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麼?!”
一向慈眉善目、笑意盈盈的月長老頭一次動了真火!
他怒髮衝冠,原本溫和帶笑的雙眼裡騰起一片怒火,殺意十足!
高階天元師的威壓毫不留手的全部釋放,凜冽的威壓帶上主人的憤怒,像是一塊巨石壓在心上,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即使不是月長老威壓所針對的對象,臨近的學員也在那一片憤怒的威壓之下蒼白了臉色,不由地退後數十步,而南疆國的人,更是一個個頭冒冷汗,實力不濟者直接半跪在地。
可是身處威壓中心的疆無涯卻姿態慵懶閒散,彷彿那大山般沉重的威壓對他來說不過是清風拂面。
他不懼不畏,直接迎上月長老那滿腔的殺意,紫眸裡幽光閃爍,語氣緩慢帶着漫不經心。
他輕輕勾起脣,懶洋洋道,
“窺視了不該窺視的東西,本就該付出代價。”
“果然是你搞得鬼!”月長老臉上一怒,洶涌的元力爆發出來,彷彿就要一掌向疆無涯拍去。
可是還沒等他凝聚完元力,手上便被另一隻手給拉住。
“月安!”水梧的聲音傳了過來。
即使沒有了視力,但是身爲天階高手,敏銳的神魂足以讓他感受到周圍發生的一切動靜。
“不要動手。”水梧的聲音淡淡的,並沒有對自己散失了視力的恐懼與憤怒,反而如水般柔和包容。
他循着之前的印象“看”向疆無涯所在之處,像是對月長老解釋般,他緩緩道,“確實是我學藝不精。
三殿下的命途……天道廕庇,我窺見了不該窺見的東西,自然是該付出代價。”
廕庇?疆無涯在聽到這兩個字時,嘴角弧度發冷,像是譏誚。
“不過……水梧還是那句話,三殿下命裡帶煞,不該做那兇戾殘忍之事。
殿下所行所爲,只會令命格煞極兇極,最終墜入煉獄九幽,生靈塗炭。”
一人爲惡,卻有不同的影響。
普通者爲惡,或禍害鄰里近居,禍極親友。此等惡人,他以瞳力窺視,可見其額頂縈繞着一層灰色霧氣。
亦有更甚者,能禍極一城一國,此惡已算是極爲凶煞,除去額頂,四肢之內皆縈繞在灰霧之中。
那已經算是他見過的極惡者。
可他剛纔運用瞳力窺視疆無涯的一瞬間,卻發現,疆無涯整個身影都快淹沒在了黑霧之中。
越是兇惡,灰色越接近於黑色。
而疆無涯周身的黑霧已經濃稠得幾乎凝結成液體!
這樣極致可怖的‘惡’,他生平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這樣兇戾的極惡之人,天道不容,一般只有在一片大陸上生靈塗炭、颳起腥風血雨的惡人,纔會有這麼深邃的“惡”纏身。
那等兇戾之人,必是人人討伐的對象!
可疆無涯纔多大啊?以他的年齡、實力,完全不可能犯下這等惡事,那他身側那縈繞的惡意又是如何得來的?
水梧心中既疑惑又忌憚,連自己的雙眼都顧不上了。
“命格極煞?”疆無涯不以爲然,紫眸幽邃,他輕飄飄地彈了彈身上的黑袍,語氣中已經帶上了幾分不耐,“水院長有閒情管本殿命格,不如先顧好你自己的眼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