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後孃

八月十五中秋節,胡栓一早就提着野物走了。

他到的不早不晚,看他提了這麼多硬貨,趙老頭纔有個笑臉,問聽到的傳言。

“聽你家養了大蛇能聽的懂人話?”趙老頭直勾勾的道。

“那都瞎,能聽的人話就好了,”胡栓不是傻,蚯蚓的事兒知道的人越多惦記的人就越多。

趙老頭也不大信傳言,但好奇,還是一件一件的打破沙鍋問到底。胡栓敷衍這,擡眼就看見未來媳婦。

劉七草還是那副怯懦的樣,被胡栓看一眼就羞的滿臉通紅,話都不敢,扭身跑出去。

像逃跑一樣的走的飛快的劉七草,心都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樣。她今年十八歲,幾年前就開始親,人家卻都嫌棄她怯懦身弱,家窮。親事連着議了幾年,都因爲有個貪財的爹告吹了,家裡人卻嫌棄她嫁不出去。

今年要是在不成劉七草就是老姑娘了,她爹興許會把她賣掉,這麼多年要不是趙老太攔着她早就被賣了,或者死了。

趙家最不缺的就是女兒,她瘦瘦弱弱不招待見,在家裡不地位就是連大聲話都敢。看着不順眼了是個人就能打她一頓,包括她娘。

胡家就像是天神,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出現。

能遇見胡栓,劉七草不知道在心裡感謝了老天爺多少回。她捂住臉,掩蓋着滿臉的悲哀。

她好怕,怕胡栓嫌棄自己。

“哎,鬼裡鬼氣的跑啥嘞?把衣裳給我補了,”話的少年臉上帶着不屑,伸腳就踹了劉七草一下。

劉七草擦乾淨眼淚纔回頭,惹的少年又踢了她一下。

“哎,我這就給你補,別踢了,讓人看見。”劉七草壓低了聲音,看着堂屋的方向眼睛劃過希望的光。

裡面的男人看着不是個壞人,我就要逃離苦海了。她暗自慶幸,臉不知不覺的羞紅。

少年看她嬌羞的樣卻覺得噁心,撇着嘴惡毒話:“別以爲能嫁出去你就厲害了,也不看看你這死樣,敢不聽話我照樣打你,看誰敢攔着。”

他這話又用腳踢劉七草。

這是趙家惟一的男丁劉喜,別是他踢劉七草幾腳,就是惹的他不高興了,打這個做姐姐的一頓也是常事。

劉七草怕他得很,平時連嘴都不敢還,今天未來夫婿還在她更不敢做聲。被惡毒的話嘲的臉部輕抽,心裡的自卑無限放大,別打的焦躁感都沒了,低着頭往屋裡走,她只想感覺藏起來。

“賤蹄沒聽見我話?”劉喜不依不饒,追這劉七草。雖然被趙老頭他們叮囑過,但看劉七草愛搭不理的他就氣的慌。

胡栓遠遠的看見了姐弟倆匆匆而過,他心裡雖然認命了卻還是忍不住嘆息。幾個孩的娘無論那一點都比現在這個強,這個還是孩,他卻要把人娶回家了。

如果現在悔婚,還來得及嗎?胡栓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隨後就把悔婚的念頭攆滅了,他們胡家現在有蚯蚓,日是好過了,但悔婚會毀了人家的名聲,他不能,自家爹也不會讓他那麼幹。

彩禮已經給了,退婚是不用返還,退婚一點好處也沒有。胡栓服了自己。

午時,簡單的用了一頓飯,真的是特別簡單,就一個雞蛋算是葷菜。還被趙家唯一的兒劉喜給霸這全吃了,胡栓不是個氣的人,但看見這樣的也就知道劉七草在趙家是個什麼地位了。

雖然覺的劉七草可憐,但胡栓不自覺的對整個趙家沒好感。

吃了飯就告辭回去,劉七草由弟弟陪着,把胡栓送到村口去。

這是在告訴村裡的人胡栓是趙家女婿的身份。

一路上,胡栓接受了不少異樣的目光,這讓他很不自在,更有人攔着他探根究底的打聽。

到了村口,胡栓纔開口話跟劉七草話:“你回吧,家裡有什麼活計就讓人捎信,我來幫忙。”

他的很客氣,這讓劉七草一句話也不出來。她從來沒跟男人單獨呆過,更何況還有一個混不吝的弟弟在,她只敢紅着臉點頭。

“嗯,你們回吧,”胡栓理解姑娘的羞澀,點點頭就走了。

“七姐夫——下次再來記得給我帶好吃的,要不然不讓你進家門嘞。”劉喜忽然大喊了一句。

劉七草嚇了一跳,想拽弟弟又不敢,她知道劉喜的話不是開玩笑,他不是沒那麼做過。一時急的眼眶泛紅,就怕胡栓看輕她。

她忘了羞澀直直看着胡栓。

胡栓才反應過來七姐夫是叫他,笑了笑就隨口答應了。臨走前瞥了劉七草一眼,對着她點點頭。

那一眼不見的有多深情,卻想烙印一樣,烙在劉七草心底,她望這走遠的挺拔身姿不由得癡了。

回到家,劉七草就被趙老頭叫過去訓話:“你以後就是嫁到天邊兒去也不能忘了孃家,嫁過去之後胡家要是有啥好處別忘了你爹孃。你看看咱家過的事啥日?都是被你們這羣賠錢貨拖累的,你要是敢不往家裡搬東西,看我不打死你。”

他這話揚手就要打,劉七草縮着脖躲都不敢躲。還是趙老太看不起去出生阻止了,要不然劉七草定要捱打,這樣無緣無故的打她從受到大,早就麻木了。

寒冬來襲,冬天的日格外的難過,妞妞怕冷,也不再整天往外跑,而是窩在家跟二寶玩兒。

能玩的也就那麼幾樣,丟沙包翻花繩。

但是再冷的天也擋不住胡有財這種熊孩,他揹着手一臉壞笑的走進來。妞妞一看就知道他不懷好意,拉着二寶躲在白氏跟胡青青身後。

胡有財嗷的一聲爬上炕,拽着妞妞的辮欺負人。

“不準打架啊,”白氏吼了一句就任由他們鬧。

“妞妞,給老叔暖暖手,來來來。”胡有財摁着妞妞把冰冷的手放在她臉上。暖暖的感覺讓他舒服的嘆氣。

妞妞:“”這個熊孩記吃不記打,整過他多少回了都不長記性。

她一腳踹的胡有財倒在一邊,翻身騎在他身上就是一頓奶拳。

胡有財打不過妞妞,回過頭來把手插二寶後脖裡。二寶不讓倆人又鬧起來。

胡青青把人拉開,一會兒的功夫,三人又打到一起去了。

“不管了,一個個的都不聽話,”胡青青累的氣喘吁吁,愣是折騰不過幾個孩。

“讓他們打,越打越親,”白氏隨意道。孩都是越摔打越皮實,老話還皮實的孩聰明,白氏也是在這麼認爲的,家裡的孩一個比一個精,她也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