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靈緊張的,飛快的看了一眼胡栓,諾諾道“我弟弟在外面幫忙,沒,沒空顧我們。”
“這會兒不找窩棚落腳以後你們住哪兒?”沒錯過她細微的動作。胡滿心裡涌起厭惡。
胡栓扯了她一把,嫌她咄咄逼人。老好人道“這裡地方大,你們就先擠擠湊合這吧。”
“儘快找地方落腳。”胡滿不瞎,看得出來親爹的那點兒心思,直覺的噁心。
曹靈娘利落的應下,當即拉着曹靈出去找落腳地。
無心多管,胡滿馬不停蹄的去檢查關在籠裡的動物。
那麼亂的環境丟東西的不在少數。籠從車架上掉在地上,來不及撿就被踩爛,動物跑的跑,死的死,損失慘重。還能感到一絲欣慰的,也就是衆人沒出現嚴重的傷亡。
她將自己的口糧大半都投喂出去,給受驚不輕的動物壓驚。自己的肚卻在唱空城計。
而壓走的驚蟄,被打的鼻青臉腫。這會兒被扔進牢房裡,趴在地上喘氣。
驚蟄想要一件禦寒的棉衣,想要隔壁哀嚎的人閉嘴,想胡滿,想出去。他衣服被扒了,後背血淋淋的傷是被鞭打的,趴在稻草上撩起眼皮朝黑虎隆冬的窗戶看,那麼個窗,只要用用力就能弄開。
姐姐會接自己出去。驚蟄努努嘴,把想離開的心思壓下去,閉眼淺眠,安心等着。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朦朧朧聽見話聲。
姐姐來接我了?這個想法一閃而過,驚蟄猛地睜開眼,眼底的歡喜灰暗下去,閉上眼翻個身,看也不看對面的高貴少女。
直接被無視了,楚娉婷深呼吸,寬慰自己這也不是第一次,跟一個野計較什麼!
她咬牙笑道:“起來,我帶你出去。”
沒人理。
在深呼吸。楚娉婷忍氣道:“你若是鬧彆扭不肯跟我走,明日就被拉去充軍,你自己選吧。”
怕他不懂,又解釋了充軍的意思。故意的慘不忍睹。
兩人從第一次見面就結下仇,每次見面都差點弄死對方。楚娉婷接到驚蟄被押起來的消息猶豫了很久,還是趁着夜色來了,來了又後悔,心裡煩躁的很。
驚蟄坐起來,衡量了一下是充軍好還是跟這個女人走好。不管是那個,都沒胡滿把他弄出去好。 WWW⊕TTKΛN⊕¢o
一言不發的,他站起來就走。
楚娉婷呆了呆,對着他的背影揮拳頭,就這昏暗的燈火,纔看見驚蟄被血滲透的後背。
少年的背還沒長成寬厚模樣,卻挺的筆直,早早生出頂天立地的氣勢。
“他們打你了?”楚娉婷追上去,看少年青白的臉。沒看見一絲絲痛苦的表情,她暗自撇嘴。
驚蟄的眼角都不想夾她一下,大步流星。
從頭到尾被無視,楚娉婷攥攥拳頭,又忍了。眼瞅着要出去,她一把扯住驚蟄的手臂,像抓住一根鐵棍,又硬又涼。
“等等,你就這麼出去?”
驚蟄揚起手臂,把溫熱的手甩開,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道:“怎麼?後悔了?”
這下楚娉婷真被氣的發抖,帶着怒氣提醒:“外面又在下雪,我是好心提醒你,不知好歹的玩意兒,狹隘。”
她聲音有點大,提燈引路的人頻頻偷眼看他們,琢磨這個天之嬌女與一個牢犯是什麼關係,竟然處處讓步,跟傳中勝天下好兒郎一籌的樣不像啊。
經她提醒,驚蟄低頭看自己的一身單衣。握握被凍僵的手。
“把我的大氅拿來。”楚娉婷對守在一旁的侍女道。
驚蟄斜睨她一眼,拍打身上的草屑。
侍女去去就來,手裡拿了件黑毛皮的大氅,雙手遞過來,驚蟄被塞住的鼻還是嗅到一絲清香。他又不是鐵打的,早就冷的想打哆嗦了,也不拒絕,抖開披上,長度達到腿位置。
楚娉婷暗暗比劃他的身高,不得不感嘆這長得飛快,已經超過她的身高。
她心裡又不爽,哼了聲,自顧自的走出牢房,蹬上馬車。
“我姐姐在哪兒?”驚蟄立在馬車窗前,冷冷的,一點感激的意思也沒有。
楚娉婷倚在窗上抱着手爐,懶懶道:“你要是不怕被巡城的官兵抓走,就去找滿好了。再有一次,我可不會在去救你出來。”
聞言,驚蟄動了動肩膀,背上痛的厲害。他左右看看,一隊帶刀的官兵正好走過去。
“走不走?”楚娉婷不耐煩的問。
驚蟄擡腿上了馬車,與車伕坐在車轅上,裹着大氅眯眼看路。
黎明前最是黑暗,驚蟄兩眼一抹黑的跟着侍女進了一座院。又進了一間溫暖的屋,裡面亮堂堂的,傢什是沒他見過的精美。
“楚娉婷在哪兒?”他叫住要走的侍女不客氣的問。
侍女被這個都不聲不響的人嚇一跳:“你這人好生無禮,竟直呼我家姐的名諱。”
“她在哪兒?”驚蟄不耐煩,什麼姐不姐,在他眼裡都是狗屁。
侍女被嚇住,磕磕巴巴的道:“在,在軒院。”
軒院又是個什麼鬼。驚蟄直接問在那個方向,保證能找到她,然後天亮之後問清楚胡滿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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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過了一夜的胡滿,早早就醒了,從啓程到現在她沒睡過一個踏實覺,現在更睡不着,起身後就去狼窩把王翦叫出來。
“趁着天還沒亮,你把它們帶走吧。”跟這她連飯都吃不飽,胡滿捨不得,但也不能日日叫它們餓着。
“現在?”王翦一下精神了,猶猶豫豫道,“我的能力還不能完全駕馭它們,在下想讓那兩個兄弟繼續跟隨在姑娘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