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雅兒,不過好在夕妹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我也放心多了!”櫻翰沒有將自己今天與萬曆皇帝之間所發生的不快告訴給聖雅,因爲他
自己也覺得自己並不站在理上,萬曆皇帝並沒有什麼錯,他完全可以不同意櫻翰的請求,這是誰都說不出來別的話的。
雖然自己有着一顆爲天下百姓謀福的心,一心的爲大明天下的安危,可是自己好象忘記了自己的以往,自己不過是一個捕快的兒子,一個天
牢的獄卒,雖然現在身爲獄王,榮耀一時,但是若是惹得皇上盛怒,自己還不是人家手中隨意擺放的一顆棋子。
想起那陳無庸曾在湖廣靈陽所犯下的大罪,櫻翰也不由心中慘然,是呀!自己爲了一個承諾,爲他求情,那麼自己將那靈陽方圓百里內死去
的數萬百姓又置於何處呢?自己又對得起誰呢?難道自己真的如皇上所說的太迂腐了嗎?
想起今天在宮中的一切,櫻翰也不由黯然神傷,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自己對陳天邪的承諾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一
切也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皇上不答應,難道自己還強迫皇上答應不成,既然自己是完成不了陳天邪的囑託了,那又何必強求呢!這樣對靈
陽方圓百里所死去的百姓也有了一個交代。
想到這裡,櫻翰心中已是輕鬆許多,輕輕的摟着懷中的聖雅,看向夜空中那如圓盤似的銀月,月光下兩個依偎在一起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
皇宮大內,萬曆皇帝的寢宮之中,臉上猶帶有怒色的萬曆,正煩悶非常的來回踱着步,幾位太監宮女小心翼翼的在旁邊伺候着,一切都是那]
麼的小心輕盈,生恐驚動了怒火中燒的萬曆皇帝而惹下殺身之禍。
“且請皇上保重龍體,氣大傷身,皇上爲我大明之根本,萬不可傷了龍體康健呀!”送走櫻翰的那個內侍小心翼翼看着萬曆開口道。
“哼!你叫朕如何能不生氣,他王櫻翰也實在太放肆了,竟如此給朕難堪,他可是仗着他立下的功勞太多了嗎?”萬曆皇帝胸中怒火中燒的道。
“皇上息怒,!獄王千歲也只是一時意氣,過些日子他想開了也就能接受了!”那內侍看到萬曆皇帝並沒有衝着自己發火,膽子也就大了幾分。
“怎麼?你是說朕的決定還要他來接受不成,哼!這天下還是朕的,就是他立下天大的功勞也不能無視皇家的威嚴,獄王,朕讓他當就當,朕
不想讓他當,就可以罷了他!”萬曆皇帝氣呼呼的道。
“皇上何必說些氣話,獄王千歲一心爲我大明,更對皇上忠心耿耿,爲皇上東剿倭寇北退韃靼,兩次挽救大明朝廷於將傾,如此的忠臣皇上又
怎能說罷便罷呢!”那內侍道。
“哼,他就是仗着這些功勞和朕給他的權力纔有這麼大的膽子!”經過一陣的發泄,萬曆皇帝的氣也消了許多,但是仍然心中不快的道。
“皇上若是覺得獄王千歲的權力過大,那便收回一些不就可以了嗎!”看出了萬曆的心中想法,那內侍悄聲說道。
“說的容易,你叫朕如何去收回他手中的權力,難道朕去跟他說朕要收回他手中的權力嗎?”萬曆狠狠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內侍口中道。
“皇上何不學學當年宋太祖杯酒釋兵權的手段!”被嚇出了一身冷汗的內侍恭恭敬敬的道。
聽了內侍的話,萬曆皇帝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數日前,江湖中突然出現了一批天竺僧人,大肆的挑釁中原武林聯盟和各大門派,其爲首之人天竺血僧更是揚言要將中原武林各派征服,而首
當其中的便是這羣天竺僧人第一個經過的天山派,而就在中原武林聯盟和各大門派中人還當是個笑話的時候,天山派被天竺血僧打敗的消息傳了
過來,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個消息頓時在中原武林中激起了軒然大波。
原本是人才濟濟的中原武林在經過羅浮山秦皇陵陷阱和東瀛第一刀客千軍武神的挑戰以及神秘殺手組織寒心魔樓的復出,已經是精英盡失,此
時又來強敵,武林之中當真是人心惶惶,武林聯盟和各大門派中人紛紛聚到一起商量對策。最後所有的人都達成共識,派出代表趕赴京城,敦請
當今天下第一高手獄王王櫻翰出手,所有的人便都把希望寄託在了櫻翰的身上。
而在櫻翰打敗嗜血狂獸陳無庸後的第三天,京城之中最大最有名的酒樓聚仙樓上迎來了兩撥非常特殊的客人,一撥全都是一些手持連鞘長劍年
輕貌美的女子,另一撥卻都是些五大三粗的背刀漢子,當兩撥人見了面後,酒樓中頓時顯出一絲火爆的氣氛,看樣子便知道這兩撥人曾經有過不
怎麼愉快的過去。
兩撥人佔據了整個聚仙樓的三樓,分成一東一西兩個陣營靜靜的沒有任何聲響的坐在那裡,氣氛十分的緊張和怪異,聚仙樓的跑堂小二根本不
敢上前問候,只是一個勁的在心中祈求這些背刀挎劍的武林中人不要在這酒樓之上鬧出事非來。
“騰騰騰”的腳步聲中,一位身着寶藍色儒生服的英俊中年文士手中輕搖着一把金絲摺扇自樓梯處走了上來,緊跟在中年文士身後上來的是一
對少年男女,而在這對少年男女的身後又是四個與樓上那些挎刀大漢們相同打扮的中年漢子,不用說便知道這後來的七人與先到的那些挎刀漢子
都是來自一個組合。
看到中年文士的出現,樓上那些挎刀漢子們紛紛站起身來,齊齊的向着藍衣中年文士躬身行禮道:“屬下恭迎副城主!”
微笑的點了點頭,藍衣中年文士慢步走到一張桌子前坐了下來,看了看衆挎刀大漢道:“都坐下吧!”
“謝城主!”衆挎刀大漢齊聲謝過,恭恭敬敬的坐了下來。
“你們也坐下吧!”看着站在身邊的那對少年男女,藍衣中年文士開口道。
“是!師叔!”少年男女也如那些背刀漢子似的恭恭敬敬的分左右落座於藍衣中年文士的身邊。
“呦!劉副城主好大的氣派,擺出這樣的場面可是要給我幽夢教幾分顏色看看嗎?”隨着一個嬌嬈的聲音,一道紫色的身影自聚仙樓的窗口中
飛射而入,待來人站住腳步,定眼看去,只見來人正是那幽夢教的教主紫幽夢。
“呵呵,紫教主言重了,雖說劉某的排場是大了點,可卻沒有紫教主自窗口飛身而入這麼有魄力!”那劉副城主淡然笑道。
“劉副城主好犀利的口才,真叫紫某佩服,只是不知道劉副城主的身手有沒有這麼犀利?”
“好說好說!紫教主過獎了,紫教主若是想知道劉某的身手如何,不如此間事了,你我二人找個地方切磋切磋,不知紫教主有沒有這個膽量呢?”
“既是如此,就這麼定了!”紫幽夢點了點頭道。
隨着兩個人的脣槍舌劍,樓上的氣氛更是緊張,好在二人還知道來這裡的目的,這纔沒有發生衝突。
“王某遲來一步,叫二位久候了!”隨着話音,櫻翰微笑着自樓梯處走了上來。
幽夢教教主紫幽夢與跟在中年文士身後的那對少年男女一見櫻翰各自露出不同的神色,紫幽夢看到櫻翰心中不自禁的有些暗喜,而那對少年男
女則是心中滿是驚訝。這對少年男女正是櫻翰在幽夢教龍鳳酒樓看到的九鼎城王少陽和與他同行的那個女伴。
看到櫻翰的出現,那劉副城主也不由感到萬分驚訝,想不到這位有着天下第一高手之稱的獄王竟如此的年輕。
“哈哈哈,蒙獄王相召,已是天大榮幸,又怎在乎多等片刻!”劉副城主微笑着給櫻翰戴了個高帽。
“城主大人言重了,王某愧不敢當!”櫻翰微笑着說着,看到另一邊面帶笑容的紫幽夢又道:“紫教主魯地一別別來無恙!”
“想不到獄王千歲還能記得小妹!”紫幽夢面帶微笑的看着櫻翰道,不經意間的改變了稱呼已是將自己與櫻翰之間的關係拉近了許多。
“哈哈哈,紫教主言重了!”櫻翰聞言不由得笑道。
三人一番客氣後,分別落座,九鼎城與幽夢教這兩個敵對了千多年的幫派竟然破天荒的坐在了一張桌子上,不能不說櫻翰的影響力是非常巨大
的。
吩咐酒樓小二上了壺好茶後,櫻翰舉起茶杯向着九鼎城劉副城主與幽夢教教主紫幽夢二人道:“來,王某以茶代酒先敬二位一杯。”
舉起手中的茶杯,九鼎城劉副城主看着櫻翰開口道:“王爺,家兄在九鼎城中閉關已久,王爺相召不能前來,乾坤只有代表家兄前來拜會王爺,還望王爺見諒”
“哈哈哈*劉副城主此言差矣,令兄閉關本是正常,王某何來怪罪之有呢!而且劉副城主今日來到,便已是給了王某天大的面子!”櫻翰面帶微笑的看着劉副城主道。
聞言心中暗自稱許的劉副城主劉乾坤看着櫻翰微笑的說道:“王爺客氣了!“語氣一轉又道:“相信王爺今日相召定有要事,便請王爺有話直說,乾坤洗耳恭聽!”
輕輕的品了一口手中的茶水,櫻翰看了看眼神中同樣透露着訊問之色的紫幽夢面帶微笑的對着二人開口說道:“王某請二位前來在此與二位相見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王某想問一問兩位對於當今在江湖上鬧的沸沸揚揚的天竺血僧東來中原之事有何看法?”
“王爺您的意思是?”劉副城主劉乾坤眼中露出了一絲恍然的神色問道,而坐在另一邊的紫幽夢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向櫻翰。
“王某隻是想聽聽二位對於此事的看法罷了!”口中說着話,櫻翰隨手將手中茶杯放在桌子上。
“既是如此,乾坤便在王爺面前說一說這天竺血僧之事!”清了清嗓子,劉乾坤開口道:“天竺血僧東來叫囂着征服中原武林,劉某不知道他憑藉的是什麼讓他如此囂張,但是如果此人沒有一些真才實學,想必也不會如此狂妄自大,在天山派被滅的這一點上便可看出天竺血僧的些許實力,雖說天山派掌門韋鬆在千軍武神之戰中戰死後,天山派已不復往日之威,但卻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叫人給滅了的,由此可見,這天竺血僧實是有備而來!中原武林不可不防啊!”
聽了劉乾坤的話,櫻翰點了點頭沒有言語,又看向了另一邊的紫幽夢道:“紫教主又對此事有何看法嗎?”
“剛纔劉副城主說的不錯,小妹深表贊同,想那天竺血僧不遠萬里東來,難道僅僅是爲了征服中原武林嗎?這樣的話莫免有些說不過去吧!一個異域門派遠來中原如果身後沒有其國家的支持,是很難有所作爲的,相信天竺血僧這天竺和尚的身後一定有天竺國的支持,而且很有可能是打着中原天下而來的,不過這一點還是挺讓人放心的,因爲中原有個天下第一高手王大哥,管教他們來一個倒下一個,來兩個倒下一雙!”紫幽夢笑嘻嘻的看着櫻翰道。
“哈哈哈,紫教主過獎了,王某可當不起這天下第一高手之稱!”櫻翰不由哈哈笑道。
“王大哥,正所謂當仁不讓,除了王大哥你以外,這天下又有何人當得起天下第一高手的稱號呢?紫幽夢開口道。
“不錯,紫教主說的不錯,王爺神功蓋世,絕對當得起這天下第一高手的名號!”旁邊的劉乾坤也隨着紫幽夢的話道。看來兩個不共戴天的仇人對於此事到是有着相同的認識。
“好了二位,我們暫且不談此事,王某有話想問一問二位!”櫻翰微笑着打斷了二人的話題道。
“王爺有話儘管問!”劉副城主開口道。
“王某聽說前一段時間,你們九鼎城與幽夢教發生了數次衝突,各有損傷,不知道你們雙方可否給王某個面子,將雙方的仇恨暫且放下呢?”
櫻翰語出驚人,頓時令二人心中驚訝不已,因爲兩派衝突之事乃是極爲秘密之事,尋常武林中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王爺手中掌握着錦衣衛和東西二廠果然是消息靈通,我九鼎城與幽夢教確有幾次衝突,想不到竟然瞞不過王爺!”劉乾坤不由開口道。
“是呀!想不到我們兩個仇人之間的一點小衝突竟也逃不出王大哥的耳目!”紫幽夢也有些驚奇的道。
看了一眼對面的紫幽夢,劉乾坤開口向着櫻翰道:“王爺可是想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情嗎?”
“那倒也不是!”櫻翰道。
“那還請王爺明示!”劉乾坤對着櫻翰一拱手道。
“好,既是如此,王某便直問一聲,如果王某希望你們九鼎幽夢盡棄前嫌,攜手合作共抗天竺武林,不知二位可否能給王某這個面子?”櫻翰面帶微笑的看着眼前二人淡然問道。
聽了櫻翰的話,心中已經有些猜測的二人並沒有十分吃驚,打從二人來到這裡,再聽到櫻翰問起天竺血僧之事,二人的心中便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
沉默了一會兒,九鼎城劉乾坤先說話了:“王爺可知道我九鼎城爲何與幽夢教爲敵嗎?”
“這件事情王某在天下三大聖地的大衍寺道空大師那裡得知了幾分,你們九鼎城乃是漢天子劉邦後裔,而幽夢教則是楚項羽的後人,兩教之仇起自當年楚漢相爭,可以說是不共戴天!”櫻翰不理會二人驚詫的眼神開口道。
“既然王爺知道我們兩家有不共戴天之仇,那還能談得上與對方攜手合作嗎?”劉乾坤道。
“劉副城主,已經是一千八百多年前的舊事怎麼卻也能令你們把仇恨帶到現在嗎?你們不覺得有些太執着了嗎?而被仇恨壓在心裡也太久了嗎?”櫻翰實在難以明白這一千多年他們是怎麼過來得難道這仇恨經過這麼多年仍然沒有淡下來嗎?
“祖宗遺訓,我們也只能遵循下去!”劉乾坤略帶無奈的道。
“祖宗的遺訓便綁住了你們的手腳,便叫你們一直互相仇視殺戮嗎?王某問你們,拋開你們的祖訓,你們之間有什麼三江四海的仇恨嗎?”櫻翰此時也感覺到迂腐之人的不可理喻。
“我們之間沒有仇恨!”旁邊的紫幽夢喃喃的說道。腦海之中想到了自己不大的時候就已經擔負起了爲祖先報仇的責任,那可不是自己願意的,自己當時只是一個孩子,跟什麼霸王項羽,虞姬沒有絲毫的關係,卻要爲他們報那所謂的仇,爲他們過早的擔負起了延續千年的仇恨,可是又有誰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希望永遠也不要活在打打殺殺,相互仇視的生活中。
“是呀!我們之間並沒有仇恨!”劉乾坤也不由開口道。
“王某再請問二位一句,你們可都是炎黃子孫,可都流淌着炎黃一族的血嗎?”櫻翰的語氣逐漸的重了起來。
聽了櫻翰的話,二人不由一時無語。
“同爲炎黃後裔,又共同生存在一塊土地上,卻爲何還要執着於一千多年前的仇恨而不放呢?拋開壓負在你們身上的仇恨包袱,攜手合作,共同對抗天竺血僧想要征服我炎黃後裔的野心!王某相信你們二位會有個正確的選擇的!”櫻翰義正詞嚴的對着二人說道。
“王爺雖然說的在理,但是無奈祖訓難違,更何況這件大事並不是劉某所能做主的,要城中閉關的家兄來決定,所以劉某還不便給予王爺您準確的答覆!”劉副城主略帶爲難的開口說道。
“既是如此,還請劉副城主在令兄出關後徵求一下令兄的意見,王某希望能聽到劉副城主的好消息!”
“請王爺放心,劉某一定會把消息帶到家兄處,但是劉某並不能保證家兄會答應王爺的要求!”劉乾坤道.
“只要劉副城主將王某的話帶到即可!”隨手自桌上拿起一支竹筷,櫻翰又道:“劉副城主回去後可將此竹筷交於令兄一瞧,相信令兄會明白王某的意思!”
莫名其妙的接過櫻翰遞過來的竹筷,劉乾坤雖有些奇怪,卻也將那竹筷收起。站起身來,劉乾坤向着櫻翰又一抱拳道:“王爺的話,劉某記下了,劉某這便告辭了!”
“也好,王某便等着;劉副城主的好消息了!”櫻翰也端起茶杯站起身來開口道。
回頭招呼了一聲身後的手下們,劉乾坤向樓下走去。二三十人來的快,走的也迅捷,片刻工夫已是飄然遠去。
送走了九鼎城諸人,櫻翰微笑着看向同樣面帶笑意的紫幽夢道:“不知紫教主對於王某所提出的事情又是什麼意見呢?”
“小妹到是沒有什麼意見,反正小妹也早已經厭倦了跟他們打打殺殺的,不過有個條件還請王大哥答應!”紫幽夢的笑容不由得令櫻翰的心中暗暗打怵。
“不知紫教主叫王某答應的是什麼條件呢?”說着端起已經有些涼了的茶杯輕品一口。
“也沒有什麼,不過是舍弟紫游龍希望找到一個象是王大哥這樣的英雄人物來做他的姐夫!”
“噗!”隨着紫幽夢的話音,櫻翰還沒有嚥下的茶水猛的噴了出來,櫻翰大睜着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睛看着面前笑意瑩瑩的紫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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