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胡有財還有回來。昨天有個告訴他們,胡有財走之前留了話,出去玩去了,過幾天就回來。
“我等會兒跟王翦他們一起,去府城找找。”她昨天就要去,胡老爹氣很,什麼都不讓她去,罵這胡有財讓他死外頭別回來。
“找什麼?不去。”胡老爹摔着煙桿氣的很。
胡滿胡亂應這,轉話題,“爺爺你是不是有什麼別的心事?”
有的話她外出一塊給辦了,老叔還是的找回來,出點什麼事,那纔是真要命。
胡老爹悶悶的道:“我是擔心上善,他還是有點真本事的,以後要是報復咱們家咋辦?道士的邪門門歪道可多了。”
“有真本事窩在山溝裡幹嘛?”胡滿譏諷的反問讓給胡老爹心安了不少。
她接着喂定心丸:“上善有本事的話,也不會弄到身敗名裂了,他這樣的人也不會認識多麼厲害的人物,所以啊爺爺,嫉妒咱們家的人多了去了,根本怕不過來啊。”
胡老爹笑,被她勸的心裡得意:“你的好像有點道理。”
“那是。”
吃了飯,胡滿就跟家裡人出去看看,都知道她要去幹嘛,董氏還讓她稍點東西回來。
在山上狼窩裡待了幾天的王翦,見了她很激動,張嘴閉嘴都是狼如何如何。
“哼——”驚蟄騎在馬上,插到兩人中間。他很不喜歡王翦,老找姐姐不,還霸佔他的狼羣,無論怎麼想都很討厭。
王翦覷着胡滿的神色,和藹的跟驚蟄打招呼,他早就發現驚蟄這在跟胡滿學藝,只是這傢伙太排外,冷漠,連個話的機會都不給。
“有事就,”胡滿對他很有耐心,看他有話不出的樣就一點一點的問,引導他。
“我,不喜歡,他。”驚蟄在她跟前不會隱瞞自己的情緒,不喜歡就出來,這是胡滿教他的。
“我知道。”胡滿安撫的笑了笑,手指豎在脣邊示意他不要。
驚蟄又明白了,她這樣的話不要跟別人。
走到雙廟口,那的神廟內,竟然窩着許多個人。
衣衫襤褸,面容消瘦,他們是難民。
難民竟然來到這裡,那城裡會是怎樣一番景象?胡滿的思維瞬間回到另一個世界,那個末世。
他們的到來向一團照亮希望的火,幾個人從低矮的神廟中爬出來,跪在地上叩頭。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給口吃的,給我們點水喝。”
一雙雙渴望的,絕望的,誠摯的,悲哀的眼睛。無須多言,看一遍就心酸。
“姑娘?”王翦摸了摸腰間的水袋,請示胡滿。
胡滿擺擺手,歪頭看驚蟄:“驚蟄,你要不要把水給他們?
聞言,驚蟄看她,又看難民。
跪爬在地上的人苦苦哀求他,求他施捨,太陽的餘暉映在驚蟄眼中,緩緩流動,那眼睛無悲無喜。胡滿看不出他對此情此景有什麼動容。
“聽姐姐。”驚蟄想也沒想,冷靜的眸中閃現這依賴。
胡滿笑了,對他的答案很滿意。
“把水留下一壺。”
北方本就缺水,旱了這麼久,山裡都沒水了,更何況是外界,是以出門時帶了三囊水。
王翦把水囊扔到一個老婦人懷裡,沒看他們千恩萬謝,胡滿簡單詢問了他們是什麼地方的人,就快馬加鞭的走了。
越靠近縣城,路邊出現的難民就越多,等到了城裡天已經黑了,城門口黑壓壓的或躺或坐都是人。
百雙眼睛看着他們,或祈求,或攔住不讓走。
不得已,王翦他們把佩刀掏出來,將人嚇走。
越走,胡滿越不安,現在這樣的環境,胡有財一個少年人怎麼生存?
她在心裡祈禱,祈禱胡有財不要出事情。
城門已經關閉,王翦費了很大勁纔買通守門。
就算給了銀進城後也被好一通盤查。城裡的情況很差,路邊角落裡縮卷這難民,曾經繁榮的一座城鎮變的死氣沉沉。
幾人在客棧門口分手,胡滿跑馬朝朱修家去。
她到的時候老朱他們都睡了,看到胡滿很是歡喜,連忙迎進來在廳堂裡坐了,老朱問:“怎麼這個時候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怎麼了這是?”認爲道聲先到,朱修披着衣裳跑進來,急急的看向胡滿。
突然就來了,還是夜裡,不怪他們緊張。
胡滿笑了笑,眉心卻沒舒展,道,“我來尋我老叔,他可來過?”
朱家父對視一眼,老朱道:“前段時間倒是帶人來過。”
他沒的是胡有財前段時間不但來了,還朝他借了銀。
“什麼時候?”
老朱回憶:“一個月之前了。怎麼?他一個人進城了?”
“是,一個人跑來了。”胡滿挺起來的腰又塌下去。一個月之前她還在府城,老叔在村裡,沒聽他來過老朱這兒。
“什麼時候?”老朱粗獷的臉露出急色,“現在城裡每天都要涌進大批難民,沒吃沒喝的好人也變壞了,有財這會兒一個人太危險。”
滿捏了捏拳頭,忍着氣:“今天是第三天,他走這出來的,算腳程今天也該到城裡了。”
胡有財是後半晌跑的,按照成年人的腳程算,一百多裡山路兩天一夜將將到城裡,胡滿他們是第三天找過來的,胡有財有可能沒到,也不可能出了城。
“真是,”老朱也氣,氣胡有財不懂事,沉着道,“甭耽擱了,咱們找吧。”
“我去叫人,”朱修大步流星的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