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言喻的憤怒充斥着女魃的心中,卻並沒有讓她失去理智,相反,她的頭腦變得更加清醒。敵我對比,很快便在她的腦中轉了一個圈,她決定給瀾滄海留下一份大禮!
這個時候,前方隊伍當中那個爲首的仙人臉色不豫地看着雲帆二隊厲聲喝問:“你們是什麼人?從哪裡來的?”
他是瀾滄海的侄子,要不然,如此重要的位置也輪不到他來坐。不過,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他自然難免有些驕橫。所以當他得到報告有人如此囂張地在雪谷城的範圍內飛行時,他二話不說,便帶着一支部隊把對方攔下來。
不過,他現在有些後悔了……後悔自己帶的隊伍太少。但是衆目睽睽之下,如果他退縮了,這對於要面子的他來說,比殺了他還難受。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這支隊伍太可疑了!作爲瀾滄海的嫡親侄子,他對青陽兵團熟得很,有了參照對象,他發現眼前的這支隊伍竟然不比青陽兵團遜色。這引起了他的高度警惕。
青陽兵團是能夠與悟劍道分庭抗禮的仙軍,也是青陽宗最強大的戰鬥力量。現在突然冒出來一支和青陽兵團同級別的戰隊,這就太可疑了!
“你是誰?”女魃冷冷地問道。
見對方沒有馬上動手,那中年仙人膽氣一壯,冷哼一聲:“我是雪谷城城主瀾浩風,你是何人?按照程序,現在你們必須接受本城主的檢查,如有反抗,便是我青陽宗的敵人!”
他在這個位置坐了幾年,這番話說了下來,倒是頗有幾分氣勢。
周圍圍觀的仙人一聽這話,全都四散開來。開玩笑,看熱鬧還行,可要是爲了看熱鬧,把自己的性命丟了,那就太不值了。這些仙人個個都是精於世故之人,一看雲帆二隊便知道不是好惹的刺頭,找這些人的麻煩,那豈不是找自己的麻煩?
“瀾浩風?”女魃瞳孔縮了縮:“你是瀾滄海什麼人?”
“放肆!”瀾浩風勃然大怒:“我叔叔的名諱也是你叫的?”他眼角餘光看見正有一隊仙軍朝這邊飛來,心中頓時大定,厲聲喝道:“快點降落地面,接受本城主的檢查!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格殺勿論?”女魃笑了笑,淡淡的寒氣卻不自主地朝四方散逸開來,她語氣驟然一凝:“全體都有,格殺勿論!”
雲帆二隊早就作好戰鬥準備,女魃話音剛落,他們就動手了!
雲帆二隊的隊員原本就是散仙出身,骨子裡面就有一種無所羈絆的張揚,雖然這段時間被有規律、而規範的訓練給磨練出來了,但被青陽兵團等四大聯軍一同追剿,令他們極爲憤恨,想到這些天的狼狽,心中更是憋了一肚子的怒火。這一出手,便沒有任何保留。
放大版的太白神針的尖嘯聲撕破空氣,有若怒濤狂嘯,朝前方的瀾浩風所率領的仙軍席捲而去!他們所選目標清一色全都是要害,如此近的距離,攻擊威力暴漲,一道道巨大的矛影呼嘯而出,剎那間將對面的敵人籠罩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打擊,頓時讓前方的仙軍懵了……他們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敢攻擊!他們竟然真的敢攻擊!
這些人真的瘋了嗎?他們難道不害怕瀾滄海、不怕青陽兵團的報復嗎?
這些腦子亂成一團的仙軍們,卻忽然現身旁的同伴喉嚨、眉心、心臟處突然爆出一個個血洞,眼前一黑,險些昏了過去!
瀾浩風最慘,位於最前方的他,遭受了最猛烈的攻擊。而且雲帆二隊的隊員們把對瀾滄海的恨意,全都轉移到他身上,他渾身被打成篩子,身體幾乎完全破碎猶未氣絕,雙目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這些人。
這些仙軍日常疏於訓練,而且太久沒有經歷真正的戰鬥,平時在地方作威作福,守着城牆禁制使用仙械對付來襲的妖獸還可以,待到遇見真正殘酷的戰鬥,頓時亂成一團,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名在:“跑啊!”竟然所有人都轉身想逃。
然而,當他們轉身,卻赫然發現,他們身前,不知什麼時候被佈下密密麻麻的火焰。這些深紅色的火焰每一點都只有拇指大小,然而數量卻極多,密密麻麻地布成一個厚實的半球面,把他們的後路封死。
逃命心切的仙軍們自忖有防禦法寶的保護,這些拇指大小的火焰在他們眼中,遠不如身後的那些瘋子可怕!他們轟然而開,朝各個方向逃去……他們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離這地方遠一點!
那羣正趕過來的仙軍大約有一千人,眼前發生的一切讓他們每個人目瞪口呆。
瀾浩風大人死了!這些傢伙是敵人!
爲首的仙軍統領呆呆地看着前方,腦子嗡成一團。這麼猛烈的火力,這麼狠辣的手段!這個平日見風使舵的傢伙,一個激靈,頓時回過神來,扯着喉嚨嘶聲高喊:“撤!快撤!”
對方的實力太強,雙方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這仗可沒辦法打……瀾滄海的威懾力確實大,但不管怎麼樣,晚死總比早死強。
可是還沒有等他剎住身形,突然一股奇異的波動傳來。
砰!
上千個防禦法寶形成的寶光幾乎同時碎裂,聲音重疊,形成一聲巨響,法寶碎片紛紛揚揚地由空中灑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蔚爲大觀。但在那些仙軍聽來,卻如同喪鐘敲響,死神之光!
該死!是音波攻擊!
爲首的仙軍統領雖然膽小,但見識卻不差,對方並沒有使用樂器,而是用仙符施展的音波神通。
附近圍觀的仙人也都傻了,他們倒是並沒有受到音波攻擊的波及,是被嚇到了……那可是音波神通的仙符!
音波神通,這種神通修煉的人較少,主要是因爲修煉這一神通,必須對音律方面有所瞭解……不,準確地說,是精通。對於普通人來說,可以半路學音律有些困難,但對於仙人來說,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仙人的壽命都是以‘萬’來計算的,只要有一個合格的老師,學習起來總是很容易的。只是音波神通並非是唯一選項,很少有人爲了學習音波神通而花費時間去鑽研音律,除非是對音樂有興趣。
當然,像這種比較偏門的神通,一般都有着特殊的威力,幾乎所有大勢力的傳承當中,都有關於音波方面的,至於有多強,那就不好說了。
音波神通的威力,人所共知,修煉這種音波神通的人少,而音波神通類的仙符就更少,其昂貴也同樣是人所共知,可眼前這支隊伍一下子用出近千道音波仙符,這種手筆簡直是顛覆他們的認知,而這些仙符所釋放出來的音波神通的威力,更是遠遠超出他們的認知。
圍觀的仙人當中,有不少是一些戰隊的的首領,他們的眼珠子都要紅了……可想而知,如果他們隊員的手中握有這種音波神通仙符,那戰鬥力會提升到一個多麼強大的地步。可他們也知道,就算他們傾盡戰隊裡的財富,也沒有辦法配置出這樣一支隊伍。至於搶奪……開什麼玩笑,想死也用不着這種方式。
他們看得出來,這些來歷不明的傢伙並沒有動用全力,誰要敢想混水摸魚,就等着迎頭一擊吧。
“第二輪,攻擊!”
果不其然,只聽得一聲暴雷般的呼喝,又是一片遮天蔽日的太白神針呼嘯而至,猶如一道道閃電,迅捷無倫地射入這隊仙軍之中!
噗……
血肉橫飛,斷肢亂舞,令人心臟驟然收緊的破空聲,光聽着就讓人覺得痛!這隊仙軍的慘叫聲完全湮滅在不絕於耳的破體聲之間。
這裡成了一片真正的地獄!
這支隊伍仙軍之間,出現了一個寬約三十米空白地帶,這個地帶的仙軍全都被太白神針射得千瘡百孔,屍體墜落地面,血流成河。
圍觀的仙人之中嘔吐聲不絕於耳,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這個世界,還有如此恐怖的攻擊!被射中的仙軍,沒有一個還保持完整的身體,而他們周圍的同伴,有很多人身上都掛着各種臟器、血肉。
這成爲無數人一輩子無法抹滅的夢魘!
蠍影仙尊的眼中,兇光閃動,他本就不是心胸寬廣之人,這一次被人逼得如此狼狽,胸中的怒火一點點鬱積,而今天就徹底地釋放出來。
近衛營的隊員們眼前,飄浮着暗紅色的地獄火,最後一次攻擊由他們完成。
整片空間都被地獄火形成的火海照映得通紅一片。
呼嘯的罡風、燃燒的烈焰和瀕死的慘叫,構成了一曲恐怖的交響樂。
這是一種極其矛盾的感覺,烈火之中,一切都化爲飛灰。
偌大的戰場,迅速地安靜下來……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雪谷關的城衛軍崩潰了,剛纔這些還打算逃逸的殘餘仙軍們心中最後一絲僥倖,被這恐怖一擊給碾得粉碎。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麼百戰雄師,長年的駐紮,除了在雪谷關作威作福外,懈怠懶散得很,沒有半點鬥志。平日裡,只需要他們裝模作樣地厲喝幾句,沒有人敢與他們真正的動手。但是,當他們遇到對瀾滄海和青陽兵團毫無畏懼的雲帆二隊,他們看似強大的面具,立即被撕得粉碎。
這些城衛軍的動作出奇一致,每個人乖乖地降落在地面,解除自己手上的儲物戒指,高舉過頭頂。
他們投降了。
“唉,我們又沒有出手的機會了。”林沐飛身旁的隊員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他目光不善地盯着那些圍觀的仙人,恨不得此時能有人跳出來,他們第一中隊也能開開張。
但凡是他目光掃過的仙人,無不是渾身哆嗦,以最快的速度降落地面,收起防禦法寶,以示無敵意。他只有怏怏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收繳了儲物戒指的仙軍個個垂頭喪氣,失魂落魄,那裡不僅有他們畢生的儲蓄,也有他們最寶貴的裝備。
不過,他們作了極好的示範作用,沿路遇到的城衛軍,全都乖乖投降了。
雲帆二隊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興奮和喜悅,大大出了這些天的一口惡氣。
他們個個擡頭挺胸,神情驕傲。他們有足夠的理由驕傲,雲帆二隊建立時間雖短,但是戰績之輝煌,堪稱奇蹟!
踏足這座城市,女魃暗歎了一聲可惜。這麼繁華的一座城市,如果能作爲基地,可再好不過。不過,她也知道這個想法不切實際。雪谷關的地理環境,對瀾滄海來說,至關重要。她們這次之所以能夠這麼輕易得手,最重要的原因是出其不備和當地守備鬆馳。如果城衛軍有三分之一青陽兵團的戰鬥力,據關死守,她們恐怕也只能繞行了。
而且這座城市離真正征服還相當遠。那些大門緊閉的戰隊基地,裡面的仙人數目之多,足以把雲帆二隊這點人淹沒。現在這些戰隊只不過是冷眼旁觀,一旦把他們逼急了,那纔是真正的戰鬥。
不過,女魃對征服這座城市根本沒有任何興趣,但唾手可得的東西,她也不會放過。
敝開大門的城防軍基地庫房、雪谷關的財政金庫等等,都遭到了雲帆二隊的洗掠。雪谷關當地的戰隊首領們愕然發現,這支來歷不明的戰隊,就跟蝗蟲過境一般,什麼都不放過。但是,雲帆二隊對於普通民居、商鋪和戰隊的財產卻是秋毫無犯。
每一位雲帆二隊的隊員都亢奮無比,有什麼比干這種收繳戰利品的事情更讓人興奮?雪谷關的規和經濟繁榮程度要比一般的城市要大得多,加上它是邊關要塞,物資之豐富,實在令蠍影仙尊這些沒有見過大世面的傢伙,目瞪口呆。
比如仙髓,四百億啊!
且不說那些堆積如山的仙晶和其它物資,光是這些仙髓,就足夠雲帆二隊的全部隊員揮霍好長時間了!
馬無夜草不肥!
女魃一夜之間,腰包就鼓得不能再鼓。但是,橫財的興奮並不足以抵擋深深的倦意,形勢安定之後,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坐調息
這一入定,便是六個時辰。等她睜開眼出來之後,竟然發現洗掠工作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着……城頭的仙械,城主府的建築,反正是能夠拆成材料的都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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