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神鴉投火重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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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辰和雪衣,一起前往那碧落居住的所在,那條路線,孤辰還記得很清楚,所以輕車熟路,帶着雪衣,很快就來到了那碧落的木屋前。

“碧落前輩在麼?”孤辰高聲問着。

“門沒有鎖,進來吧”只聽碧落在屋中喊道。

“一起來吧”孤辰拉着雪衣,一同走進屋中,剛剛進門,就見碧落正坐在屋中的木桌旁,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老伯,今天如何沒出去種樹?”孤辰這樣問,只是想確認一下,那個情報能否準確,而就聽碧落道:“端陽是例外。”

“哦”孤辰點點頭,心裡說,看來碧落在端陽日不出去種樹是真的。

孤辰剛想引見雪衣給那碧落認識,就見碧落盯着雪衣,半晌兒目光不移,孤辰看他的目光,又看看雪衣,心裡說,莫不是自己碰見了一個色鬼NPC麼,否則如何用這樣的眼光看着雪衣。

“老伯”孤辰提示了一下那個叫碧落的老頭。那老伯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口中喃喃自語道:“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孤辰心說好奇怪,他看看雪衣,心裡說難道真的讓雪衣給猜對了,這個老伯真的是在等什麼人麼。

就聽那碧落又問雪衣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聽得那老頭問,雪衣輕聲道:“雪衣。”

“雪衣,好名字,會泡茶麼?”那老頭問道。

“略懂”雪衣淡淡的說道。

“那試着泡一壺茶來”那名喚碧落的老頭道。孤辰看着他,心裡說,你這個老頭真的太沒禮貌了,自己和雪衣這麼親近,都還沒說如此的讓雪衣幫自己泡茶喝,而你不過剛見面,便提如此的要求。孤辰剛要發作,心裡想了想,心說碧落提到的那個人,說不定也是一個女人,而讓雪衣泡茶,大概是另有深意。而雪衣聽了那老頭的要求,當下也沒猶豫,立即去那邊清洗茶具,沒用多一會兒,三杯香茗,便端了上來。

孤辰挑了一杯,捧在手中,慢慢的喝了一口,差一點沒吐出來,只因爲那茶太苦了。孤辰看看雪衣,心裡說雪衣說的略懂,真的是略懂,絲毫不是謙虛的說辭。真的是別人的茶葉不要錢,放了這麼多,已經足能夠苦死人了。

而就見雪衣捧起那杯茶,卻是慢條斯理的,竟然一口一口喝下去了,而那個老伯,也就是碧落,竟然也喝了下去,而且似是回味無窮一般。

“老伯……”孤辰其實很想問問這個叫碧落的老頭,心裡說你有味覺麼。這麼難喝的茶,你難道喝不出來麼。但是他還是止住了。而碧落幾下子,便將那茶全都喝了下去。

“姑娘泡茶的手藝,讓我想起了一個人。”碧落笑着說。

孤辰問道:“老伯,今天是在等什麼人來吧。”碧落哈哈一笑,道:“你說對了。”

“他什麼時候來啊?”孤辰亦笑問道。

碧落道:“馬上應該就會來了吧。今天可是端陽了。”

孤辰問道:“老伯和那個人交情很深麼?”

碧落點點頭,又搖搖頭。孤辰疑惑,心說我最討厭這樣模棱兩可的回答。

就見碧落看了雪衣一眼,繼續道:“很久很久以前,我便是個求仙的道士,也算是略有小成,雖說不能飛天遁地,但是祈壽延年卻還是行的。那時候我認識了一個道門的同修,一個好像雪衣姑娘一樣美貌的女子,我和她算是一見如故吧,便是在禿嶺之上,他也好像你們一般喜歡飲茶,更喜歡泡茶製茶,她弄出來的茶,在我看來,便是上品中的上品。他和我見面的時候是女扮男裝,她只當我看不出來,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每年的端陽,他都會來禿嶺來看我,到了這裡,便帶着她的茶,親手泡茶給我喝,而後敘話,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可是她走了以後,剩下的一年,卻是十分的難熬了,就這樣,我們一年只見一面,我卻把她當成我生平的第一知己,如此這樣,不知道過了多少年,終究有一天,她和我說,她也想去修仙,我說你不就是道士麼,不就是修仙的麼,她笑着和我說,道士是她假扮的,她纔不是什麼道士。然後我問她說,我說你爲什麼要修仙呢,她說她的壽命和我的比,太過於短暫了,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會死了,如果她死了,變成了鬼,那便喝不到我的茶了。”

孤辰和雪衣,都在靜靜的聽着碧落說着,聽到他說道這裡,停頓了,孤辰還未說話,就聽雪衣問道:“然後呢?”

碧落嘆了口氣,道:“她想修仙,我自然不會阻攔她,她和我說,她若是修仙成功,三百年內的端陽節的那天,便會再回這裡,和我共飲一杯茶。可是同是她也說,修仙之路很是坎坷,若是她三百年不回來,便不要我等她了。將走之時,她笑言說,這禿嶺太荒涼了,連一棵樹都沒有,就在她走了以後,我便每天都栽下一棵樹,如今,樹木成林,我倒擔心那個路癡她找不到這裡了。”

“三百年……”孤辰看看那個叫碧落的人,心裡說自己聽說過,那些超越先天的人,是能夠活很久的,壽元的上限也會變的很大,可是好像碧落這樣的人,應該已經是稱得上是地仙了,如果他沒有說謊的話。

就見那碧落神色逐步轉爲黯然,嘆了口氣,道:“今天是端陽了,她也該回來了,已經三百年了。”

聽着碧落如此的講述,孤辰大概明白了那一日自己看到的大火是怎麼回事了。多半便是那碧落等的人,在端陽的這一天並沒有回來,所以碧落放火燒了林子,可是那烏鴉投火是怎麼回事呢,孤辰心中還是疑惑。忽然又想起書生的囑咐,心裡說那書生預言這山上有大火,想必碧落等的人,真的沒有回來,故而孤辰試探着問碧落道;“老伯,假如你等的人,今天沒有回來的話……”

就見碧落淡淡一笑,道:“三百年前,碧落不過是這世間的一顆塵沙,而三百年後的今天,碧落並沒有變過。”他想了想,又繼續道:“其實我並不在乎他明白與否我的心意,我只是希望,她能再回這裡一次,替我泡一壺茶,聊一天的話,僅此而已,除此之外,碧落別無他求。”

碧落說話之時,就聽得外面有鳥叫的聲音,正是那烏鴉的叫聲,碧落對二人道:“有了樹林以後,鳥兒也多了起來”

孤辰和雪衣在碧落這裡,聊了很久,逐步的紅輪西墜,一天都快過去了,出人意料的是,碧落起身送客了,孤辰和雪衣,也只好起身告辭。

離去之時,孤辰嘆了口氣,對同行雪衣道:“碧落真的是一個癡人。”雪衣點點頭,孤辰看了看她,悄然一笑,道:“看來還是咱們比較好,不用一年見一次,能夠天天在一起。”

“他真的會火燒掉這裡所有的林子麼?”雪衣看着孤辰道。

孤辰點點頭,道:“我覺得應該會,其實他每天種一棵樹,便是爲了等那個人回來,一點一滴的心意,如今時間到了,那個人卻沒有回來,心灰意懶的話,做出什麼來,都不算過分。”

“嗯……”雪衣又問道:“他等的那個人,爲什麼會不回來呢?”

“這個嘛……”孤辰想了想,道:“很多原因吧,可能是在修仙的路上死了也說不定,或者乾脆就是忘記了這件事,或者……總之理由很多吧,三百年了,時間能夠沖淡很多東西的。”

“真的麼?”雪衣呆呆的看着孤辰,孤辰看她這樣,一把把她摟在懷裡,道:“不會沖淡你我的感情,如果你也去修仙的話,我等你六百年都成,不過你可是要記得回來啊。”

“嗯……”雪衣枕在孤辰的肩上,看看孤辰,又道:“碧落會死麼?”

孤辰嘆氣,道:“也許吧,也許會死,不過我想他活着更痛苦一些吧,也許死了倒是解脫了,個人有個人的緣法,你和我,都不該去阻止他們。”

兩個人剛剛走出樹林不久,就見遠處沖天的火起,禿嶺之上的樹林,已成爲一片火海。並且逐步延長開來,而就在火光沖天的同時,就聽得天空中有烏鴉的叫聲,那叫聲近乎是哀鳴一般,而就見成百上千的烏鴉,紛紛投入那烈焰當中,勇往直前。如此的驚人的場景,孤辰已經是第二次看了,但是給他的震撼,卻不下於第一次。

“果然和他有關……”孤辰搖搖頭,看看雪衣,道:“我們走吧”孤辰帶着雪衣,一路返回上仙界,孤辰想的是,間接回潁州,然後送雪衣離開,終究已經耽擱了雪衣一天的時間了。而就在他剛到潁州的時候,就見一個人,衝到了他的面前,雙手捧劍,撲的一下,跪在他的面前,孤辰登時愣了,因爲那個人正是幾天前,和自己交手的哮雲。孤辰看看他,心裡說,你腦子沒問題吧,搞什麼啊。就聽哮雲對孤辰道:“請師叔賜我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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