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暴雨中瘋狂疾馳了約摸有兩個時辰,直到頭頂的暴雨逐漸停歇,當大憨駕駛着馬車載着昏迷的丁小魚,來到一處野外的荷塘前時,原本烏雲密佈的天空,竟然又羣星閃爍。
兩個時辰的瘋狂駕駛,以及在逃過劫匪時大憨無比緊張忐忑的心情,直到此刻方纔安穩下來。
在確定此地沒有危險之後,大憨方纔摸了摸額頭上密集的冷汗。從馬車上跳下來,此刻完全虛脫的大憨掀起馬車的轎簾,在看到馬車中呼吸平穩的丁小魚時,他方纔長舒了一口氣。重新放下轎簾,他來到池塘邊欲用池塘裡的水,清洗一下臉龐。
晚風習習,幽碧蒼穹中的明月璀璨如明珠,觸之無形的月光如水流一般,靜靜的瀉在眼前青荷初漲的河塘裡。、
這一處的風景真是甚美,就連平日裡不懂欣賞的大憨也覺的此處風景怡人。
眼前的青荷薄薄的一層,平鋪在河塘裡,葉子彷彿是在牛乳中洗過一樣,在月光的傾瀉下彷彿籠罩着一層輕紗的夢。
剛剛的激烈、忐忑與此刻人寧靜,形成了一股子強烈的反差。
這種少有的寧靜,使得大憨的心也歸於了平靜與舒適。
只是突然,就在大憨覺得此地甚爲安全之時,於這份少有的安靜與和諧之中,正有幾個鬼魅、陰戾的身影,正在向他以及丁小魚所在的馬車悄然的靠近。
猛然間。隨着眼前一黑,大憨的嘴巴已經被突然而來的東西迅速堵上時,隨之。他的頭頂也被罩上了一個大麻袋。
眼前頓時一片漆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強烈向他襲來。可是此刻,他最爲擔心的卻是馬車裡的丁小魚。
然而,就在他大力掙扎之際,隨着空氣中傳來一聲重重的悶響,被利器擊中了頭部的大憨便應聲倒地。
再說之前被王蕭打暈的丁小魚,在此刻剛剛恢復了些直覺。
就在她欲撐力起身、還未反應過來之際。隨着面前的轎簾被突然掀開,有個蒙面黑衣人已然在下一秒將她的嘴巴給堵上、繼而將她捆了個五花大綁。
緊接着。一個麻袋被重重的扔進了轎子裡。
大憨,大憨!
映襯着昏暗的光線,在看到大憨露在麻袋外面的衣袍時,丁小魚無聲掙扎着的同時則瞪大了眼睛在心中無比焦急的喊着大喊的名字。
可是此刻的大憨已經徹底昏厥過去了。
因爲被人控制。丁小魚再急也沒有用。
果然,隨着馬車的極度顛簸,丁小魚與大憨被劫持到了一片荒蕪、腳下坑哇不平的山地。
一瓢冷水從頭潑下,昏厥的大憨醒了過來。
“唔唔——”
剛一醒來,他就大力的掙扎了起來。
“小子,不要再徒勞掙扎了,你最好給老子小心點。否則,我們就殺了這個女人!”耳邊,一聲狠戾的聲音使得大憨在下一秒不得不放棄了掙扎。
雖然眼睛上蒙了黑布。但聽到丁小魚也在他身邊時,大憨原末慌亂的心情終歸是平靜了些:不管怎麼樣,至少小魚兒還好好的。
被幾個劫匪推搡着。被捆的五花大綁的丁小魚以及大憨摸索着上前,偶爾腳下一個不穩,在她的踉蹌之中,丁小魚聽到,綁架她的人都迅速鬨堂大笑起來。
於這鬨堂大笑之中,丁小魚知道:若是她和大憨想趁機逃跑。似乎並不太容易。
可是,他們究竟是爲了什麼要劫持了她和大憨膩?若是隻爲了錢財。她和大憨的身上根本沒有帶什麼銀兩,況且若只是爲了打劫,這些劫匪便不可能在這麼麻煩的將她與大憨劫到這裡。
大憨是一個孤兒,又一直跟着她,所以,他不會有什麼仇人。那麼,這些劫匪就一定是衝着她來的。
那既然如此,他們就一定對她的身份瞭如指掌了。
是因爲韓諾?還是因爲趙緒?
可不管是因爲韓諾還是因爲趙緒,憑他們的身份以及威懾,但凡對她的背景有所瞭解的人,便不敢輕易的劫持她……
仇恨!
對,他們一定是爲了仇恨!
那麼……是誰?
會如此恨她,還要這麼處心積慮的劫持她呢?
如此想着,雖然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但從小見慣了大風大浪、又一向善於承擔責任的丁小魚,卻是表現的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鎮定。
突然,丁小魚想到了顧丹娟。
對了,一定是顧丹娟!
如果劫持她的幕後主使是顧丹娟……
想到這裡,丁小魚突兀的冷笑了起來,顧丹娟這是要來報復她啊。
可她究竟想怎麼報復她呢?
毀屍滅跡嗎?
死,並不可怕,可現在她還懷着韓諾的孩子,所以,爲了她腹中的孩子,她還不能死……
想到這裡,原本鎮定的丁小魚,禁不住心中倒抽寒氣。
“靠,不愧是今世子爺的女人,被劫持還顯得這麼淡定。”
在被關進一間黑屋子裡以後,在一片漆黑之中,丁小魚以及被同進扔進黑屋子裡的大憨,聽到門外有兩個劫匪正在小聲的對話。
“聽說,她有不少死侍,並且還是烏鎮的首富。這樣一個見慣了大世面的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泛泛之輩。更別說,她還是當今世子爺心尖上的女人,她與別的女人一定很不同。”另一個劫匪有些嫉羨的說道。
“那你說,老子要不要……”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當今世子爺的女人你也敢動?你是想被誅九族……”
“操,算了算了。老子還不想爲了一夜風流,被到處追殺!”聽到會被“誅九族”,這個本來想佔丁小魚便宜的劫匪,心裡便直打寒顫。
有一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意味,卻聽他再說壓低了聲音再次說道:“說到底,其實就是一個女人罷了,顧……”
後面的話他們壓的太低,愣是丁小魚豎起了耳朵,也沒有聽清楚他們後面嘀咕的話。
不過,只是把她關在屋子裡不聞不問。
他們這架勢……應該是在等人。
是在等顧丹娟!
想起顧丹娟那雙恨她入骨的眸光,以及那次在石窟差一點將她手刃的一幕,丁小魚的臉色迅速一片慘白:要知道,女子之間最難以釋懷的便是一個“情”字。更何況,顧丹娟的性格飛揚跋扈、眼睛裡根本容不下一粒沙子。這樣的顧丹娟一旦爲情癡狂,丁小魚是怕她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幹的出來。
不行,她不能在這裡坐以待斃!!!
此刻,大憨也早已因爲外面兩個劫匪褻瀆丁小魚的對話,而氣的“哇哇哇”亂叫。
“唔唔唔……”
丁小魚奮力挪到大憨的身側,示意他停止亂叫。
還好這次大憨還算聰明,在意會到丁小魚的意思之後,雖然心中無比的憤恨與焦躁,但他還是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啊,啊,啊……”
爲了引起門外劫匪的注意,突然,丁小魚身體痛苦的緊蜷在一起,她痛苦的嗚咽出聲。因爲靠着牆角,她便將頭拼命的朝土牆上猛撞。
由於拿頭硬撞牆,實在是疼的厲害,不多時,丁小魚已經被疼的額頭上直流冷汗。而丁小魚此舉,更是讓大憨被蒙着的眼睛漲的赤紅一片,由於心疼丁小魚,此刻他漲的赤紅的眼睛裡,有眼淚正順着他的眼角流淌下來。
“咚咚咚”撞牆的聲音,終於引起了門外兩個劫匪的注意。
“怎麼回事?”其中一個劫匪邊問邊迅速推門衝了進來。
當他們映襯着火把的光束看到丁小魚痛苦到已經冷汗密集的額頭時,兩個劫匪的臉上同時一緊,相互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劫匪走到丁小魚的面前,迅速拿下了正塞在她嘴裡的東西。
“你怎麼了?”劫匪有些焦躁的問道。
“我有……有心絞痛……隱疾,此……此刻……我,我撐不下去了……”
“啊?”
“我……要……要看大夫。”丁小魚無比痛苦的說道。
“那怎麼辦?”這個劫匪顯然沒了注意,他焦急的回頭看向同伴:“要是沒有藥,她死了可怎麼辦?”
“他奶奶的,這都是什麼事啊,原來當今堂堂世子爺——韓諾的女人,還是一個病秧子。”正站在門口的劫匪不爽的罵道。罵完,他卻不得不惱恨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吐沫後,恨恨的說道:“他們倒好,劫持了這個女人以後都去喝酒慶祝。我們兩個真他媽*的倒黴,還要看着這麼一個病秧子。”
“那怎麼辦?”
“能怎麼辦?!去找大夫啊,總不能讓她死了吧!”
說着,門口的劫匪恨恨的罵着,繼而迅速轉身向遠處的夜幕中走去。
——他們倒好,劫持了這個女人以後都去喝酒慶祝。我們兩個真他媽*的倒黴,還要看着這麼一個病秧子。
丁小魚仔細品着這一句話。
這麼說,現在這周圍就只剩下眼前這一個劫匪了?!
想到這裡,丁小魚的心中頓時一陣兒輕鬆。
不知道是剛剛頭被撞的實在是太疼,還是由於心中太過着急,她的冷汗越出越多,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再加上她本來就顯得纖弱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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