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主人這根本就是在騙我嘛，還挺開心他這麼快就答應了，結果呢，六個月，六個月啊！是不是，你也覺得很過分對不對！我好不容易變成人，卻要等半年才能下山……”
白瞳坐在藥仙居的桌子上，晃着腿，手裡一下一下的揪着藥，向忙活的慕泠風不停地抱怨，自己從水流卿那裡收到的‘不公’。
等白瞳終於累的歇一會兒的時候，慕泠風瞥一眼旁邊的人，滿臉過來的人的樣子開口道，“六個月？你就知足吧，要是平時，等個三年五載下一次山，很正常啊，而且我受罰，也就五六個月，這對於師兄的標準來講，簡直就是恩賜，你還嫌棄？！”
“你們神仙當然覺得短，根本不知道我們……”意識到自己要說錯話，白瞳趕緊轉個彎補救，“我們兔子的苦衷！”
慕泠風這次更長時間的瞥過白瞳，眼睛裡寫着兔子能有什麼苦衷。
“你看你看，你這表情，就是不懂我們妖的不容易，好不容易修成了人形，當了那麼久的畜生，變成人還不能好好去感受一下，這還不夠苦麼！”
慕泠風一下子湊到白瞳面前，從上到下看了一遍白瞳，好像真的再看什麼不一樣的東西，然後盯着白瞳的眼睛道，“你是妖啊，修煉成人，也能活個幾千年甚至更多啊，着什麼急！還沒見過這樣的妖呢！”
白瞳尷尬的翻翻眼，得了，本來是想訴訴苦，找個同盟幫幫忙，現在可好，根本就是和主人一個思維一條線上的，我是妖我是妖，用你老是提醒我！
“好啦，今天的活兒終於幹完了，我可以告訴你一個靠譜的辦法，如果你實在想下山。”
“什麼辦法？”白瞳眼睛立刻亮起來，滿滿的期待。
“現在開始，好好修煉，六個月以後檢查，過關就好了。”
“！！”白瞳無語的瞪着慕泠風，如果自己比這個傢伙法力高那麼一點點，也不會忍者不打她的！
慕泠風一把坐在白瞳旁邊，也有些好奇地開口道，“我就納悶了，你剛修成人一天，連個法力都不會，靈力內功也不知道怎麼樣，怎麼就這麼大膽想下山啊？要知道，我們昭萊山的靈氣，可是三界最充盈和濃厚的，不管神仙還是妖物，可是夢寐以求的修法之地。”
“我知道昭萊好，主人跟我說了，而且，我今天已經試飛了，特別成功！所以……我纔想到要下山的嘛。”
“你今天試飛成功了？這麼快？！”慕泠風十分懷疑的瞪向白瞳，企圖找到撒謊的破綻，“你內力是有多麼深厚啊，上次來不還是個，咳，啥也不會的初生麼。”
白瞳便把今天試飛成功的事情說了一遍，順路略過了自己心跳加速的情節，然後看着慕泠風，一臉我可沒說謊我很厲害的樣子。
慕泠風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樣子，看的白瞳都快相信自己剛纔是不是撒謊了，尷尬的看了看別處，白瞳一臉不經意的問道，“你上次說仙法要求神仙不能心聲情愛，那妖什麼的要是動心了有什麼後果麼？”
慕泠風瞥了一眼白瞳，“沒有啊，你們妖和我們仙怎麼會一樣。”意思你們妖沒什麼規則，怎麼能和我們仙法相提並論。
然而白瞳只注意到沒有二字，繼續道，“那有沒有什麼人和神仙，或者妖和神仙，還有人和妖在一起的事情之類的？”
慕泠風怪異的打量着白瞳，直接開口道，“有，但是……”
“但是怎麼樣？”白瞳兔耳支楞起來，眼睛都專注了。
“沒看出來，你怎麼對這種事情這麼感興趣？快告訴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隱瞞着我？”慕泠風一邊靠近一邊盯着白瞳的眼睛，恨不能從裡面看出什麼來。
白瞳的心一起一落，臉上擺出一副毫不介意的樣子，“我能有什麼事情隱瞞你，不說就算了，我就是隨便問問罷了。”
果然是好演員，慕泠風雖然懷疑，卻還是相信了白瞳，跳下桌子，緩緩地走着，慢慢開口，“其實這跨越界定相愛這種事情，只要不和神仙牽扯，那人和妖怎麼折騰，是他們的事情，只要捅不出簍子，爭風吃醋那都不是我們管的。”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妖，或者人，和神仙相戀呢？！”
“啊？！”慕泠風貌似也沒有料到回味到這個問題，想了想道，“這妖和神仙我倒沒見過，不過這神仙和神仙，都是違反仙規的，跟別說和妖物了，欸，你上次看到了赤練，後果，肯定比這個更嚴重。”
“呃……咳，是麼，也對，仙規不允許嘛，哈哈——”白瞳毫不走心的迴應了兩句，心思卻不知飄到了何處，只是更加堅定了一個決心，要早點下山了！
“欸，你幹嘛去？”慕泠風一把攔住站起來作勢要走的白瞳。
“噢，回去練功，今天謝謝你啦，麼麼噠~~我先走了！”話剛落音，一個轉身就不見了，徒留下一臉疑問的慕泠風，還沒反應過來。
“摸摸大？摸摸大是什麼？”
扯扯衣服，低頭看看自己，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對着眼前的空氣撇撇嘴，
“小兔崽子，每次都是說走就走，變成人都不好好陪我了，你才摸摸大！”
白瞳悄悄的靠在屋外，正要偷偷溜進去，卻隱約聽到裡面傳來絲絲琴音，白瞳好奇的轉了轉眼珠，難道，今天又人來找主人了？
想罷，便更近一些朝裡面走去，剛纔若隱若現的琴音，也越發清晰起來，而且，還異常悅耳。慢慢趴在門邊，朝門裡探去，癡醉與如畫，說的，就是這種情景吧。
水流卿一襲常見白衣，面容認真，玉指輕撫，繞樑之音，便緩緩的從那指尖流出。白瞳以前也拍過古裝戲，見慣了各色帥哥撫琴作勢，也演夠了尋琴陶醉的女子，卻從來沒有這一刻，這麼真實，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醉不自知，呼吸滯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