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能走我也能走。”李刀無所謂的笑了笑:“東灘距離清溪不到百公里,交通發達人口衆多,我們要回清溪容易得多。再說,就算回阜陽也不一樣要走這樣的路程嗎?!”
白向雲當然知道這個道理,點了點頭認可了他的意見,又說:“我們現在可以說是沒有任何裝備,以現在的地形和距離大概估算,我們就算直線向東灘走也需要十來天的時間,其中的艱苦你現在是想象不到的,嗯,先做好最壞的打算和心理準備吧。”
“我不怕。”李刀又往火堆里加了點枯枝,以保持這個不大的洞穴溫暖,又說:“只要我們能走出這大山,這次經歷將會成爲我李刀一輩子的驕傲。他媽的……一個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流氓在野外生存了十幾二十天,哈哈……想想以後能向別人這樣吹牛就覺得驕傲。”
白向雲也笑起來,伸了個懶腰在火堆邊躺下身子說:“那就睡覺吧。養好了精神才能好好的應對你絕對想象不到的艱險。”
“唉~~~~~”李刀舒舒服服長長的嘆了一聲,也躺了下去伸展着全身:“他媽的累死了,終於能好好的睡一覺了啊。老天……我真是太幸福了。”
白向雲向他伸了伸中指,沒再說話合上眼睡了過去。有熊熊燃燒的火堆,他是不會擔心半夜有什麼危險動物靠近的。
搖曳的火光中,兩人的臉在經過一日一夜的繃緊後終於恬靜下來,很快就沉沉的進入了夢鄉。洞外,繁星滿天,夜空是李刀前所未見的清澈,夜風吹起,樹木沙沙作響,貓頭鷹咕咕的叫聲自遠而近,又自近而遠,整個森林是如此的和諧,如此的自然……
李刀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一張開眼就發覺火堆另一邊已經不見了白向雲的影子,火堆也已熄滅,白白的灰燼還在散發着餘熱,想來白向雲昨晚不知道中途起來加了多少次柴火才能像保持這個樣子。
站起來伸了伸腰,渾身骨骼一陣噼啪作響,又動了動手腳,李刀發覺自己又恢復得如往日那樣龍精虎猛了,精神上甚至還有又跨進了一步的感覺。想起鬱千風的“極點”訓練方法,有想起過去這一夜一天沒命的逃亡,李刀知道自己在這樣的一張一弛中在武道上又邁前了一步。
輕快的步出洞口,李刀一轉眼就見到了左側前十多米外正在忙碌着什麼的白向雲,哈哈一笑幾個縱躍就到了他身邊,看着他正在努力拗彎的一根他不知道是什麼樹的樹枝奇怪的問道:“大哥,你在幹什麼?”
“精神不錯。”白向雲看了他一眼,將兒臂粗拗得半圓的樹枝轉到他面前:“幫我定住它,我要做個強弓。”
“強弓?做來幹嘛?”李刀接過他的手,用力將樹枝向下拗保持形狀,更加奇怪的問道。
“武器!”白向雲轉身拿下掛在身邊一顆大樹上一根五六條樹皮絞在一起的繩子,用力繃了繃,滿意的對李刀展出燦爛的笑容說:“叢林生活,沒有武器我們只有餓肚子和逃命的份。一個強弓能讓我們做什麼都方便很多。”
李刀這才明白他一大早就搗鼓這些看來毫不起眼的東西是幹什麼用。感覺了一下手中樹枝的力度,堅韌、彈性極強,而那條用樹皮絞在一起的繩子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樹皮絞的,看起來至少能承受千斤之力,要是再能有好的箭的話,這個弓至少能把皮粗肉厚的野豬射個對穿。
地上散落着三四塊邊沿鋒利的石片,鋒沿還有點溼,看來白向雲就是用這些原始的東西將樹枝砍下來將樹皮剝出來的。
“我們現在是找一頓吃一頓。”白向雲將樹皮在樹枝下面用力系好,示意李刀再向下壓一點,說:“這樣下去可不行,要是有一段路正是某個兇猛動物的勢力範圍而我們又非常的不運氣闖進去的話,就算我們不遇上那東西,想找東西果腹都非常困難,所以我們必須要儲備一點食物,要是有什麼意外,逃跑起來也少點擔心。”
李刀一邊壓着樹枝一邊點頭,知道自己在這方面還是太嫩了,嫩到幾乎連最基本的生存方法都不知道。
白向雲將繩子用力的在李刀拗着的樹枝這邊的卡口上纏繞了幾圈,然後以一種李刀從沒見過方法打結繫好,再叫他慢慢放開,然後輕輕擺在地上,拉着李刀退了幾步靜靜的看着。
“怎麼了?”李刀非常不解他的行爲。
“看看繩子到底能不能承受樹枝的張力。”白向雲眼睛還是盯着弓不放:“要是承受不了的話,我們在旁邊只會深受其害。”
李刀這才醒悟過來,不由佩服白向雲的細心,心道又學到了一招。
樹皮弓弦只在開始的時候繃長了一點點就停止下來,看來韌性真的不錯,樹枝本身也沒什麼變化,只是那兒臂粗細的樣子和上面斑斑點點的節眼在這樣成弓後看起來十分粗曠張狂,霸氣十足。
有等了一會,白向雲見一切正常,走過去拿起了弓左看看右看看,又拉了拉弦,滿意的點點頭:“不得不說,這是我用這麼簡陋的工具和材料做出來的最好的一張弓。哈哈……我敢說,就算是一頭豹子,如果讓我射中一箭的話,它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我們用什麼做箭?”李刀看看地上,並沒再發現什麼東西。
“找些直一點的樹枝就行了。”白向雲毫不在意的說:“等遇到野生竹林的時候就用竹子,這東西是做箭最好的材料。”
李刀正想說話,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撲騰聲。兩人連忙轉身一看,聲音來自身後七八米遠的一顆松樹上,再一看,原來是一隻鳥兒被條蛇叼住了,正努力掙扎呢,只是脖子被咬住,叫不出聲來,只能踢動着一雙爪子,撲騰一下翅膀。
“是過山風。”白向雲眼睛一亮:“我們有營養早餐了。”
“好像很毒。”李刀盯着蛇口中才這一會就靜止動彈的小鳥說。
“叢林裡沒幾種蛇不毒的。”白向雲毫不在意的說:“只是行動要比平原蛇快多了,這才需要擔心,一不小心我們的早餐就跑了。”
說完他在身邊的樹上折下個樹丫,將樹丫前頭分叉的樹枝折短,就這樣向那棵過山風纏着的大樹走去。
到了樹下,白向雲並沒有直接逗引這條蛇,而是在書周圍找了好一會,拔了棵草揉碎塗在樹丫的頂端,就這樣向一直在樹上叼着鳥兒警惕的盯着他的過山風伸去。
讓李刀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那條蛇好像十分懼怕他的樹丫般伸長了脖子躲閃着,在白向雲再扔了幾棵草掛到樹上時,這條以毒性聞名的過上風一會後就逃命般竄下地來,讓一直等侯着它的白向雲準確無誤的一下子就用樹丫叉住七寸,就這樣手到擒來。
“這是什麼草?這麼厲害。”李刀走近前去,盯着還掛在樹上的幾條草奇怪的問道。
“噁心草。”白向雲彎下腰捏住蛇七寸,然後在兩邊一捏,蛇口就不由自主的張大開來,鳥兒掉了下去,接着一股濃稠的毒液射出,白向雲一棍就敲在蛇頭上將它敲暈,轉身誰一臉愕然的李刀又說:“開玩笑的。我也不知道這草叫什麼名字,只是以前見過過山風十分懼怕這東西,見到都會繞路走開,而在它們出入的地方這種草卻肯定能很容易就找到。”
“這就是自然界的一物剋一物吧。”李刀說着接過蛇,走回剛剛做強弓那邊用石片斬下蛇頭,再用手在斬口出抹了抹,湊到嘴邊就這樣咕嚕咕嚕的喝起蛇血來,幾口後又遞給白向雲,他當然也毫不客氣的吮吸起來。
吸完蛇血,剝開蛇皮,吞了蛇膽,將蛇肉斬成一段段,又升了堆火烤熟,灑了些鹽就美滋滋的啃了起來,雖然燙嘴,但一天兩夜來第一次吃到好點的東西,兩人也不由大呼過癮,三下兩下就將整條兩斤多重的過山風吞進肚子裡。
日上三杆,樹林中動聽的鳥兒歌唱聲也稀落了許多,陽光在茂密的枝葉間斜斜灑下,眼前的景色竟然比清晨有霧的時候更加輝煌美麗,讓兩人又是留戀了好一會纔拿出指南針看準方向出發。
沒了人在後面追,更清楚暫時不會有人在前面算計自己,兩人宛如旅遊般在山間密林中愜意漫步,仔細觀賞着這闊別數年或是從沒見過的美麗景色,期間發現有什麼能吃進肚子的東西也收集起來做儲備。
白向雲尋找了好久後終於找到了一叢硬度夠強的小樹林,折了不少近一米長的直樹枝,用火燒了一會頂端後擠熄,磨掉外層碳,又在岩石上磨得尖利,幾十根箭支就這樣完成了。隨便找了個目標實驗弓的力度和箭的準頭,五發四中,中的雖然並沒有完全射正自己瞄準的部分,但這結果已經令他非常滿意,對付一般的中大型動物足夠了;而力度更是讓李刀咋舌,他敢肯定這木箭要是射正自己胸膛的話,肯定能將自己射個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