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貧民窟大停電後,連續十天,白向雲和李刀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無論警方、天極和歐陽家族如何找尋就是摸不到他們的一絲蹤跡。雖然估計到當晚停電應該是他們兩人搞的鬼,不過警方和歐陽家族都沒有和兩人照過面,除了天極,他們甚至不敢確切的肯定白向雲和李刀當晚就在那一區域。
爲了尋找失蹤的兩人,警方、天極和歐陽家族這十天來出盡手段,動用了他們在清溪市所有能動用的力量,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這結果讓一心想抓住他們讓妹妹解氣的歐陽格大爲震怒,大罵那些保鏢飯桶;一直提心吊膽的祝家父子見一直沒有警方找上門倒是寬心了點,也利用這段日子把能隱藏起來的都隱藏了,野心勃勃的企劃已經開始實行很久了,無法改變,只得做了一些修改,好讓即使是東窗事發也能把損失減到最低,而一直是天極負責的地下活動則暫停或更加隱秘的進行;對於高凡來說,白向雲的突然消失更加讓他疑惑他到底是爲了什麼而越獄的,歐陽家族和天極追殺他們的事情他也略有所知,歐陽家族爲什麼追殺是沒什麼值得探討的,天極追殺他們的原因倒是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白向雲的好友和親人高凡基本都知道和認識,布控在這些人周圍的眼線也見不到白向雲有和他們聯繫的跡象。而從天極和歐陽家族還在不遺餘力的追尋兩人的情況來看,他們應該還沒人落入任何一方的手中甚或已經真正的人間蒸發。
這期間歐陽青萱偶爾聽兩個家族保鏢談起那晚黑暗中因爲那貧民社區中,他們正帶領區內友好社團的人搜索白向雲和李刀,卻不期然和也帶領着天極的人在搜索的另一個社團隊伍遭遇,分屬兩個社團一直有宿怨的流氓頭目一言不合突然相互開槍引起一場烏龍混戰,他們的原來是特種兵狙擊手的老大把對方打得屁滾尿流的事情,這才知道大哥派了這個素有“冷血鐵手”之稱,但一直受自己尊敬的狙擊高手出去參與追殺白向雲和李刀,花容失色之下連忙追問詳情,得知他們並沒被冷血鐵手幹掉才連連拍着小心窩定下神來,二話不說就跑去責問歐陽格爲什麼要這樣做。
看着妹妹那氣得通紅的臉蛋,歐陽格這才知道當初她對保鏢們說的“無論死活都要把白向雲帶到我面前,我一定要出這口氣”這話只是意氣用事而已,不由萬分委屈的攤開雙手對歐陽青萱說:“妹子啊……當初你怎麼不說清楚點?幸好現在也沒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後果……嗯,你不用這樣看着我,我也只是叫鐵手大哥只要把他弄得逃跑不了就行了。”
“是你有夠笨蛋當初沒聽清楚。”歐陽青萱尖叫着橫蠻的跺腳狡辯,“他們並沒有對我做出什麼出格行爲,甚至可以說是守信諾的君子。哼……我管他們是不是什麼逃犯,我看到的事實就是事實。”
說完不等一臉驚愕的歐陽格回過神來,跺了跺腳又走了。
“那還要不要找他們?”歐陽格萬般無奈的衝着她美好的背影揚聲道。
“當然要。還要你親自把他們帶到我面前。”歐陽青萱頭也不回的說着,轉過一個彎消失了。
歐陽格嘆了口氣,轉頭就見到正在辦公室角落一組沙發咬着嘴脣忍着笑玩牌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的四個貼身保鏢,瞪了他們一眼:“聽到小魔女的吩咐沒有?!還不快去做事。”
幾個保鏢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丟下牌站起來應了聲“是”,嘻嘻哈哈的出了辦公室。
歐陽格拍了拍額頭,嘆了口氣把自己摔進沙發,心中瘋狂的咒罵着這世界真是莫名其妙。
第十一天清晨,天色晦暗,陰雨綿綿。警方貼出的徵求白向雲和李刀下落線索的懸賞提高了一倍,而天極發出的地下追殺令懸賞價更是提高到八位數的天價。
從“米佬”(小毒品販子)哪裡灰頭土臉出來的癩痢頭扭着癢癢的鼻子噴出一點鼻水,眨巴了一下淚水汪汪的眼睛喀了聲吐出口痰,狠狠把腳邊的一個汽水罐踢到牆上,仰頭對他剛剛走出的那幢樓用力的比劃了一下中指:“他媽的死瘸子你等着瞧,哼哼……竟然不賒貨給我,不就是一個嘛,竟然也不賒給我,給狐狸蓉那個賤貨你咋沒這麼鐵公雞?操……就一個比你年輕二十多年的JB而已。等着瞧,我癩痢頭總有飛黃騰達的一天,算命的都說了我會發財的,等我有了錢,我他媽的一張一張百元大鈔的刮死你……操……”
走了兩步,又想起剛剛在樓上見到狐狸蓉一邊陶醉無比的吞雲吐霧一邊任米佬瘸恣意揉捏的樣子,吞了吞口水又感嘆起來:“做女人真他媽的好,躺下來兩腿一張就要什麼有什麼,唉……下輩子還是投胎做女人好了……”
就在他毫無知覺的踏着地上污水一邊自言自語的時候,一條高峻的身影從前面的巷口閃出,橫過這行人罕絕的街道,又迅速的走進對面的小巷。
癩痢頭突然覺得着身影有些熟悉,以爲是自己認識的人,摸了摸又癢癢的要流鼻水的鼻子連忙追了上去,心中暗暗高興的打着如意算盤:只要不是有仇有怨的熟人,在他絕世無恥的糾纏**之下,榨三五百塊的“清晨見面招呼費”出來是沒什麼問題的。
只要有錢,米佬瘸就會給自己貨,現在全身上下所有的不對勁就會變得比十個美女伺候的三溫暖更加舒服。
前面的身影並沒有走得很快,不過好似有什麼心事般時不時的揉揉手抓抓頭,癩痢頭越看越覺得這人是自己認識的,心下更加高興,正要加緊腳步追上招呼,一個名字突然浮現到眼前:李刀。
“李刀?!”癩痢頭猛的停住腳步,這個名字他昨晚窮極無聊的在社區法制宣傳櫥窗駐足時還在一張懸賞通緝令上見過,在那通緝令上,和這名字一起排列的還有另一個聽起來挺斯文的餓名字:白向雲。
而看到那張大大的通緝令時,他又記起前天在蹭一個“道友”舒爽的時候聽他說過,說清溪市的一個勢力極爲龐大的組織開出天價懸賞正在尋找兩個人,那兩個人的名字因爲當時正顧着“追龍”沒有留心,看到通緝令時隱隱約約記得那道友說的兩個名字好像也叫白向雲和李刀。
在看到通緝令上的照片時他就知道,這個李刀正是當年和自己同時期出道的李刀,只是後來因爲自己沾上了毒品爲人不恥,三年前還因爲找錢買貨和人搶了李刀的一個小弟而和他結下了仇怨。
“合該我發財了。”癩痢頭想起通緝令上那數字後面一排“0”的懸賞金額,吞了吞口水又跟了上去。那個勢力極爲龐大神秘的組織他不知道如何聯繫上,那天價的賞金暫時是看不到的了,但聯繫警察可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不過要是找到祈老大,或許他會有那什麼組織的聯繫方法,到時候最多把賞金分他一點好了。
當然,目前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李刀的落腳點,然後向那些抓了自己無數次的警察狗腿子們通風報訊,再找下祈老大看看能不能得到那神秘組織的聯繫方法,也通知他們一下。至於抓不抓到人關我屁事,只要給我獎金就行了,他們不也說了麼,只要提供線索就行。
想到這裡,癩痢頭彷彿已經看到無數的鈔票堆在自己面前,骨頭好像也輕了幾兩,鼻水淚水口水什麼的也不流了,渾身上下被蟻咬般的癢癢感也消失了。
前面的李刀又轉進了一條更加偏僻的巷子,進去時還回頭看一眼,對正在猥瑣的陶醉着的癩痢頭好像並沒怎麼注意。
癩痢頭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朝巷子裡一看,李刀的身影正要消失在巷子的那一頭,在他頭頂,一個藍框紅字的“公用電話”牌子郝然醒目。
癩痢頭的眼睛更亮了。他沒有手機,也沒有錢,而打報警電話是不用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