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生死的一刻終於到了,誰生誰死,在此一舉。
爲了這場處刑,龍膽鏢局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當即有人將一個巨大的鐵箱放在了孟氏家族隊伍面前,讓孟家人一個接一個的抽籤。鐵箱之中塞滿了木籤,一種爲黑,一種爲白,白籤主生,黑籤奪命!
這種決定生死的抽籤,排在後面會安全一些,前面的人把死籤都抽走,後面的人就不用抽籤了。誰都想排在後面,奈何隊列是龍膽鏢局安排的,誰也改變不了。
第一名孟家人戰戰兢兢的走到鐵箱近前,將手伸入其中,嘴裡唸唸有詞,向滿天神佛祈求保佑。他顫巍巍的抓出一支木籤,是白色的,頓時鬆了一口氣。
接着是下面的人一個個上來抽籤,抽完的人就可以繞路回到家族駐地了。
“快點抽!”
“別磨磨蹭蹭的!”
龍膽鏢局的鏢師們催促着。
徐鵬雷冷眼看着孟家人抽籤,接着轉移目光,看了看四周,盼望着能夠看到孟晨出現。這次的處刑醉翁之意不在酒,殺幾個孟家人無關痛癢,真正的目的在於逼迫孟晨現身。
“孟晨,你的膽子不是一向很大麼,爲何這次當了孬種,遲遲不肯現身?”
徐鵬雷冷哼一聲。
周圍到處都是龍膽鏢局的耳目,如果孟晨敢來,很快就會被發現。
遠處。
龍膽鏢局的隊伍之中。
青鋒以及竇苞等人身在其列,一個個的臉色都很難看。他們將孟晨視作生死之交,自然不願意看到孟晨的族人遭到屠戮,奈何他們實力有限,改變不了什麼,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跟隨鏢局趕來此地,不是爲了同流合污,而是盼着能夠看到奇蹟出現。
“青鋒,你說孟晨今天會來嗎?”竇苞傳音問道。
“不知道。”青鋒沉聲道。
“他再不來的話,孟家人可就要被處死了。”
“他來了又能如何,就算他天賦高,實力強,也不可能鬥得過整個龍膽鏢局。這裡光是耀金級高手就幾十個,金級高手更多,孟晨渾身是鐵,能捻幾根釘子。”
“唉,你說得對,他來了也沒用。”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能搬來救兵,有傳聞說他打算加入超然勢力,藉助超然勢力來對付龍膽鏢局。如果這是真的,那事情就有轉機了。”
“恩,這是唯一的希望了。”
青鋒與竇苞都盼着孟晨能夠成功。
其實這件事情並不是什麼大秘密,孟晨想當初曾經表露過自己打算加入超然勢力的意圖,這件事早就傳開了。
徐鵬雷之所以在知道這件事的情況下繼續我行我素,是因爲有所依仗。
就算加入了超然勢力,也不代表着能利用超然勢力做這做那,超然勢力可沒那麼悠閒。
只有極其受到器重的弟子,或者是位高權重的大人物,纔有可能在超然勢力中呼風喚雨。如果僅僅是加入超然勢力,在裡面混個普通的身份,對於龍膽鏢局沒什麼威脅。
徐鵬雷算準了這一點,所以有恃無恐。
抽籤仍在繼
續,終於有了第一個抽到死籤的倒黴蛋。
“啊!完了!是黑的!”
一名孟家人驚呼出聲,呆呆的看着手中的一個黑籤,這對於他而言,就是一張催命符。
立即有鏢師將此人抓了起來,押送到了處刑臺上,逼迫此人跪在那裡等待行刑。要湊夠十人,纔會開始行刑,將這十人的腦袋斬落。
“你們不能抓我爹!”
一個扎着沖天辮的小孩子嚎啕大哭,衝出了隊列,之前抽中死籤的男人是他的父親。
孟家人羣情聳動。
他們有着相同的姓氏,打斷骨頭連着筋,尤其是那名男子的近親,情緒最爲激動。
徐鵬雷見場面有些躁動,冷喝道:“都給我老實點!誰要是鬧事,就一併押到處刑臺上!你們孟家人暗中串謀,毒死了我爹,我不介意多殺一些人報仇雪恨!”
一些鏢師釋放出強橫的玄力,做好動手的準備。
孟氏家族充其量也就幾個金級靈武者而已,小胳膊擰不過大腿,打起來的話,必然會引發一場單方面的屠戮。
身爲族長的孟搏空爲了大局着想,忙喊道:“大家冷靜,不要鬧事,否則死的人更多!”
在恐嚇與安撫的雙重影響下,躁動漸漸平息下來。抽中死籤的人不希望兒子受到牽連,苦苦勸說兒子趕快歸隊。
隊伍恢復秩序,繼續抽籤,陸續選出了一些抽中死籤的人。
這些人只能認命。
第十個抽中死籤的人出現了,竟然是一名大肚子的孕婦,從肚子隆起的幅度來看,懷胎足有好幾個月了。孕婦嚇得一臉煞白,險些昏厥過去。
如果她被處死,那就是一屍兩命!
人跟人終究是有分別的,處死一名孕婦要遠比處死一個普通人更加的殘忍,更讓人難以接受!
別說是孟家人,許多龍膽鏢局的人都覺得看不下去了,生出了一些不滿情緒。
徐勝身在人羣之列,他是徐鵬雷的兒子,多多少少能說上一些話。他斗膽走到父親身邊,懇求道:“爹,念在這個女人身懷六甲的份兒上,就把她放了吧。殺孕婦,實在不妥。”
徐鵬雷有着一副鐵石心腸,並不爲其所動,緊鎖着眉頭,不願意網開一面。
徐勝苦苦求情,希望父親能夠回心轉意。
另外一邊。
“你們只是想殺十個孟家人而已,何苦爲難一個大肚子的婦道人家,我是她的丈夫,就讓我來替她受刑吧!你們要殺就來殺我,別碰我的女人跟孩子!”
一名孟家男兒大喝一聲,越衆而出。
他很弱,沒有能力與龍膽鏢局抗衡,但他會盡其所能的保護自己的妻兒,哪怕爲之拋頭顱灑熱血。
世上總有些比生命更重要的人和事,例如親人,例如尊嚴。
那名手握黑籤的孕婦頓時淚如泉涌,撲到了丈夫身上,勸丈夫不要衝動。男人笑了笑,擦掉了妻子臉上的眼淚,說了句“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敢爲妻兒赴死,算你是一條漢子,衝着你這股勇氣,我給你這次頂替的機會!”徐鵬雷下令應允了
男人的請求。
那個男人代替了妻子,毅然走上了處刑臺,跪了下去。
湊齊了十人,處刑馬上就要開始了。
有人勸說孕婦不要再看下去,趕緊離開此地。眼睜睜的目睹親人被處死,這種痛是無法承受的。
然而孕婦並不肯走,堅持留了下來。
“我可以不看,但一定要給肚子裡的孩子看,讓他記住這段刻骨銘心的仇恨。”孕婦摸着自己的肚子,眼含着淚水,恨意綿綿道。
十柄雪亮的大刀高高舉起,在陽光的照耀下寒光閃閃。
徐鵬雷環顧左右,希望能把孟晨逼出來,然而並沒有看到孟晨的蹤影。
“爹,算我求你了,不要一錯再錯了,孟家人是無辜的,放過他們吧。就算是孟晨毒死了爺爺,那殺孟晨償命也就是了。”徐勝苦苦哀求,做着最後的努力。
“閉嘴。”徐鵬雷冷冷的打斷了兒子的話,“別跟我扯什麼無辜不無辜,這是復仇,復仇是不講仁慈的。這就好比是兩國交戰,交戰的時候,難道死的人都是該死的人?錯!死的人都是無辜的!黎民百姓是無辜的,戰死沙場的官兵也是無辜的,可他們還是死了。”
“可是……”
“沒有可是,這件事我意已決,你說破喉嚨我也不會改變主意。繼續殺下去,早晚會把孟晨逼出來,我就不信他能坐得住。”
“不講仁慈,不講對錯,那還能講什麼?”
“講目標!只要能達到目標,就可以不擇手段。你爺爺死了,總鏢局的位置傳給了我,將來我死之後,這個位置就是你的,你一定要挑起大梁,把那些婦人之仁都拋到九霄雲外。等風波過去之後,我會好好磨礪你的,非把你變成鐵石心腸不可!”徐鵬雷劈頭蓋臉的教訓徐勝。
徐勝低下頭,一陣悲涼。
處刑開始,寒光閃爍,在衆目睽睽之下,處死了那十個人。人頭滾落在地,鮮血噴濺而出,場面慘不忍睹。
處刑結束之後沒多久,天空飄下了一場陰冷慘淡的小雪,雪花溫柔的覆蓋在了滿地血水之上。
“今天只是個開始,明天處死二十人!看孟晨出不出來!”
徐鵬雷放出狠話,冷酷離去……
周武國,雄山城的山腹石屋內。
孟晨並不知道遠在家鄉所發生的慘劇,仍在抵抗着焚心火眼的燃燒。
此時距離他接受測試以來,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距離兩個小時不遠了。在火焰的焚燒之下,他的意念越來越小,受了很重的傷,同時也在焚燒中得到了淬鍊。
百鍊成鋼。
孟晨的意念就好像鐵匠爐中鑄造的鋼胚,愈加的凝練,愈加的頑固。
“奇怪,是我的意念變強了,還是焚心火眼的威力變弱了,爲何我覺得越來越輕鬆,感覺再挺幾個小時都不成問題。”
孟晨心中狐疑。
又過了一會兒,終於到了兩個小時。
幾名火煉宗使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這小子的意念韌度竟然達到優上水準!”火眼男子讚歎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