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瞳和宮元羽無語的趴在地上,也不嫌髒,要黑不黑的天色,恍恍惚惚還能看到遠處的影子,星星還沒來得及出來,淺淡的月色也不知道爲何籠着一層薄雲,看的白瞳一陣氣冷,
“喂,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道……”
“沒有……”
白瞳使勁嗅了嗅,“還像是有股味道,不過好淡。”
“……”宮元羽無語。
“難道我聞錯了……”宮元羽這麼好的鼻子都沒聞到,白瞳自言自語地懷疑了一下,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畢竟有妖氣宮元羽肯定會是第一個發現,哪裡還輪得到自己瞎猜。
“好渴,想喝水。”
宮元羽不說話的解下酒壺遞過去,手裡一輕然後就聽到噗的一聲,
“怎麼是酒啊!”
“對啊,上次你喝的米酒。”宮元羽說完,酒壺已經被遞到自己嘴邊,旁邊的人看着自己不說話,宮元羽迫於壓力只好喝了一口。
噗——“咳咳咳,店裡的老闆買錯了,他以爲是我平時喝的那種酒……”居然是一種更爲烈性的米酒,雖然好喝,可是用來解渴確實是有點……額……“好吧,去前面的小溪喝吧……”
白瞳艱難的爬起來,無語的朝着不遠處的溪流走去,只不過那股味道好像比剛纔要濃一些了,白瞳揉揉鼻子,疑心病也真是越來越嚴重了,好渴……
夜色裡只能看到水波清蕩,倒映着夜空的顏色,如一汪暗色的鏡面,白瞳就着手撩了一口水,咳咳咳——噗,噗——這水,味道好怪異,怎麼離城遠了,水也被污染了?!
白瞳嘴裡吐了兩口,蹲着甩了甩手,正要起身自認倒黴,忽然瞥到自己的手顏色不太對,好像變深了,直覺讓白瞳不安的把手湊到眼前,細細地打量了幾眼,心跳都停了一下,
“元羽!你快過來!”
宮元羽以爲白瞳出了什麼事,風馳電掣轉眼到了白瞳面前半跪在地上一臉警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白瞳顫抖着把手伸到宮元羽面前,趁着稍微能看清一些,語氣都變得有些不舒服,“這水裡,居然有血……”
宮元羽一把抓住白瞳的手,眼神一凜,仔細看了幾眼白瞳的手,可不是沾染上了紅色,雖然沒有平時的血濃稠,經由溪水的稀釋,還是能分辨出淺紅色的水滴和微微透出的血腥味蘊含的血跡!
難怪剛纔白瞳說有味道,自己居然沒發現,太大意了!
宮元羽放下白瞳的手,俯身湊到水面,鼻子嗅了幾下,皺着眉頭藉着淺淡的夜色觀察了一下水面,最後把手伸進去撥了幾下,起身嚴肅道,“是從九思城流出來的,看來我們,要回去一趟了!”
“九思城?怎麼會……我們早上離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白瞳突然有些擔心,一種說不出的直覺和憂慮齊齊涌上來。
“不要害怕,說不定,也和我們猜測的不一樣……”宮元羽儘量安慰白瞳,可是白瞳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爲連宮元羽,都幾乎認可自己的懷疑。
“抓緊我,我們要連夜飛回去。”宮元羽囑咐身後的白瞳,做好了動身的準備。
“嗯,動身吧,我沒事!”
宮元羽迅速施法,乘着夜色,沿着來時的方向,朝着九思城飛去,只不過這次,宮元羽走的不是來時的大路,而是有溪流的小路,天色太暗上空幾乎看不清溪流的顏色,不過二人都能明顯的聞出來,那越來越濃的血腥味,沿着溪流,從九思城飄出來。
倆人一路凝重,沒有說話卻心中沉重,腦中早已想到了各種可能,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城中,肯定出了大事,不過到底出了什麼事,會流這麼多血,上午不是祭祀麼,祭祀的時候出事了,還是,有人打殺屠城……
即使不說話,白瞳也能明顯感覺到宮元羽身上越發深沉的氣壓和嚴肅,她想問一下宮元羽有沒有察覺到什麼,猶豫了一下,卻又沒有開口,她所有的猜測中,唯一不知道的是,宮元羽除了血腥味,甚至已經聞到了越來越濃重的妖氣。
“抓穩!”
白瞳再次抓緊手中的衣料,然後一個晃動,宮元羽再次提速,朝着不遠處的九思城俯衝而下,好濃的血腥味,白瞳心顫……
夜深天暗,城門理應緊閉,而此刻,卻在黑夜裡大敞開來,幽幽的宛如黑洞,等着走進的人被吸入其中,那股迎面撲來的血腥和妖氣,讓宮元羽面色凝重,眉頭緊鎖,把白瞳護在身後,道了聲小心,便要提步踏入。
突然腳下一個黑影,從城門裡撲出來,倒在門外,說是爬動,倒更像是蠕動,微弱的聲音從那副黑影裡傳出來,白瞳和宮元羽互看一眼,趕緊蹲到黑影面前,查看對方的情況。
那是一個受傷的城民,藉着月光,渾身是血,臉上都被糊滿了,一直血淋林的手傷口駭人,掙扎着擡起來,不知道指向哪裡,嘴裡吐着血沫,看到宮元羽眼睛裡的驚恐還未褪去,嘴裡喃喃不知道說的什麼。
白瞳沒聽清,擔憂的看着眼前人的慘狀,宮元羽皺眉,耳朵湊到那人嘴邊,受傷的血人又努力嘟囔了一句,白瞳剛提了口氣,那人頭一歪,直接倒地了。
“喂,喂!他……”
“已經死了。”夜色裡的宮元羽看不清表情,開口回答。
白瞳頹然,沒想到城內的情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不知道一會兒進去,面對的會是什麼樣的狀況。
“那他剛纔,說了什麼?”
“城內,有妖怪。”宮元羽沉默了一下才回答。
“有……”白瞳語塞,並不是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可是也足以證明,他所經歷的有多麼慘了。
白瞳跟着宮元羽站起來,宮元羽面無表情的凝重,映着月色,一半深,一半淺,深化了面部的線條,帶着一股冷硬與剛毅,嚴肅和危險。
“一會兒進城,跟在我後面,小心點。”
“知道了……”白瞳點點頭,想到宮元羽看不到趕緊出聲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