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涌澎湃的海水一波接一波的涌入焦石洞之中,象是永不停歇的機器一樣,整個焦石洞都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震得蕭天的耳鼓欲裂。從焦石洞縫隙中發出的尖嘯之聲象是一道道利劍衝擊着蕭天的心理防線,整個焦石洞對於蕭天來說就是一個世界,而這個世界彷彿就要到了末日一樣。
自然的力量的確非人類所能抗衡,蕭天一呼一吸間似乎明白了這個含義。牢籠裡面的起起伏伏也讓蕭天在這個時候意識到自己在自然面前渺小的彷彿一粒塵埃,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蕭天牢牢的抓住牢籠的頂端,用仰起的鼻息去獲取那流動在牢籠頂端的一縷空氣,以博得自己生存的一線機會。蕭天望着頭頂上那一盞昏暗的光線知道此前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裡象他這般爲生存掙扎着,只是看了到最後誰撐得時間夠長久誰就可以勝出,就可以生存下去。
也許整個漲潮從第一聲尖嘯到最後消失只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但是對於掙扎在死亡線上的蕭天似乎有十年那麼長,蕭天從來沒有感覺一分鐘對於自己是那麼的漫長。
不,也許有過,那是在城北小號裡掙扎的時候,不過那時候掙扎的是自己的內心,而現在不僅是內心堅毅程度的自我較量,更是對自身體能的一種考驗。
現在整個焦石洞幾乎都已經被漲潮後的海水注滿了,起伏的波浪在肆無忌憚的撞擊着焦石洞的牆壁,同時也在爭奪着蕭天唯一可以仰鼻呼吸的一點空間。
現在蕭天幾乎完全是藉助雙臂的力量把自己吊在牢籠的頂端,而同時爲了爭奪上面那一點可以呼吸的空間,蕭天只能完全把自己的鼻息使勁的靠向牢籠頂端的外面。
由於牢籠鋼筋間縫隙的狹小,蕭天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臉都要被夾在鋼筋之間,和金屬的摩擦加上海水的侵潤把蕭天的臉上磨出兩道血紅的痕跡,可見人在被逼迫到絕境的時候求生的強烈。
整個牢籠的設計都是比成人高出一些,雖然蕭天生得比臺灣平常人高大卻也不得不墊起腳尖才能觸碰到牢籠的底部。但是現在卻由於焦石洞下面暗流洶涌使得蕭天根本就站立不住,所以蕭天現在等於是掛在牢籠的頂端,暗流的衝擊使得蕭天時起時浮,海水的苦澀已經讓蕭天暫時忘記了淡水的滋味。
現在蕭天無時無刻不希望海水早些退去,牢籠裡的上下翻騰和起起伏伏在一點一點的消耗着蕭天的氣力。就這樣雙臂掛着即使有海水的些許浮力卻也着實讓蕭天感覺到十分疲憊,最後蕭天索性腰一用力把雙腿掛在牢籠的頂端,如果此刻有人望見蕭天一定會把他當成一隻園林中的大野猴。
就在蕭天的頭在不斷起伏的海水中翻騰的時候,蕭天的眼角突然望見此時焦石洞裡竟然多了很多浮游的生物,蕭天深吸了一口氣把腦袋沒入水中赫然發現不遠處的地方一道一米多長的銀白色亮光在慢悠悠的朝自己這邊游過來。
蕭天連忙換了一口氣等他在沒入水中的時候,發現那條亮光已經到了牢籠邊竟然順着縫隙遊了進來,蕭天看到這條海中象帶魚一樣的生物竟然有一米多長,周身有着五彩的鱗片,身子中間是一道天藍色鱗片,周身閃爍着銀色的光芒,更讓蕭天咋舌的是它竟然有兩顆鋒利的牙齒暴露在外面,蕭天知道這應該是海底下屬於兇猛好鬥的一種魚類,只是他不知道這到底叫什麼名字。
就見這條蛇狀長魚慢悠悠的朝蕭天的腰間游來,頭的兩隻眼睛象兩顆巨大的探照燈,在時刻尋找着獵物,現在蕭天只能不斷的一上一下換氣來注意這隻魚的動向,幾翻的換氣已經讓蕭天疲憊不堪。
這條大魚晃悠悠的出了蕭天的腰際竟然直奔的腦袋游去,突然間它象是見到什麼獵物似的就連蕭天都感覺他腦袋頭皮一麻,那條長魚象是一道利劍一樣射向蕭天的右邊耳朵。
還好現在蕭天憋足一口氣加之他又時刻都在注意着這條魚的動向,由於上面已經沒有空間讓蕭天躲避,所以蕭天只能把頭猛的向下一沉躲避了這條魚的攻擊,蕭天眼看這條魚的銀藍色身子從自己的鼻尖遊過。
由於蕭天下沉過猛結果他一下子鬆開了牢籠的頂端,使得整個身子都沉在了牢籠裡面。說實話蕭天的水性並不太好,在蕭天的記憶裡似乎只在上學的時候在學校的游泳館下過一次水,接受教練的一些訓練外再無其他機會下水游泳,今天更甭提在海水裡面,而且竟然還是在如此惡劣的情況下困在海水之中。
所以蕭天在牢籠裡努力掙扎着向上游去,一次未得手的大魚似乎也惱怒了起來圍繞了蕭天就開始撕咬蕭天,在海水之下當然是魚的天下,不一會蕭天的身上就被那條魚咬出數道傷痕。蕭天好不容易浮上水面換了一次氣,那條魚依然在不斷的偷襲着蕭天。
此時蕭天心中這個憋氣,現在被困在這個牢籠裡不說,竟然還要受一條魚的氣。蕭天的崛勁又上來了,雙手扒着牢籠大口的換了數口氣又再度猛的沉到牢籠裡面準備和那條魚來個搏鬥。
但是當蕭天再度沉到水中的時候那條大魚竟然沒有了蹤跡,蕭天憋着氣兩個眼睛瞪得溜圓望着四周就是不見那條魚的蹤跡,本來鹹澀的海水讓蕭天感覺到眼角生疼,所以他準備浮上去換口氣歇息一下。
然而就在蕭天向上浮的過程中,蕭天突然注意到不遠處一道寒光以飛快的速度在朝自己前進,前進的速度竟然都讓旁邊的海水有了輕微的波動。蕭天定睛一看就是那條把自己咬得遍體鱗傷的大魚,冤有頭債有主,蕭天單手握在牢籠的一邊以固定自己的身體然後自己觀察一點點靠近的大魚。
蕭天憋足的氣在慢慢的呼盡,但是按照蕭天計算他還可以撐到大魚襲擊自己的那一刻。眼看那道寒光一點點靠近,靈活的身軀瞬間穿過牢籠,一張血淋淋的大口直奔蕭天面門而來。蕭天知道那都是自己的血啊,蕭天看準機會腦袋一躲右手嗖的伸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大魚的尾巴。
魚鱗上面的那種滑不留手的感覺立刻傳了過來,大魚遊動的衝勁幾乎就讓蕭天手中到手的魚滑落出去。
蕭天右手猛的一用勁死死的扣住大魚的尾巴使勁把他甩向牢籠的欄杆之上,那條大魚似乎也受不住蕭天的這一抓在海水裡死命的翻騰起來,不斷涌起的海水一波一波的朝蕭天涌了過去。
蕭天知道這是大魚死前的掙扎,他不管那一套蕭天非要把這條弄死不可。然後就在蕭天要把這條大魚甩落在欄杆的時候,蕭天突然感覺到右手指尖如同過電一般瞬間變得麻木起來,一下子蕭天半邊身子都沒有了知覺。
那條大魚見狀飛快的掙脫了蕭天的大手消失在了焦石洞深處,現在蕭天是苦不堪言半天身子就根本不存在一般根本用不上勁,他只能眼看着自己的身子不斷的向下沉去。
蕭天知道他可能碰上了類似於電鰻的魚類,受到攻擊或者自我保護的時候會釋放電能,如果不是自己身體遠照一般人強壯一些,恐怕現在早就被電昏過去了。
蕭天努力的想試圖恢復自己右邊身子的感覺,但是費了半天勁還是隻有指尖輕微的有些反映,沒有辦法蕭天只能用緊有的一點氣力藉助自己的左手奮力的朝牢籠上面挪移過去。胸腔中的存氣一點一點的減少,缺氧的危機也在一點一點的朝蕭天籠罩過來,似乎頭頂上的那點昏暗的燈光對於蕭天來說是那麼的遙遠。
就在蕭天意識逐漸喪失的時候,蕭天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骷髏頭,骷髏頭上面甚至還掛着一些腐敗的碎肉。
本來四周漆黑的環境中突然跑出一個骷髏頭,這恐怕任何人都料想不到吧,驚恐中的蕭天立刻瞬間瞳孔一大張開了大嘴,這一張嘴本來留存的那點氧氣瞬間消失不見,蕭天飛快的向牢籠底部落去。
而牢籠外的那個骷髏如影隨至,似乎在嘲笑蕭天將會又有一個冤魂喪命在這焦石洞之中。此時已經被死亡逼迫到退無可退地步的蕭天在絕境中再一次爆發出人類求生意志的潛能,猛得向牢籠上面一竄,也就在這個時候蕭天感覺到自己右邊身子慢慢恢復了。
藉着這個當口蕭天飛快的向上面游去,一下子雙手再度抓住了牢籠頂部的欄杆,這一抓就彷彿抓到了生命的權利一樣。蕭天努力把鼻口探到外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好半天蕭天才緩過勁來。
這個焦石洞怎們會出現骷髏頭呢?難道是那些死在這裡犯人的?蕭天心中納悶道。見慣了死亡的蕭天並沒有對這些海底骷髏頭有太多的恐懼,只是在海底那誰也料想不到的環境中突然出現一個骷髏頭還真把蕭天嚇了一跳。
不過蕭天又一想如果是死了的犯人爲什麼屍體還會滯留在這個焦石洞裡呢?難道是這些犯人死後那些綠島獄警們直接把他們的屍體給拋棄在這焦石洞中麼?此時蕭天才感覺這些綠島獄警竟然是如此的可惡。
想到這裡蕭天想再度探一下水下,但是等蕭天再度把頭沒出海水中的時候,他赫然發現此時牢籠外面不只是一個骷髏頭,而是十數個骷髏頭一個個的漂浮在牢籠周圍,那恐怖的場面就如同電影中的鏡頭一樣。
骷髏頭上一個個漆黑的眼瞳彷彿恐怖的深淵一樣,看得蕭天心頭一陣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