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

乾坤空落落,歲月去堂堂。

在萬家燈火中,一年的時光匆匆走過,猶如白駒過隙,不做一刻停留。

所有人都以爲,魔宮會在中原武林防守最弱的除夕發起進攻,因此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然而,魔宮並沒有放出半點風聲。除夕夜在一片緊張之中,如往常一樣,平平靜靜地過去了,但所有人都明白,這也許是未來中原最後一個安寧的除夕。

正月十五鬧元宵。

元宵節的夜晚,不像除夕夜那樣,人人都關起門來在家中守歲,而是人山人海,所有人都走到大街上,用鼎沸的人聲與輝煌的燈火演繹新一年的氣象。

樓閣高聳,燈火通明。夜空星斗稀疏,圓月如同一輪大玉盤懸掛在夜空中,皎潔而寧靜的月光傾瀉而下,灑落在熱鬧的人間。不遠處煙花紛紛升起,一個接着一個在夜空中砰然綻放,有些如一朵碩大鮮豔的牡丹,有些如一隻可愛的兔子,各種形態惟妙惟肖,五顏六色的煙火將黑暗的天幕點綴得熠熠生輝,路邊河水波光粼粼。

街道上人聲鼎沸,大人與小孩都來到街道上,兩旁的店鋪貨攤鱗次櫛比,都點着明亮的燈籠。雖然天氣還冷,但熱鬧的街市卻已經完全驅散了這冬日的嚴寒。人們穿着厚厚的喜慶的棉衣,臉上掛着喜氣洋洋的笑容,孩子們手上拿着糖葫蘆,有些提着各式各樣的花燈,一對對年輕男女此刻也放下了平日裡的矜持,成雙成對,手牽着手加入這元宵夜晚的美景。

隨着人流一起緩步行走在熱鬧的夜市上,兩側是行人與擺至街道上的小店鋪,陳家少主陳鵬飛與凌昭雲並肩走在前面有說有笑,後面跟着的則是白輕墨與蘭簫。四人走在一塊兒,雖然都穿着厚厚的棉絨大氅,卻絲毫遮擋不了那引人注目的絕世風姿。兩側及周圍的人頻頻回頭注目,而四人彷彿對旁人的目光視若無睹,依舊談笑風生,從容漫步在燈火輝煌的街市上。

“嘖嘖,從前沒來過,只聽說宣州煙火甲天下,還思量着煙火這東西四處皆有,哪裡有什麼不同的。”凌昭雲不顧身邊行人怪異的眼光,依舊悠閒地搖着自己那柄玉扇,“如今親自來看才知道,不論是顏色還是形態,宣州的煙火是真正的不同凡響。”

蘭簫在後面接道:“凌兄說得對。京城雖說是中原最繁華的地方,今晚卻也不一定有宣州熱鬧。”

白輕墨懷裡抱着九夜,小狐狸乖巧地趴在她懷中,兩隻尖尖小小的耳朵動來動去,圓圓的頭顱四處探着,好奇地觀望四周的景象。

陳鵬飛在臨風山莊時,邀請了碧落教主蘭簫、沉月宮主白輕墨、傾雲樓主凌昭雲、明宗少主北堂尋,並着一隻名爲單飛的跟屁蟲到宣州觀賞煙花節。元宵的晚上,陳鵬飛爲盡地主之誼,帶着各位客人們來到街市上觀賞煙花,只是號稱“天下第一神偷”的單飛一向是個閒不住的,一到夜市上便嚷嚷着要自個兒去玩,順便拖上了老實的北堂尋,二人不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

又一朵橙黃色與亮紫色交錯的煙花盛開在漆黑的天幕,陳鵬飛回過頭來,對着幾人道:“在下原本只是想找幾位朋友聚一聚,既然各位滿意,那我便徹底放心了。”

街燈流火,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孩子們與年輕男女圍在河岸邊,將手中的花燈放下,順着潺潺的河水飄飄悠悠地流走。遠處的花燈已經看不清形狀,只剩下密密麻麻的小光點,彷彿已經流向天盡頭,光芒若隱若現地閃爍着,將整個世界映照成一片燈海。

一個扎着兩隻羊角辮的小女孩從四人身旁跑過,手中提着一隻小白兔模樣的花燈,歡快地在大街上蹦蹦跳跳,天真的大眼睛裡閃爍着歡喜而純真的光芒,頭頂兩隻羊角辮隨着她的動作也一跳一跳的,模樣十分的討喜可人。小女孩提着花燈跑到了不遠處母親的身邊,拉住母親的手輕輕搖晃着,然後將花燈遞給自己的孃親,讓她彎下腰來,小手捧住孃親的臉,湊過去親了一口。母女倆笑的比蜜還要甜。

白輕墨看着這一幕,不由自主地停住腳步,嘴角微微彎起,有些出神。

蘭簫看一眼那一對已經轉過身牽着手沒入人海的母女,亦停頓下來,看了身邊人一眼,淺淺一笑。

街市上熱鬧非凡,見一位風華絕代的女子忽然停下來望着前邊兒出神,路旁店鋪的老闆眼尖地抓住機會,對着蘭簫叫道:“這位公子,給您身邊這位姑娘買只花燈吧,就當是求個萬事吉祥,好事成雙。”

蘭簫與白輕墨皆轉過眼去。一直走在前面的凌昭雲與陳鵬飛也轉過身來看向那個店老闆,愣了愣,頓時覺得這場景有些好笑。

年輕的店老闆被這四個人氣勢十足地盯着,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後腦勺,靦腆地道:“幾位客官,咱鋪子裡頭的花燈都是我師父扎的,可是我們這街上有名的頂好技藝。幾位若是不嫌棄,便買了一隻去。”說着往街上指了指,頗自豪地道,“您瞧,這街上成雙成對的男女哪兒有不提我們家花燈的?”

蘭簫聞言看向白輕墨,溫聲問道:“你要不要?”

白輕墨怔了怔,旋即好笑地道:“你倒是很願意聽他的勸,花燈這東西,我不信的。”

“哎,這位姑娘,話可不是這麼說。”店家捧出一隻造型精緻的蓮花燈,連忙道,“這信不信咱管不着,大家元宵出門放花燈,也不一定都是信的,不過是心中存一個念想,給新一年求個好兆頭。”

凌昭雲用扇子敲了敲手心,道:“這話說得在理。蘭兄,你不如給她買了這個罷,橫豎損不了你多少家底的,況且正巧是朵蓮花。”

白輕墨目光落在那蓮花燈上。雖是紗紙做的,但上面的顏色與紋路都清晰無比,每一片花瓣都惟妙惟肖,正如一朵盛放的蓮花。卻見蘭簫已經走過去要將那花燈拿過來,白輕墨連忙阻止道:“別買了,我不要這個。”

凌昭雲笑道:“你不是向來鍾愛蓮花的麼?今兒個怎麼不要?”

白輕墨看他一眼,再看向一直微笑的蘭簫:“走了。”然後看也不看那一臉失望之色的店老闆,徑自往前走了。

凌昭雲玉扇一張,掩住咧開的嘴角,同陳鵬飛跟上白輕墨的背影。蘭簫則對着她的背影無奈一笑,然後對着店老闆歉意地拱了拱手,也迅速跟了上去。

燦爛的煙火升上黑色的天幕,然後砰然綻放,爆出熱烈的火花,一個接着一個,將天空映照得仿若白晝。穿過嘈雜的街道,衆人在一座三層樓閣前停了下來。

樓閣燈火通明,正紅朱漆,琉璃金瓦,每一層屋檐上都有有八隻高高翹起的檐角,樓頂一根鎏金串銅球的細柱直指天際。

身側人進進出出,凌昭雲仰起頭望着頂上的匾額,念道:“十八仙。”

陳鵬飛道:“十八仙乃宣城最佳的觀景點,是我陳家建起的。每逢大型慶典,富家子弟都會在這裡觀看全城美景。尤其是元宵的煙火節,由於視野開闊且地處城中心,能夠觀賞到全城各處的煙花禮炮。”說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將三人領進了十八仙樓內,轉上樓梯,“咱們直接上三樓,那兒視野最好,而且今天三樓沒有閒雜人等,想來三位會喜歡。”

踩着盤旋樓梯走上了十八仙三樓,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古樸簡單的開放式樓閣。整個三樓都沒有任何障礙阻隔,只是一個整體,四周沒有牆壁和門窗,只有一圈木質圍欄與在夜風中飄蕩的紫色簾帳。簾帳用繩子綁在了柱子上,隨着風輕輕飄蕩,卻將視野完全打開。紅木地板平整光滑,在黑夜中完全顯出內斂的華貴的樓閣氣勢。整個第三層沒有任何擺設,除了擺放在中央的一張小矮茶桌與四張金色織錦軟墊,便只剩下了放在簾幕裡圍成一圈的蠟燭。若是在平地上,這便與一般的亭子沒有什麼差別。

三樓的風比平地上更加寒冷,四人在小茶桌邊坐下,陳鵬飛便讓人在桌下點了一個炭盆,並上好了熱茶,然後屏退了服侍的下人,四人圍坐在小桌旁,一邊欣賞着遠遠近近天空中的燦爛煙火,一邊開始喝茶聊天。

陳鵬飛端了熱茶,問道:“北堂少主與單飛小弟自個兒走了,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蘭簫道:“北堂尋那老實性子興許會給人騙了還幫着別人數錢,但好在有個單飛跟在他身邊,便只有騙別人的份了。”

陳鵬飛失笑:“看來蘭教主十分欣賞單飛這位小兄弟。”

“並非本座欣賞他,只是他腦子確實靈光。”蘭簫道,“想來陳少主也應該查到了,單飛便是那弄得各大門派焦頭爛額的‘天下第一神偷’。他手裡可握着不少門派的稀世珍寶,這樣一個人,若是不機靈點兒,早就被各大門派抓住五馬分屍了。”

“這倒也是。”陳鵬飛爲三人斟滿茶水,笑着道,“橫豎明宗是不會輕易插手中原事務的,除非把他們逼急了。不過若是真到了那個地步,恐怕中原武林也沒救了。”

白輕墨勾起脣角,微微一笑:“魔宮捲土重來,中原武林亦是今非昔比,並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陳鵬飛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如今白道明面上的門派,除了四大世家,都有些不成氣候了,反而是黑道與兩道之間,有一些勢力倒是正如日中天。”

“陳少主,你這話若是被旁人聽見,可是會惹禍上身的呀。”白輕墨端起茶盞,勾起脣角道,“陳家多年來苦心經營的平衡,若是在這個時候打破了,陳少主不會覺得心疼麼?”

陳鵬飛道:“陳家雖然一直以來都把與各方勢力的關係收拾得十分妥當,然則卻不是分不清局勢的鼠目寸光之輩。三位如今已經加入乾坤盟,便是成爲了中原武林的主要支柱。依在下看,如今唯有黑白兩道同氣連枝,纔有可能達成真正的聯合。而這其中關鍵,便在三位的身上。”

又一朵大紅色的煙花炸響在遠處的高空,照亮一方天際。

笨手笨腳玩着窗簾的九夜一不小心把自己卷在了窗簾裡,四腳朝天地死命掙扎,卻把自己越纏越緊。然後在看見那一朵大煙花的時候停止了亂動,黑眼珠一動不動瞧着那火紅的花朵,一張狐狸臉上露出花癡的表情,那張狐狸嘴微微張着,露出尖尖的牙齒,就差要流口水了。

凌昭雲一合扇子,敲在自個兒的手掌心:“我就是喜歡陳少主這樣的爽快人。”

陳鵬飛一笑。

蘭簫緩緩轉着手中的茶杯,道:“既然陳少主都這麼說了,本座便不好再多說什麼。陳家想要合作,我碧落教自是求之不得。只是,陳少主應當清楚,魔宮視我碧落教與沉月宮爲眼中釘、肉中刺,陳家過早蹚入這一攤渾水,只怕到時候會後悔。”

“教主多慮了。”陳鵬飛道,“陳家既然決意與各位合力對付魔宮,自然已經是做好了萬全準備。世家與普通門派有所不同。門派中的弟子皆爲外界所招,真正能夠接觸到核心的,只有那幾位所謂的資深元老,外圍大部分皆是上了沙場便要成爲劍下亡魂的貨色,成不了什麼氣候。一旦真正開戰,許多門派都會頃刻間成爲一盤散沙。這便是五十年前中原武林面對魔宮顯得如此不堪一擊的原因。而世家便不同。在家族派系之中,皆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講究的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況且,世家經過幾十代人的積澱,不論是人才還是底蘊,都要比一般門派優秀得多。世家血脈自古便一代一代傳下來,血緣便是家族成員之中最強力的紐帶。所有世家子弟擁有共同的利益,若是在危機前抱成一團,便是世上最爲堅固的城牆。”

凌昭雲輕輕點頭。

白輕墨與蘭簫對視一眼,緩緩開口道:“黑白兩道聯合,需要陳家與我們合作。乾坤盟需要的,是陳家的人脈,不僅是與黑道進行交涉,更是要說服以崆峒派爲首的頑固白道勢力接受黑白兩道必須結合的事實,以此打開聯盟擴張的道路,從而抗衡日益壯大的魔宮。”

陳鵬飛點點頭。

蘭簫接着道:“就目前來看,魔宮的實力比起五十年前絕對只增不減,除夕夜時魔宮沒有任何動靜,亦並不是他們籌備不足。”

“蘭教主的意思是……?”

“陳少主,你想想,若你是魔宮尊主,在明知道各派防備森嚴的情況下,你還會調出人手去偷襲麼?”見到陳鵬飛有些恍然大悟的模樣,蘭簫轉眼看向樓外空中熱鬧的煙火與街道上密密麻麻的人羣,輕輕一笑,道,“比起寂靜森嚴的除夕,熱鬧喜慶的元宵,豈不是更好下手麼?”

又一片五顏六色的煙花遠遠近近地在夜空中炸響,勾勒成一朵巨大的牡丹,展現出花朵由抽苞到盛放再到凋謝的盛景,綻放出漫天的燦爛光華。老老少少成羣結伴在大街上走着,花燈隨着人流不斷流動,道路兩旁的店鋪燈光也將整個地面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明亮。河面上星星點點的光芒在輕紗一般的霧氣中,顯得如同幻夢一般美麗飄渺。

看着底下的人們,陳鵬飛表情逐漸凝重起來:“那麼……各位是認定魔宮將在今晚下手麼?”

“是。”白輕墨道,“而且就在宣州。”

陳鵬飛表情逐漸僵硬,目光在三人中不斷掃視:“那這……”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今晚機會絕佳,若我是魔宮的一把手,也不會放過這麼一個人多的晚上。”凌昭雲絲毫不在意地道,“又能造成流血事件,還能給中原武林一個下馬威,加劇他們對魔宮的恐懼,從而打破人們的心理防線。如此一箭三雕的事情,何樂而不爲?”

聞言,陳鵬飛的表情稍微緩和:“如此看來,三位早已做好了萬全準備?”

蘭簫與白輕墨但笑不語。

凌昭雲道:“萬全說不上,畢竟魔宮行事謹慎而詭異,從來不按套路出牌。我們若是真能讓他們不佔到半點便宜,今日也不必來宣州了。”

陳鵬飛點點頭。

“魔宮行事之殘忍,大家早在五十年之前便領略過了。因此……”放下茶杯,白輕墨彈指掠出一縷勁風,割裂幾米外纏住九夜的窗簾,紫色的碎片緩緩從三樓飄落,小狐狸四腳朝天落地,然後一骨碌爬起來,躍進她的懷裡,“啾”地叫喚了一聲,蹭了蹭她的脖頸,“不出意外的話,今夜的宣州,必定血流成河。”

蘭簫緩緩起身,走到欄杆前停下,仰頭看着一顆泛着豔紅血光的花彈升上夜空,然後一朵巨大的血色蓮花在半空中砰然炸裂,霎時見蓋過周邊所有煙火的光彩。

底下不明就裡的行人們都仰頭看着空中那絕美卻隱約泄露出一抹森然的景象,露出癡迷的表情。

注視着那朵血色蓮花中一條若隱若現的蛇形煙火,蘭簫瞳孔微微緊縮,緩緩啓脣:

“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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