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滿那邊,又讓人分成兩隊,提着布口袋道:“桂花糖八文一斤,這是三斤,正好一百粒,咱們三十個人先一人三個,剩下的再。行不行?”
“行——”一聲行喊的按耐不住,他們許多人都沒吃過糖塊,一年到頭吃飽就得了,誰會給他們買糖?
仰面看着胡滿的那一雙雙眼睛裡帶着渴望期盼,看的她心裡感慨萬千,她在末世活了那許多年,對吃,那是刻骨銘心,胡滿這樣做不是大公無私,只是受不住這麼一雙雙朦朧渴求的目光。
四四方方手指腹大的暗黃色糖塊從胡滿手裡遞過去的時候,第一個拿到糖的人迫不及待的捏起一粒放在嘴裡,十分甜,十分清香的味道在味蕾上散開,口水蔓延,嗆的竟咳起來,他捂着嘴,咳得滿臉通紅也沒舍的把糖塊吐出去。
許多人嘴巴里都寡淡慣了,被嗆到的真不少。
發完了糖,胡滿讓大寶把帳本拿給她,煞有其事的點名,二寶蹲在一邊算賬,胡老爹負責發銅板,三兩銀換成兩千八百五十個銅板,那沉甸甸的半麻袋看得人簡直眼紅。
胡滿指着圍上來的大人:“你們都往一邊站,這都是我們留着以後買筆墨用的,不許臉皮厚的拿去花到不正經的地方去。”
“哎呀,滿的對,都別跟孩搶,回到家也不行啊——”矮媳婦大這嗓門給胡滿捧場。
她一句話就把人給笑了,衆人紛紛表示會把錢給孩收好。
“不能這麼不要臉,感覺發吧。”有人迫不及待了。
鬧鬨了好一會兒,胡滿纔開始念名字,唸到的人就上前核對斤數,他爹孃老陪在一邊掰着手指算賬。
三十個人,每個人都分到盡一百二十文,一個銅板的購買力不算強,但每人衣襟前兜了那麼多的銅板,簡直是亂人眼,孩們的激動更直接,蹦跳喊叫,衆人簡直是經歷了一場狂歡。
從此以後胡滿在村裡一呼百應,不但孩們唯命是從,就連許多大人都將她當做財神。胡家在靠山屯兒的地位聲譽直線上升,胡老爹偶爾也管管別人家的閒事,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是富貴閒人,收穫季節的時候同往年一樣早出晚歸。
胡滿不急着在次帶人進山,她知道的那片枸杞樹林已經被摘的斷絕孫了,在想摘就的話就的去更裡面的地方,大山深處危險重重,一羣孩兒是不能進的,不過好在枸杞還能在摘一茬,過兩月茱萸也能摘了,等等不晚。最最重要的是農忙過後,學堂終於開課了。
這天,天公也作美,從清早就淅淅瀝瀝的下雨給這炙熱的天氣帶來清爽,廖先生早在學堂竣工後就辦到學院住了,大寶他們也頂着雨由一家人送到學堂去。
這就出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兒,年紀的如二寶等不滿五歲的是最的,年歲大的如胡有財快十歲的大孩,年齡參差不齊,大蘿蔔頭攙在一起。
但除了胡滿會樂這種事兒誰還在乎這些。
這是平凡又不簡單的一天,許多人都冒雨坐在大愧樹下聽着學堂裡並不整齊的朗讀聲。
自此以後,大愧樹在沒有八卦的女人,倒是多了許多經世的老人,他們尤其喜歡坐在這裡聽唸書聲。
七月初一是個萬事皆以的好日,矮家那邊等了許久,終於在這個日請了媒人上門正事提親。
定親的儀式也就那幾樣,換了的庚貼在家中的竈臺上壓幾天,在找人算算八字,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定親那天家裡來了許多人,多日不見的劉巧兒也聞訊來了。
這也讓很多惦記胡青青的人家失望的很,其中就包括老太太,但她是有意見卻不敢,上次學堂的事兒她還心虛着呢,是以老老實實的,偶爾還跑回老宅去住。
矮家的分家事件也轟動一時,十里八村也沒有分家這麼利索的,皮家三兄弟,家產地產平分,皮兒因爲是手藝人,是皮家花了大價錢培養的,是以他主動找到胡家,想少分點家產的意思,切一定保重自己的手藝能養的活胡青青,還有他們將來的家。
作爲父母,胡老爹在這樣的事情上就沒那麼大公無私了,是讓皮三考慮考慮,就讓人走了。
胡滿卻對這個自信有擔當的‘三’大爲改觀,但心裡還是膈應皮三的身高。
白氏是丈母孃看女婿,怎麼看都覺的順眼:“他爹,你剛纔咋就不答應了?多孝順,實在的孩啊,大不了以後咱們多照顧點。”
“知道什麼呀你,”胡老爹翻白眼,壓低了聲音道:“兄弟之間有時候不爭不行,該要的東西不能少要,哪怕過後多多孝順也不能不要,要不然次次退卻讓別人怎麼想?以爲三好欺負啊?”
白氏一想,覺得的沒錯,就把胡青青叫過來把這是講給她聽。
果然,沒過幾天皮三就把胡青青叫過去,知道胡家人不同意才作罷。
“明天我就要走了,我師傅那裡離不了人,我得回去照應。”皮三把背在身後的雙手拿出來,手裡捧出一對兒瓷白兔。憨態可掬的甚是可愛。
胡青青就是屬兔的,她咬咬脣把兔接到手裡聲的道謝。
“啥?”皮三湊近了那張嬌羞的臉道:“你啥?我沒聽清。”
炙熱的氣體噴在臉上,胡青青緊張極了,腳下一退就踩在新裙的裙襬上。她輕聲驚呼,是因爲被皮三擁在懷裡。
“你沒事把?”皮三無不緊張的道。
胡青青漲紅了一張俏臉,連連沒事兒,掙這從皮三意外寬闊的懷抱裡退出來。手裡拿這的瓷白兔都熱的發疼,最讓她緊張的是那顆噗通這快要跳出來的心臟。
這讓躲在拐角處偷看的胡滿握拳。真想打那個流氓一奶拳,不,一拳更本就不夠,打的他哭爹喊娘,讓他抱我姑,我打,我打,我打打打。
對着空氣打一陣,看情人要走過來了,胡滿才冷哼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