跡顯形,只百五十二章:夏涵捲入需用淘米水一泡便可,也並不麻煩。
至於爲何他對着燭光看不出字跡,必須對着陽光才能看到一個輪廓,那是因爲陽光和燭光的光譜不同。舒綠把這封信拿回去一實驗就讓信上的內容完全顯現出來了,可就是這封信,讓她一個晚上都沒睡好。
“怎麼辦,真的接了個燙手山芋。”展眉沒好氣地把那兩本賬簿翻來翻去,真想一把火燒了算數。
夏涵終於把密信放下了。
“無論如何,先覈查一番再說吧。”
這封密信果然就是那被抓走的王駿所寫。據夏涵所說,這王駿是他父親的門生,前兩科的舉子,後來在中原省份南河道某小縣當了個縣丞。夏涵小的時候,王駿在杜衡書院裡讀書,兩人算是見過幾次面。
而他這封信的內容,卻是揭發南河道附近州縣衆多官員的貪腐情況。那兩本賬簿,則是那些官員們貪腐的證據。
“如果他所說屬實的話……”夏涵面色凝重,輕聲道:“那這次的黃河大災就不止是天災,更是*!”
舒綠和展眉都微微點頭。
沒有看到密信內容第三百五十二章:夏涵捲入之前,他們都不清楚這兩本賬簿裡寫了什麼。但現在知道了內情再去看,也就能看出其中的門道了。
這裡頭一筆筆,都是朝廷下撥修建水利的款項,以及最後用到建提、疏水、賑災上的實數。兩本賬簿的日期都在去年和今年之獬,也就是說,才一年的時間,南河道的官員們就貪腐了差不多三十多萬兩款子!
“怪不得他說要我們帶他去平魚坊。”舒綠看了夏涵一眼。夏涵便住在平魚坊。
“看來他一開始就是要上京來找我……太看得起我了啊。”
連素來沉穩如水的夏涵都開始頭痛了。
他是紫宸殿中書舍人不假,天天在跟前晃盪也不假但這種密函也不是說遞就能遞的啊。
在官場裡待了一兩年,夏涵再淡泊也不可能不知道這圈子裡的規則。私自給皇上帶信狀告別的官員,可是官場大忌。就算你告得對,那些人被整倒了,你也會被整個文官集團所排擠。
你不按規矩來嘛!要是個個近臣都像這樣告黑狀,那不是大亂了?
那些御史什麼的才能幹這種告黑狀的事。夏涵作爲皇帝的秘書官,他的任務不是治理政事或者整頓吏治,協助皇上辦公批閱奏章纔是他的本職。
那王駿只是地方上的一個小吏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也不知道他爲何會起心,賬簿出逃到京城來?難道真是個心懷天下的英雄?
“以前看着他也很是平常……沒看出來他有這等胸懷啊。”
夏涵沒有個人英雄主義,不會像包青天般路見不平就要亮出狗頭鍘匡扶正義。他只是在很冷靜地思考着一—
這事該如何處理?
當然這不代表着他認爲姑息貪官就是對的。貪腐的問題,既然已經暴露出來了,自然要覈查。那些以次充好的爛渣河堤,也該翻修。
但一碼歸一碼,要解決這些問題,也不是把這賬簿和密信往上一交就能了事的……
“咱們直接把這害人玩意燒了成麼?”
展眉很鬱悶地看着那兩本賬簿。
“估計不行。”
舒綠也不想管閒事,她又不是范仲淹王安石司馬光,一心想着天下蒼生什麼的。可是事情都戳到眼前來了,假裝看不見什麼的····…她也做不出來啊。
“我看,還是先查查這個王駿吧。”
三人中畢竟是展眉最有處理這種突發事件的經驗。
夏涵在文書工作上是天才,但一到具體事務上,明顯就比不上展眉了。
這倒是和智商沒什麼關係,主要還是經驗問題。
和展眉結識這麼久,夏涵雖然還是不知道展眉是內通司的密探,可他早已察覺展眉有些不爲人知的能耐。既然展眉把這事接下來了他也就暫時先把這樁心事放到一邊。
夏涵也考慮過,要不要和父親商量一下此事。他父親夏伯卿正在京裡,就爲了他和舒綠的婚事在忙活着,正是商量事情的好時機。
可是思來想去,夏涵還是決定先不說。這種驚天秘密,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危險。
“我比較擔心夏哥哥……”
舒綠突然吐出這麼一句。夏涵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你是說,怕王駿被人抓走後,提到我?”
“嗯。”
舒綠面上掠過一絲憂色。這個時候,他們誰也不知道王駿早在刑部大牢中服毒自盡了。
夏涵想了想,說:“這個暫時無須擔心。”
“嗯?卻是爲何?”
展眉和舒綠同時追問道。
“如果王駿被捕後已招供一切,那昨日到府上來的那些公差,怎麼會願意空手而歸?”
哦…···是這個理。兩人不由得點頭稱是。
要是王駿跟公差們說出他把賬簿和密信藏在馬車底下,從南河道追到京城來的公差們肯定會堅持搜查馬車的。就算他們人微言輕,也可以鼓動刑部的出馬。
回憶起他們過來時那討好諂媚的樣子,舒綠覺得他們也只是猜測而已,不敢肯定王駿真的把東西放在馬車上。
“照這麼看,那王駿或許已經不在了……”舒綠若有所思地說。
夏涵沉重地點點頭,他剛纔就想到這點了。只是王駿畢竟是他學兄,雖無深交,這回的所作所爲也算是爲國爲民,他內心還是希望王駿平安的。
三人再商議了一會兒,也討論不出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只得散了。回家前,舒綠去看望了歐陽婉,見她精神好了不少,心下稍安。
仲藥王不愧是神醫,一帖藥下去就讓歐陽婉的病好了大半。
“婉兒姐姐趕緊養好身子,我還等着抱小侄兒呢。”
舒綠本來心情沉鬱,看到婉兒的病有了起色,纔有心情說笑兩句。歐陽婉和這兄妹倆相處久了也不那麼容易害羞了,嬌笑着反擊道:“說不定是我先抱上外甥呢?”
啊,溫婉賢淑的婉兒果然朝邪惡的道路上狂奔而去了······果然是近墨者黑啊。舒綠真懷念那個恰似一朵水般嬌羞的溫柔,不過她現在這爽朗的感覺也很不錯。
夏伯卿對這門親事很積極,畢竟他也不能在京城待太久,就想着在短期內將一些大禮都先辦完。過了幾日,巧英便神秘兮兮地笑着來和舒綠通氣,說從世子妃聽來的,舒綠的日子定在了十月。
對於這個日期,舒綠沒什麼感想,可老王爺非要堅持在京城辦婚事這一點卻委實讓舒綠傷透了腦筋。她催着哥哥出馬,指望展眉能夠說服老王爺讓步,還是回江城成親的好。
不到三日,展眉到綺霞苑來做客,說的卻不是她的婚事。
“王駿死了。”
短短的四個字,讓舒綠原本微笑着的臉龐瞬間沉了下去。
上京告狀的人死了······那這事,還該不該繼續下去?
“查得出他告狀的原因嗎?”
舒綠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一個小小的縣丞,也就是縣裡的二把手罷了,連縣官都不是,就敢上京狀告一大票高官?他背後,難道沒有人在推動這一切?
而且他爲什麼要選擇夏涵?按照夏涵的說法,這種事應該是找都察院纔是正理。都察院裡也有一兩個御史是夏家學派出身,和王駿的關係還更密切呢。
難道,有人要利用夏涵?
這讓舒綠不能不警惕起來。
如果擱在以前,舒綠還不至於這般上心。可和夏涵定親後,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她和夏涵不可避免地親近起來。
人心都是肉長的,感情都是要培養的。這些日子來,和夏涵雖然說不上是朝夕相處耳鬢廝磨,卻也是往來密切,交流更加深入了些。無論是身或心,都在逐漸地靠近……
所以她對夏涵的事情感到緊張,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王駿的死讓夏涵也沉默了許久。他沒有質疑展眉的調查結果,儘管他並不知道展眉怎麼能打聽得出刑部大牢裡一個外地囚犯的下落。
出於謹慎,夏涵把賬簿謄抄了三份,並且抄得一模一樣。一模一樣的意思,不是指內容,甚至包括了字跡和塗改的部分——連帶着謄抄的本子都極爲相似。
舒綠還不知道夏涵有這麼一手造假的功夫呢。
“先查賬吧。”
夏涵想,自己要去一趟戶部了。
“我有種越陷越深的感覺……”舒綠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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