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南,南天集團總部,劉忠言辦公室。
“什麼,老大被請進警察局了?”聽到劉子龍的電話,劉忠言一下子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哦!好!我知道該怎麼辦了!”劉忠言放下電話立刻招來了集團的投資部經理吩咐道連夜開會。
在夜裡的集團會上,劉忠言做出一個重要的經濟決策,那就明天一早公司動用五十個億的資金買進臺灣指數期貨,而且全部買跌!
二零零一年九月十日星期一的這天深夜,蕭天被臺北中山分局反黑組以協助調查的名義請到了警察局,也許事情真的正向蕭天預演的那樣發展,但是以後幾個小時後所發生的事情卻大大超出了蕭天的預期,他沒有想到不僅是在臺灣,乃至全世界竟然發生了一件大事。
“進去吧!”一名警員打開拘留所裡一個房間的大門,滯重的鐵門發出一聲悶響。由於是在深夜使得寂靜的拘留所裡的這聲悶響顯得那麼的刺耳,同在一個拘留所裡其他房間裡關押等待的提審的嫌疑犯立刻大聲咒罵起來。
“他媽的,開門不能小點聲?不知道老子在睡覺麼?”
“操,讓不讓人睡覺了?”
……
“都把嘴給我閉上。”開門的獄警一聲大喝立刻蓋過了所有人,雖然隱約還有咒罵聲傳來但是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
蕭天望了拘留所裡面的一扇扇鐵門笑了笑,心道看來這一晚我就要在這裡渡過了,這真是拿自由換安全啊。
“你在笑什麼?”獄警不明白蕭天爲什麼到了現在還能笑出來,獄警如果不是知道蕭天身份的話可能就會大罵蕭天不知死活,但是這個笑容在現在看來是蕭天完全沒有把進拘留所當成一回事,所以他感覺到有些詫異。
“哦!沒什麼?”蕭天隨手擺了幾下,隨口調侃道“明天什麼時候提審我這個嫌疑犯啊?”
“放心,明天早上一上班,我們組長親自問你話!”獄警說道,說完獄警等蕭天進入房間後轉身就走了。
蕭天一看這個不足十平方的拘留所小單間,一個硬板牀,上面有一層毯子,但是毯子上面已經褶皺不堪,而且菸頭燙的窟窿一個接着一個,在房間的角落裡有個便池,好在收拾的很乾淨沒有異味。
蕭天輕嘆了一口氣,道“看來今晚不會有舒服的大牀睡嘍!”說完蕭天把外衣一脫鋪在牀上,頭枕雙手躺在牀上,眼望房頂的那盞暗黃色燈泡出神,整個拘留所裡異常的寂靜,雖然裡面有些陰冷,但是蕭天卻感覺自己好像很長時間都沒有這樣獨處的時間了,自己的思緒也隨着拘留所流動的氣息跳動着。
蕭天隱約記得三年前也是這樣一個九月的天氣他被一輛警車送入了城北監獄的大門,有所分別的也許只是三年前是在海峽那邊,而三年後是在海峽這邊罷了。想到這裡蕭天突然撲哧一笑,對了,其實還有一個最大的不同點。
那就是身份不一樣了,三年當他走進城北監獄的時候是以一個殺人犯的身份,而且當時他只是一名在校的大學生,而三年後的今天當他再次被帶進臺北中山分局拘留所的時候是以一個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而且是現在臺灣無論是黑道還是白道聽到他名字後都要心驚肉跳的人物,甚至連現在的臺灣大總統都是他一手扶起來的。
想到這裡蕭天真的感覺到人生是如此的戲劇話,而自己的人生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又何嘗想到是如此的富有傳奇色彩呢?
躺在牀上的蕭天也許是雙臂被枕的麻木了,他翻了一個身把頭衝向牆裡面對着牆壁,雖然自己的對面是黝黑的牆壁,但是對於此時的蕭天來說卻彷彿一面屏幕一樣,從這個屏幕裡蕭天似乎又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蕭天始終認爲自己不是個十惡不赦的人,甚至蕭天有時候認爲自己就好像古代劫富濟貧的俠客一樣,又或者是沙場上能征善戰的大將軍帶領着自己的手下在戰場上衝鋒陷陣,殺的敵人潰不成軍。
我本善良!蕭天從在自己的內心用這四個字來形容自己。不管自己在白道上是多麼的呼風喚雨,也不論自己的雙手在黑道上沾滿了多少血腥,蕭天始終認爲自己走了一條對於自己來說還算不錯的路,至少對於他這樣人來說是這樣。
蕭天曾經想過如果自己在城北監獄真的有一天出獄了,自己到社會上還能幹什麼呢?十幾年的光陰在監獄裡渡過,自己在大學裡所學的那些知識可能早就跟不上時代了,那時早已經邁進中年的自己真的還能靠自己的雙手來養活自己麼?也許自己真的就象電影&l;月黑高飛&g;裡那個黑人老頭一樣早就已經習慣了監獄裡的生活,即使出獄後也發現這個社會和自己是多麼的格格不入,自己會不會也自殺呢?
自己以後的路該怎麼走呢?是繼續留在臺灣,還是回到大陸去呢?儘管蕭天多次的說過臺灣不是自己的久留之地,自己的根永遠都是在大陸的,但是他真的習慣臺灣的生活方式,自己真的就那麼願意再返回大陸麼?大陸的一切真的還能象以前那樣接受自己麼?自己還能回到自己的家鄉,回到自己父母的身邊去爲他們養老送終麼?
蕭天慘淡的閉了一下雙眼,他發現自己的眼角早已經浸滿了淚水,蕭天突然發現自己是那麼的懷念家鄉,懷念自己的父母,以至於他是那麼的擔心自從自己從監獄裡逃脫之後會給自己的父母帶來怎樣的精神壓力,他們是不是在家裡真的爲自己擔心一年又一年呢?也許這擔心早已經化成了鬢角邊那絲絲的白髮了吧,蕭天在這一刻才知道自己其實一直以來都在刻意去迴避這些東西,不想讓這些東西去擾亂自己的心神,因爲自己的情感負擔越過就意味他思考的空間越狹窄,在目前臺灣的情勢下對自己來說就意味着自己的判斷力和執行力的降低,那也許會給自己及自己身邊的人帶來危害。
但是家是一定要回去的!等眼下這些事情一完結就離開臺灣,蕭天在心中篤定着。蕭天相信自己一樣可以在大陸再開創自己的一片天地。
想到這裡蕭天感覺到自己的心情不再那麼沉重,恍惚間輕微的鼾聲從蕭天的牀上響起,他睡着了,就在中山分局拘留所這個狹小的硬板牀上睡着了。
此時蕭天雖然睡着了,但是在濃重的夜色下依然還有人保持着清醒。在張強別墅外面泳池的一棵椰樹下,一道人影靠在樹旁似乎在打着電話,隱約的私語聲從椰樹那邊傳了出來,但是聲音很小,小到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
“蕭南天現在被關在中山分局的拘留所…要快…。”那道人影快速的說完話然後快速的轉身從椰樹後面出來,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竟然迎面走出一個人來。人影似乎根本就沒有料想到竟然有人可以如此接近自己而不被自己發現,所以一時有些錯鄂。
“這麼晚了,妹妹還沒休息麼?”迎面而來的那道倩影發出些許慵懶的聲音,隨着腳步的臨近倩影的面容顯現出來,竟然是飄雪,而在椰樹下打電話此時愣在那裡的人影正是張強楊明的乾妹妹英子。
“哦!姐姐…不也沒睡麼?房間裡太熱了,我…我出來走走!”好在夜色很濃重,正好掩蓋了英子臉上的那份不自然。
“哦!”飄雪頗有深意的望了英子一眼,沒有再說話。英子語氣中的那份不安已經被飄雪把握到了幾分。
“姐姐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回去休息了!”說完英子從飄雪身邊經過朝別墅走去。
“現在外面不安全,妹妹以後出來要多加小心纔是!”飄雪輕聲說道,同時頭微微一側朝英子離去的方向瞥了一眼。
聽到飄雪的話,英子身影陡然一停,右手間的一道寒光悄悄閃過,英子道“不勞姐姐關心,我休息去了。”
飄雪沒有回頭,而是靜靜地站在椰樹下面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凝望着什麼,就在此時別墅周圍的椰樹下總有那麼一股不和諧的氣氛在遊走,讓人隱約感覺到又有大事要發生了。
中山分局,拘留所。
“起來!起來!”
正在睡夢中的蕭天隱約聽到有人在用力的敲打着鐵門,蕭天感覺到自己好像剛剛閉上眼睛,難道天亮了?
蕭天一睜眼看了看牆壁頂端的鐵窗,發現竟然還是漆黑一片,剛纔那兩個獄警不是說早上才提審麼,怎麼現在就來了,蕭天望着鐵門外兩名獄警心中揣測道。
蕭天定睛一看發現這兩名獄警中並沒有先前送自己進來的那個,而是完全陌生的兩個警察。蕭天也沒有多想從牀上站了起來來到門前問道“不是早上才提審麼?這天還沒亮呢?”
“什麼時候提審我們說的算,哪來那麼多廢話?”其中一名獄警沒好氣的望了蕭天一眼,掏出一串鑰匙準備打開鐵門。
“是最邊上的那把,也不知道你們獄警是怎麼當的連個鑰匙都找不到?”蕭天劍眉一挑提醒道,蕭天發現那個拿鑰匙的獄警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可以打開蕭天那個房間的鑰匙,所以看了半天沒好氣的提醒道。
拿鑰匙的那個獄警目露兇光的望了蕭天一眼,這個時候旁邊那個獄警用胳膊肘輕碰了一下他,提醒道“辦正事要緊!”
這個時候嘩啦一聲鐵門被那個拿鑰匙的獄警打開了,獄警道“跟我們走吧!”
蕭天大步一邁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蕭天在中間,兩名警察一前一後三人朝拘留所外面走去。這個時候蕭天回頭望了一眼自己的房間,發現房間的鐵門就那麼敞開着,似乎是獄警忘鎖上了。隨後蕭天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後面的那個獄警,微微一笑。
“看什麼看,快走!”後面的那個獄警喝道。
臨走出拘留所的大門,蕭天發現在拘留所門口的值班室裡竟然是空無一人,難道中山分局的拘留所都不是用警察值班的?蕭天在心中暗道。
中山分局的拘留所在整個分局的最後面,審訊室是在分局的辦公樓裡,地點蕭天在進拘留所的時候就已經問過送他進來的那個獄警了。但是現在在前面帶路的那個獄警很是奇怪,他並沒有把蕭天往中山分局辦公露裡面帶,而是把蕭天帶往拘留所的後面,而且整個拘留所周圍竟然都沒有一個警察在巡邏值班。
蕭天不知道拘留所的後面原本是中山分局的一個倉庫,現在早已經荒廢了,裡面擺放的都是警察局一些不用的辦公桌椅等物品。
“警察先生,審訊室不是在前樓麼?”蕭天問道。
“哦!今天晚上改地點了,跟我們走吧!”前面的那名獄警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看就不用去那了,就在這裡審吧!”蕭天突然停住步伐語氣陰沉的說道。
前後兩名獄警聽到蕭天的話幾乎同時停住腳步,彼此和蕭天大約保持兩米左右的距離,前面的那個警察沒有說話,後面的那個警察同樣也沒有說話,兩個人彷彿雕塑一般站立着。
蕭天已經感覺到周圍的殺氣在慢慢朝二人凝聚,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這個時候前面的那個獄警慢慢地轉過身來,衝蕭天獰笑道。
“那現在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