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晴萱明明是極舒緩的語調,卻聽得龍氏只覺得巨大的壓力朝她襲了過來。
那種感覺是極度不好的,她想要擺脫蘭晴萱釋放出來的壓力,卻發現她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她的呼吸也不自覺的急促了起來。
蘭晴萱冷冷一笑,目光越過龍氏看向在場其他的夫人小姐。
今日能到這裡來赴宴的夫人小姐和米之舟的關係不錯,在此之前,她們甚至已經協商過,今日裡在尋個機會好好對付蘭晴萱,只要工鉗制往了她,那麼要對付起簡鈺來,那也算是有了一些把握。
卻沒料到蘭晴萱先發制人,此時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在龍氏的身上,她們若是出言相幫的話,蘭晴萱肯定會說她們是同罪。
洛王的正妃是朝庭的一品誥命,雖無實權,但是影響極大
謀害洛王妃這樣的罪名,他們中間的任何一個人都是承受不起的。
她們互相看了看,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幫龍氏。
當蘭晴萱的眸光掃過來的時候,她們下意識的想要避開。
蘭晴萱看到這光景,心裡有如明鏡,當下淡淡一笑道:“米夫人你沒有其他的想法嗎”
龍氏咬了咬牙道:“今日之事,王妃似乎瞭若指掌,是我小瞧了王妃。”
蘭晴萱聞言笑道:“這世上小看本妃的人很多,不缺你這一個。”
龍氏看着她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不知道王妃今日想要怎麼樣”
“你這句話本妃聽不懂。”蘭晴萱的眉眼彎彎:“什麼叫本妃想要怎麼樣,而是本妃想要問你,你想要怎麼樣”
她的話說到最後,眸中只餘清冷,看不到一了絲溫度。
龍氏正欲說話,夜瀾進來道:“王妃,方纔屬下經過你和王爺的住處時,看到他們在你的屋子裡偷東西。王爺此時在忙,不方便處理這樣的小事,所以屬下就來請示你,要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他一進來,四周的暗衛人數再翻一倍,將不大的飯廳圍得像鐵桶一樣,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
夜瀾說完,便將一個丫環兩個小廝扔在了地上。
那個丫環蘭晴萱認得,正是她離開的時候,龍氏使眼色的那個丫環。
那丫環此時已經嚇破了膽,白着一張俏臉伏在地上。
在她的身上,搜出了一大堆的銀票和帳本,以及各種值錢的珍寶。
蘭晴萱冷笑道:“米夫人當真是會持家,養出家賊來也就算了,這家賊的膽子也太大了些,竟偷到本妃和王爺的身上來了,本妃今日還真是開了眼界。”
龍氏和米之舟在蘭晴萱和簡鈺住進那間屋子的時候,沒來得及收拾裡面的一切,只是他們之前一直存了幾分僥倖,那些東西他們藏匿得極好,希望簡鈺和蘭晴萱沒有發現。
他們原本打算等蘭晴萱和簡鈺離開的時候再去處理那些東西,卻聽到蘭晴萱說要在這裡長住,他們當即便急了,便趁着蘭晴萱和簡鈺不在屋子裡的時候把東西偷出來,卻沒料到竟被夜瀾抓了個現形。
龍氏原本蒼白的臉此時更加蒼白了,她怒斥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偷到王爺和王妃的屋子裡去了來人,把他們拖出去亂棍打死”
蘭晴萱淡淡地道:“米夫人這是要殺人滅口嗎今日裡本妃也真是長了見識,米府裡的奴才先是在沒有主子允許的情況下在飯菜裡下毒,然後有人揹着主子去偷東西。米夫人,你是打算將府裡的下人全部打打殺嗎”
龍氏的身體不由得抖了一下,蘭晴萱彎腰將地上散落的銀票撿了起來,笑道:“如果本妃沒有記錯的話,之前米大人曾說王爺說,米府也是空得沒飯吃了,雖然本妃記得我和王爺出門的時候有些匆忙,沒帶這麼多的銀票,這屋子裡憑空多出十來萬的銀票來,實在是有些古怪,但是這銀票肯定是不米府的,那就只能是我和王爺帶來的了。”
她說完輕斥了錦娘一句:“平素讓你好好管帳,你竟如此糊塗,身邊還有這麼多的銀票都不知道嗎”
錦娘會意道:“是奴婢忘記了,請王妃責罰”
簡單的一番對話,已經確定了那些銀兩的主人。
十萬兩銀子在這個朝代不算小數目。
蘭晴萱方纔已經點了出來,米之舟已經在他們的面前哭過窮,說他沒有銀子,此時從那間屋子被人偷出這麼多的銀子來,那就肯定不可能是米之舟的了。
原因很簡單,米府既然沒有銀子了,又怎麼可能還放了十萬兩銀子在房間裡
龍氏聞言有口難辯,這話是米之舟之前說的,且還是當着簡鈺的面說的,此時她若是跳出來說那些銀子是他們的,那麼就是在騙簡鈺。
在大秦,你騙誰都好,千萬不要騙洛王。
曾經有個官員在簡鈺的面前說過一句謊話,直接被簡鈺用線把嘴巴給縫了起來。
此時這事已經鬧成這樣,龍氏也已經很清楚的知道,今日裡不但她和米之舟有些算計,只怕蘭晴萱和簡鈺也早有算計。
在簡鈺和蘭晴萱的面前,他們的那些算計似乎有些不夠看。
龍氏袖袍下的手握成了拳,手死死的捏着掌心的帕子,此時帕子已經皺成了一團。
蘭晴萱看着龍氏道:“這件事情難道米夫人沒有話要對本妃說嗎”
龍氏想說,她該說的話已經全部被蘭晴萱截住了,此里根本就無話可說,而那些不該說的話,到此時自然一個字也不能多說
她咬着牙道:“是我馭下不嚴,請王妃責罰。”
蘭晴萱笑了笑道:“好一句馭下不嚴,這一個詞米夫人是不是打算就將所有的一切都推得乾乾淨淨”
龍氏輕聲道:“我沒有推脫的意思,只是實話實說罷了,這一次下毒的事情,也不是我和老爺的意思,若是王妃不信的話,可以自己查。”
蘭晴萱笑了笑道:“你們是米府的主人,自己府裡的事情都弄不清楚,也就顯得你們太過無能了。只是這件事情讓本妃來查的話,那麼自然就需用本妃自己的法子。”
她說完在居中的椅子上穩穩坐下來道:“萼兒,你來告訴一下米夫人,若是有人陷害本妃,又偷了本妃和王爺的東西的人,是要怎麼處罰的”
呂萼兒上前一步道:“王爺說了,對付那些品格低劣之人,不需要對他們太過客氣,但是王爺本身又是不太能見血的,所以就發明了幾個雅緻的處罰辦法。”
“說給諸位夫人聽聽。”蘭晴萱淡淡地道。
錦娘知她有孕在身,身子骨又較弱,怕她累着餓着,親自去燉了一碗燕窩給她端了過來。
她此時也餓了,懶得去管屋子裡站了多少人,她淡定無比的吃着燕窩。
呂萼兒應了一些聲道:“這幾個刑罰第一個叫做藕斷絲連,就是把人十根手指一根根拔下,但是手上還有筋骨,一般拔下來的上,上面還會連着幾根筋,所以纔有這麼個雅緻的名字。”
在場所有的夫人小姐都呆在了那裡,她們都知道十指連心,那樣把把手指拔下來,那種痛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自然也是極度可怕的。
蘭晴萱的目光掃了衆人一眼,見衆人的面色發青,她的嘴角微微一勾,淡笑道:“還有呢”
“還有一個叫紅燒排骨,這個就簡單直白得多,王爺的手下有好幾個刀和法不錯的暗衛,能把人身上的肋骨全部剔下,因手法高明,所以把肋骨全部剔完的時候,一般情況下人還會活着,能清楚的看到裡面的內臟。”呂萼兒淡聲解釋道。
蘭晴萱是大夫,知道人的肋骨就算全斷了,一時半會也死不了,只是沒了肋骨的人,皮會粘在內臟上,那遲早也是要死的。
對於這些刑罰的項目,她其實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手段,不可謂不狠,比起什麼滿清十八大酷刑那是一點都不差。
她掃了屋子裡諸女一眼,裡面已經有不少人嚇得腿軟,膽子小一點的,竟直接暈了過去。
蘭晴萱笑了笑,問道:“還有其他的嗎”
“有的。”呂萼兒微微一笑道:“還有一個叫一頂沖天,其實也是很簡單的,就是像吃猴腦一樣把人的天靈蓋揭開,然後能看得到人的腦髓,可以在裡面添一點東西,只需一點點,就能讓人神經錯亂,生不如死。”
此言一出,不少婦人跪在了地上,大聲道:“王妃饒命啊這件事情不關我們的事情,都是米夫人和米大人的主意我們只是聽從他們的安排拖住王妃罷了”
另一個婦人忙附和道:“王妃,是龍氏讓我們過來的,她說王妃身子不好,性子又軟,很好拿捏的,只要王妃在我們的手裡,王爺就不敢對我們的相公怎麼樣但是我們真的不知道龍氏她竟在飯菜裡下毒,欲置王妃於死地啊”
“是啊,是啊”那婦人旁邊的一位小姐也道:“我們實在是沒有料到米夫人竟如此惡毒,爲了毒死王妃,此時竟連我們也要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