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記得?你是怎麼回來的,屍體怎麼處理的,劫匪被收拾了又是什麼意思,等等,有太多疑問,胡老爹甚至不敢細想,也不敢問,一一應了。
驚醒過來的白氏不知道是心亂還是難以接受,擁着胡滿捶她,眼淚橫流,“你這不讓人省心的孩,怎麼有你這樣的孩啊,嚇死我了啊,嗚嗚……”
胡滿默不作聲,拽緊身上披着的衣服,怕身上的血跡嚇壞奶奶。
“行了,老婆你就別添亂了,”胡老爹急得跺腳,“讓他們聽見了了不得,趕緊收聲。”
聞言,白氏的頭紮在胡滿肩膀上,捂着嘴巴發抖,那濃重的血腥味兒把她的心智拉回來,粗糙的雙手改爲捧住胡滿的臉,問她有沒有受傷。
“沒有,”胡滿搖頭,心裡暗恨,發誓要找到證據,找到放火的人。不過,留了活口,問問就知道了。
“趕緊,趕緊去洗洗,我出去看看。”胡老爹頭重腳輕,一頭漿糊的出去了。剛出大門就摔了一跤,摔了一下腦清醒多了,連忙站起來一路跑出了村。
這麼大的動靜,家裡自然有人知道,白氏不由分的把人打發走,在竈房裡舀了讓胡滿做清理。
“奶奶,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胡滿抓着衣裳不鬆手。
白氏非的看,又惹的劉七草敲門詢問。
“沒事,我摔泥坑裡了。”胡滿隨口扯謊,推着白氏出去,趕緊關了門。
她把自己剝乾淨就跳進水裡洗刷。在出門時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
胡老爹趕着牛車,把幾個昏迷的人帶回來。白氏忍着淚把老兒大孫挨着檢查,看有沒有傷到哪裡。
村中的學堂,是王翦他們暫時的落腳地,胡滿翻牆進去,摸進屋裡捂着王翦的嘴。
王翦嚇個半死,主要是一睜眼就被一雙沁這寒冰似的眼睛看着,乖乖跟着胡滿出門。暗道這人一點兒不在意男女大防,他還光知道上半身呢。
走到揹人處。
“你帶人把村口的幾輛馬車趕回縣城,都是德升糧鋪的,”胡滿從袖袋裡掏出銀票,遞過去,“這是一千兩銀票,那些送糧的都死了,需要上下打掉,你知道該怎麼辦。”
驚訝片刻,王翦把銀票收了,十分沉靜道,“我明白,姑娘經管放心。”
“還有,把那幾家人的情況打聽清楚,”胡滿又掏了一疊銀票,“還是一千兩,是給那幾家人的補償。”
“是!”
王翦返回去把幾個兄弟叫起來,將車馬趕走。
天際邊露出晨曦,新的一天,從起此彼伏的雞叫聲開始。
胡老爹拎着銅鑼走在村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敲響。胡有水配合這喊,“都去村口,糧食買回來了。”
立馬就有竄出來,驚喜道“這麼快就買回來了?買了多少?”
“多的能撐死你。”胡有水態度譏諷,跟上胡老爹來回重複的喊。
全村人都在村口集合,胡老爹站在大石頭上喊話,“糧食不多,先給口糧緊的發,別慌,別慌,下次還有。”
“先給我發,先給我發,等着米下鍋嘞。”
“胡大懶,你是不是把你老孃餓死啦?”
哄的一陣兒爆笑,衆人對着村裡最懶的貨開起了玩笑。
胡老爹的腦袋一陣陣的疼,沒心情聽他們胡咧咧,讓胡有水主持這給衆人發糧。
一看是上等的好糧,衆人又想起胡家的好兒,好聽話不要錢的誇。
分糧食也簡單,一斗下去就是十斤。百來人自動自的排隊,也沒人搶,到底,一家也分不了多少。
但着在災年裡,糧食尤其的重要。分不到糧的又在追問什麼時候能把糧食給他們。
“都急什麼,誰的都少不了。”胡老爹陰着臉沒心情跟他們歪纏,滿的事攪和的他心裡亂的很。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兒,胡滿把藏在山坳裡的人拉出來,赫然就是那個劫匪大漢。人還暈這,面頰紅腫,形如鬼魅。
胡滿耳朵動了動側頭朝身後的山包看了看,道,“出來吧——”
藏在山包縮頭的胡驚蟄眨眨眼,猶豫這要不要出去,他可聽不懂,還以爲在跟那個人話,又探頭探腦的看。
胡滿扭過身抑鬱的看過去“驚蟄,出來,藏什麼!”
被點名兒了,胡驚蟄出來的,站的高高的,揹着光,咧嘴笑出一口白牙。
胡滿扶額,那貨光着身圍着草裙,還站的那麼高,該看的不該看的全看了,真他媽辣眼。
驚蟄‘哐當’跳下來,叫了聲“姐姐。”
胡滿把那劫匪扔一邊兒,冷眼看他,“你跑都跑了,怎麼回來了?”
這是村後邊兒,距離山邊有些距離,這貨要不是在附近轉悠根本不會到這邊來。
驚蟄眨眼,抓耳撓腮,嘴裡嗚哩哇啦的打手勢。
這都的什麼鬼→_→
自自話的胡滿無奈,不在理他,轉而蹲下身拍劫匪的臉。
“哎,醒醒,”她粗聲粗氣,手下拍的啪啪響。
臉都給人打腫了,劫匪一點兒反應沒有。胡滿就用精神力攻擊他一下。
劫匪身抽了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胡滿的臉映入瞳孔。
“呃——”不好的畫面創立腦海,那人呃一聲又暈了。
“……”摸摸臉,暗想自己是不是長得太醜。
胡滿對驚蟄模仿了一個喝水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