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巖眉頭緊皺，神途是陰謀。
那豈不是說，從上古至今，所有人都修行錯了？
“當然，不一定是我們錯了，可能是，我們被人利用了。”雷霸神帝淡淡道：“也可能是某一位神皇做了什麼，畢竟當年神皇，並非不死的，可真正的蒼天，卻是不死的，所以也有神皇變了。”
“我記得在神皇庭末期時，天皇便曾猜測過，神皇無法在突破了，可能是因爲受到了天高度的影響。”雷霸神帝道。
天皇！
楚巖目光一縮。
九皇，再出一位。
奕皇。
弄黃。
天皇。
九皇中的第三位。
楚巖其實是想問，當年九皇究竟是哪九人，但他猶豫下還是滯住了，因爲他知道，問了雷霸神帝也未必會告訴他。
“天難道有盡頭？”楚巖這時道，既然天皇說，神皇無法突破，是受到天的高度影響，那就是說，這天是有盡頭的？
“有！”雷霸神帝鄭重點頭：“昔年，九位神皇曾聯手破空，最終抵達天的盡頭，遭到一巨大無比的混沌空間所阻，無法再寸進分寸，自此以後九位神皇得知，天其實是有盡頭的。當然，那究竟是天的盡頭，還是其餘什麼，便不得而知了。”
雷霸神殿道：“當年，天皇曾猜測，達到神皇后實力無法再精進，可能便是受到天的盡頭束縛，唯有打破蒼天，才能真正得道。”
“後來呢？”
“天皇提議，可被其餘幾位神皇婉拒。”雷霸神帝道：“蒼天與蒼生同源，一旦天碎了，奕神皇猜測，蒼生大地可能也就不在了。”
“此事以後，天皇一直耿耿於懷，據說他曾單獨開闢通道，至九天上，全力出手，但仍是沒有將天打碎。”
“所以秦若夢猜測，神途路是陰謀，未必是假的，但究竟是九皇操控，還是誰，便不得而知了。”雷霸神帝道。
楚巖暗驚。
可如果神途路是陰謀，那是誰在操控？
蒼天自己嗎？
楚巖不在多想，伸手將不滅神帝的神骨取出，任由可怕的氣機衝擊，將他的血肉都腐蝕掉，他依舊緊緊握着，感受上方的每一寸力量。
“嗡！”
良久，楚巖雙眸突然一變，那金色聖骨，不在晃動了，而是和他自己的手臂有了一絲融合之意。
“啊……”
下一刻，楚巖發出一聲悽慘吼聲。
痛！
生死之痛！
隨着金色聖骨入體，楚巖感覺，他渾身的每一處皮膚都在遭受抽絲剝繭之苦，渾身上下，二百零六根骨頭都在發生蛻變。
金色聖骨在他體內化作金色粉末，然後一點點流進他的骨駭中。
正所謂，先入骨，後入髓！
當金色粉末入髓時，楚巖只感覺他的體魄都在發生變化，不光是聖骨，連肌膚、軀體都在變化，朝着一種極限衝擊。
“堅持住！楚巖，你想走他人所不能走之路，行他人所不能行之事，那便要受他人所不能受之苦。你一路修行，皆爲極限，九品聖命魂，完美君圖，無暇聖影，鑄造至尊聖路，仙王境，你一樣要做到極限。”
“完美體魄，完美魂魄，完美聖路，唯有這樣，你才能找到娘！”
楚巖咬牙發誓，可額頭上的汗水依舊豆大般流下。
那種疼，楚巖發誓，一定比死還要更痛苦。
生不如死，怕便是這樣了吧？
疼的他牙都在顫。
肉身被一次次涅滅，然後再次重塑。
“轟！”
終於，許久後，楚巖呼吸漸漸平穩下來。
從他體內，有一股沖天之力破滅一切。
他整個人也隨之暈厥了去。
當他再醒來時，已是數日之後，楚巖勾動下手指，眼神再睜開時，竟刺出一抹金芒來。
而當他在握拳，咔嚓一聲，手掌間竟憑空出現一片破碎虛空。
楚巖目光一怔。
自己隨手一握，沒有動用道源力，便將空間給捏碎了？
“成了！”下一刻，楚巖萬般驚喜，他內視體魄，渾身上下每一根聖骨都完整無缺，體魄無暇，宛如真正的神軀一般。
“九級體魄！仙王至極。”楚巖驚喜萬分。
而這時，楚巖目光再次一變，他發現，自己達到九級聖軀後，他的聖路竟也發生了一絲變化。
“我的道源之力……蛻變了？”
在楚巖的記憶中，道源之力的蛻變，是隨着境界來的。
聖帝，修聖級道源。
仙王，修王級道源。
真神，爲神級道源。
皆是倍數關係。
可現在……
楚巖竟隱約發現，他隨着體魄達到極致後，他的道源之力竟也發生一次蛻變。
不再是純粹的仙王道源，而是一種力量迸發的道源。
並非達到仙王道源的兩倍，可卻比一般的道源強出許多。
他感覺，自己如今的一抹道源，相當於其餘人的一點五倍左右。
“前輩，這是怎麼回事？”楚巖忍不住問道。
雷霸神帝沉默下，突然道：“這便是神帝！”
“什麼意思？”
“你可知爲何神皇無敵？”
“爲何？”
“因爲到了神皇境，道源受神皇力的影響，會再發生一次蛻變。”雷霸神帝緩緩道：“神皇的神途，不一定就比真神修築的神途長很多，可能只是一米。”
“但這就相當於一名聖路修築了九千九百九十九米的仙王，與一名神途剛好一萬米長的真神比較一樣。”
“這真神看似只比這仙王多走一步。”
“可因爲道源蛻變，卻是倍數關係！”
楚巖安靜聽着，卻沒有打斷。
雷霸神帝繼續道：“而到了真神境，道源爲神級道源，其實便不會輕易蛻變了，所謂真神、神王這些，其實本質都是一樣的，如果強行規劃的話，其實還算是一個境界。”
“因爲聖帝以後，境界劃分是按照道源級別來的。”
“但神王的道源，其實沒有蛻變，只有神途長度達到一定程度，被單獨分離出來而已。”
“可神皇不一樣，神皇的道源力中擁有一抹皇力加持，所以還會發生一次質變，令其道源強大無比。”
“但除了神皇，神帝……其實也是有道源蛻變的！”雷霸神帝沉吟下，道：“昔年，我等四位神帝，雖未能成皇，可卻擁有皇下極之名，便是因爲如此。”
“我等本身，將一種力量修行到了極致，不滅與血天一樣，主修體魄，將體魄修到極限，而我和太虛則將靈魂之力修到極致。”
“體魄和靈魂之力任何一種力量達到極限，都會令道源發生一次質變，只可惜，不如皇力加持那樣，被天道所認可，體魄和靈魂到達極限，只能達到半倍蛻變。”雷霸神帝道。
楚巖恍然，這時也終於明白。
爲何上古四百零八神。
九位神皇，剩下近四百人中，唯獨四人被稱爲神帝。
因爲他們的道源也質變了。
“這麼說……我現在也算是神帝了？”楚巖怔下。
雷霸神帝嘴角抽搐下，冷哼聲：“你還是先成真神吧。”
“也對，那就是說，我如果以現在這樣修行下去，入神途，便能成爲神帝？”
“理論講是這樣。”雷霸神帝點頭：“這便是神帝的強大所在。半倍的道源質變，看似不多，可在沒有皇力加持，道源已無法在質變的情況下增添半倍戰力，那便可以碾壓無數人。”
楚巖恍然，他隱隱也明白，爲何神帝比神皇還要少了。
神皇，是得天地之造化，以皇力加持。
歸根結底，其實算是藉助外力因素成道的。
可神帝不一樣。
四位神帝，皆是憑藉自身之力修行到極致，換取道源半倍的蛻變，這聽起來簡單，可遠比神皇更難。
畢竟神皇證道，機緣、運氣成分更多一些。
可神帝，拼的則是毅力了。
“那豈不是說，神帝證道神皇，將直接超越其餘神皇？”楚巖問道，畢竟神帝的道源已經質變了半倍，再加持皇力，那便是三倍了，比正常的神皇還要多出一倍。
聞言，雷霸神帝眼眸間升起一抹驕傲之色：“那是自然，當然，九位神皇不會給我們機會罷了，小子，你可知九皇之中，奕神皇年紀最小，境界也最低，他甚至比我們四位神帝還要更晚成神，可偏偏最後一位神皇是他，而不是我們的原因嗎？”
“爲何？”
“是因爲其餘九位神皇，不敢讓我們證道。”雷霸神帝這一刻霸氣無雙：“神皇也會怕，昔年，血天一人，敢戰神皇，當時，一抹皇力誕生，那時候，奕神皇還只是一個後起之秀，血天神帝之名卻已威震十界天，可偏偏，血天失敗了，沒有奪得皇力，真的是因爲奕運氣好嗎？”
楚巖不言。
雷霸神帝繼續：“當然不是，昔年，血天之強，神皇不出，不誇張的說，他一人可以滅世，無真神是他一合之敵，包括沒有證道的奕。”
“但那一次，有人暗中纏住了血天，令其耽誤了奪取皇力最好的機會，這才便宜了奕。”
這一刻，雷霸神帝眼眸中充斥不屑，直呼奕神皇的名諱，冷哼聲：“至於是誰，其實大家心知肚明，只是當年太平之時，血天不願掀起風波，不然的話，光憑那一次，血天定會殺上神皇庭去討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