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礪冰城千里之外的一片丘陵地帶,停着八艘巨大的戰船,這些戰船都經過僞裝處理,不到近前,萬萬難以發覺。
“林主管,他們真的會來嗎?”鹿清秋清麗的小臉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唔,當然了。”林海濤幾乎將整個身體趴在了桌子上,研究着那份地圖。
“爲什麼啊?”鹿清秋有些不能理解,很是執拗地追問,大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意思。
林海濤一臉的無奈,直起腰轉眼看到一旁的洛小飛,便伸手一指:“小洛,這個問題你來回答。”
“焱戰隊是極冰地帶數一數二的大戰隊,若干年來,都沒吃過什麼大虧。這一次不僅炎陽之拳覆沒,其礪冰城分部更是被徹底毀滅,一經宣揚,必然顏面大損。這對焱戰隊的聲譽是嚴重的打擊。
在焱戰隊的眼裡,我們不過是一隻弱雞而已,雖然我們消滅了精銳的炎陽之拳和礪冰城分佈,可以他們心中,會將這些歸結於僥倖。在盛怒之下,他們必然會對我們進行全力打擊,以殲滅我們爲首要任務。在這種情況下,距離我們最近的焱戰隊的分隊,必然最先出動。一方面伺機殲滅我們,另一方面……他們的最低目標是纏住我們,以求與其它焱戰隊分隊合圍,最終完成殲滅我們的任務。”
洛小飛神情肅,“這是他們必經之途,而且,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這樣的弱敵,還敢主動出擊!在戰術上,我們便擁有了主動性。而且其他幾處的援軍,最快也需要明天晚上才能到達,這給了我們足夠的時間予以各個擊破!這叫做打援!”
“可我們現在的營地只要是飛到近處,很容易就被發現,這豈不是失去了伏擊的突然性?”一旁的嚴若頻疑問道。
“誰說我們是伏擊了?我們是堂堂正正地給他們報復的機會,只是他們意想不到我們竟然會拋棄了城牆的防禦而來到野外宿營。”洛小飛隱隱有自得之色。
“可是是,戰隊裡有很多新隊員,只怕……”嚴若頻有些擔心道。
林海濤在一旁微笑着接過話題:“嚴仙子不必擔心,我們本來就沒指望這些新隊員,我們需要依靠的還是老隊員,這些新隊員只是讓他們感受一下戰鬥的氛圍。不過,在我們的戰術安排中,新隊員還是能夠發揮出一點點作用的。”
就在此時,前方傳來報告:“報告!發現目標!”
……
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點,像一團黑雲,出現在天邊……轉瞬間,距離已經拉近了不少。
原本戰意昂然的隊員們都齊齊地吸了一口冷氣,氛圍變得凝重起來……隨着那些遁光越來越近,一些新隊員的臉色也不禁微微泛白,焱戰隊的威名在他們的心目中還是有相當威力的!
近六千名仙人彙集在空中,猶如一道滾滾而來的巨大浪潮,雖然速度看似不快,卻挾帶着無可匹敵的氣勢,讓面對它們的人感到絕望和窒息,它似乎用這樣一種方式宣示它所具有的強大力量。
相對於那些新隊員,老隊員們顯得鎮定了許多,只在強敵壓境的時候有過微微的騷動,但很快就平靜下來。
太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悄悄地鑽進了雲層之中,天空變得一片陰沉,空氣中充滿了肅殺地味道。
林海濤微微搖頭,那些新隊員加入的時間還短,洛小飛在訓練的時候也沒有把主要精力放在新隊員的訓練上,所以他們比起老隊員,相差得可不僅僅是戰鬥力方面。
他一翻腕,掌心出現一串風鈴,隨即林海濤祭出一串風鈴……一陣清脆的鈴聲驀然響起,風鈴飛上天空,十八隻晶瑩剔透的小鈴鐺個個流光溢彩,就像十八團明月冉冉升起,發出歡笑般的聲響,一縷縷電光由風鈴中垂落,纏住了八艘戰船,電光上掛着無數能量形成的鈴鐺,‘叮鈴’作響。
雷光風鈴,這是一件大範圍防禦的法寶仙器,是零號專門爲戰隊煉製的防禦仙器。只是這件法寶有個侷限所在——它不能在移動中使用,只能固定在某處使用。
與此相適應的還有這件法寶的使用方法,在簡單的演示後,女魃便將其交給林海濤使用,只是一直以來,雲帆戰隊都沒有遇到真正適合的戰鬥,是以也沒有使用過。
雖然是敵人倍數於己,但林海濤並沒有緊張……以有備對無備,他對此戰充滿了信心。
這份信心,不僅僅是對老隊員的信心,也是對經過全新改造的戰船和戰隊戰術擁有信心。
一道道電光猶如瀑布般垂落,隆隆的雷音在空中迴盪,震撼着每個人的靈魂,雲帆戰隊的隊員們聽到之後,心頭恐懼立即消去不少。
聽着恍若戰鼓般的雷音,林海濤看着已經推進到距離營地約有百里的敵人,嘴角微微露出冷笑……這是焱戰隊能夠組織起來的距離最近的一支隊伍,雖然人數衆多,可與炎陽之拳相比,根本就是一羣烏合之衆。而且他也不怕對方先發制人,且不說營地整個都籠罩在雷光風鈴的防禦範圍之中,就算全無防禦,對方也不可能在百里之外就發動攻擊。
仙人的攻擊距離當然比普通修真者要遠,但同樣也有一個‘度’,況且大多數神通,距離越遠,範圍越大,其威力也就會越小,而戰船上那些仙械的攻擊距離要越過大部分神通的攻擊距離,所謂的千里之外取人頭顱不是不可能,但那是有前提條件的,否則就算是帝境強者也沒辦法置千里之外的人於死地。
焱戰隊的那些敵人不能在百里之外攻擊,可是雲帆戰隊的仙械可以……慕容纖纖當初設計這些仙械的時候,就是爲了遠距離攻擊、狙擊敵人,因爲雲帆戰隊雖然戰陣了得,可隊員們的自身實力還是相當弱的,一旦被數量、質量均強於自己的敵人接近,那危險係數就會倍數上升,而不到萬不得已,慕容纖纖絕對不會輕易置自己的隊員於險地。
在保存自己的前提下消滅敵人,纔是雲帆戰隊的宗旨。
爲了貫徹這一宗旨,幾乎慕容纖纖能夠想到的武器,都被她以煉器之術予以了全新理念,然後由零號來實現。
……
焱戰隊的大軍在百里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爲首的領隊是焱戰隊的一位副隊長,名叫烈溪仙尊,一頭赤紅色的長髮直披到腰間,行動之際,長髮飄搖,猶如火焰在舞動。
此刻,他帶着一衆戰隊將領,遠遠望着雲帆戰隊的營地,臉上也是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沒想到他們竟然以船圍城,倒也算是別出心裁!”
“哼!確實是沒想到。可他們竟然不駕船逃遁,也是愚蠢之極。”
“未必就是愚蠢,戰船的飛行速度可比不得我們追擊的速度。與其在逃遁過程中被追殺,不如在這以逸待勞或許有幾分生機。”
“這雲帆戰隊據說是富得流油,而且這沿途的繳獲也是不少,恐怕全在這裡了!”
……
所有人的眼中都流露出貪婪的神色,一想到雲帆戰隊藉着噬金地菇提煉液獲得的大量財富,他們都是激動難耐!
“這些人竟然殘忍地謀殺了我們的袍澤,必須以血還血,讓他們付出代價!”烈溪仙尊大喝道,他現在連一刻鐘都等不及了,必須在其它隊伍到來之前結束戰鬥,否則戰利品就沒有理由獨享了。
其它將領無不紛紛附和,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熱切的神色……跟焱戰隊的大多數人一樣,他們認爲雲帆戰隊是使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將炎陽之拳誘入了陷阱才得以殲滅,而礪冰城分部更是被突襲才導致全體人員蒙難,在眼前這種堂堂正正的地形面前,就算對方有防護之策,也絕對禁不住他們猶如潮水般洶涌不絕的攻勢。
“誰先上?”烈溪仙尊轉過臉問道。
將領們齊齊地閉嘴……他們都是一個個人精,天帆戰隊的營地雖然是臨時構建,但氣象森嚴,尤其是那防禦法寶,不僅電光閃爍,而且雷音震震,懾人心魄,更是令他們每個人都有些心驚膽戰。在他們看來,攻下天帆戰隊的營地,確實可以分潤戰利品和戰功,可若是死在了取得勝利之前,那可就不太值當了。而且在極冰地帶這種地方,補充兵員極難獲得,一旦隊伍損失得不到補充,對他們今後的利益也有很大的影響。
隆隆的雷音洞徹天地,那一道道垂空而落的電光也提醒着他們需要小心。
烈溪仙尊對手下這批人的想法瞭如指掌,不過這是常態,他也無可奈何,對於這種事情,自有應對手段,“諸位,還是老規矩,第一個攻擊城的,有優先挑選戰利品的權利,可以挑選任意三件戰利品。”
所有將領的眼睛立即紅了!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以雲帆戰隊的富庶,其戰利品的豐厚可想而知,如果是沒有任何限制的挑選,一旦是得到了提煉噬金地菇提煉液的方法,那哪怕是賣給戰隊,其價值也絕對讓他們難以泰然面對。
“哪位最先出擊?”烈溪仙尊問道。
“誰先?”烈溪仙尊再問。
“我先!”
“我先!”
將領們頓時羣情激奮,戰鬥熱情高漲,紛紛開口討令,就連另外一位副隊長青珏仙尊也忍不住開口。
“那就先勞煩青珏仙尊吧。”烈溪仙尊不動聲色地說道。
眼看着青珏仙尊興沖沖地組織人手準備進攻,烈溪仙尊眼中閃過一抹嘲諷的神色。雖然他跟其他人一樣,認爲雲帆戰隊所取得的戰績有相當大的僥倖成分,但也絕非一無可取之處,尤其是在目前這種以逸待勞的形勢下,想要取得戰利品,那得有先撞個頭破血流的準備。原本他還有些猶豫,但現在青珏仙尊主動出頭,烈溪仙尊也是樂見其成。
對於剿滅雲帆戰隊,烈溪仙尊沒有任何懷疑,就算對方有一定的實力,單憑人數上的優勢,也可以人海戰術耗死對方,所以他現在考慮的是其它問題。
在焱戰隊當中,有數位副隊長,分別負責戰隊的各項事務。但因爲他們的工作側重點不同,所以話語權也就不同,而烈溪仙尊的排名在青珏仙尊之上,所以後者一直想要超越烈溪仙尊。
這一次,雲帆戰隊被列在了必殺名單當中,青珏仙尊也想趁此機會多撈取一些戰功,爭取排名更進一步。
對於烈溪仙尊的想法,青珏仙尊自然也能夠猜得到,可這是他的機會,既然他敢於出聲領命,也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和把握。
爲了保險起見,青珏仙尊挑選了兩千名最強悍的仙人……雖然他沒有將所有高階仙人都囊括其中,但卻是集中了隊伍中的精銳。
集結隊伍之後,而是祭出了一件法寶……當法寶祭起之後,後面其他戰隊將領的臉色立即難看了許多,連烈溪仙尊都在心中暗罵了一聲:“狡詐!”
這是一件如同青色飄帶般的法寶,祭起之後,旋即間化作一道狂風,在兩千名仙人之間不斷遊走……頃刻之間,兩千名焱戰隊的隊員,每個人的周圍都多了一道青色的旋風。
“連營風幕!”一名從礪冰城招募來的新隊員失聲道:“他手上竟然有連營風幕!”
“連營風幕是什麼?”林海濤轉眼,見他如此失態,不禁好奇地問道。
“連營風幕是一件非常罕見的仙器。”
那名新隊員面色凝重:“這是一件防禦性的頂階仙器,是團戰的防禦利器,這些旋風能夠抵擋外來的物理或者能量攻擊。”“就像是防禦護罩?”林海濤問道。
“差不多。雖然這件仙器的防禦不是很強,但卻極難打散。它的作用十分獨特,不僅能夠抵擋攻擊,而且還能夠分擔攻擊,越是人多,分擔的攻擊力越多。”
林海濤目光閃動,露出一抹惋惜的神色:“可惜了這等寶物,馬上就要毀於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