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看看誰要當我爹?”
那瘦削年輕人過來了,身後還跟着那幾個打牌的人。
看來他就是鋒子,粗眉毛,大眼睛,一張微長的刀條臉,臉上還有一道不長不短的刀疤,看來是被人砍過。
一個看年齡不過二十幾歲的外地人在東湖能混成這樣也不容易,樑三爲鋒子嘆了口氣,過了今晚這個叫鋒子的再也不會有這威風了,這是一件可悲的事,江湖命江湖了,草莽英雄不到老,這就是命!
可惜鋒子沒有預知未來的本事,還在樑三面前比手劃腳的囂張:“你他娘挺牛呀,敢到我的地盤鬧事,不怕老子剁了你!”
跟在他身後的那羣小混混也是跟着張牙舞爪的罵罵咧咧,眼看一場戰爭就要開始。
張傑嚇得瑟瑟發抖,手在桌子底下扯了一下樑三的衣襟。
樑三拍拍張傑的肩頭示意他別怕,伸手又拿起了一瓶啤酒。
這時那鋒子低下頭看了一眼張傑的臉,恍然大悟地叫道:“原來是你這個雜碎,怎麼?來報仇來了,今晚我把你倆一鍋燴了。”
張傑見對方認出了自己,索性取下了草帽,裝起膽子衝鋒子吼道:“你這幫畜生,打了我還搶了我的手機,你們還是人嗎?”
“那又怎樣?”鋒子得意地笑着說,“你去喊冤呀!告訴你,在四馬路這塊老子說了算,有氣給老子憋着。”
樑三喝了一口酒,手提着酒瓶腳踩在凳子上,斜着眼問鋒子:“假如老子不憋着呢?”
“不憋着就打你!”
鋒子說着上前一步伸手要抓樑三,他原本以爲樑三不過是個酒壯慫人膽的混混,這一抓定能手到擒來,沒料到樑三酒雖醉了卻是酒神武松附體,鋒子這一抓堪堪伸到樑三面前,樑三閃電般的伸出手鉗住了鋒子的手腕,一扭一抖一送,鋒子只覺一股大力襲來,身子不由自己的騰空飛起,再反應過來人已躺在了大廳角落的地板上。
“打!”
見老大吃了虧那幫小混混一擁而上,拳頭、巴掌,各種殺着撲面而來。
樑三雖經過幾場大戰,但這種街頭混混的羣毆場面卻沒經過,一下子被圍在中間一陣亂打險些吃了虧。
還好梁山好漢武二郎的功夫過硬,沒幾個回合已摸清了這幫人的路數,接連幾個快攻已打倒兩個,接着再幾個橫掃,如摧枯拉朽般的撂倒了一地,再看大廳內出了那瑟瑟發抖的胖服務員,再沒有站着的人了。
“好!”張傑激動地鼓起了掌,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精彩的場面,更沒見過樑三如此神勇,上次打王霸也只是一酒瓶定位,沒今天這樣以一敵衆的威風。
“孃的!還敢不敢打我,還敢不敢打我!”張傑一躍而起,騎在一個躺在地上的小混混身上,巴掌“噼裡啪啦”地扇了不停。
樑三也不管他,上次吃了虧總該讓他出點氣。看着一屋子東倒西歪小混混樑三壞笑着提起一瓶啤酒,一步一步走到了鋒子面前。
鋒子被這一跤摔得有點迷糊,這會兒才清醒了一點,看樑三走近忙掙扎着想站起來,沒防備樑三當頭又是一酒瓶。
“嘭”地一聲,酒瓶碎裂,鋒子已是鮮血滿臉,本已爬起一半的身子又跌倒在地上。
胖服務員嚇得哇哇大叫,後廚、收銀員、清潔工一擁而進,把大廳的門堵個水泄不通,可這些人都是做工拿工資的,又見樑三凶神惡煞的樣子誰又敢上前。
“還打不打?”樑三一腳踏上鋒子的胸口,手中半截碎酒瓶抵上了鋒子脖頸。
“不……不打了,不打了。”鋒子動也不敢動一下,剛開始的威風一掃而光,眼盯着樑三拿酒瓶的手瑟瑟發抖。
“說,爲什麼打他?”
“哥……大哥,我們……我們只是替人辦事,你饒……饒了……”
果然是有人在背後指使,樑三腳上用了幾分力:“說,是誰指使你的?”
“是……是霸哥、是霸哥。”
霸哥?樑三認識的人中叫霸哥的只有王霸,看來王霸經過大世界那次後是記住了張傑的長相,可他是怎麼找到張傑的呢?那段時間張傑一直躲在工地上,他王霸再狂也不敢到龍遠公司的工地上去撒野,難道王霸派了人在蹲守張傑?看張傑出了門就找了鋒子等人去對付張傑。
“是不是王霸?”
“是、是。”
樑三手腕微微用力,尖銳的爛啤酒瓶頂着鋒子脖子上皮膚向裡面凹了幾分,只怕再多一分力就會破皮見血。
“那天你們怎麼知道的我兄弟在大世界?”
“有……有人報信。”
“誰?”
“那個叫小黃的,我不……不認識……”
果然有內奸!
樑三點點頭,鬆開腳扔掉酒瓶,喊住了還在挨個打人的張傑,這時候門外大街上傳來人了警笛聲。
“誰報的警?”鋒子掙扎着站起來,衝門口大喊,作爲一個一直在黑道混的人捱了打竟然報警,說出不被人笑死。再說進了警局哪裡有他們好果子吃,這些人哪一個手上沒有幾個案子。
沒人回答鋒子的話,因爲他們這些人中沒有人報警,報警的是樑三,剛進門樑三就給方濤發了信息。
“都讓開,都讓開,警察辦案,閒人讓開,”一身警服的方濤帶着幾個人擠進了屋,一指滿臉是血的鋒子跟一地東倒西歪的混混,“把他們都給帶走,不學好,正日喝酒打架,這次好好的教訓教訓你們。”
方濤說着走到了樑三身旁,推着樑三的後背把樑三往外推:“出去、出去,看熱鬧看到屋裡來了,快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