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待丁父的病情好轉以後,丁小魚留下青梅照顧丁父丁母,她便乘坐宰相府派來的馬車回到了宰相府。
畢竟,只有她回到宰相府,這一切看似平靜的狀態才能得以維持。
兩日未見丁小魚,蕭然顯得很開心,一會兒拉着丁小魚看他新購置的玩具,一會兒拉着丁小魚去雅苑的池塘邊看新增加的幾尾金魚。
迎着冬日的暖陽,望着蕭然單純快樂的樣子,丁小魚突然有些羨慕起了蕭然:雖然他癡傻,但卻有一個深愛他的父親;雖然他的智商像個幾歲的孩子,但正是因爲這樣,他纔會像個孩子似的永遠活在開心之中。
而她……
望着天邊逐漸西斜的夕陽,丁小魚苦笑了一聲,逐走近了蕭然笑道,“蕭然,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呀好呀。”蕭然快樂的點了點頭,那認真的模樣引得丁小魚一陣兒燦爛的微笑。
蕭然坐上了馬車,丁小魚示意家丁退下以後,此刻身着男兒裝的丁小魚便親自駕着馬車載着蕭然向韓諾的別院疾馳而去。
畢竟快一天了,她得去履行她與韓諾的約定了。
韓諾的別院丁小魚雖然之前來過幾次,但每次都是行色匆忙,她並未來得及仔細的觀察過:如今這麼仔細一瞧,丁小魚看到這處別院的院門上刻有“落幽居”三個大字。
“落幽居”三個字寫的瀟灑倜儻,毫無拘束,張狂中透着不桀,一如韓諾諱深莫測的性格。只是丁小魚卻想不通爲什麼以韓諾的性格,卻取了這麼一個透着無邊落寞的名字。
當丁小魚拉着蕭然站在落幽居前凝神的望着“落幽居”三個字時,府邸前彪悍勇猛的守衛竟是沒有喝斥她。直到她又牽着蕭然試探的走上落幽居前的石階,他們依舊沒有要阻攔丁小魚的意思。
他們的態度讓丁小魚的膽子大了起來,於是丁小魚拉着蕭然徑直向落幽居走去。
剛走進院落,她的耳側便傳來一陣兒笛聲。
那笛聲婉轉悠揚,空靈綿長、深遠……
彷彿是被富於了生命,連那西下的夕陽都顯得格外鮮紅起來。笛聲纏繞在丁小魚的耳旁,使得她極想窺探那吹笛之人。
腳下的步子不僅加快,當她拉着蕭然快步穿過一條曲折迂迴的亭臺廊榭之後,她終於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正依在一株冬梅之下,神色顯得無比飄渺、幽遠的韓諾,正在吹奏着一支白玉笛。
此刻,落日正在西下,韓諾的笛聲又突然變得悽婉哀怨,隨着哀怨的笛聲,天邊橘紅的夕陽就那麼緩緩地、一點點的西沉,西沉……逐漸消失在天邊。
突然,笛聲又變成了婉約的詩句,彷彿傍晚的天空被籠罩上一層薄霧,以薄霧作面紗,整個傍晚的黃昏都被披上一層唯美的神秘感來。
此刻,寒風乍起,他身後依靠着的冬梅隨風起舞,枝頭上粉色的嬌梅和着寒風盤旋而下,在灰色的地磚鋪了一地嬌豔的粉紅。
於這粉梅迎風鳳舞之中,此刻周身奢華之氣逼人的韓諾宛如一個天外來仙,整個人都被披上一種灑脫**之姿,給人一種無比詭異的眩美。
此時的他,就象是一束罌粟,要把人的魂都給生生勾了去。
丁小魚一時看得有些癡了,只是他眉宇間的那抹冷峻,卻讓她心頭一顫。許是心中太過煩亂,他的笛聲逐又顯得高亢憤怒。這憤怒猶如一塊石頭重重的砸在丁小魚的心澗,使得她的胸口一時憋悶不止。
可就在她憋悶到難以隱忍之際,他的笛聲逐又變得綿長幽怨,像是在懷念已經遠去的逝者,他的笛聲悲悽、落寞。使得一直遠遠的聽着他笛聲的丁小魚,也陷入對其複雜身世的糾結之中,不知不覺,她的眸底已經飽含淚水……
落幽居!
丁小魚的心頭突然一顫:原來,再過張狂之人,心中也有無法排泄的寂寞與悲慼……
長笛的尾音,吹落了天邊最後一抺殘紅,戛然而止的是寂靜,令人心顫的寂靜。
可丁小魚卻依舊陷入她莫名悲慼的神經中,久久無法自拔。
“丁小魚。”直到耳側那抹慣有的囂張突然傳來,她方纔慌亂的回過了神。此刻,她才發現韓諾已經距離她只有幾步遠,迅速抽了抽鼻子將眸中的水氣壓下,她恭敬的對着韓諾道,“世子爺。”
“你可知擅自偷聽本世子的笛聲,輕則丈罰,重則打入天牢麼?”
丁小魚,“……”
聞言,她的一張俏臉狂抽。
卻見韓諾收擾了他的手指,將笛聲收於掌中之後,他再次凝望着正拉着蕭然手的丁小魚片刻後,終是揶揄的笑道,“你對這個傻子夫君可真好。”
韓諾此話一落地,丁小魚的臉上在漲上了一抹窘迫的紅暈之後,立即鬆開了握着蕭然的手。蕭然剛剛許是也被韓諾的笛聲打動了,此刻一被丁小魚鬆開了手,剛剛還是一幅呆傻樣的他突然不依起來,“小魚兒,你要拉着然兒的手纔是。”
“蕭然……”
“說一下爲什麼她非要拉着你的手?”丁小魚尚未來得及開口安扶蕭然,韓諾已然玩味的笑問道。
“因爲她是我媳婦。”
丁小魚,“……”
蕭然這句幾乎與童言無忌一樣,無疑是句實在話,不過卻是迅速讓丁小魚原本漲紅的臉色再次紅的宛如滴血:只因她的面前站着的人是韓諾。
就在丁小魚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時候,韓諾玩味的話已經再次在她的耳側響起,“蕭然你知道什麼人才能被叫做媳婦嗎?”
“就是可以玩親親的女人。”
丁小魚,“!!!”
在丁小魚慘白的神色中,韓諾卻是“哈哈哈”的大笑起來。突然,他大踏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丁小魚一把擁在懷中之際,他又以閃電般的速度迅速用脣攫上了丁小魚的。
若說之前韓諾的吻只是蜻蜓點水般一閃而過。
那麼此刻,他的吻可謂是排山倒海鋪天蓋地而來。似帶着無盡的懲罰與憤怒,他瘋狂的啃咬着丁不魚粉嬾的雙脣,直啃着她疼的尖叫起來,但他卻依舊不願意放過她。隨着舌頭對着她口腔的肆意侵佔與攻擊,直到她快被他吻的喘不過氣、用力的掙扎時,他的脣方纔又閃電一般迅速離開她的脣。
離開的速度之快,彷佛剛剛他與她之間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此刻,她的脣角依舊殘存着他的唾液,她的身上還沾染着他的氣息。
她被氣的說不出一句話來,她用一雙控訴的眸光恨恨的瞪着他:此刻,他一頭肆意飄蕩的黑髮隨意的披散在他的耳側,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悉數縈繞在她的鼻息,此刻的他就像是一束帶毒的罌粟,爲她悉心編織着一張令她無法逃離的溫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