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葉在聽到這一聲之後，大腦一片空白，剛纔幾位前輩的話言猶在耳，要他走無情道，說秦尋就是太多情，以後一定完了。
可是毒谷的這個聲音，他卻清清楚楚地知道，不是這幾位老者中任何一個的聲音。
聽說，毒谷以前是古戰場，聽說，毒谷的開放，有可能是古戰場的某些英靈想要藉此尋找後人留下傳承。
當然這些都只是聽說，因爲這片古戰場實在是歷史悠久，具體是幾萬年還是幾十萬年或者幾百萬年前的，誰還說得清楚？
而這道聲音既然說了“破而後立”這樣的話，除了秦尋還能有誰？
特別是那九個茂林域的頂尖高人，突然又語重心長地改口，纔是真讓白玉葉有一種他們在自打耳光的衝動。
都說女人是感性動物，紅露殿的前輩蘇紅雪雖然之前也贊同無情道，卻說得不多，似乎一直都有心事，卻也沒有反對。
如今聽着那道奇怪的聲音，蘇紅雪就有些失魂落魄了，忍不住問出一句：
“天道，究竟是無情，還是有情？我們盡皆走的無情道，卻無一人飛昇成仙，難道，我們都錯了嗎？”
“不可能！那小子只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就是，他這樣的事豈是能預料？萬人中能有一個罷了。”
“對。這與有情、無情無關，那是他的造化。”
“造化？難道就沒有因果嗎？”
“因果？我們這幾片大陸，這幾萬年殺戮可少？又有幾人配談因果？敢談因果？”
“哎。罷了，且看他如何。”
毒谷的事情告一段落，被送出谷的人也基本都散去，唯有一個秦尋還留在其中。
落葉亭九老一小依然守着，只是他們的那道監視光幕已經無法再看到毒谷內的情況，也無法追蹤到秦尋的半點消息。
即便如此，這九位都沒有放棄。依然在等待。
白玉葉也在等待，他如今纔是最矛盾的一個。因爲那九位前輩修煉早就成型。根本無法更改，而他還年輕，還沒有觸摸到真正的無情道、因果、有情道這些東西。
也就是說，他現在選擇。還來得及。
可是，該如何抉擇？卻着實讓人爲難。
毒谷外，雖說很多人都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但透過白四公子的大嘴巴，還是傳出了秦尋和林忘憂這一段，感慨着多，亦有不少羨慕和可惜。
女修多羨慕林忘憂，能得如此癡心之人。
男修則更多地可惜了秦尋，居然傻到用自己的元嬰去救人。元嬰修士的那一顆元嬰，就是他所有修爲的精華，難道他竟然爲了一個女人自費其身？實在是可惜。可憐。
雖然之後的那一聲，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也再猜能留下受道的人是誰。
通過清點人數，基本可以確定，留下的應該是秦尋和林忘憂。
他們真是好運，只是一個生死未卜。一個剛失去元嬰，真的還能接受什麼傳承嗎？
隨着毒谷的事情塵埃落定。一波又一波的修士們按門派返回。即便有人想湊湊熱鬧，但是在等了一兩天之後，也失去了耐心。
在第三天，整個毒谷外也就只剩下包括蕭月在內的青石塔的一衆人等、歆愔和她的仙植坊衆人、白葉門的部分人以及羅家的羅中義。
他們雖然也關心林忘憂的下落，但也不可能長久地等下去，可又不甘心就此回去，所以乾脆就在毒谷外紮營就地修煉了。
比如洛雲城似乎情緒很不穩定，無論歆愔如何勸導，他始終是說：我希望能見到林忘憂，問她一個問題。
歆愔嘆息，卻又有點慶幸。
秦尋既然以元嬰救了林忘憂，無論林忘憂是否想起些什麼，都不可能無動於衷，這樣洛雲城終歸是得不到他要的答案。
雖然有點委屈，但只要洛雲城人在她這裡，歆愔覺得以她的溫柔、癡情和智慧，一定能感化洛雲城。
即便洛雲城堅持要見一面林忘憂，歆愔依然將自己的心告訴他：“如果是你，我也會做與秦尋相同的選擇，情到深處，無怨尤。”
自此，洛雲城終於不再執意等待，與歆愔一同離開。
隨後離開的是白葉門衆人，他們雖然也關心林忘憂和秦尋的狀況，尤其是生出了些招攬之心，但從蕭月口中得知這兩人是靈劍派弟子，不可能背叛宗門，也只能放棄離開。
青石塔的幾人倒是夠義氣，一直陪蕭月等在毒谷外，一等就是半個月。
只可惜，還是沒有等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最後蕭月的師傅海木親自來把她帶走，青石塔其餘人也就只能作罷了。
自此，毒谷外已是空蕩蕩一片。
只是，很多人都不死心，路過的時候，只要不遠，都會繞路來毒谷門口隨便看看，看看他們是否出關。
不知不覺幾個月過去，茂林域裡雖然還有關於有個傻瓜居然用自己的元嬰救人的故事，有言情版，也有教育別犯傻版，總之也算傳得沸沸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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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整個茂林域中，卻始終不見那兩個正主的影子。
這一天，侯襄在從家族去門派的路上，習慣性繞了點路，到毒谷外“隨便看看”。
誰知這一看，居然從天上掉下一個人來！
侯襄雖然是有些公子哥的習氣，但他本性還是以善爲主，此刻突然看到天上砸下來一個人，似乎重傷地躺着，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救人。
只是等侯襄衝到人前時，就有點暈了，是她？居然是她！
侯襄先是驚喜，後又雙頰緋紅，再然後聲音有點哆嗦：“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忘憂，是忘憂姑娘。”
現在林忘憂昏迷，但還有一口氣，侯襄也不是笨蛋，趕緊把人給藏好了，尤其不要讓她那個惡婆娘師姐找到纔是真。怎麼辦呢？對，偷偷帶回宗門，讓祖爺爺救她，祖爺爺最疼我，他很贊成我跟忘憂姑娘在一起的，一定會幫我。
爲了忘憂姑娘脫離她師姐的魔爪，侯襄真是下了點功夫，愣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裝進一個通靈寶玉中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