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農安易十分熟悉,可以說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就像是夢魘,時常出現在以前的他的夢中將他驚醒;他像是一座大山,擋在路前讓他無法前行;在她的面前,他是天上的太陽,是夜裡的皓月,而他卻是白天看不見的星星,晚上牆角的溝渠。
“是他,竟然是他!”農安易無法相信眼前這蓬頭垢面邋遢骯髒如乞丐一般的男子,竟然是當年那個如烈陽當頭皓月當空,璀璨閃耀的男子,他是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萬千少年的心中偶像,更是當時同齡人之間跨不過的山頭,以其爲目標爲之努力,更是當之無愧的當世第一。
“五行劍,君莫言!”農安易咬着牙念出這個多年沒有想起過的名字,當初設計將他趕出青天天境後,就再沒有見過他了,據說他爲了尋找靈仙人,遊蕩在三界的某個不知名的角落。但是這都不是農安易所關心的,他在農安易的眼中,是一個失敗者,失敗者沒有資格出現在勝利者的眼中,因爲他被蒼天招安當上了雲海閣閣主,而他卻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
只是沒有想到,二十年了,二十年沒有出現的君莫言竟然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他的眼前,並且成長到了這般恐怖的境地。
只是不復當年英俊帥氣的形象,當年一襲白袍惹得多少少女眩目神迷,惹得多少少年爭相模仿。一把五行劍打遍天下無敵手,行在當世,稱得上真正的當世第一。他唯一的敗績,便是輸在靈仙子手中,自那次後便深深的愛上了靈仙子,發誓終生追尋靈仙子。他的癡惹人黯然神傷,惹人嗤笑,惹人心灰意冷。黯然神傷者,自然是那些暗戀以及崇拜他的人,嗤笑者多是當時的同代競爭者,心灰意冷的,則是寧秦蘇寧仙子。
當初寧仙子一片癡心他視而不見,被譽爲天生的神仙眷侶的二人只是寧秦蘇單方面的愛戀,君莫言的離去讓寧仙子心灰意冷,也離開了玉華峰,離開了青天天境。
想不到的是,他這二十年一直在峴山,甚至在這一片天闕之前。
君莫言擡起頭,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君莫言,是你,沒錯!”農安易永遠不可能忘記這張臉,這張令他噩夢連連的臉龐。
“君莫言?”衆人都愣住了。
“是二十年前驚動三界的天才,當世無敵的君莫言?”李天明驚呼,當時的李天明只是一個小孩,自然不可能認識他,但是這麼多年來耳薰目染之下,知道君莫言的事蹟,簡直可以稱得上傳奇二字。
“君莫言?”三位供奉自然清楚的很,這位當年傳的沸沸揚揚的男人,被無數老人讚許的男人,被視爲能夠步入神域,悟出神之力的男人。二供奉與三供奉深居宮內,也是常常聽到他的傳聞,而韶文化當時乃是李親王近衛,更是瞭解君莫言在民間的影響力。
仇落雁眉頭微皺,笑容不減,但是手心卻滲出細細的汗珠。
七玲瓏依舊面無表情,但是他熾熱的眼神表明他十分想與這位傳奇的男子大戰一場。
韶文化不語,他傷勢尚未痊癒,自然是不想與這位傳奇人物交手,況且他的成名,早在韶文化成功之前。
烏烈陽不知道君莫言是誰,但這並不妨礙他對君莫言實力的瞭解,方纔那普通的一劍,割裂了空間,這便是實力的證明。縱使是他,也必須利用烈陽力量才能夠做到這一點。他與七玲瓏一樣,渴望一戰,但是身負重任,讓他明白不能與此人過多的糾纏,否則大事或許難成。
“既然是君莫言前輩,那就好辦的多了,你可知峴山開啓,我們是這一批登峴山的人,請君前輩讓出道路,好讓我們通過。”李天明道:“畢竟這裡是無主之地,天才地寶有德者居之,我們能夠尋到這裡自然表示我們是有德者,希望君前輩不要爲難我們。”
君莫言淡淡的看着他,劍橫胸前,意思很明顯,此路不通。
李天明皺眉,微微不爽,道:“我念你是我小時候的偶像纔好言想道,我是黃天長子,黃天天境的大皇子,這幾位是蒼天天境的內宮供奉,那幾位是當世強者,他們單獨或許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全力一起上,我想這也不是你願意見到的。所以,還請行個方便。”
君莫言沒有絲毫動作,只是說道:“此路不通,要麼回,要麼死。”
短短十個字,表明了他的意思。
李天明冷哼,“那就是說要與我黃天天境和蒼天天境爲敵了?你已被青天天境驅逐,如果再與我黃天天境以及蒼天天境爲敵,那你在三界可是沒有立足之地了!況且,你可知道我只要傳出消息,我想有很多人願意前來拿你人頭。”
見君莫言無動於衷,李天明冷笑,“那就請諸位拿下他。”同時傳音給三位供奉,讓他們全力攔住君莫言,他好乘機潛入天宮。
三位供奉微皺眉頭,但也沒人反對。
幾人再次攻擊,每個人都不再試探,而是拿出了全部的實力。
“我們這麼多人全力齊上,難道還不是你的對手?你太狂妄自大了,難道二十年前的優越感你還保存到了現在?我告訴你,時代已經不同了,你已經不行了!”李天明冷笑。
君莫言淡淡一笑,“煉成虛劍,我無所畏懼!”
虛劍?!五行合一視爲虛,忽然,農安易就一種不祥的感覺。
大戰開始,風雲變幻,天地變色。
在衆人忽視的角度,李天明漸漸的消失在了原地
封印內,時言與花若已經離開了村莊,前往天庭的總部。
因爲在村內,大家都以爲時言時二先生陰之子,所以對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時言很快就得到了天庭的具體座標。
天庭這個組織已經存在近幾萬年之久了,是世間最大的組織。
天庭總部位於西海之戌地,北海之亥地,去岸十三萬裡,又有弱水週迴繞匝的仙山崑崙。
崑崙山上仙霧繚繞,迷迷濛濛,在雲與雲之間的縫隙中,可以看見成片的宮闕。
天庭成員遍佈整個世界,崑崙乃是總部,所以人數反而少了許多,不過近來屬於崑崙戒嚴的時期,人比往常多了不少。
人少歸少,卻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隨便揪出一人,放在玄龍界內都能夠稱尊承租。
這裡最少都是仙人之境的修者,還有不少聖人之境的強者,更有天人之境的強者坐鎮其中。
遙望崑崙,時言有些苦惱,不知如何溜進去。他雖然有一件【夜下獨舞】披風可以藏其身形,可是崑崙山上可都是一等一的強者,【夜下獨舞】完全起不了作用。就在他苦惱的時候,腦子裡忽然響起一個若有似無的聲音,“放心大膽的走吧,這只是一場夢境,你是夢外的人,夢並不會對你造成影響。”
聲音來的突兀,但是卻感覺異常的熟悉。
“你有聽到什麼聲音嗎?”時言看着花若問道。
花若表情茫然,搖搖頭道:“沒有啊?怎麼了,你聽到什麼了?”
時言將方纔腦海裡的話一說,花若十分吃驚,隨後她猜測,“會不會是老爺的聲音?”
“老爺?”時言道:“你是說我父親?”
花若嗯了一聲,點點頭道:“他既然能夠看到你的未來,那一定也能夠給你留下一些幫助,或許這聲音便是其中之一。”
“幫助?”時言呵呵一笑,“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得到他什麼幫助,你也知道我的經歷,若是有所幫助,我會混得這麼慘?。”
“那興許是老爺給你的歷練,而現在則不一樣,這關係到天下蒼生,可不是歷練,所以留下什麼幫助也是說不定的。”花若眨眨眼道:“不過除了這一點,也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了。”
對於這個猜測,時言一時半會難以接受,半晌後,時言才點點頭道:“好吧,那就先試一試,或許真的是那樣也說不定。”
與陽之子所在的村莊不同,在崑崙,兩人竟然如同空氣一般,被人無視。
萬丈階梯兩派,站着穿戴精良盔甲手持長槍的衛士,時言與花若兩人拾階而上,這些衛士竟然視而不見。
時言甚至來到衛士跟前招手都沒有絲毫反應,“看來真的如那道聲音所說,在這個夢境中,我們是外來者,所以夢境對我們不受影響。”
“這樣一來進出崑崙就簡單的多了。”花若笑道。
“沒錯。”時言牽起花若的手,與她一同飛身而上。
崑崙山上的宮闕浩大瑰麗,峴山宮闕與之比起來,簡直如同宮殿與破廟的區別。
走進南天門,他們便開始尋找被囚禁的天庭聖女,紫萼。
只是這片宮闕實在是太大了,兩人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在宮闕中亂逛,一時半會間竟然找不到被囚禁的紫萼。
如果是犯人還容易一些,只要尋找天牢便是,但是聖女不是犯人,她只是被囚禁了,所以囚禁的地方必然是她所居住的地方的附近。
放眼望去,成片的宮殿,時言有些傻眼,究竟哪一座是目的地呢?
五行劍化爲虛劍,與六人纏鬥。
這六人不愧是三界少有的高手,拿出全部實力的時候,並沒有落入下風,與君莫言纏鬥的難解難分。
君莫言雖然厲害,但是卻難以與六人戰鬥的同時兼顧着上天宮的大門,此時的他並沒有發現,場中,李天明的消失。
李天明手結寶瓶印,進入隱身狀態,悄然避過戰鬥的幾人,進入到了上天宮內。
先前他用語言刺激君莫言,同時也是刺激神火教團的三人拿出全部實力,目的就是爲了讓君莫言無暇顧及他,好讓他安心潛入。
計劃非常成功,李天明果然成功的潛入到了上天宮內。
此刻,他正在一座巨大的儲藏室中尋找寶物,忽然,一道亮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擡頭望去,一面古樸的鏡子,正在閃爍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