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晴萱應完之後又愣了一下,她應該是瘋了,所以纔會這樣應下他的話。
他對於她這樣的反應卻甚是滿意,他緩緩起身後道:“晴萱,從今往後你不再是一個人了,往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蘭晴萱的眸光微微一動,正在此時,屋外傳來錦孃的聲音:“姐,我可以進來嗎”
蘭晴萱朝簡鈺看了一眼,他對她微微一笑,身形一晃極快地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她瞪了他一眼,他人已經極快的掠了出去。
他飛出去時還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這輕輕於吻是我今日的福利。”
她咬了咬脣,這混蛋方纔還答應她答應的好好的,可是一轉身卻又是這副樣子,她敢保證,她對他的話,他十之八九一個字也沒有放在心裡。
簡鈺在答應蘭晴萱的話時的確只是敷衍,他覺得娘子是用來寵的,至於要怎麼寵他了算,他覺得他已經迂尊降貴的做她的上門女婿了,其他任何事情都比不得這件事情,他既然能做到這件事情,那麼其他任何事情都不重要了。
他既然要娶她,那麼自然就不能讓她擔心了。
至於夫權嘛,他往後有的是法子拿回來,她讓他往東,他不能往西,他還可以往南往北,她讓他往左他不能往右,他還可以往前往後。
話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怎麼處理他自己了算。
她了不讓他親她,他親她了,她怕是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蘭晴萱若是知道簡鈺這樣的想法,只怕當即就要氣得吐血了。
錦娘來找蘭晴萱也沒有太大的事情,只是問她明天要不要去見長公主。
蘭晴萱想起之前在長公主那裡許下的諾言,再則明天又到了給長公主施針的時間了,她又和簡鈺訂了親,長公主是她的義母,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去見見長公主。
於是蘭晴萱點了一下頭,錦娘問道:“這一次去見長公主,要不要準備一些禮物”
蘭晴萱有些好奇地道:“準備禮物有什麼法嗎”
錦娘含笑道:“在京城的時候,女兒若是要出嫁的話,會給自己的母親備上一份禮物,那件禮物不用太貴重,卻需要女兒親手做出來的,這樣的話表示女兒出嫁後心裡還會念着母親,也給母親留一分念想。長公主待姐有如親生女兒,所以我就問一聲。”
蘭晴萱知道這是京城的習俗,長公主自在京城長大,這個習俗必定是知曉的,且在她的心裡,對長公主是發自內心尊敬的,於是她輕聲道:“你提醒的正是時候,只是我給長公主送什麼禮物好呢”
錦娘含笑道:“只要是姐的心意,那便是什麼都好。”
蘭晴萱的手一攤道:“聽你這麼一,我越發不知道做什麼好了。”
錦娘看到她的樣子不由得失笑,她卻又道:“我雖然成親了,卻並沒有離開蘭府,以後也能常去看孃親,孃親睡眠一直不是太好,之前有跟她過一些安睡的方子,也不知她有沒有用,這樣好了,我替她做個安神的枕頭吧”
錦娘微笑着看着蘭晴萱道:“姐真是個孝順的,這樣的東西長公主必定會喜歡。”
兩人商議妥當之後,蘭晴萱就開始着手做枕頭了,之前她從藥鋪裡買了一些決明子,此時再配上一些寧神的藥物按一定比例配合之後,她就將那些東西全部放進早就準備好的布袋之中。
布袋是用棉布做的,織得甚是細密,最適合用來裝決明子之類的東西。
她將決明子裝好後,又尋了一塊花色甚是素雅的布做枕頭的外套,她想了想,又取來五色絲線,繡了一個q版的人在上面。
她雖然有這具身體本尊的記憶,但是畢竟換了個靈魂,所以針腳遠不如這具身體本尊的繡的細緻妥貼,只是這個人勝在構思精奇,立意特別。
最重要的是,繡這樣一個人不太費時間,也不是太考驗她的繡功。
她繡好之後,錦娘滿臉驚訝地道:“姐這人繡得當真是好看,我之前怎麼就從來沒有想過這樣去繡人物呢”
蘭晴萱笑了笑道:“這個簡單的,做這個枕頭的時間終是太過匆忙了些,先將就做成這副樣子吧”
“這哪裡是將就。”錦娘含笑道:“長公主若是看到這個圖案,必定會極爲喜歡。”
蘭晴萱微微一笑,她之前其實也送過荷包給長公主的,當時長公主甚是喜歡,對她而言,繡這些東西比繡這個朝代那些繁複的花樣要簡單得多。
等到蘭晴萱將枕頭完全做好的時候,夜色已經有些深了,她洗漱完之後躺在牀上,心裡卻生出了諸多想法,一時間卻睡不着。
浮生如夢,她穿越過來的這段日子便如夢境一般,這裡所有的一切都和她之前所熟知的世界完全不同,她不知道她是否還能回得去,只是她到此時,已經能完全適應這裡的生活了。
至少她如今要繡什麼東西,比她剛來的時候要得心應手得多。
再則她如今也快要嫁人了,一想起簡鈺,她覺得她更加精神了。
她喃喃地念了一聲他的名字,一旁傳來了輕笑聲,今夜是傾詩值夜,應該是傾詩聽到她念簡鈺的名字而輕笑出聲。
她沒有喊傾詩,只是輕輕掀了一下眉毛,她方纔那樣念簡鈺的名字,聽在傾詩的耳中,只怕會以爲她對簡鈺用情極深,所以纔會在睡夢中喚簡鈺的名字。
其實她心裡對簡鈺實存了太多難以言的心思,他於她或許是極爲重要的,但是她對他終究存有幾分戒備,這些戒備中或許還夾雜了幾分感情,否則的話此時的她斷不至於如此糾結。
她將兩人從相識到現的事情全想了一遍,這般一想她的心情就更復雜了,她不自覺地輕嘆了一口氣。
她輕輕甩了一下頭,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平素是個極想得開的性子,穿越過來後她身處蘭府裡這般對她極度不利的處境中時,她都沒有發生過失眠的事情。
可是今夜她這般想着簡鈺的事情,竟失眠了
蘭晴萱覺得她真是沒救了,此時想簡鈺做什麼
她想起他下午來找她欺負她的事情,她恨恨地磨了磨牙,暗暗告訴自己,管他是什麼人,管他是幹什麼來歷,她和他之間只有那個三年之約,過完這三年之後她就一腳也他給踹了,有毛好爲他糾結的
只是她這般勸完自己後,她覺得她的心應該靜下來了,可是卻發現她更靜不下來,滿腦子不受控制的想着簡鈺的事情。
蘭晴萱在心裡感嘆,夜果然容易讓人胡思亂想,簡鈺來見她的時候必定是動過手腳的,否則的話,她又豈會這般去想他的事情
她覺得再這樣下去她十之八九真的就要失眠了,她實在是不願意爲了簡鈺這麼一個人失眠。於是她從枕下將她的銀針取了出來,對着自己的昏睡穴就紮了下去。
她紮下去之後眼皮子立即開始打架,她只來得及將針拔下後就沉沉睡去。
她在迷濛中似聽到了錦孃的聲音:“姐睡得可好”
“今夜似乎睡得不太安穩,好像有些在想簡公子,方纔她還在喊簡公子的名字,她喊完簡公子的名字後又翻了身,然後還磨了磨牙,這會也不知有沒有睡熟。”是傾詩的聲音。
錦娘輕輕一笑道:“姐和簡公子就要成親了,心裡想着簡公子再正常不過,像簡公子那要的天皇貴族也的確值得姐惦念。”
蘭晴萱聽到錦娘對於簡鈺的形容有些奇怪,她想起來問錦娘,只是穴道這樣紮下去,她整個人都有些無力,再掙扎身子也動不了分毫,下一刻,她就徹底沉睡了下去,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在她沉睡的那一刻,她還想着明日一早要找錦娘問問這件事情,只是等她明天醒來的時候,這分迷濛的記憶她卻忘了個精光。
只是那幾個丫環看到她時,眼裡的些笑意比往日多了一分曖昧。
而她看到幾人的樣子時,她反倒一頭霧水。
她針炙之術太好,再加上昨夜下針前她覺得有關簡鈺的那些事情實在是太煩,所以她下針的時候有點狠,那樣下針,足以讓她將她睡着前一個時辰裡發生的事情忘得乾乾淨淨。
幾人出發之前,蘭老夫人少不得又叮囑了幾句,左右不過是讓蘭晴萱在長公主那裡要乖巧一些,然後再好好謝謝長公主這一次對她的大恩。
蘭晴萱都含笑應了,然後直接就去了公主府,只是她去的時候長公主卻不在府裡,而是出門禮佛去了,門房知長公主對蘭晴萱很是看重,今日就算長公主不在府裡,也半點不敢殆慢,直接請她到府裡休息,然後着人去請長公主。
蘭晴萱覺得這樣太過麻煩,便道:“孃親既然去禮佛了,就不好打擾她了,我將東西送下便回去了。”
管事在一旁笑道:“是長公主吩咐的,是姐若是過府的話,無論她在做什麼都可以將她請回來,所以姐也不必拘謹,先到裡面玩會,四公子今日也在家。”
蘭晴萱沒料到長公主有這樣的吩咐,一時間倒也不好再走,再則今日還需要替長公主施針,這事也不能耽擱,於是便應了下來。
她才走進二門的時候,就見楚離歌正趴在草叢裡找什麼東西,她心裡雖然有些好奇,卻知道楚離歌的性子不同於常人,又喜歡惡作劇,她雖然不怕他,但是也不想再招惹他,於是她在旁打了個招呼:“四哥好”
她的話音一落,楚離歌的身子一撲然後滿臉失望的從草叢裡把頭擡起來道:“都怪你,把我的鐵頭給嚇跑了,你得賠我”
蘭晴萱聽他這麼一,便知他方纔十有八九是在捉蛐蛐之類的東西,她淡聲道:“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在抓鐵頭,只是他現在跑了,總歸會再出來的,四哥到時候再找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