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滿把木炭放進水裡,像洗衣服似的洗起來,然後在二寶他們疑惑的目光下把木炭,石細沙,一層層碼進壇裡。
相信大家都看出來了,她這是做了一個簡易的過濾器。
弄好了之後讓二寶,爺爺他們站在壇兩邊拽這罩在上面的棉布,胡滿毫不費力的提起木桶,把甘蔗汁傾倒進去。
渾濁的液體衝倒在棉布上,留下白白的殘渣,漏進壇中的很快從底部銜接的竹管中流出來,那已經是澄淨的液體。
過濾了兩遍之後甜味的甘蔗汁變得乾乾淨淨,胡滿將他們封進另外的大壇裡,然後搬進竈房,靜等發酵。買回來的鮮花則是先放到爺爺奶奶的房間裡養着。
折騰完了天也黑了。
白氏回來,就見自己收在箱底的上好棉布被糟蹋的不像樣,她不聽解釋,揪着滿的耳朵罵她敗家。
“你瞅瞅你把自己身上的衣裳糟蹋成啥了,才穿了幾水?還是不是個姑娘家家的?”
夜裡由於皮三兒父倆都不在村中,胡滿要求開的會議延遲到第二天中午。
將大門關上,老胡家的幾口,包括皮三,矮,劉獵戶等十幾個人,坐在院裡陽光充沛的地方閒聊,白氏帶着兒媳婦劉七草,忙上忙下的端茶倒水。
在場的除了親戚就是心腹,胡滿也不顧及,將昨日煉製出來的肥皂,蠟拿出來。
經過十幾個時的靜置,肥皂和蠟燭已經凝固成型。
“這大海碗裡裝的是什麼呀?”矮用手戳了戳粉紅顏色的肥皂,,“味兒挺香的。”
其他幾個人都看過來,議論了幾句,將目光放在胡滿身上。
“二寶去端盆清水過來。”胡滿坐在椅上,笑眯眯的開始賣關,白氏含笑而過,用手戳她腦門兒。
清水很快端過來,還是由二寶動手,把大海碗裡裝着的肥皂倒扣出來。裝置之前大海碗內抹了一層生油,倒出來不費勁,由於是實驗,肥皂的樣醜的厲害,跟大海碗一個樣兒,得拿菜刀給它工工整整的分成塊兒。
二寶瞅了一眼衆位看客的手,發現他們的手掌都粗糲的很。他把孩兒巴掌大的肥皂遞給皮三。
“哦哦,這是肥皂吧?”皮三想起來了,以前在靠山屯的時候胡滿就把這沾了水就變得滑膩膩的東西叫‘肥皂’。其實還有個名字叫‘姨’,只不過沒有肥皂細膩,沒有這個好用。
胡滿把水盆端到桌上,道:“這是新做出來的,裡面添了香料,配方也不同以往。打算拿出去賣,你們先試試好用不好用。”
以前的配方大多使用草木灰,做的粗糙,也沒有放任何掩蓋氣味的香料,只供自家使用,做一次能用幾年,也沒有多做過。這次外形不咋地,但是做法更精細。
“你做出來的東西哪有不好的,”皮三沒口的誇了一句,就在水盆裡沁溼了雙手。他捏着肥皂抹了兩下就打起了泡泡,那白色的細膩泡泡在手上搓動幾下就變成了灰色,手紋縫中常年洗不脫的污垢沒了,清洗了一下,水盆裡的水都變的渾濁。皮三兒一下就不好意思了,翻看着洗白淨,還帶着香味兒的手,嘿嘿傻笑。
“效果不錯,”胡滿對自己掂量着使用的比例挺滿意的。他又讓另外幾個人,連手帶臉一塊都用肥皂洗了。
“這香膩膩的肥皂不錯,尤其是在冬天,有這麼一塊東西,也不用整天撐着一張灰爪。大姑娘媳婦兒的肯定喜歡。”年輕時就在外跑過本生意的皮矮,腦已經轉起來了,他越想越像那麼回事兒,一拍大腿,帶着興奮的目光看向胡滿,“做這些東西成本幾何?”
胡滿道:“十斤豬油。”
“十斤豬油?”矮反問一句,不禁大失所望。
按照市價,次一點的豬油要二三十文一斤,純粹無雜質的需要五十文,瞧這肥皂細膩程度那十斤豬油算下來就需要五百文,成本太大,肥皂就算賣出去也掙不了太大的利潤。要知道府城的鋪裡也有上好的姨,人家賣一百文一塊,這三大海碗的肥皂切吧切吧湊一塊兒,頂多賣個六七百文錢。
胡老爹,白氏,劉獵戶他們都不知道矮的失望從何而來,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又把目光放到胡滿身上。
“皮爺爺彆着急,”胡滿緩緩笑着,把另一碗純白色,略帶些透明的色大海碗推到矮跟前。“皮爺爺可知道這是什麼?”
那大海碗中的物質顏色純正不,還帶着棉線碾。
矮仔細端詳,湊近了聞一聞,摸一摸。他猛然間臉放紅光,指着大海碗叫起來,“啊……這不會是……是蠟吧?”
“沒錯,”胡滿也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
除了早就見識過的胡家人沒什麼驚訝之外,另外幾個外來的都湊近大海碗又摸又問。胡滿乾脆拿出火折,把蠟燭點燃。
大周朝的百姓們最常用的還是油燈。蠟燭,是那些富戶們才能用得起的東西。
市場上最便宜的是石蠟,照明程度比油燈亮了一點,而且煙多味兒大。
其次就是最受大戶們喜歡的油蠟,是羊油和牛油製造出來的,煙火亮,其價格也高,一根細細的蠟燭就要四五十文。
“這也是由豬油做出來的,”胡滿微微笑着解釋道。
“哦…”矮的眼睛鋥亮,快速的算出一筆賬,“這一海碗的蠟,怎麼也能做出十根來。你用了多少豬油?”
“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