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廢話,要幹掉的就是你。”金魚眼後面的一個犯人不耐煩起來:“老大,跟他羅嗦這麼多幹什麼。”
白向雲一掃眼,李刀“帶”着五六個人也差不多到了,一動腳挑起身邊的一根甘蔗,憤慨的吼道:“既然沒理可講,那就打吧,我還會怕了你們不成。”
金魚眼幾個再不打話,舉起甘蔗就衝了過來。
白向雲微微一笑,再次後退。就在金魚眼大罵他膽小鬼時,李刀已經從他們的左邊衝了過來,帶着葉子的長長甘蔗就是一個橫掃。而白向雲也轉身迎向追着李刀的幾人,趁着他們連氣也喘不過來之際,毫不留情的蔗砸、腳踢、拳打,不讓他們有一絲喘息的機會。剛剛向他灑石灰粉的那個傢伙更是被他良好照顧,一有機會就往他身邊湊。
猝不及防的金魚眼他們全部承受了李刀的這一個橫掃,光着胳膊的身子倒沒傷到什麼,但包括了臉龐在內被粗糙的蔗葉掃出了無數血痕,配合着他們黝黑而又滿是兇厲的橫肉臉,看起來極是嚇人。
趁着他們剛剛出於本能躲閃造成的混亂,李刀丟掉甘蔗,衝上去又施展起了他的腳法,將“趁人病要人命”的江湖混混原則發揮得淋漓盡致。
“啪”的一聲甘蔗在一個人頭上敲斷了,一滴蔗汁飛進白向雲開聲壯勢的口中,甜甜的感覺立刻蔓延整條舌頭。
“哈!”
隨着這聲短促的大笑,白向雲一個箭步衝上去,施展起他擅長的細膩手法,卸肩斬頸切脈的一下一個,瞬間就把這幾個人放倒在地。
金魚眼幾個對李刀凌厲的腳法也無可奈何,加上他不斷變幻方位,連想包抄圍毆都有困難。而這時白向雲那邊的戰事已經結束了,轉身向他們衝來了。
正好面對他的金魚眼眼中滿是不信,而李刀的腳又到了他眼前。
“蓬”的一聲悶響,金魚眼本能的舉手擋住了李刀的腳掌,卻被巨大的力量震得後退幾步,絆到了暈倒在身後的一個犯人身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啊~~”那倒黴的犯人被他近兩百斤的身體壓得醒了過來,大大的發出一聲慘叫。
“兄弟們過來,先把這兩個傢伙幹掉。”金魚眼終於清楚到自己遇上了棘手貨,大聲的呼叫起來。
禿鷹經過不懈的努力,基本上都把自己三隊的犯人拉了回來,因而南一區有了不少閒人,現在正痛快的以絕對多數把郭老大和山豬他們的人打得哭爹叫娘。聽到金魚眼的呼叫,這些人一下子全涌了過來,氣勢洶洶的向白向雲兩人進攻。
白向雲冷哼一聲,正要首先把金魚眼放倒,背後突然一震,然後泥沙飛濺,胸口也是一陣翻騰。
沒有理會被泥塊砸到的巨大痛楚,白向雲借勢加速向金魚眼衝去,衝出來攔阻的人被他一拳就打翻在地。他真的怒了。此時就算武警來到,也無法阻止他要把金魚眼痛毆一身的決心。
看着白向雲在舉手投足之間就把他一直認爲夠狠能打的心腹放倒,金魚眼眼裡有了恐懼,迅速的爬起一邊急促的呼叫着他的人趕快過來,一邊繞着李刀轉圈子——他可不能讓人認爲一向兇狠的他是臨陣退縮。
在白向雲和李刀的夾攻中,金魚眼剩下的幾個心腹全部被放倒在地痛苦的呻吟着,而金魚眼那邊的援軍也來到了。
“兄弟,難得這麼痛快,不要留手啊。”白向雲對李刀吼了一聲,毫不猶豫的撞向涌過來的人羣。
“哈哈……知道了雲哥。”李刀豪氣的長笑着,腳、膝、手、肩、頭……能活動的地方全活動起來,能攻擊的部位也全不Lang費,在圍困過來的人羣中以市井無賴打架的方法一個勁的往最近身邊的人要害部位招呼。
兩人打架經驗豐富無比,每一下動作都在最大限度內給對方造成傷害,或利用對方爲自己擋住別人的攻擊。當然,在這樣的混戰中他們也不可避免的挨些拳腳,但基本都被他們在臨身的時候或側或仰或退的用各種方法卸去大部分力道,最後承受的力量已經不足以讓他們受傷了。
在兩人不斷的左衝右突下,更加淒厲更加密集的慘叫在蔗林中響起迴盪。也更加多的人隨着愈加激烈的戰鬥在白向雲和李刀身邊倒下。
其餘的犯人在這種情況下和金魚眼的嘶吼中早就紅了眼,不顧一切的踩着隊友室友的身體向兩人衝去,完全是一副失去理智的拼命架勢。
“來吧。”白向雲的狠勁也完全被激了起來,狂叫着扣住一個犯人的手腕就是一腳喘在他小腹上,令他連慘叫也沒發出一聲就暈了過去,而他就要打到白向雲臉上的拳頭也軟了下去。
郭老大和山豬他們那邊的戰事還在繼續,不過雙方的人數都減員了很多,而且大部分人身上都血痕累累——大多數是被手甲抓出來活被嘴咬出來的。
“噠噠噠噠……”
隨着一陣槍響,幾個洪亮但稀落的聲音響起來:“全部蹲下,手抱頭。”
武警們終於來了,但也來遲了。戰場中的所有人包括白向雲在內全都打紅了眼,毫不理會的繼續相互攻擊。
禿鷹當然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但他也毫不理會,一雙眼有些茫然的看着白向雲那邊的戰團,嘴巴張得大大的。戰場中那個坐着啃甘蔗的犯人也聽到了,但他連眼珠也不轉動一下,還是目不轉睛的看着和禿鷹同樣的地方,只是這時他的眼睛變得很亮很亮,再深處也包含了很多東西:有讚賞,有緬懷,也有慨嘆。
唯一聽武警話抱頭蹲下的就是禿鷹身後的近百個人。
到現場的有五個武警,看到正在羣毆中的犯人根本沒一個理會他們的話,惱怒之餘又無可奈何。他們都是服役兩年左右的兵了,不算老,但也不算新,平日裡和犯人們的關係也非常不錯。只不過自從他們開始服役以來,這個模範監獄就一直平安無事,每天日出而起日落而歸,也早就習慣了這樣平安無事到叫人鬱悶的閒散。因爲他們的身份和兼顧的勞動監督權力,平日裡犯人們也幾乎把他們當神供起來,不論年紀比他們大多少都是一口一個大兵哥的叫個不停。他們也早就習慣了這種虛榮,有的甚至真當自己是老大,拿犯人們呼來喝去,要這要哪。
而現在……現在竟然沒一個平日裡對自己恭恭敬敬的犯人聽自己的,連打完了一梭子彈警告也沒人當回事。這讓他們不禁有點茫然。爲了不讓事態擴大,開槍打趴幾個人殺雞駭猴麼?現場如此混亂,開槍的話天知道會造成多大的傷害,而且,要是真打死了犯人的話,事後追究起來他們要承擔的責任可不是說着玩的。再說,自己之所以如此遲纔來也不過是“聽命”行事而已,這給人背黑鍋的事情他們可不想做。
“怎麼辦?”一個臉上看起來還有些稚氣的武警轉臉看着其他人。
“問問長官,看有什麼指示吧。”服役最久的那個武警突然醒悟過來,這皮球還是踢給上司的好。
他沒有用別在腰間的對講機,而是掏出了手機撥號碼,只是在他“是是是”的應答着聽完“指示”後,已經什麼都用不着了——戰事結束了。
在白向雲和李刀放倒四十多人後,剩下的二十多人終於恐懼的大叫一聲四散而逃。兩人跟着毫不猶豫的同時向金魚眼夾擊,在三拳兩腳將他擊昏後白向雲還不解氣,重重的一腳跟踢在他腮邦上,看到飛出幾顆牙齒這才滿足。
兩人腳步不停的又向郭老大和山豬那邊衝去,沒幾下就合力將南一區的中堅力量全部放倒,剩下的上百嘍囉羣龍無首,一下子就作鳥獸散。
至此,白向雲這邊大獲全勝。
禿鷹滿臉懊惱的看着現場,呆呆的說不出話來。而他的隊友們則個個都對白向雲和李刀的神勇大爲驚歎。
“白向雲!”禿鷹在心中暗暗叫道。這回真是偷雞不成虧把米了,這一戰絕對讓本來就大受歡迎的白向雲和李刀更加水漲船高,名聲鵲起,成爲南二區的英雄,南一區的夢魘。
禿鷹知道自己徹底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