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言擡頭看去，正好看到帝九闕緊繃的臉。
俊美至極、奪盡天地造化的臉上，一雙冰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瞳仁驟縮，裡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緒。
似乎是在緊張，又是在害怕什麼。
如果偏要形容，雲輕言覺得，那是要上絞刑架的人，等待最後的宣判。
“小闕闕，你怎麼了？才一會不見，就這麼想我啊？”想到白商跟自己說的一切，雲輕言心緒翻涌。
她很好地將自己的心緒藏了起來，臉上掛着調侃的笑容，又開始調戲帝九闕。
換成以往，這傢伙要麼就是偷偷地不好意思，或者繃着一張臉，端着自己矜傲高貴的架子，一句話不說。
可是這一次……
帝九闕視線從上至下從雲輕言臉上滑過，在確定沒有看到什麼其他情緒時，心中那塊大石頭落下，激烈狂躁的心跳趨向緩和。
“嗯，很想你。”他緊緊地抱着雲輕言，低頭攫取住紅脣，努力汲取其中的芳香，像是一個唯恐失去的孩子，極力證明什麼。
“言言，我喜歡你。”
“很喜歡很喜歡。”
低沉喑啞的聲音彷彿一隻受困的野獸，他像是極力證明什麼，“我不會傷害你。”
好像覺得這樣還不夠。
他又加了一句，“永遠。”
雲輕言眼皮一跳。
帝九闕……他知道什麼？
似乎從南廷拍賣會回來，他就一直不對勁。
變得不像是他原本的性格。
雲輕言又突兀地想起那把讓她感覺很熟悉的戰槍，帝九闕鮮少對什麼東西那麼感興趣。
他對那把戰槍的態度太詭異了。
雲輕言隱隱想讓帝九闕把戰槍拿出來，她讓白商看看，也許能發現什麼。
不過現在帝九闕的情緒不穩定，雲輕言想了想，還是算了。
她彷彿半開玩笑道，“我還最討厭背叛。
我的男人，不能有別的女人，不能背叛我。
如果敢背叛我，一定不擇手段報復回去，哪怕我死。
你知道嗎？”
白商說，斬炎欺騙她，背叛她。
帝九闕眸子緊鎖着雲輕言的表情，如霧靄深深。
看到她臉上那開玩笑似的表情，他頓了一下，翻手拿出一把匕首來。
那把匕首花紋精緻華麗，線條流暢，可是上面，卻泛着極端不祥和殺伐的氣息，十分危險。
心智不堅定的人，怕是看到了那把匕首，便會被那煞氣所蠱惑。
“我知道。”他遞出手上的匕首，忽地，纖薄的脣微微上揚，勾起一道淺淺的弧度。
宛如世間春花綻放，斂盡了世間的美好，風華無雙。
就連雲輕言都不禁感嘆有，不愛笑的人……沒有別的情緒，就是這麼極其簡單的一笑，真的是殺傷力十足。
“如果我背叛你，你可以用這把匕首，刺進我心臟。”
他一字一頓，語氣十分地認真。
到他們這個層次，一般的手段根本無法殺了他們，就算是要殺了他們，也要付出極其恐怖的代價。
而他們最大的弱點，自然……掌控在自己手中。
雲輕言看到那把匕首猛地心間一跳，她隱隱約約地感知得到，那把匕首真的能對帝九闕造成致命傷害。