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村裡的村民很是疑惑,村口的河邊上,那道如同雕塑的身影已經好些日子沒有見到了。
對於村民來說,雖說奇怪,但時間長了,大家也就見怪不怪了,生活依舊按部就班在進行着。
此刻的洛牧雲在屋中執暗金色符筆,落於符紙,眼神發亮很是認真,心神聚於符筆之上,運轉其身靈力入符筆,手腕轉動之間,符筆隨之而隨,一鉤一畫,一點一抹皆有細細亮光融入符紙。
“原來如此。”洛牧雲眼眸一亮,低聲道。
手中符筆急停,旋即在那符紙之上顯現出一道亮金色符文,散發出的絲絲靈力佈於其上,卻無絲毫溢出消散。
“這二階上品神行符,着實讓我費了番時間。”說着看了看一旁早已報廢多張的符紙。
“我精神力雖已到達黃階圓滿,但憑我這微末的氣旋六層的靈力加持,僅僅製出三張二階上品神行符,靈力便會出現透支。”
符紋師分天,地,玄,黃四階,分別對應靈符十二階,黃階符文師可製作十二階前三階靈符,精神力強大就想成爲符紋師,可謂是癡人說夢,異想天開。
比如一個學徒符紋師,精神力雖已達到黃階水準,可唯獨缺少制符之法門,符紋之圖解,就可讓其寸步難行,就算擁有,但無先人指點,熏熏教導其,這一階靈符能否製出,還得畫上個大大的問號。
可想而知,洛牧雲如此年紀,如此精神力,又在其父教導之下有如此符紋見解,實屬萬里無一,如若能達到那心神歸一之境,可謂符紋師中天嬌般的存在。
這時,洛牧雲左耳微動,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另其平靜的神色起了些許變化,將桌上的一切收起。
出了家門洛牧雲向左行去,沒走多遠,便遠遠看到一處木屋院落,其外已經圍滿了村民。
“這都第十一個了,凡是這段日子,村裡出去打獵回來的獵戶,沒多久就會一病不起。”
“村西的山子,村南的大牙……昨晚也倒下了。”
“要是村裡的獵戶都倒下了,這個冬天可咋過呀。”
“你說咱村是不是招邪了,我可聽說……”
“快給我閉住你那張臭嘴,咱們村長昨晚就和村裡的幾個年輕人,花大價錢請來了紀靈城回春堂有名的徐大夫,這不,在裡面那替老鍾叔診斷那,我看有譜。”
三五成羣的村民圍着小院,也不敢高聲議論,都在竊竊私語討論着。
見洛牧雲走來,不時還向村中的長輩含笑微點額頭,一時間圍着小院竊竊私語的村民們,眼睛都聚於洛牧雲身上,似乎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那是傻蛋子嗎?怎麼那麼帥?”一村中少女道。
“我沒看錯吧,快掐我一下”人羣中,劉旺財驚呼道。
“呦,還真疼。”
洛牧雲也沒想到大家會以這樣的目光盯着自己,來時他已將長髮紮起,稚嫩且又俊朗的臉龐顯露出來。
村民們看他的眼神更多是關懷與關心,這不由讓他心中一暖。
“傻蛋子,你來幹嘛呀,這裡可不開飯……呵呵”村中一位年長的老者開玩笑道,想試試這傻蛋子,是不是不呆了。
“張叔,都五年了,您老人家還是那麼會開玩笑,牧雲近日聽說,村裡出了些異事,便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洛牧雲不急不緩的回道。
洛牧雲話閉,這時村民們纔算意識到,呆了五年的傻蛋子,居然神奇的好了。
人羣中,劉旺財鬼鬼祟祟的跑到洛牧雲身後,偷偷伸出手要敲其腦袋,洛牧雲哪會讓他得逞,轉身伸手便握住其手,笑問道:“旺財哥,你欠我的銀子準備什麼時候歸還呢?”
“五年了,你旺財哥都忘了,傻蛋子你這小子居然還記着。”劉旺財摸着腦袋,一臉尬笑着回道,村民們見此一時間不禁大笑起來。
穿過人羣,洛牧雲朝院落裡走去。
來到院落,見屋中有一白鬚老者,手握銀針,手起針落間,銀針便刺入腦穴之中,只見躺在牀上的鐘大爺發出一聲輕吟,停留片刻,白鬚老者見其還未能醒來,不多時,額頭上便沁出一層密密汗珠。
一旁站立的鈴兒和鍾大娘,神色顯得很是焦躁不安,尤其鍾大娘見其老伴還未能甦醒,一時間看都不敢看,雙掌合十,嘴裡不住得唸叨着什麼,似乎在向上天祈願。
洛牧雲眉頭微皺,似乎發現了什麼,眼神中發出細微紫光,果然發現老鍾叔腦中似乎有一黑色異物。
只見那黑色異物呈霧狀,只有指頭大小,繚繞於老鍾叔腦顱之內,不斷蠕動抽取其體內的生計,供其成長壯大。
鬼霧花種,生長於黑陽山脈深處陰沉,潮溼之地,見其陽光鬼霧花便會枯萎凋落,每當有林中野獸經過,鬼霧花便會將其花種寄予其身。
讓其難以察覺,當察覺之時,代表着你生機已斷絕,鬼霧花種便會化爲鬼霧蟲,穿透其腦顱,去尋找陰溼之地繼續成長。
依照洛牧雲判斷,村裡這些被鬼霧花種纏身的獵戶,定是這段時日前往過黑陽山脈深處,至於原因他百思不得其解。
見那白鬚老者發出一聲嘆息,愁眉不展,似乎在告知大家老朽已無能爲力。
洛牧雲心中一動,邁步走上前去道:“先生已經盡力,可否讓我一試。”
白鬚老者聞言扭頭一看,洛牧雲一身長衫灰色麻衣,略顯稚嫩的面龐斷定其年齡不大,這樣一個少年郎,居然敢放話一試。
頓時氣道:“小傢伙,病人已入膏肓,斷不可胡鬧。”
洛牧雲面對白鬚老者笑而不言,眼神卻看向一旁端坐的白髮老者,神色認真的說道:“邱爺爺,不知前些時日,老鍾叔是否去過黑陽山脈深處?”
白髮老者聞言不由心中一動,看向洛牧雲的眼神,頓時變得前所未有明亮,問道:“你可是認真的?你可知治不好後果如何?”
“村長,傻蛋子就是胡鬧,雖然這小子不呆了,可他哪會看病呀,我們這就出去。”劉旺財說着就要拽洛牧雲往出走,卻被洛牧雲躲開。
“孩子,大娘知道你一片好心,治病可不能瞎開玩笑。”
“牧雲哥哥,鈴兒知道你在爲我爹擔心。”鈴兒也認爲洛牧雲是見其父久久不醒,一時頭腦發熱纔會做出這般舉動,也忙站出來幫其圓場。
“邱爺爺,牧雲是認真的!”洛牧雲端手彎腰回道。
這一剎那,白髮老者隱約感覺,洛牧雲身上彷彿多出了一份,當年其父身上才具備的穩重與從容,顯得與他人與衆不同。
白髮老者當即立斷,擺了擺手,制止住周圍正在低聲議論的村民:“莫要再讓我聽到絲毫議論,否者按村規棍棒伺候。”
聲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一瞬間,所有嘈雜的聲音皆沉寂,村民們的目光都聚交於洛牧雲身上,只見一個個神色中還是帶着質疑。
那看病的白鬚老者看了看洛牧雲起身而立,眼神中卻帶着輕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洛牧雲彷彿未曾看到一般,徑直走到一旁的木桌旁,從懷中將那暗金色符筆與符紙一併取出放置。而後將綁在其腰間的一布袋取下,只見袋中靜靜躺着一截翠綠色草木,散發出幽幽清香。
做完一切,洛牧雲卻坐於桌前,閉目養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