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人的話,其餘的人紛紛各抒己見。
“王朝興衰,在所難免,今天你滅了我,明天我滅了你,千百年來的血雨腥風,何時曾停止過。”
“還是超然勢力好,底蘊深厚,根深蒂固,輕易不會動搖。”
“一個小國家而已,滅了也就滅了,被滅是因爲他們沒本事,能怪得了誰。”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對於一個王朝的敗亡,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最初挑起話題的人接着說道:“宣武國的悲慘還遠不止我剛纔說的那些。當初山河大部擺下擂臺,挑戰宣武國各路高手,在擂臺上豎起一面大旗,上寫宣武懦夫四字。結果宣武國內沒有一個人是山河大部草原王的對手,登擂之人全都死在了擂臺上。宣武國戰敗之後,擂臺並沒有被撤走,仍然擺在那裡,宣武懦夫四個大字,天天羞辱着宣武國人。”
“山河大部還將宣武國人貶爲了下等人,把自己國家的人封爲了上等人,頒佈了區別兩種人的法律,下等人見到上等人,必須低着頭說話。上等人可以在宣武國內燒殺搶掠,任意妄爲,下等人被殺了,被欺負了,只能忍着。以前宣武國把山河大部的人視爲蠻族,根本不放在眼裡,現在反被蠻族踩在了腳下,變得豬狗不如。”
“當初山河大部之所以能贏,大多是仰仗着一種名爲欲仙丹的丹藥,這丹藥能夠迷惑人心,讓人難以自拔。山河大部戰後大批量煉製欲仙丹,天天給宣武國人吃,讓這些人沉迷其中,自甘墮落,心甘情願的爲山河大部效力,當一個賣國賊,真是可悲,可嘆。”
說到這裡,此人輕嘆了一聲,彷彿是在爲宣武國感到惋惜。
這一番話,將宣武國的悲慘現狀勾勒的淋漓盡致。
一字一句,清晰的落入孟晨耳中,刺傷着這位遊子的心。故國遭難,他何嘗不知,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暫時還不能力挽狂瀾。
難過,憤怒!
同時也生出了一絲疑惑。
“這個人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這時候提起了宣武國的事情,這是巧合還是別有用心?”
孟晨心中疑惑。
東海是老油條,見多識廣,深諳人心,比孟晨先一步想出問題的結症所在,提醒道:“小子,那羣聊宣武國的人可能是在試探你,故意提起這些事情,看你有什麼反應。你戴了面具,外人看不出你的真實身份,吃不准你到底是誰。如果你反應激烈,很在意宣武國,必然暴露身份,別人立即就能判斷出你就是孟晨。”
“說得有理。”孟晨暗暗同意,“他們熟知宣武國的事情,還想試探我的身份,反過來推斷的話,他們很有可能是山河大部的人!這支人脈終於露出馬腳了!”
孟晨順藤摸瓜,想通此點,頓時激動不已。
自從他加入火煉宗以來,心裡一直蒙着一層陰影,提防着藏在暗處的敵人,這種敵暗我明的感覺很不好受。
現在總算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光明,抓住了敵人的衣角。
一旦確認敵人的身份,孟晨就安心了。
“那麼多人一起聊天,各個的身份都不
低,不可能每個都是山河大部的人,山河大部要是有這樣的人脈,也就不用處處佈局了,直接就能把宣武國擊敗。依我看,裡面也就一到五個人有可能是山河大部的。”東海幫忙分析道。
“那幾個說話最多的人嫌疑最大,還有剛纔找我攀談的關烈馬,他也很可疑。”孟晨暗道。
“別轉頭過去看,裝作什麼事都沒有,以不變應萬變。把那些可疑的人都記在心裡,以後再慢慢算計他們。”
“恩,明白了。”
孟晨壓下種種情緒,逼迫自己的內心變得平靜無波,裝作若無其事。
不管那些人說什麼有關宣武國的壞話,不管那些人把宣武國描述的多麼悲慘,孟晨只當沒聽見。
遠處的石島上。
之前挑起話題的兩人其實一直在暗中觀察着孟晨,揣摩着孟晨的身份。
“他聽了宣武國的事情之後,好像沒什麼反應,根本不在乎。”乞顏烈馬疑惑道,“莫非他並不是孟晨?”
“也有可能是他在故意裝作不在乎,如果真是這樣,證明他是個很有城府的人,不好對付。”乞顏清風不動聲色的暗中迴應,臉上依舊掛着微笑。
“他在裝傻?”
“只是有可能。”
“那我們怎麼辦,還要不要動手?”
這個問題把乞顏清風給問住了,他含笑不語,片刻後才說道:“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等他離開之後,我們跟上他,找個合適的時機地點動手。這裡是火海,暗藏兇險,再加上人多眼雜,不方便動手。”
“好,我就等你這句話呢。”乞顏烈馬鋒芒畢露。
如果確認白袍蒙面青年百分百是孟晨,兩人會毫不猶豫的動手,甘願承擔風險與後果,但現在事情存疑,讓兩人多了幾分慎重。
……
火海之上,表面風平浪靜,實際上卻暗藏洶涌。
孟晨懷疑山河大部的人就在那羣人之中,心中驚疑不定,一直按兵不動,留在了原地。
雙方都沒有動,這一拖就是許久。
“老爺子,那羣人沒動靜了,怎麼辦?”孟晨暗中問道。
“只能繼續等,要不就虛晃一槍看看,假裝你要離開,也許他們會跟蹤你,甚至伺機對你下手。”東海出謀劃策道。
“我人單勢孤,他們人數衆多,真要是打起來,我很難佔到便宜。”
“你身上有嶽蓮香給你的玉佩,關鍵時刻能幫上大忙。”
“山河大部的人與我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就算拼上得罪清蓮仙子,他們也會下狠手的,那塊玉佩能起到多大作用,還是個未知數,不能完全仰仗那塊玉佩。”
“你要是擔心鬥不過他們,那就繼續等吧。”
“好吧。”
一老一小沒能商量出什麼萬全之策,乾脆繼續苦等。
這一等就是兩天之久!
祝融火再也沒有出來,另一座石島上的人也沒什麼動作。
孟晨這兩天一直坐在石島上修煉,同時保持着警惕,絲毫不敢大意。
此時此刻,孟
晨仍在修煉,位於他前方的火海表面忽然生出異動,引起了他的注意,立即睜開了雙眼,眼中精芒一閃。
就見火海翻涌起伏,隆起了一大塊地方,彷彿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破炎而出。一股非比尋常的能量波動在其中擴散,好似驚濤拍岸,一浪高過一浪。
“難道是祝融火要冒出來了?”孟晨心中一凜。
若是祝融火現身,他肯定會衝上去鬥一鬥,非得把這團奇火馴服不可。
火海上的凸起不斷升高,當上升到五米高時,火焰分散開來,從中冒出另外一種特殊的火焰,並非孟晨剛纔揣測的祝融火,而是一輪太陽般的火球,體積大如磨盤,散發出明亮的光輝。
“赤日火!”
孟晨一眼認出了這種奇火的種類,心中爲之一動。
九昧真火的功法中記載了赤日火這種奇火,品級爲七品,內部溫度極高,外部卻相對溫和,是一種比較容易馴服的七品火焰。
赤日火的能量要比祝融火小勝一籌,馴服難度卻低得多,是凝聚第一粒火種的上上之選。
“火海本身能夠孕育多種奇火,這團赤日火應該是剛剛孕育出來的,你撿了個便宜。快把它吸收了吧。它比你之前追逐過的祝融火還要好一些,這兩天倒是沒白等。”東海嘖嘖道。
“沒能等到祝融火,倒是等來了更好一些的赤日火,運氣不錯。”孟晨爲之欣喜。
有轉運戒在,運氣想不好都難。
奇火誕生要看時機,並沒有定數,能否碰到珍貴的奇火,全看運氣。孟晨身懷轉運戒,有大運氣加身,冥冥之中能夠影響天地造化,這才能連連遇到珍貴的奇火,火中火,祝融火,以及眼前的赤日火,都被他撞了個正着。
孟晨不再遲疑,當即釋放出一團玄力大手,將懸浮的赤日火抓到了近前。
赤日火沒有掙扎,十分溫順。
雙方相距不過一米,孟晨屏息凝神,運轉九昧真火功法,身體懸浮而起,飄到了半空中。他雙手連連變換手訣,最後一掌拍出,隔空對準面前的赤日火,開始煉化吸收。
呼!
一縷赤日火化作火線,注入到孟晨的手中當中,被吸收進去。
遠處的石島上,衆人將這一幕看在眼裡。
“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運,竟然碰上了七品奇火中最容易煉化的赤日火。”
“赤日火的煉化難度比六品奇火還要低一些。”
“眼饞的話就去搶啊。”
“一團奇火而已,不值得去做那土匪行徑。”
石島上的都是火煉宗內出類拔萃的人物,一個個心高氣傲,不至於爲了一團七品奇火大打出手,他們跟呆在萬火地窟上面的普通弟子可不一樣。
乞顏兩兄弟本想趁機唆使別人去對付疑似孟晨的白袍青年,結果沒人願意去,只能悻悻作罷,繼續等待時機。
另一邊,孟晨不斷煉化吸收赤日火,將其絲絲縷縷的吸入體內,由經脈加以週轉,輸送到了丹田,凝聚成了一粒小小的火種。
以奇火爲種,以身體爲爐,煉化九昧真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