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珏宇猛地抓住瓏玉的手:“我不在乎的,我不在乎,就算只有一年的時間也好,兩年的時間也罷,只要你能和我在一起……”
“我在乎!”瓏玉硬聲道,“俞王殿下,你走吧,今生今世,瓏玉只願意一人孤獨終老,辜負了您的情意,瓏玉深感抱歉。”
說罷,瓏玉站起身,行至帳門前,掀開了簾子。
“俞王殿下,請吧。”
冷冽的風灌了進來,瓏玉彷彿被一盆冷風打溼,從頭到腳,鑽心的冷。
瓏玉站着不動,御珏宇坐着不動。
最後,御珏宇還是忍不住站了起來,行至她的身前,瓏玉退後了一步,將簾子掀得更開了。
“恭送俞王殿下。”
御珏宇的手緊了緊,一雙腳往門前走了兩步,當他與瓏玉並排而立,他可以清晰得感覺到自己此刻的心跳,是爲了誰在跳動。
御珏宇抿了抿脣,突地,他猛地後退了一大步,同時伸手將瓏玉一扯,瓏玉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將簾子鬆了開來,帳門放下,御珏宇將瓏玉攬入懷中,右手扣着她的頭,他微一低頭,便與她雙脣相貼。
他的舌頭溫柔得舔舐着她的脣瓣,瓏玉恍若初醒,雙手雙腳拼了命的掙扎,可御珏宇好歹也是練過武的人,她根本掙脫不開,只能任由他不斷加深這個吻,不斷得帶她悱惻。
同一時間裡,方阡儼將丘無垠所告訴他的事情,一字不差得與方裕華說了一遍。
方裕華大驚失色:“你說什麼!?現在的皇后娘娘,那個付子衿,就是白家最後的血脈白非月?!”
方阡儼頷首:“若不是我煉製的離魂元丹,她也不至到今日如此,付子衿的身子天生極度畏寒,身子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而她從前是一個召喚師,實力超凡,這樣天與地的差別,換了常人,早就受不了了。”
方裕華闔了闔眼眸,漫不經心道:“就因爲這樣,所以你纔要這麼幫她?”
方阡儼的脣微啓,卻是沒有說一個字。
方裕華嘆了口氣:“哎……罷了,若要說起來,我方家本就欠白家一個人情,當初先皇欲要強勢逼迫方家低頭,爲朝廷賣命,是白家在先皇面前保下了方家,才讓方家有今日的寧靜,而如今,這白非月既然是因爲我們方家的離魂元丹才走到今日,那就幫她一幫吧。”
方阡儼的眼睛一亮,他握方裕華的手臂,欣然道:“爺爺,您說的可是真的?”
方裕華吹鬍子瞪眼:“爺爺我何曾騙過你了。”
有了方裕華的這一句承諾,很多事情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潞城敵營裡,御千尋與明耀楓正在商量着進攻方案,明耀楓餘光瞥了顏弘傑一眼,顏弘傑點了點頭後,便走出了營帳。
若他估算得不錯,明日應該就是發起總攻的時間了吧,這位皇后娘娘,也不會久留於世了,是以,在此之前,他必須要搞清楚一些事情。
顏弘傑混進白非月的營帳之時,白非月剛剛服下第三顆
丹藥,所以整個人看上去精神狀況還算可以,只是面色難看得很。
白非月見到顏弘傑的時候,她脣角習慣性上揚了幾分。
顏弘傑應該已經至少三十了,可因爲本身是煉丹師,駐顏有術,是以看過去也不過二十有餘,再加上這張禍害蒼生的臉,真是顯嫩啊……
顏弘傑看白非月的那個樣子,處於職業習慣,他下意識就伸手給她診了個脈,白非月無力反抗,只能任由他。
診了半晌,他的眸子倒是越睜越大了,他不可置信得看向白非月:“你的身體裡,怎麼會有神陣師的封印?”
白非月將手收了回來,笑容淡淡得:“說實話,我也很想知道。”
顏弘傑的眉頭一蹙:“那你爲什麼要服食火容丹你自己總該知道吧?”
白非月想了想,他說的大抵就是方阡儼給她的丹藥吧,她指了指自己,扯了扯僵硬的嘴皮子道:“你看我的樣子也該知道,我怕冷。”
顏弘傑的雙眉越蹙越緊:“你的體質這般差勁,爲什麼還要來送死?”火容丹並不是好東西,除非體質極度陰寒,可以用其稍作相抵。正常的人吃上一兩顆都會引起內熱,多吃幾顆就直接七竅流血而亡了,最關鍵的是,它會上癮。
“你怎麼知道,我就是來送死的?”白非月冷笑了一聲,“想來國師來此,御千尋並不知道吧?若御千尋發現你不見了,估計很快就會來此查看,國師你還是快走吧。”
顏弘傑突地笑了,他一拂衣襬,十分優雅得坐到了她的身旁。
白非月其實很冷,渾身透心的涼,可她的表情還是淡淡的。
他說:“我知道你很冷,你是孃胎裡帶出來的毛病,給你火容丹的煉丹師想來給你治過,可惜沒治好,對嗎?”
白非月看了他一眼,並不說話。
顏弘傑又道了:“只要你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白域瀧這件事情的,我就可以將你治好,並且讓你活着走出這裡。”
白非月笑了,這個誘,還真是大啊……
她絲毫不懷疑他的話,顏弘傑絕對完全有實力能將她治好,也絕對有能力能讓她活着離開這裡。可是,她不信任他。
白非月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國師大人,您是不是近來無事,閒得慌?”
白非月笑了笑:“國師大人還是走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顏弘傑的眸光逐漸變得冰冷,他頓時間起身,猛地一拂袖子,很是乾脆得走了。
只是臨走前還撂了一句狠話:“你別後悔。”
後來,白非月想,這顏弘傑想來是會預知未來的,因爲很快,她真的後悔了。後來,她想,若是在此時她將一切說出來,或許,後面的許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當御千尋身着盔甲撩開簾子走進來之時,白非月對着背光的他,揚起了嘴角。
白非月真的很美,即便如今面色如紙,卻依舊美得令人驚歎。
御千尋也曾經想過,若是這樣的女子在他的
身旁爲他輔佐,那該有多好?
可他卻不知道,他曾經是擁有的,只是他自己不要了……
御千尋慢慢得行至她的面前,白非月仰頭看着他。
御千尋笑了笑:“今日午後,襄城便會歸入我手,到時候,想來御辰澤那個傻子便會受不住投降了吧?不過這樣還不夠,我會讓你們團聚的,我會讓他親眼看着你死去,你說,我是不是很仁慈?”
白非月抿着脣笑了,朱脣微啓,只輕輕說了一個字:“滾。”
御千尋的面色一變,他猛地捏住她的下顎,神情有些猙獰:“事到如今還要嘴硬?那你就看着吧,看着我是如何讓這片冰雪之地,血流成河!”
話落,他頭也不回得走了。
戰爭,就要開始了……
根據白非月的安排,他們只要防守住就好,等到敵營糧草着火以後,他們看到煙火自然便會退兵歸來。
可白非月忘記了,當人在絕望的時候總是會激發無限的潛能的。
她一旦退了他們的後路,就說明,他們只能夠勝利,否則,不要說回國,就連淪爲階下囚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瓏玉將斯宇傳送至敵營的時候,白非月已然支撐不了多久了,她又吃了一顆火容丹,可效果明顯越來越差了,她的臉色與死人並無二致,區別只是一個會呼吸一個不會了而已。
瓏玉見到這樣的白非月,眼淚險些就要掉了下來,她輕輕得將白非月擁住,可卻不想,她這才稍將她挪動,白非月的口中就噴出大量的鮮血!
“子衿,子衿你怎麼了!?”瓏玉嚇得眼淚直流。
白非月捂着胳膊,說不出一句話來。御千尋踢她的那一腳,本就讓她傷了心脈,這幾日天氣嚴寒,她又無處取暖,只能服食火容丹,火容丹能抑制她身體裡的寒疾,卻加重了她的傷勢。
斯宇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白非月無力得掀開眼皮看了斯宇一眼,隨即用手指了指他。
瓏玉即刻會意,她看向斯宇,急聲道:“你快些去找糧草的存放之地,我先帶子衿回去。”
她說罷,斯宇立即飛身而出,可白非月卻握了瓏玉的手臂。
她用力得張開脣,費勁力氣,也只說了一個字:“等!”
瓏玉明白,她的意思是,等斯宇燒了糧草之後一起走,按照她的性格,她是不會在還沒看到事情成功之前就離去的。
瓏玉咬了咬牙,只能點頭。子衿這樣倔強的人,她現在心脈又這般脆弱,若不顧她的意念強行將她帶回去,恐怕對她的傷勢更是有礙。
斯宇的動作很快,他穿梭在各個營地之間,營地裡只留了些散兵來看守,斯宇幾乎毫無阻礙得就找到了存放糧草的三個地點。
前線,北衛國的將士已經看到了騰騰狼煙從營地之中冒了出來,火氣越來越大,幾乎要將整個營地都要燒燬了。
“殿下!殿下不好了!營地着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