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山下楚巖與許多百姓交談一翻，這才離開。
徒步登上龍山。
龍山巨大的宮殿內，這一座當年楚巖親自掛上匾的仙王宮，如今已經聚集了不少強者。
神級強者：君王，尊上，雲吞等八王都在，還有歐陽老祖和歐陽雲天。
仙王一境中，以任倩兒爲首，龍盟原本幾位弟子都到了，還有青峰、南羽、至上幾位大帝，柳傾城青衣都在。
除此外，秦破軍帶着秦昊等古秦的人也先來了仙域。
但楚巖的進入仙王殿，卻一直看向另一方。
楚王族！
楚君也來仙域了，楚天驕和那位老管家都來了。
楚君一樣看向楚巖，兩人對視良久，片刻，楚君緩緩道：“你恨我麼？”
楚巖看向楚君，心情也略顯複雜。
這一位他二百年來的假想敵。
可今日，突然告訴他，一切都是假的？
說實話，他內心是有一些崩潰的。
此刻，任倩兒等人都沒開口，柳傾城和青衣也一樣，他們知道，這是楚巖自己要經歷的一個坎，只有他自己放下了，才能走出來。
“爲什麼？告訴我，爲什麼！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我爹孃何在？”楚巖低沉道，宛如野獸在咆哮。
“我不知道。”楚君無力道：“一萬五千年前，神宮尚未崛起，寒風作爲我楚王族最優秀的天驕弟子沒有之一，他本該登臨家主之位，可他放棄了，那一夜，我與他徹夜暢飲，我們兩人都喝醉了，他追求自由，讓我做家主，我不同意，他便說，讓我替他保留着，將來若他有後人回來，願意做，我願意讓，那便讓給他的後人。”
“最終，我同意了。”
“而一萬年前，他回來了，你知道麼？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你父親的無力與蒼白。在我記憶中，你父親是一個陽光，倔強的人，他的腰桿從未曾彎過，哪怕是對這蒼天也不屈服。可那一天，他拖着疲憊的身軀回來了，渾身染血，似乎經歷了多長大戰，你要知道，那時候的你父親已經是神使級了，我想不到，是誰能夠威脅到他。”
“也是那一次，他第一次求我，讓我出手。”
“以楚王族的名義，對神宮下手，神罰秦若夢。”楚君說到這，痛苦的捏緊拳：“可那是我弟弟啊！那是我弟妹，我如何能下得去手？你可知道，我當時便已經是神宮的第九位王了！”
“可我沒有選擇！”
“當時，九天所有王族幾乎都要對神宮出手，秦若夢雖強，但絕對抵抗不了所有王族的，她需要一次金蟬脫殼的機會，楚王族，作爲九天第一王族，是唯一一個可以助她的人。”
“所以，有了你後來看到的一幕，楚王族降臨神罰，擊破神宮。”楚君嘆息聲，這便是當年的真相。
然而，楚巖皺眉：“可我曾在記憶中看見過，你傷我父親一擊！”
“演給你看的罷了！”楚君略顯無力：“若夢曾說，將來若有一天她的後代迴歸了，需要一個假想敵，讓他變強，而他們真正的敵人，太過可怕了，是哪怕你現在都無法招惹的人，所以楚王族，是你最好的假想敵。”
楚巖沉默，原來這一切，也都在孃的佈局中麼？
“而且我與神宮敵對，其實也是若夢的一步棋，當年她曾與我說，她被人盯上了，神宮似乎也是，她需要有人跳出這個圈子。而唯有我和神宮敵對，會很容易被人忽略，方便去做一些事情。”
楚君繼續道：“而且這些年你看着天下太平，但只是表面現象罷了，神宮許多人，暗中都被人盯着，這一點你可以問君王他們，他們應該感應更準確一些。”
君王這時點頭：“確實，這一點他沒說謊，萬年前我剛證神道，前往過一次九天，可每一次我穿梭界壁時，都好像有眼睛在盯着我。”
“我也有這種感覺。”尊上思索下，突然道：“哪怕我轉世塵間，都有人在暗中操控。”
“是誰？”楚巖疑惑道。
“不知道。”楚君搖頭：“但大概有一些猜測的方向，他們盯着神宮，無非是怕神宮壞了他們的計劃，影響到第十位神皇出世，而出現第十位神皇對誰會最有利？”
“其餘九位神皇？”
“有可能，但除此外，還有一個人。”楚君思索下，突然道。
諸人先是沉默，旋即君王幾人目光一縮，君王突然道：“是那位？”
“對！”楚君點頭。
楚巖則有些迷糊：“你們能不打啞謎麼？”
楚君看向楚巖，笑道：“很簡單，當年換天的那一位。”
“當年換天的那位是誰，九天十地知道的人很少，但有一些人其實還是見過的，據說人皇當年便曾在他門下求學過，而他能夠換天，其實便在某種意義上證明，他其實是比神皇更加強的。”楚君講道：“畢竟神皇換不了天。”
“而且上古時曾有人推測，這片天的人越強，那人就會越強，就想我們的道統世界一樣，我們都在他的道統之中。”
楚巖並不意外，這一點其實他早便有一些猜測，但只是不夠精準，可馬上他又道：“但不對啊，若真是如此，他爲何要設下神途限制？若沒有萬米封禁，這天下不是會誕生更多的神明？他豈不是會更強？”
“那倒未必。”
這時，一直沒開口的天王突然笑道：“其實萬米封禁和神途，更像是一種壓力，給你規定好壽命，然後封禁，讓全天下人去爭那幾百個名額，所有人都會更加努力。”
“可一旦壽元無限，神途無限，大家彼此不爭了，你認爲現在還會有那麼多人拼命修行麼？”
楚巖恍然，確實，如果神途無限，壽命無限，沒了壓力，現在天下人心可能就散了。
畢竟修行本身其實是一件很辛苦的事，若是能不用修行，便可以享有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那誰還會去刻意修行？
“這麼說，倒是過得去。”
“不光如此。”這時，天王繼續道：“我曾懷疑，尋常真神已經無法爲那人，或是那一勢力提供力量了，他需要的是強者，神皇、神帝這種，所以他纔會如此迫切的讓亂世降臨。”
這時，楚巖突然抓住什麼縫隙一樣，立刻道：“你說有人迫切讓亂世降臨？”
“自然。”天王微微點頭：“我問你，你不覺得這些年你的一些經歷都很奇怪麼？譬如總是會招惹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亦或是被人算計，好像自己是黴神轉世一般，走到哪禍端便到哪。”
“……”
不知爲何，楚巖總感覺，這老頭好像在罵自己呢？
不是感覺，就是啊。
你才黴神轉世呢，你全家都黴神轉世！
楚岩心中不爽，可回憶一翻，似乎確實如此，他這些年行走之地，總是會遇到各種麻煩。
有些麻煩，巧合的他都感覺這套路似曾相識了……
走走路，就能碰見找事的。
之前他倒覺得沒什麼不妥，畢竟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可如今被天王一提起，聯合起來，有了一些想法。
“你是說……”
“沒錯，其實是有人在促進這個過程，或者說，我懷疑神宮都可能是當年別人的算計。神宮存在，可能本身就不是第十次亂世，或者說，若夢可能本身就不是皇者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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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此話一出，驚動不少人。
包括君王和尊上幾人都皺下眉。
“老傢伙，說話時候注意點！”君王不爽道，污衊別人行，秦若夢，信不信我打你？
天王瞥眼君王，一臉不屑，你也打不過我呀，繼續道：“我不是胡說，而是有一些推測。或者說，秦若夢可能本身是神皇種子，但她其實很早就放棄了，別的不說，這麼多年，你們誰見過秦若夢的神途麼？”
君王幾人楞下，似乎，都沒見過。
“這便對了。”天王道：“我猜測，秦若夢可能也修了一條非神途的道，可能是逆天路，或者是先天之路，但總之，她應該沒有修神途，所以在她成神時，其實便等於是放棄神皇種子這一層身份了。”
“但那一次亂世隱約有降臨的跡象，應該確實是因爲秦若夢，因爲那個時代除了她外，我想不到還有其餘人有這般大氣運了。”
天王說這話時，楚君猶豫下，話到嘴邊，卻沒突出。
其實，楚君是知道一位的……
他那位弟弟。
萬年前，所有人都只記得秦若夢，提起楚寒風，大多數也只會說他找了一位好媳婦，可唯有楚君這位做哥哥的人知道……
楚寒風，大氣運者也。
當年古秦有鳳秦若夢。
誰又知道，楚王族有的是……龍！
真正的龍！
楚君一直認爲，如果楚寒風不是對秦若夢動情，兩人若真的交手，勝負未定。
天王繼續道：“可秦若夢放棄神皇種子的身份後，神宮還是被滅了，我猜測，那時候便有人在算計，爲推進這一次的亂世，故意將九天的仇恨拉向仙域，還有你身邊的人，都可以有人潛伏，故意爲你拉仇恨，讓你殺伐，引來亂世。”
楚巖眉頭一皺再皺。
天王的話是說，他身邊……有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