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人也好情人也好都是人。世界是人的世界。是人組成的世界。人有喜怒哀樂人有悲歡離合人有七情六慾,人愛了人,人沒了人就會死去一定會死去。相思病,相思病即兩個人的距離過遠,生病而死的重大疾病。勝過與愛情的痛苦勝過一切千言萬語,勝過寒冬的氣息勝過病魔和痛苦。相思病。
有人得過相思病嗎?每個人都有。得了也死不了。就是會想一個人。想一個人一天是想,想一個人一年是想,想一個人一輩子也是想。想一個人而生。想一個人而死。想一個人想到流鼻血,瘦骨嶙峋,吃不下飯,喝不下酒,不能呼吸。呼吸有什麼意義,呼吸的意義是令相思之人更加痛苦更加折磨更加難受還不如不呼吸。有繩子的地方就可以上吊,有牛的地方就可以讓牛把自己撞飛,有樓的地方就跳,有湖水的地方就跳,越深越好越高越好越猛烈越好。一定要讓自己死去。不死都不行,檢測一切設備,讓一切設備都可以得體的應用。不犯任何疑難雜症,別在快死的前夕又出現什麼死不了的徵兆。
人,我們的主題是人。即是一個人的人也是千千萬萬人的人。人有七情六慾人有悲歡離合。七情六慾難道是放在盤子裡當點心吃的嗎?難道是蛋糕上面點燃的傻傻的蠟燭讓人矚目觀看呆呆傻傻的拍手叫好的嗎?誠然不是。該幹嘛就幹嘛。千萬人阻擋一人縱然有不可去之勢也有必去之心也是一定可以去的。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漏的是水滴嗎?是王法嗎?是舊俗嗎?都不是。是人心。一點破釜沉舟的跡象根本逃不過小裡小氣點點滴滴的內心的嫌隙。話不多說,我們的男主人公辣椒哥現在特別想念公主。
孤島陰森森的坐落在根本沒有人性根本不合情理的一片汪洋大海上。大海有什麼,大海什麼都沒有。死一樣沉寂,安靜,漠然,無情,冷酷,這是表面。大海深處有一望無盡的各色各類的小猴子,海猴;魚,各種各樣的可愛的魚,紅色的黃色的綠色的白色的,平的扁的方的圓的。五六七八百邊形的魚…打住。繼續說公主。公主的房子就在這片汪洋大海的中間一座孤島上。上個月辣椒哥是來過一次的,然後公主沒拉住辣椒哥他自己掉入無盡深淵,二三四五百米的深淵..掉了足足五六七八十分鐘。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見到了公主,並且沒有親吻公主。親吻重不重要? 重要。但是比起思念本身,見到這個人才是更重要的事。大腦中的連線斷了點呼吸斷了線,呼吸可以斷了線,大腦的鏈接不能斷了點。讓一切都好似回憶的時候大腦需要得是真的人。不然大腦就會遺忘,忘卻,生物害怕自己忘卻就要拼命的尋找曾經所觸的真實的蛛絲馬跡。
何爲真實,真實很簡單。真實即唯一。我們的主題是人。萬物皆唯一,人也是。
這一次辣椒哥聰明瞭,不再空投了他選擇了坐船。坐在船上慢慢滑動兩年的漿。划起雙槳在一片汪洋大海之上。漫天的白雲藍天還有旁邊的鯨魚遊動可愛熱烈。
公主在做什麼呢?公主早上一開始就覺得今天有喜慶的事情發生。兩隻貓頭鷹噼裡啪啦的飛進自己的房間。貓頭鷹的眉毛是紫色的,翅膀上有兩個白色的斑點。左邊的貓頭鷹覺得有些擁擠狠狠一把推走了右邊的貓頭鷹。右邊的貓頭鷹被撞疼了跳將起來一個翅膀扇在左邊貓頭鷹的頭上。兩個貓頭鷹爭吵,喋喋不休,互相毆打、撕咬、旋轉、飛進一扇窗子,繼續鬥毆。這個屋子正是公主的屋子,公主舉起一面白色的棋子將兩隻貓頭鷹打出門外。這正是早上發生的事情。早晨,早晨公主看到了貓頭鷹就感覺到自己的人生有一種充分的喜悅將要來臨。
快樂,歡快,喜悅。都被打鬥的貓頭鷹帶動了起來。葉面光滑靚麗,照人油滑,枝葉如人的臉面,不僅看裡面的脈絡,更要保養好一張細嫩的皮膚,光彩照人的同時還要細嫩與精緻。紅正在用她的小噴壺給樹葉灑水。小紅、小白、小狗、麪粉、泥巴、成吉思汗…每一片樹葉都有其獨特的名字,紅一邊灑水一邊念着樹葉的名字。
一箱啤酒靜靜地躺在地上,啤酒已經在時光中被人遺忘了。忘記了過去和未來,忘記了自己該有的樣子,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啤酒沒有伴侶,沒有人陪伴,沒有朋友,沒有想吃的東西也沒有想喝的東西,啤酒都快寂寞乾涸而死了。啤酒不明白人生的意義,只是坐落在房間一角快要死去了。冬天的冰冷夏日的炎熱都是安靜的躺在地上。站在地上準確的說。期待着有人將其開啓然後滾滾的吞入肚子中……正在胡思亂想着一隻巨大的雙手過來將其頭部拔起,將其內臟和肚子裡的一切細胞離子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倒掉了襲擊者的肚子裡。
這個人正是公主,公主躺在牀上邊喝啤酒邊舒服的看自己的圖畫書,圖畫書上畫了世界地理,講到了印度一個專門吃人的小巷子,翻到地中海一條街道全年人們都是光着上半身特別喜悅特別歡呼。這樣的日子多好啊,公主一個人住在城堡裡難免會寂寞孤獨,難免會有所思念之人。思念是人類的本質,有相處之道也就一定有相思之道。相思之道在於每個人的性情不同會有長有短,有濃有淡,有烈有醇,公主是一位相思短暫的少女,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內。她現在只想做的一件事是保護好自己的城堡,不讓裡面有任何老鼠毒蛇的侵犯。每一天都有各自野獸和猛虎準備襲擊這座乾淨的城堡。而公主的任務就是守住它。
上岸了,劃了兩個月的辣椒哥終於上岸了。岸上漂浮着各種奇怪的生物,螞蟻就不用說了。蜘蛛精,白菜精,大象精,生物有天上的有地上的,有自由的有非自由的。已經五百多天沒有吃到人肉的土豆精看到了辣椒哥香噴噴的肉體於是相知相伴相親相愛去尋找。來了,土豆精乖乖的坐落在泥土中、等到辣椒哥的雙腳剛剛碰觸到地面的一瞬,土豆爆炸了。灰飛煙滅,辣椒哥沒了,土豆沒了。島也沒有了。公主也沒有了。都被炸死了。
紅參加了辣椒哥的葬禮。
紅在葬禮上哭泣,哭溼了衣服。
一朵鮮花遞給了她,遞給了紅。紅不要,你快走開,紅不要這朵鮮花。紅不要花,紅要的是屎和雞蛋。雞蛋伴在屎裡面做勻速的攪拌運動,最好再配上洗腳水。就可以香噴噴的吃到嘴裡就可以長生不老。
說幹就幹,紅先跑到廁所等待有人拉屎,然後用一個勺子去接住了熱乎乎的屎。剛好。屎的溫度是三十六度八,比人體正常溫度要高那麼幾公分。漢堡包吃了拉出來的屎和吃完一個包子拉出來的屎一定不一樣。人們擦屁股喜歡用各色各樣的衛生紙。有紅的白的綠的黑的,擦完之後再運用到生活常理的瑣碎之中。各處沾染了屎就是沾染了自己的命運。我們吃進去的食物、乾乾淨淨。拉出來的屎,乾乾淨淨。都是人來消化,都是人來扮演。都是人自己的角色,它無處不在,剛剛上完廁所的可愛美麗溫柔動人的姑娘會把屎沾在自己的手上,手會觸碰到水龍頭開關上,水龍頭開關會被另一個男人或女人或動物沾染。碰觸,鏈接,生光發芽,璀璨奪目的力量讓屎光彩照人。飯裡,碗裡,杯子裡,有屎的地方就一定有人的嘴巴。
蒼蠅也拉屎,蒼蠅的嘴脣深深的親吻青蛙的屁股和肌膚。滿身都是綠色的粗糙的青蛙任其強烈猛烈的親吻絲毫沒有任何抗拒的反抗心理。吃了一些青蛙身上的殘渣之後飛啊飛啊勇敢的蒼蠅軌跡落在小女孩正在飛舞吸管的管子上面。小女孩的管子上落滿了灰塵和污垢,開心的喝水,水是氣泡水,水是冰冷的氣泡水。冰冷的氣泡水裡面放着更接近零度的冰塊。蒼蠅拉完粑粑就飛走了。小女孩的嘴巴溫柔的深情的吸吮這顆紅色的軟軟的吸管。吸管中已經陳雜了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混亂狹小物質。我們誰能看清楚,沒有。我們也不認爲它會把我們怎麼樣,萬物共存,大的和小的。粗的和細的。所謂乾淨的和不乾淨的,所謂黑色的和光明的。
靚麗的風景線中有一道光華靚麗的折磨人的路,這條路需要人去走才能走的出去。人可以不走,路的意義就不再是路,只是它應該有的形狀和樣貌。有的路適合人走,有的路根本不適合人走,那是地球的本性。地球做好自己的本性,會發脾氣會生氣,會愛也會關懷。沒有天生爲人類服務的地球。它有其固有的脾氣和性情。人類覺得冬天該暖和道路該平坦,那都是自己的癡心妄想和一廂情願。地球纔不會那麼想那麼做。共存的同時各自做自己。
辣椒哥的身子有些冷,比身子更加重要的是靈魂和思維。身子可以冷靈魂不行,靈魂在冰窖裡有冰窖的樣子在火裡有火裡的樣子,大凡靈魂都有統一固定的一面——強硬且溫柔,無所不在又尋覓不到。靈魂把自己絆倒了就一定會自己站起來。站在高端的懸崖之巔,靈魂試着讓自己跳下去,讓自己筆直的豎立在地面之上。幽默、可愛、撒嬌、潑辣,是我們女主角的靈魂,還不是她最深處的靈魂,紅最深處的靈魂是沒有靈魂是無形的說隨機抽查的是因地制宜的,什麼樣子的環境就會有什麼樣子的靈魂。透明無色無味它不是吃的更不是什麼喝的。
1756年五月六日的奧地利大劇院一位指揮家亨德爾正在指揮他六十歲創作的輝煌篇章,在場所有人都淚目不止。男兒流血不流淚,那就血也請加上一起留下來吧,左邊眼睛流血,紅色的濃漿一樣的密密麻麻的血一滴一滴的從眼睛下方噴發出來,就像一百多年沒有噴發過的富士山在儲蓄了所有的寂寞後噴發出來一樣。就像從來不會擁擠的人民大會堂忽然站滿了形形色色的客人,尖的方的圓的黑的四邊形五角星形,人的臉可以是各色各樣人的頭可以是各自大小。
紅坐落在觀衆人羣之中並沒有讓誰發現她是從這個時代穿越回去的,當看到大家都已經聽音樂聽的血淚模糊紅也要假裝自己哭的很厲害。用杯子在旁邊客人的下巴下面滿滿接了一杯血淚,貼在自己的眼睛裡也學着樣子流淚。哭了,當音符響到一個F時紅的心噴井式的跳動了起來,猶如一條小狗在大地上瘋狂的奔跑,肆虐,趕跑羊羣,狼羣,老虎羣,狗就是大地的主人,狗說什麼就是什麼狗說一大地也不敢說二。這樣一隻小狗在這樣的夜晚的心房裡跳動。激情迸發在紅的心臟中。她也哭的稀里嘩啦,現在完全不用接別人的血淚。自己哭到位也會有血淚的迸發。
十五年過去,紅自己坐在窗臺放着亨德爾的交響。回望當時已經是記憶依稀。
十五年又過去,紅的窗臺上坐落了一些灰塵,這時候紅需要用一個乾淨的抹布有感情的將其擦拭乾淨。反覆的擦,永無止境的反反覆覆的擦。看到光亮如新的玻璃紅再一次放起亨德爾的交響曲。
男人漫步在大風中,灰色的衣袖灰色的領帶灰色的西褲,男人低着頭彷彿在沉思着什麼。該邁出左腳還是右腳,下一步該怎麼走。邊想邊走邊走邊想。不一會就走到了一家賣面的麪館門口。男人想,吃還是不吃。不吃。他決定了,因爲他要年輕,年輕就要減肥。
紅眼睛延伸到窗外看到這位正在大風中邊認真思考邊向前邁步的奇怪男人,“喂!你在幹什麼呢。”,紅怎麼會怕生,紅一點也不怕生,縱然是再陌生的陌生人他也是人,再熟悉的熟悉的人他也還是人。只要是人就不會怕生,只要是人就有人的力量、意志、血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人類都是一樣的。既然是一樣的爲什麼會有親疏遠近之分呢?是時間嗎?不是。是也不是。不是也是。時間會給予我們或多或少的熟悉。更多的是一個目空一切的思維。在思維面前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在思維面前萬物都可以跪下高貴的頭顱。人在思維在玩在水上漂浮流淌盪漾,如水一般遊走在世間任何角落的時候思維永遠是佔了上風的東西。下風是誰,是萬物。一切,所謂那些能主宰人類命運的事物和安排。
今天的紅看到了窗子外面的人,決定走過去打個招呼。她打了,打了招呼就要坐一會吧,她坐了。她拉着這個奇怪的男人坐了下來,男人自己去倒了杯茶,一杯烏龍茶,自己給自己泡了起來。熱水一毫升一毫升的灌入杯子裡,杯子裡有一顆紅色的小櫻桃。小櫻桃中間肯定是籽,難道不是籽嗎?男人好奇,好奇就要咬破。男人咬破了自己烏龍茶中的這一顆小小的櫻桃。好吃。裡面果然有籽。證實了。百無聊賴的躺在沙發上,觀望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什麼嗎?除了燈就是一陣冰涼。
敲門聲,紅雙手放下正在織的毛衣和織毛衣的長針。落下在溫柔的沙發上,一陣溫暖的風吹拂而過。春天,經常會漂浮着充滿花香的風。風吹進屋子就是屋子裡的風,風吹在外面就是屋外的風。無論屋內的風或是屋外的風,都是風。風中參雜着它漂浮過的各種物體的表面或內部,夾雜着各色各樣的味道和細胞離子。吹過大樹枝幹當然有大樹枝幹的味道,茶水、小鳥的羽毛、香水、西紅柿、領帶、萬物就是萬物的萬物,風就是萬物的風。
從這股風的力量中,紅進攻向這個實木而製造的鐵門。紅在鐵門中打開了門,放入了屋外的人。警察帽、警察證、一雙手、一個人。是一名警察。不是土匪。確定了對方身份。
“請問?”
“哦,你們這裡有沒有進來過一位灰色風衣的男人?”
警察眼睛已經瞟到了坐在沙發上喝茶的男人。“我看到了,長官找你有事。”
原來灰色風衣的男人是警察的警長。
不是黑貓警長,是警長。人的警長。警長坐了起來,
“曲警長,有案子了。”
曲警長,警長姓曲。
一個女人披頭散髮,滿頭血漬,身體也被血沾染了不少。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脖子出現裂痕。
曲警長嘆了口氣,先奸後殺。
把脈,早就死了把什麼脈。
把,得把一下。裝也要裝的像一些。活人的脈要把,是活脈。死人,也要把脈。叫死脈。鬼有鬼脈,人有人脈。狐狸有狐狸精的脈,如果沾染了殭屍、鬼、仙女、神仙、動物,也會有不一樣的脈。人靠一口氣而活着,氣靠一道脈而連接、澎湃時有洶涌有溫柔。一道溫柔的脈對於一隻螞蟻那就是洶涌澎湃,一道根本不怎麼流動的脈對於一名死人,那就是真的洶涌澎湃。
活着。一口氣。她還沒有死!
頭斷了還沒有死,這樣的案例還是第一次見。快叫醫生。
不合適,不合適。醫生搖了搖頭,不合適什麼?不合適給這個女人接頭。女人先奸後殺,明顯是自殺。自殺,爲了奪回自己的榮耀,她不願意給世人看到自己痛苦的沒有尊嚴的一面,她要自己的清白,她要把自己的身體放在白色的天堂澄清,澄清而告白,向所有的人告白自己是清白的,乾淨的。一塵不染的。女人手指上戴了一枚巨大的紅寶石鑽戒。墮入愛河。已婚女人。誰殺的?作出這樣的事情我們不能盲目的判斷,我們不能直接給出一個片面的單薄的答案。武斷不行一定要智取。
三名男孩子站定在廣場上。
廣場上人山人海,觀看演出的人,男人女人小孩子老人,什麼人都有。準確的說是觀看比賽。大家聚在一起歡呼,打鬧,小女孩的瓜子嗑了一地;另一位小姑娘的氣球掉了一地;小男孩嘻嘻哈哈的和母親聊天,聊着什麼不得人知。我們暫且不去管他們,看那三位冠軍跑步吧,已經是冠軍的選手,連續三屆不同的冠軍站在一排,並起來排列。整整齊齊一條起跑線,沒有人把腳多移動出線半步,這是出於公平起見。你一定不能站在比別人多十米的地方開跑。
槍聲發射,第一跑道的男子向後跑去。明明是向前跑的賽跑他卻拼命向後跑。得或得不了第一不重要,他需要的是思維,是反方向的節奏。一種匪夷所思的奇怪思維。只有存活在這樣的思維中。他才能感受到自我。一種不被人理睬和待見的自我。男孩不需要。不需要別人的關心也不需要太多的物質。他只要向後跑,跑出一段叛逆。
冠軍!
獎盃發到這名唯一向後跑的男孩子手裡。無故得到冠軍令男孩子吃驚,令羣衆吃驚。男孩子拿到獎盃激動的流下眼淚。最不想拿到冠軍的人卻拿到了獎盃。一位美麗長髮的女人上來僅僅抱住男人。抱住這位讓他幸福的男人。這位身上存在有人的溫度的男人。
兩人一起睡?一起睡。一起喝酒?一起喝酒。他們是誰?他正是前面死者的老公,她正是前面說到的死去的很難看被人先奸後殺的,女人。
這一對是夫妻關係,當然要一起睡。難道老公和老婆不睡卻和別的男人或者女人或者妖怪睡覺?天理難容,天也容不下。容不下這份邪門歪道的說法。
人必有睡的人。睡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但旁邊是誰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一個女人旁邊睡的是自己的老公,是正確的選擇;一個女人旁邊睡的若是別的男人,抑或是被人灌醉被人強制使用暴力,武力,絕對的力量。那就一定不正常!一定不科學,是不合常理的選擇。這個女人兩天間同時發生過兩種不同男人在旁邊。一個是,老公。一個是,強姦犯!是不是?我們需要探尋,需要觀察,絕對不能暴徒一般爆出是誰做了這樣的事。一個角色寫出來很容易,也要給每一個角色清白。不能小紅小藍隨便寫個人出來,還是個犯人。不行,絕對不行。
黑暗中迎來絕對不可以停止的風波。他在做什麼,他在慌張的白條女人的腿放入垃圾桶中。垃圾桶是塑料材質的硬垃圾桶。垃圾桶中有一個人,一個人被人脫下了衣服的女人。是,沒有穿任何衣服。就是我們傳說中的精光。這個男人把女人拖入垃圾桶,女人也一動不動,白皙的雙腿秀美細長,怪模怪樣的男人在做什麼?殺人嗎?不,我們能確定的是一個女人,一動不動,不能確定她是否死了,死了和一動不動沒有必然的關係,我也可以一動不動,可以裝死;第二我們能確定的是男人在把一個人放入垃圾桶,一個卻沒有被分屍,至少腿還在,我們還看不到這個女人的上半身。怎麼確定是個女人?腳和小腿修長與纖細的形狀。男人的腳趾頭粗,女人的腳趾頭細且白,小腿形狀更加均勻有曲線,男人的腿有棱有角,肌肉發達、更加粗壯,這是形狀上。在質感上,女人的腿更加柔滑細嫩……無論如何不要再深入討論是不是女人什麼的。作者說是她就是。繼續前進,女人的一條小腿給塞到垃圾桶裡之後,男人蓋上了蓋子,也沒有留意周圍有沒有人這個多餘的舉動。在狂風中安靜的走開了。走到了哪裡,我們跟着他。
黑色走廊,死一樣的沉寂;樹蔭;廁所;一排紅燈酒綠的飯店;一張可口的飲料,男人坐在便利店喝着果汁,沒有用吸管,他的眉毛濃厚,嘴角有一顆紅色的痣,在右邊。胳膊粗壯無比,不用脫下袖子就已經看得清楚袖子下的肌肉輪廓。眼睛圓,如張飛。臉大,如盆。體寬,如牛。眼黑,如豆。
結賬,買單。
家中牆壁上掛了各種形形色色女人的照片,姓名,電話,行蹤軌跡。蛛絲馬跡讓我感覺這個男人是個變態?抑或是強姦犯?
男人拿出一包泡麪,康師傅,濃縮牛肉排骨。燙、吃、睡。
大早上起牀,拿了車鑰匙。
車上自己一個人,肯定一個人,難道還有誰。
不,兩個人,男人後面還有一具屍體。爲什麼這次確定是死人剛纔不確定是死人?這一次肯定是死人無疑了,根本就沒有動過,臉色已然蒼白,已然死去。白皙的臉蛋可以看出是一個大眼睛長頭髮的小美女。
連環殺人狂魔。
殺人狂魔從小就殺人嗎?肯定不是。
雨中奔跑這一位男人,男人脫光了衣服男人像是着了魔,男人瘋了。男人怎麼瘋了,他不害怕冷了雨水也瘋狂的往他身上打眼睛裡打。打入的是雨水,也是叛逆。是狂妄的病痛也是永遠見不到光線的黑暗。男人的腹肌、胸肌、三角肌、背闊肌、在雨中性感的流露款款。寸寸肌膚、寸寸棱角和剛硬。
身體是硬的,心卻已經碎了。男人愛的女人離開了自己。一個女人離開了男人去奔去自己的所愛,這本身是一件正常不過的事情。沒有人會故意傷害另一個人。沒有人會故意的欺騙他人。只是不合適罷了,人,避害趨利。一定要去自己的房間自己的隱私自己的羽毛中舔舐自己的傷痛。男人,受了傷。今天他完全失控,完全沉迷在自己的混亂情緒之中。面,不香。飯,不香。水果,不甜。
洗個澡吧,男人想,已經沒了各種力氣去洗澡。水龍頭打開也是一件十分費勁的事情更別提移動到澡堂裡。
男孩子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一動不動望着天花板。心神不安。回過頭他還是忘不了他愛的女人。他喝酒,他抽菸,他抽雪茄,他喝白的啤的威士忌金酒雞尾酒紅酒,男人把自己的存酒全部喝下肚子。打開手機,翻出兩個人甜蜜時的照片,再看看女人打翻的相冊,電腦,橡皮擦,椅子,鍋,門框,盤子,燒燬了的書,衣服….顯然兩個人大戰過一場。史密斯夫婦一般的對決麼?不清楚。
酒至深處,神志不清。出門繼續跑步,來到一個黑色的箱子裡,前一個女人。心中的火焰噴發!抓住,推。你推我趕,追逐。女人發覺了後面來了一個醉漢下意識的往前飛。飛一般的跑。慢慢走的好處是不會死,不會死的那麼快。一跑就容易摔倒!更容易看不清周圍環境。
司機邊唱歌邊喝酒,酒中駕駛一輛大皮卡。紅色的皮卡巨大的輪子。就像是一頭猛獸向前飛進。
兩兩相撞,皮卡走掉。醉漢剛要將女人扶起來,一小孩喊出:“媽媽!他殺人了!”
快走!媽媽拉着孩子的手跑掉。飛速追趕!不行,我不能成殺人犯!酒後醉漢只相信一個道理:如果這個女孩是我殺的,我就成殺人犯了!而且,這個女人我剛纔確實企圖對她做什麼….一不做二不休。追!拉住孩子,拉住母親,抓不住已經跑遠了。
男人看到奄奄一息的女人,良心發現。倉促中還是快把她先送到醫院吧。巨大的眼睛忽然一動不動,男人才發現,這位像極了她前女友的女人已經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死了。
一個是活人,站在死人面前的男人是活人。
一個是死人,倒在活人眼前的女人是死人。
無期徒刑,輕判,三十年。十八歲,風華正茂。三十年前。
消失掉吧。就當從來沒有來到過。即當自己從來沒有做過人。做人能有什麼樂趣。毫無樂趣可言。三十年男人忘記了該怎麼樣開心,已經怕了,他怕極了開心。怕極了自己在一個人的時候有人打擾到自己的幸福。怕極了和別人一起有說有笑。他變得怯懦了。一身肌肉的男人,在監獄裡一直沒有放棄健身,俯臥撐和引體向上是他每日閒來無事做的事。習慣了孤單,習慣了一個人安靜的呆着,安靜的處着。但是就是不習慣笑和歡樂。三十年,他學到了很多,造房子、物理知識、化學知識、魔術、造酒,本草綱目、天工開物,都是他看的滾瓜爛熟的書,世界地理,社會心理,弗洛伊德,造紙術,印刷術,英語,德語,法語,西班牙語,廣東話,四川話,德州話,韓語,日語,料理,烹飪,鋼琴,法術,二胡,架子鼓….三十年的監獄生活就是學習,就是磨練。
除了歡樂,除了自由,那種監獄之外的自由,男人果然學到了自己所長,人類大腦中潛在的學習能力已經被男人多多少少發揮了一些。不至於百無聊賴的生活,平平庸庸的度日。從這一點看來,男人還是很積極的。
出了監獄,實在沒什麼好乾的。掙錢也是得心應手,婚紗設計,衣服設計,理髮,蓋樓,男人只用了一年的時間給自己造出了三千萬的活兒。一切歡樂無比,不,他不能歡樂。監獄生活令他什麼都可以做,就是不會享受了。
冰冷的人做冰冷的事,冰冷的事還有什麼比死人更冰冷。
入殮師?
不,還沒有那麼高端。就是連環殺人狂魔。伸手不漏痕跡的殺人狂魔。
警察辦案也要找蛛絲馬跡,找的到就叫線索,找不到就叫懸案。案子放着,放着,警察局局長換了就換下一任,下一任換了就換下下一任。下下一任換了,案子也陳舊了。沒有線索,沒有指紋,沒有證據,沒有任何徵兆,沒有目擊者,這個叫懸案。還是,依舊是繼續放着。有一天,一個世紀後,兩個世紀後,海平線升高,北極冰川融化,警察局都倒閉了。都沒人了,這個案子還叫什麼懸案。它就成了一個——傳說。
怎麼辦,涼拌。就不查了。
曲警長剝下手裡香蕉一層皮,兩層皮,放入嘴中開心的又百無聊賴的咀嚼着。
“不辦了,那就不辦了。死者安息。”
一個月連續刨屍了六名華麗漂亮動人可愛纖細無比的女人。創造了世界上的奇蹟連環殺人案。一年六件都算多這時候居然一個月連續六起。
殺完了人男人什麼感覺。男人沒有什麼感覺,男人感覺雪地裡的雪不那麼冷,自己要飛起來,飛起來摘一顆天空的星星以贖回當初自己犯下的錯。密密麻麻的回憶交織不斷。回憶有什麼用?回憶沒有用。回憶只會令人變老,變得更加蒼老。人可以阻止回憶嗎?看這個人,看個體。每一位個體不同。時間向前滾進,一天,兩天,三天。
人不和時間打交道時間也要和人打交道。時間在人的四周盤旋,掩埋、飛昇,包裹着人,又不會將人的行爲和語言限制。時間的秒針可以沒有,表只是用來記錄一種統一的感覺,令我們在一樣的時間中做飯、烹飪,約會、聚會。變老,不會因爲秒針停止而停止,心理的變化不會因爲時間的停步而停步。不,時間怎麼會停步駐足,時間不會。心是人的心,人可以控制它,控制得好了就像查理斯像愛因斯坦像亨德爾無限的創作爲所欲爲,控制得不好了必然要給情緒和外物所左右。
男人現在殺了十八個女人。警察也沒有找到任何證據和線索。現在收手是好事。一切剛剛好,就像天空剛好放晴,就像烏雲下居然下了白色的雪花。雪花融化在男人的鼻尖,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男人好的良心從內心油然而生,內心油然而生的好的情懷生出更多的情懷,這一顆雪融化的瞬間,男人感受到了一絲久違的溫存。原來在這個世界上本沒有也不需要什麼開心。別人的開心是別人的開心,自己的開心是發自內心的,油然而生的快樂是自己內在的開心。這個不是任何人可以代替的。它有血清素在安靜的狀態中徐徐而生成在自己的身體中。
原來不需要女人,愛人,啤酒,美酒,烈酒,清酒,果酒,不需要奇奇怪怪的輔助,不需要香菸雪茄各種有的沒得的刺激。人也可以很開心。嫉妒,愛慕,攀比,這一系列人類表面爲之爭奪的東西都是安靜的附屬品。
一顆雪花漸漸消散,消失在人羣中,消失在這個世間。雪花從雲層中掉下來的瞬間也在尋找那一個偶然的相遇,就像兩個人相遇是千萬人海中的必然,偶然中的必然必然是必然,沒有人注意這顆正在消散的雪花,雪花自己的使命和一生卻在言不由衷的向下奔跑中合情合理的結束了。
人的一生,七十年,六十年,八十年,
雪花的一生,一秒,兩秒,一分鐘,兩分鐘,從天空落在地面的速度是每秒鐘兩釐米,和櫻花飄落的速度一樣。掉落在男人鼻子上被融化的速度是一秒半。
一秒半男人重回撿回了往日的信心。
十八歲被女人拋棄坐進監獄的男人,
三十年後,三十一年後,的這一天。他重新找到了當時的心情。當時在苦海中掙扎的心情,當時一動不動發呆的心情。
雪花可以蒸發!可以重新!回到天空中!雪花並沒有死!
男人可以重新愛過!有了愛,纔有愛人!
有了愛!纔有愛人!
有了愛!纔有愛人!
有了愛!纔有愛人!
有了愛!纔有愛人!
不會開心的男人。這一刻,開心的笑了!
淚目相匹,決定愛下去!死死的愛下去!狠狠的勇敢的愛下去。
殺人犯。從此一個人也不再殺了。
而是變成了勇敢愛人的,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