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鬆進入軍帳之後,裡面傳出了一些奇怪的響聲,還傳出了一股奇異的波動,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裡面搞什麼鬼。
片刻之後,不老鬆從軍帳內走了出來,顯得神神秘秘。
星月婆婆上下打量了不老鬆兩眼,皺眉道:“爲何你身上的氣息比剛纔弱了一些?你在裡面鬼鬼祟祟的忙活半天,我還以爲你在服用丹藥增強實力,結果出來之後,反倒不如從前了。”
“弱了纔好,弱了纔好。”不老鬆神秘一笑,賣了個關子。
衆位大人物連同一支精兵正式出發,浩浩蕩蕩的前往了五十里外的敵軍陣營,隊伍整齊劃一,高舉宣武國的大旗。除了孟晨等人之外,何血衣以及柏鴻才兩位火煉宗的門人也在隊伍之內,這兩人的目的主要是保護孟晨,避免孟晨有閃失。
宣武國軍隊氣勢洶洶的走到了敵軍陣營近前,停下了腳步,原地擺好了進攻方陣。這次過來目的在於打擂,而非兩軍交戰,帶這支隊伍過來其實是爲了壯大聲威,堂堂的皇帝出行,身邊豈能沒有隨從。
衆位大人物站在軍隊之前,遙望對面的虎狼之師,那面繡有宣武懦夫四字的大旗格外引人矚目。
這四個字是在侮辱宣武國全國的人!
士可殺,不可辱。
憑這四個字,足以激起宣武國人的憤怒,這些天裡,不斷有人前來挑戰,明知實力不敵,還是義無反顧,爲的就是用死亡來證明自己的勇氣。
敢於慷慨赴死,就絕不是懦夫。
宣定棋越衆而出,站在隊首,朗聲道:“草原王,你不是想在擂臺上分高下麼?宣武國的各路高手過來應戰了!”
字字如雷,驚濤翻滾。
接着就聽前方的軍營傳出一聲狂笑:“各路高手?能有多高?在本王面前,你們宣武國的高手統統都是酒囊飯袋,來了也是送死。”
一道身影飛出軍營,在半空中停下,傲立於半空。他身材高大,相貌魁偉,身穿獸皮,腰間懸着彎刀,鬍子與頭髮都紮成了辮子,正是兇名赫赫的草原王乞顏木真。
乞顏既是姓氏也是部落的名字,原本乞顏部落只是一個小部落,因爲部落中誕生了乞顏木真這麼一號石破驚天的梟雄人物,這才逐漸走向強大,現如今已經成爲了山河大部中最強大的部落,沒有之一。
乞顏木真掐腰而立,目光一掃,看清楚了宣武國一方的衆位高手,冷笑道:“今天人來的可真全,宣武國內能上臺面的幾個頭目都來了。很好,太好了,有種的待會兒你們一個個登臺打擂,誰不上臺就是孬種懦夫!”
孟晨站在軍隊前方,皺眉看着半空中的乞顏木真,以前光聽說乞顏木真的兇名,今天總算見到真人了。
想當年乞顏木真南下入侵,殺戮無數,血流成河,乞顏木真之名,能讓宣武國三歲小兒不敢夜啼!
乞顏木真就是個恐怖的代名詞。
孟晨親眼看到了傳說中的恐怖人物,不得不承認乞顏木真確實名不虛傳,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就好像一頭吃過無數人的洪荒巨獸,野蠻,霸道,殺伐!
“探查一下他的修爲!”
孟晨暗中釋放意念,細細感受乞顏木真的情況,發現對方隱匿了真正的實力,無法輕易判斷出來。
靈武者平時隱藏實力並非難事,難的是在戰
鬥中隱藏實力,戰鬥過程中要運轉力量,就算故意隱藏也隱藏不住。
“草原王,先別說大話,是騾子是馬我們在擂臺上溜溜,老朽陪你過過招。”不老鬆踏步而出,第一個約戰!
草原王打量了不老鬆兩眼,冷笑道:“都老成這副德行了,還想逞英雄。老不死的,實話告訴你,當初逼你販賣欲仙丹人的就是本王!看在你幫我賣過欲仙丹的份兒上,我可以給你一次投降的機會,只要你乖乖臣服於我,將來我霸佔宣武國之後,可以給你留一條生路,讓你當我的御用煉丹師,你看如何?”
“不用你說,我也猜到那個人就是你了。我真是老糊塗,竟然中了這麼簡單的陰謀。換在我年輕的時候,絕不會犯這種錯誤。老歸老,我的骨氣還在,絕不會向你們這些茹毛飲血的蠻族低頭。勸你免開尊口,趁早死了勸降的心。還是那句話,與我到擂臺上分高下吧!”
“不識擡舉,自尋死路。”
草原王哼了一聲,伸手遙指遠方的擂臺,接着道:“想跟本王交手,先打敗他再說,若是連他這關都過不去,就沒資格跟本王交手。”
衆人循聲望去,遠遠的,可以看到擂臺上站着的一道青年身影。
青年身材高大,眉頭緊鎖,手提着一根長棍,精赤着上身,胸口赤着狼頭圖騰。
孟晨遙望着擂臺之上的青年,發現對方有着蠻族的相貌特徵,但是眉宇間有幾分眼熟,那眼神,那五官,與他記憶中的一個人重合在了一起。
“賈風雲!”
孟晨心中巨震,脫口而出。
儘管容貌有所變化,但孟晨可以肯定,擂臺上的人就是賈風雲!
賈風雲明明被人殺了,連屍體孟晨都見過,爲何會改變相貌出現在山河大部的擂臺上?
難道說孟晨靈光一閃,將所有線索串聯到一起,推測出驚人的答案,腦袋嗡的一聲,如遭雷擊。這個答案讓他不寒而慄,讓他無法接受。
擂臺之上。
曾經的賈風雲,如今的拓跋風雲,遙遙看着孟晨,面露覆雜之色,握着大棍的手緊了緊,嘎吱作響。
以前的至交好友再聚首,雙方的身份與關係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有說有笑,把酒言歡。
命運如刀,從不留情,將每個人削刻成自己不喜歡的模樣!
“草原王,你也太小瞧人了,老頭子再不中用,也比擂臺上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強得多。”不老鬆邁動腳步,走向擂臺,“我若是贏了,下一場必須你親自出戰,否則你有避戰之嫌,懦夫二字還是安在你自己頭上更合適一些。”
不老鬆作勢就要出戰。
就在這時候,一隻手掌突然從後面按在了不老鬆的肩頭,逼他停下了腳步。接着一道就見身影飛掠而過,快如閃電,直奔擂臺,比不老鬆搶先了一步。
不老鬆看清楚衝出去的人,驚道:“孟晨,你要做什麼?”
“我自有分寸,這第一場先交給我。”孟晨丟下一句話,去勢不減,雙腳施展無量腿,連連猛踏虛空,每次踏步,腳下都會有氣浪炸開。
瞬息之間,孟晨便飛掠到了擂臺之上,雙腳重重落地,發出沉悶聲響。他緩緩擡起頭,臉色陰沉之極,憤怒的看着對面的老朋友。
“給我一個交代。”孟晨
咬牙道。
其實他已經猜到了大致的真相,但還是想聽對方親口說出。
“孟晨……”拓跋風雲流露覆雜之色,各種滋味攪動心頭,愧疚,無奈,痛苦。
“給我一個交代!”孟晨沉聲厲喝,重複之前的話。
拓跋風雲無法直視那凌厲的目光,騙過了頭,無奈道:“賈風雲其實是一個假名,我的真名叫做拓跋風雲,是拓跋部落的人。我騙了你,騙了總鏢頭,騙了所有人。”
“賈風雲,假風雲,好一個假字!”
“山河大部土地貧瘠,修煉資源稀缺,武技功法也少得可憐,各方面都不如你們宣武國。爲了讓新一代的小輩得到更好的培養,也爲了在宣武國內安排一些細作,山河大部將一羣根骨出衆的孩子秘密送到了宣武國,我就是那羣孩子之一。我從五歲進入宣武國,一直在宣武國內生活,因爲天賦出衆,得到了許多靈武者的栽培,後來更是加入了龍膽鏢局。”
拓跋風雲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臉上的痛苦之色加重。
“繼續說!”孟晨喝道。
“宣武國對我有養育之恩,栽培之恩,可我體內流淌着的是山河大部的血,讓我從兩個國家選一個,我只能選擇山河大部。隨着我實力的提升,對於山河大部的重要性也越來越大,山河大部給我下達了多個命令,有一次甚至讓我殺了你,可我沒有答應。”拓跋風雲繼續說了下去。
“笑話,你想殺我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
“我連徐健坤都毒死了,如果鐵了心要殺你,你是活不成的。當初我拒絕殺你,山河大部十分憤怒,就給我下了另一個命令,讓我殺了徐健坤,將功贖罪,還給了我一種特殊的毒藥。這種毒藥無色無味,劇毒無比,連耀金級靈武者都能毒殺。你從縹緲密界中得到了一粒法相丹,一旦徐健坤吃下就有可能突破到聖金級,對於山河大部是個極大的威脅。我鋌而走險,將那粒法相丹借走看了一眼,趁機在法相丹上下了毒,動了手腳。”
一切的一切,終於真相大白。
拓跋風雲給了孟晨一個交代。
原來他這個“死人”纔是下毒的真兇,毒死了徐健坤,連累了孟晨,還牽扯到了許多人,導致許多無辜者爲此送命。更有甚者,連整個宣武國都受到了影響。
“那個屍體是怎麼回事?你的相貌又是怎麼回事?”孟晨沉着臉繼續追問。
“屍體當然是假的,我不肯殺你,山河大部就想到了用栽贓嫁禍的辦法來害你,用另一個人的屍體來代替我,把屍體改成了我的模樣,還用秘術將我身上的一部分血肉融入了屍體,使其散發出了與我相同的氣息。這些手段持續時間有限,如果現在把那具屍體找出來,肯定已經恢復原貌了。至於我的相貌,也動過一些手腳,祛除了一些草原人的特徵,現在纔是我的本來面目。”拓跋風雲解釋道。
“呵呵,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孟晨怒極反笑,笑聲透着無窮的怒意,透着一絲絲的悲涼,“名字是假的,相貌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虧我之前還把你當成兄弟,真是愚蠢透頂,真是瞎了雙眼!”
轟!
一股力量波動自孟晨腳底轟然炸開,昔日的兄弟,如今的敵人,孟晨已經做好了生死相搏的準備。若命運如此,那他就順應命運的指引,殺個痛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